某幼兒園門口,一個矮小精干的女子手里拽著一張紙條,對了一下門牌號,疑惑地自言自語:“沒錯,就是這里。但是,為什么是幼兒園?”
“嗨!”身后有人招呼。
她回過頭,一個半長頭發的男孩正笑瞇瞇地看著她,“不認識啦,梅會長?”
女子正是梅茜,她不由訝道:“胡濤!你把頭發留長了?電子系流行這個啊?”
剛考入電子系的胡濤掠了掠長發,“挺適合我的,不是嗎?”他看了看梅茜,“你的頭發倒剪短了,真像學法律的!
“我本來就是政法學院的啊!泵奋绨姿谎。
“我一直沒搞懂,你為什么要從理科轉成文科,居然還考了政法學院,你想當律師?”
“不,我想要的是——公正和權力。”
“這兩者不是矛盾的嗎?”
“用得妙的話,它們就不是,以公正監督權力,用權力制造公正,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泵奋缱旖沁吀∑鹱孕诺男Α
胡濤不由愕然,好難懂的話,果然是學政法的。但是她的笑卻很明白,“好美!彼f。
“權力嗎?用到妙處也可以產生美感,要不怎么叫它領導藝術呢!
“我是說你,好美!
梅茜啐了一口,“你這個一年級小弟弟還沒資格這么說呢!
胡濤好委屈,他不過就比她小一歲,難道就永遠喪失資格了嗎?這又不是他能決定的。
梅茜又看看手上的紙條,“常樂樂說要聚聚,怎么約在幼兒園,她是不是寫錯了地址?”
“我的也是這里,應該不會錯。對了,鐘老師不能來了,她又到北京開會去了!
梅茜不禁莞爾,鐘老師自從當上教導主任后,比以前忙了許多,據說去年她還被選為全國“最年輕和最美麗教導主任”稱號呢。
咚咚咚,公路盡頭跑來一個人,近了,是正在讀美院設計系二年級的小萍。她跑到兩人跟前,喘著氣,“我……我還以為遲到了呢!
叮當當,周宏騎著自行車來了,后座上還托著秋曼姣。現在他倆同為建筑系的一年級生,并且正式確立了戀愛關系。
周宏突然看到幼兒園前的三人,驚了一下,剎車剎猛了,秋曼姣從車上摔下來,摔了個屁股墩。周宏趕緊拉她起來,她一邊揉著屁股一邊嬌嗔:“你干嗎要突然剎車。客此牢伊!
周宏忙道歉。
秋曼姣這才看到另三人,驚喜地說:“呀,你們都來了?咦,這不是幼兒園嗎?常樂樂約我們來這里干嗎?”
其余幾人也不約而同想:是啊,常樂樂約他們來這里干什么?
幼兒園大門從里打開一條縫,一個小孩子沖出來,緊接著一道熟悉的怒吼:“任廉治,你這頭豬!小明跑了,跑出去了,你還不快去給我追回來!”
就在眾人錯愕時,門里跑出來一個人,頭發亂糟糟,衣服東拉西扯,腳上還沒穿鞋,見到眾人,頓時呆住。
“你們……你們怎么現在就來了?”他說。
半天沒人答話,接著像約好的,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梅茜笑得眼淚都飛出來了,指著他顫聲問:“任……任廉治,你……你們中戲都這副打扮嗎?”
不錯,這個形容邋遢的男子正是考上了中央戲劇學院的大眾情人——任廉治。
他臉色變了幾變,耳邊又傳來怒吼:“任豬頭,你死到哪兒去了?還不快把小明追回來,時間要到了!”
“噢,總有一天我會被這個暴力女害死的!比瘟喂緡Vs緊去追那個叫小明的小孩子。
“刷!”幼兒園大門大開,眾人齊齊望去,只見一個身著藍底黃邊、上書“童心幼兒園”圍裙的高個女子站在門口。許是突然見到這么多人,她驚訝地張圓了嘴。
梅茜不確定地問:“你是常樂樂?”
常樂樂點點頭。
“你為什么這身打扮?”
“嗯?”常樂樂看看自己,“我是這里的阿姨啊,當然這身打扮!
“阿姨?”眾人一起叫道。
“是啊,有什么不對嗎?咦,你們怎么來得這么早,我不是寫了六點鐘聚會嗎?”
“你肯定又寫錯了,你總是這么馬馬虎虎的,所以才會一年半的時間就被炒九次魷魚!比瘟伪е『⒒貋砹。
“關你什么事啊!”
“怎么不關我事?你每次換一個工作就要我免費幫忙,我哪有那么多時間陪你耗?陪你耗也就算了,你還找這種工作,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可是未來的大明星耶,你要我照顧這些流鼻涕的小鬼?”
“這種工作又怎么了,告訴你,這工作光明正大,我做得很爽!再說我又沒求你來,你不來算了!
“你你你……”任廉治一臉比竇娥還冤的表情,“你是沒求我,你是拿著刀逼我的呀——”
“哈哈哈……”眾人再也忍不住,全都蹲到地上大笑不已。常樂樂居然做了幼兒園阿姨,而任大情人居然落到這種地步,叫他們怎么忍得住不笑,太好笑了,笑三天三夜也笑不完。
哈哈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