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西昌國的敵人!”
“雷將軍回來了!”
一陣吶喊聲如潮水般響起,楚鳴鏑翻身而起,狂喜地看著那策馬急馳而來的黑衣女子,英姿颯爽得猶如一尊女戰神。
她果然是涼肇國的幸運星,居然和趕來接應的伏兵同時出現了。
“將軍回來了!”
“雷將軍回來了!”
吶喊聲越來越大,每個涼肇士兵的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歡喜,成綏在心里慪得半死,迅速把長戟恢復原狀。眼看他就能活捉楚鳴鏑,居然就這么被破壞掉了,他一邊反抗著那些涼肇女兵們的追擊,一邊憤憤然看著那突然殺出來的女人,雷夕照!
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領。
擒賊先擒王!
雷夕照腳尖在馬背上一點,立即輕飄飄飛起,黑衣烏發,長劍勝雪,向那西昌國的將領飛撲而去,而那男人,長戟一橫,攔住了她疾刺而來的那一劍。
西昌國將領成綏,素以天生神力勝人,果不其然,雷夕照硬接下他那一戟,不禁在心里暗道一聲好險,因為她的寶劍險些脫手而去。
既然如此,理當避開和他正面交鋒。
一念及此,她干脆以輕身功夫困住突圍中的成綏,就是不給他殺出包圍圈的機會,再加上變幻莫測的劍招,成綏很快就覺得有點力不從心。
“卑鄙,涼肇國的鎮國將軍不敢和我正面交手,要靠著這些旁門左道的功夫來取勝于我嗎?”成綏被她在自己身邊飛來飛去有機會就刺他一劍的戰法給惹毛了。
“說到卑鄙,你們覬覦我涼肇國的財物,又算得上什么光明磊落?”雷夕照冷笑一聲,卻因為肩膀上傳來的不適感蹙起了眉。
成綏冷哼一聲,一桿長戟使得虎虎生風滴水不露。
“小心暗器!”身后突然傳來楚鳴鏑的聲音,成綏一驚之下,分心向身后看去,卻見楚鳴鏑正和他手下的士兵打得熱鬧,看見他看過來,還對著他不懷好意地擠了擠眼睛。
成綏氣得簡直想吐血,冷不防又被雷夕照那女人一劍刺到了手臂之上。
“卑鄙!”直腸子的西昌國大將軍氣得哇哇大叫,再看一眼手下兵士,被擒的、受傷的,幾乎已經折損了大半。
“小心暗器!”楚鳴鏑再次對著他喊了一聲。
雖然明知道他可能又在使詐,但是成綏還是忍不住向他那邊看了一眼,誰想此時居然有一道強光向他射來,受不了那奪目的光彩,他條件反射般閉上了眼睛。
“謝了。”只聽得雷夕照朗聲一笑之后,成綏頓時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有人伸手扣住了他的胸腹處以及腰帶,將他高高舉起后重重地拋在了地上,“拿下!”
睜開眼的成綏隨即被一群女人七手八腳地壓住捆了起來,再看那行使小人行徑甩暗器的楚鳴鏑,卻見到他舉著一面女人用的鏡子笑得洋洋得意,成綏急怒攻心,一口鮮血“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將軍!”楚鳴鏑沖到雷夕照面前,對她剛才拋擲成綏的舉動贊嘆不已,再加上好久沒見,他想也不想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將軍,你真是太厲害了,太棒了!”
“快……送我……回宮!绷庥帽M的雷夕照只覺得眼前的景物一陣一陣地發黑,耳中聽到的話語也是隱隱約約越來越小,勉強吐出一句話后,她像片倦極的樹葉一樣落在楚鳴鏑的懷抱中。
“將軍!將軍!”看著自己青甲戰袍的胸前沾染到的血跡,楚鳴鏑終于嚇得大吼了起來。
涼肇國,千葉城內。
“女王,將軍她是過度勞累,傷口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沒有即時治療,所以傷口有些惡化!睂m里的御醫盡職盡守地向雷晚詞報告著自己的診斷結果。
雷晚詞握著妹妹的手坐在她身旁,一雙眼睛里全是難以掩飾的關懷和緊張,“夕照,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會這樣?”“姐姐放心,我只是太累了,歇息一會兒就好了,何況,我還要上陣殺敵呢!崩紫φ諏λ銖娨恍,臉上卻帶著少見的蒼白之色,雷晚詞看她這個樣子,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她這個樣子,讓她如何放得下心來?
“軍中的事就交給楚副將和顧丞相他們吧,你好好在宮中休息幾天!崩淄碓~皺著眉看她,“你老實告訴姐姐,你肩膀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一想到那個傷口,雷夕照的心就忍不住有些刺痛,她岔開話題問她:“姐姐,你告訴我你以前的事好不好?有個叫十三的男人說你會幫我解開很多迷惑。”
雷晚詞斂眉,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開口問她:“你這次出去,有沒有見到昭秦帝,他……好嗎?”
“他很好,我從來沒見過那么霸氣深沉的男人!崩紫φ仗裘,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訝然,“姐姐,你和他……”
雷晚詞從旁邊拿過從她那里無意中發現的半截衣袖給她看,“這是自他衣服上撕下來的對不對?難道你看不出來上面的刺繡圖案就是我們涼肇的木;▎,我們曾經……是認識的……”說這話時,她面色溫柔,目光中帶著盈然光彩,顯然是因為提到了“他”的緣故。
“姐姐,我從來沒有聽你提過這件事情。”雷夕照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十年了,還有什么好說的呢?我知道他過得很好就可以了,而他,知道我很好也就可以了,又何必拿前塵往事再來消磨時光呢?”雷晚詞將那染過血的半截衣袖在膝上細細放平,手指愛惜地撫過那上面針腳細密的花紋。
雖然姐姐是這么說的……但是對著半截衣袖尚且如此愛惜,何況是人呢?
“那你們為什么……”雷夕照欲言又止。
“他要繼承昭秦,而我也無法背棄涼肇,你那時只有十歲,我走了的話,誰來守護涼肇?”雷晚詞忍不住苦笑,她并不偉大,她也是凡夫俗子,可是她當時還是選擇了留下。
后悔過嗎?也許吧,可是到現在,后悔也許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女王接位之日便是大婚之時,所以我請了我們的結拜大哥沈烏衣幫我做一場戲,我嫁的人便是烏衣大哥,半年后,他詐病身亡,而我,便一直留在了涼肇。”
靜賢王沈烏衣,那個風姿勝神恍如月下神仙的男子……
是他,一定是他!
十三,那個即使易過容也難以掩飾風情的男人。
雷夕照忍不住想尖叫,怪不得她會覺得十三的身形很熟悉。
那么,他和昭秦帝的對話……
我只是想證明一件事,證明她足夠強。
強到足以讓某人可以放心地把一切事情托付給她。
“姐姐,他來了,他準備來找你了。”雷夕照看著姐姐晚詞,伸手握住了她細撫那半截衣袖的手,認真地對她開口,“你這次是要放棄涼肇和他走,還是會依舊留在涼肇做我們的女王呢?”
廖昌簡直郁悶到家了,本來還以為多個幫手好作戰呢,結果才打了這么幾天的仗就被涼肇人先是傷了赤攸的將軍練無佑,然后又抓了西昌的大將軍成綏,尤其聽說還是被他的死對頭雷夕照剛回涼肇便手到擒來的,一想到這兒,他就恨得牙癢癢的想咬人。
然后前方又陸續傳來失利的消息,他派出去準備找其他國家結盟對抗涼肇的使者個個都無功而返,廖昌再也按捺不住,他一咬牙拍案而起,“朕親自上陣收拾那個女人!”
赤攸國的廖昌再度對上涼肇國的雷夕照,結局將會怎么樣呢?
嚴肅、緊張的兩軍對陣場面。
紫色的一方是涼肇的將士,紅色的一方是赤攸的將士。
“朕今天一定要滅了你這個蠻女!”廖昌瞪著對面居然連戰袍都沒有換的女人,恨恨地揮舞著手中的長鞭。
“隨便你吧,反正你經常這么說。”毫不在意地給他一個微笑,廖昌再次被雷夕照氣得跳腳。
“廢話少說,動手吧!绷尾种虚L鞭一揮,蛇一般向雷夕照卷去。
他這一動手,頓時激發了涼肇、赤攸兵士身體中英勇好戰的因子,廝殺聲震天響起,兩國兵士們頓時混戰在一起。
“我赤攸國此次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绷尾种械拈L鞭與雷夕照的寶劍糾纏在一處,越是心急打敗她,就越是感覺到她像一尾滑溜的魚,每次都是差那么毫厘一點地被她躲開。
“想從我手上討到便宜,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眼見鞭子再次襲來,雷夕照真氣灌注劍尖,一劍向那鞭尾削了過去。
“即使討不到便宜,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绷尾趺纯献屗鲾嘧约旱奈淦,手腕靈活地一抖,鞭子就立刻改變了方向,像自己擁有生命一樣纏向雷夕照的手臂。
“那得看你有沒有真本事了,只會嘴上說說算什么本事?比女人還不如。”雷夕照輕蔑一笑,在馬背上一個飛旋避開了鞭子襲來的力道。
廖昌繃起臉不再說話,心內卻是對雷夕照恨得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她的話,那金礦就可以成為他的囊中物了。
這次,一定要解決掉她……
“殺呀!”
“沖呀!”
一陣突然發出的廝殺聲來自于那群混戰中的兩國兵士,全神對付雷夕照的廖昌嚇了一跳之后只來得及朝雙方廝殺在一起的隊伍掃了一眼,然后,他就愣住了。
就是那一眼,頓時讓他當場傻了眼。
怎么會這樣?
他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的,不然他怎么會看到大部分的赤攸兵士居然……居然在倒戈相向?
“看來你們赤攸的兵士也覺得你這個國君不頂用了,可悲呀可悲。”以氣死人的嘲弄表情搖頭晃腦了兩下后,雷夕照大笑著著揮劍向他刺去。
廖昌受驚過度只好狼狽不堪地左躲右閃,嘴里再也說不出囂張的話語了。
“昭秦孟恒,特奉昭秦帝密令助雷將軍攻破赤攸大軍!蓖蝗挥腥藦幕鞈鹑χ袛D出來,大聲向雷夕照報告。
廖昌慪得想吐血,昭秦國的人居然潛伏在他的軍隊中,真不知道練無佑是怎么當赤攸國將軍的,怪不得他一上陣便被雷夕照手下的楚鳴鏑所傷,到現在還躺在軍營里,說不定他早就被昭秦收買了。
雷夕照看了那人一眼,手中的寶劍卻絲毫沒有緩和片刻,將震驚失神的廖昌逼得手忙腳亂,廖昌只好被迫帶著少少一部分親信匆忙扎進了一旁的小路逃走。
雷夕照冷冷一笑,帶著楚鳴鏑等人追了過去。
如果不趁現在將廖昌一舉擒下,只怕日后還會有更多麻煩。
所以,她一馬當先,目標牢牢鎖住了廖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