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坐在沙發上,兩眼鎖定大門,怕有任何遺漏。
等待了一整晚,胡定維連合上眼也不敢,深怕他要是睡著了,便會看不見宋荔晨,只是他的等待并沒有得到響應,當天色全亮,門扉始終緊閉。
因為坐在沙發上太久了,姿勢不良造成的影響令他幾乎站不起來,渾身酸痛。他在新加坡忙得不可開交,為了盡早趕回來,甚至犧牲了大部分的休息時間,怎知回來后卻不見她的蹤影,讓他整夜沒有睡覺,精神狀態陷于極度疲乏的泥濘之內。
可是,因為責任的關系,他還是迅速梳洗前去公司,而且他可以請古昊書幫忙,說不定能快點找到宋荔晨。
至今仍未見她歸來,胡定維憂心如焚,不禁懷疑她真的遇上了意外,甚至是被人綁走了。
停好轎車后,他立刻前去古昊書的辦公室。
“怎么了?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該不會整晚都在努力吧?”古昊書忍不住揶揄他。
“小晨不見了!彼朗犷^發,俊顏上凈是慌亂。
“不是吧?”古昊書收起了笑意,看見好友憂心忡忡的模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有沒有接到什么電話?”
胡定維搖頭。“沒有,我打了好多次電話給她,都沒有回復,我也去了附近的醫院,都沒有她的入院紀錄,我連她失蹤多久都不知道!”
他自責不已,要是他在抵達新加坡以后有打電話給她,便能知道她的行蹤。
“她會不會和你媽在一起?”古昊書問。
他又搖頭!皨屓チ擞屋喡眯。”
“這……”古昊書安撫道:“你冷靜一點,我待會兒跟警察局方面溝通一下,讓他們留意看看。”
“嗯,麻煩你了!焙ňS真的沒有辦法了,只能依靠好友幫忙。
就在這時,古昊書的秘書敲門入內,手中拿著一個檔袋。“胡先生,有你的急件!
因為知道胡定維在辦公室內,所以她直接將檔送來!皠倓偪爝f公司送來的!
胡定維接過檔袋,拆開之后,意外地發現里面還有另一個信封,而上頭印有“夏耿律師事務所”的字樣。
他跟這家律師事務所沒有任何公務或者私事上的接觸,對于自己會收到文件,覺得奇怪極了。
當他打開信封,拿出里面的檔,黑眸快速地瀏覽過文字的內容,臉色刷地一下子變得鐵青。
“什么事?”古昊書問,他從未見過好友如此震怒的模樣。
“小晨要跟我離婚!焙ňS兩手緊握成拳,檔迅速被他捏出折痕,他從牙關迸出這一句。
在他為宋荔晨擔心個沒完沒了的時候,她竟讓人送了這么一份文件給他?
她突如其來的要求讓他既驚也怒,這算什么?連一點預兆也沒有,他根本就摸不著頭緒!
如此說來,她徹夜未歸并非遇上什么意外,而是故意避開他?她要離婚的理由是什么?
憂心,剎那間轉化為怒火,他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她立刻出現在面前,讓他可以問個清楚明白。
他們的關系一直都不錯,他承認他們最近好像陷入了膠著狀態,但是他們也沒有發生任何爭吵……他驀地想起之前曾為了她找工作一事而冷戰了數天,難道就因為這樣的小事提出離婚?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太讓他失望了!
他一直都以為她善解人意,不會提出任性的要求,但她這次……卻因為如此的小事要求離婚?
“不會吧?”古昊書覺得難以相信,他對宋荔晨最深的印象便是她怯懦的個性,她沒可能向胡定維提出這樣的要求。
“該不會有人唆使她?”他揣測。
“我不知道!”胡定維氣憤難平,宋荔晨秀麗的筆跡清楚地寫在檔上,他不認為她是在被逼迫的狀態下簽署。“我一定要問清楚發生什么事!”
既然信封上印有律師事務所的地址,他決定前往律師事務所弄個明白。
“好!惫抨粫酪运丝痰臓顟B,根本就沒有心思交代工作的事,干脆讓他離去。
胡定維不發一言,如同旋風一般迅速遠去。
就像放下了壓著心坎的大石,宋荔晨今早睡到自然醒,跟夏寧吃著豐盛的早餐,她覺得胃口很好。
夏寧看一眼手表,啜飲一口咖啡后道:“檔應該已經送到他手上。”
“哦,這樣就好!币б豢谕滤,宋荔晨平靜地回應。
看見她心情平靜,夏寧也放心了,她一直都很擔心宋荔晨會因為離婚而一蹶不振。
片刻以后,宋荔晨放下刀叉,正色地說:“我想找工作!
“好呀!毕膶幫耆澇!靶枰獛兔?”
“我好些年沒有工作了,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工作,所以……還得麻煩你一段時間!彼悬c不好意思地說。
“什么麻煩?我可是高興得很,你來了以后,我的生活變得正常多了,我還巴不得你一輩子不要走!
夏寧笑說!爸劣诠ぷ髀,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幫你問問一個開會計師事務所的朋友,他的公司好像很缺人,不過薪水可能不會太高!
聞言,宋荔晨露出感激的微笑!皼]關系,能夠找到工作已經很好了,我只想靠自己雙手生活!
“好,我問問看吧,有好消息的話通知你!彼卫蟪棵腿幌肫鹆耸裁,她拿過手機,臉色略顯凝重。
“怎么了?”夏寧奇怪地問。
“原來我一直沒有開電話!贝蟾攀窃诩依锏粝率謾C的時候關掉了,她卻沒有發覺,因此五天來手機從未響起過。
而她也因為在思考未來該怎么樣,所以不曾注意,直到現在才重新啟動了手機。半晌后,手機不停的發出響聲,告訴她有數十個未接來電。
就在她想查看是誰打給她之時,手機忽地響起來,屏幕清晰顯示來電者是胡定維。
呼吸瞬間停頓,她考慮了兩秒鐘,終于按鍵接聽。
第6章(2)
“喂……”
“你終于肯接電話了嗎?”胡定維冷冽地說,聽出她的語氣滿是不情愿,好像接他這通電話會要了她的命般。
他森冷的嗓音透過手機傳進宋荔晨耳里,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為了不讓他察覺到她的慌亂,宋荔晨挺直了腰背,調整呼吸,平靜地開口:“你收到快遞了嗎?”
“該死的!”胡定維忍不住咒罵了聲。本來他還天真地猜想這是不是什么整人項目,可是她竟然輕描淡寫地問他是否收到那份離婚協議書!“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我決定離婚了!彼卫蟪繘]有因為他的咒罵而畏怯,反而定定地說。即使她想通了,心臟卻仍因此抽痛不已,她難過地低下頭,相信自己能撐過去。
“我是問為什么?”正在開車的胡定維禁不住提高了聲線,控制著方向盤的手更是握得死緊。
聞言,宋荔晨不禁苦笑。他問她為什么?他不是應該高高興興地簽署好檔,從此與她分道揚鑣,為什么還要追問理由?是想讓她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再度血流如注嗎?
她久久不語,令胡定維氣得快要拋擲出手機,他深吸一口氣,卻掩不住怒意,從牙關迸出一句:“回答我呀!”
要是此刻她出現在他面前,他或許會用力地搖晃她,將答案給搖出來。
“我……”她緩慢地開口,卻什么也來不及說。
“我快要到夏耿律師事務所了,你是不是在那兒?”胡定維截斷她未完的話,狠狠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