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聽見嚴鈴的名字時,她的心更是抽搐不止。
“好好,我現在過來,你不要哭……”胡定維哄著另一端的小樂,下一秒鐘挪開手機,對上她的視線!靶〕浚乙鋈ヒ幌,不吃晚飯了,你不要等我。”
語畢,他大步離開廚房,走至玄關處換鞋,并迅速開門。
所有動作,都是一氣呵成的。
她及時拉住他的衣袖。
“小晨?”正要步出家門的他不禁回頭。
“不要去好不好?”她垂下頭,小聲地要求。
“不要任性好嗎?”他拉下她的手。
“為什么?”她死命地拉住他,阻止他離開。“你要去見嚴小姐對不對?難道非去不可嗎?”
“一定發生事情了,我不能不管!毕肫鹦房拗魡咀约,他沒辦法放著不管!拔覄偛挪皇歉阏f過我跟嚴鈴的事已經過去了?現在我跟她只是朋友!
“她跟你交往了八年,真的能說過去便過去嗎?”
八年的光陰,是她用盡所有力氣都追趕不上,他口中要她別在乎,為什么卻做出相違背的事情?
這樣教她如何安心?
“我現在真的沒有時間跟你解釋,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吧!彼约佑昧Φ乩_她的手,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所有阻止他離去的話語瞬間煙消云散,看著門扉慢慢地合上,沉重的聲響仿佛一塊大石壓在胸口,讓她的心臟筆直地往下墜落。
膝蓋再也沒法子支撐身體,她跪坐在地上,眼眶含著淚水。
胡定維很快便來到嚴鈴的住所樓下,將車停好以后,他三步并作兩步的走進大廈內,迅速來到她家門前,用力拍門。
“小樂,是Glenn叔叔,快點開門!”他焦急地說。
片刻以后,門板終于開啟,他低首看向小男生,只見他臉上一片黏糊糊。
“Glenn叔叔!”小樂撲進他懷內,邊說邊哭:“媽媽她……我怎樣也叫不醒她……”
他一把抱起小樂,步進室內,只見嚴鈴靠著沙發的扶手仿佛睡著了。放下了小樂,他小心地走近她,輕輕搖晃她的肩膀!皣棱彙棱彙
“……唔?”在他的叫喚下,她緩緩地張開眼睛,在看清是他以后,兩眸睜大!斑祝磕阍趺磥砹?”
“你到底在搞什么?把小樂嚇壞了!他叫了你許久都沒有響應,所以打電話給我。”他指指旁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小樂,指責她。
“唉……我昨晚失眠,小樂在房里睡午覺,我就吃了安眠藥,打算小睡一會兒,哪知會變成昏睡?”她解釋,隨即轉向兒子。“對不起喔,小樂,你一定很擔心了。”
她走向兒子,將他抱在懷內,安慰哭喊的他。
望著他們母子二人,胡定維稍微松一口氣。
第4章(2)
嚴鈴正好將他的神情看在眼底,對于他在知道自己可能出事后第一時間趕過來,她感到高興,這代表自己在他心中還是占著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也加重了她要奪回他的決心。
自從見過宋荔晨以后,她更確信胡定維是因為與她分手而隨便跟別人交往結婚,否則像宋荔晨那種沒有主見、懦弱的個性哪可能吸引得了他?
要不是當年他們因為小事而鬧意見,今天胡太太這個位置哪輪得到宋荔晨霸著不放?
所以,她要盡快鏟除宋荔晨這根眼中釘。
因為她的才干,她在公司里可說是扶搖直上,已經成為胡定維的左右手。
現在就只差情感上與他重修舊好了。
“不好意思,這孩子就只記得你,所以打電話給你,不會打擾你放假的好心情吧?”她笑了笑。
“不會,我都是在處理檔。”他回答。
嚴鈴抱起哭累了睡著的兒子,將他放在沙發上,然后給胡定維倒了杯水,假裝不經意地道:“周日還工作?你太太呢?她不會鬧別扭嗎?”
“不會。”因為她的提醒,胡定維猛地想起宋荔晨已經知悉兩人的關系,于是問道:“你是不是跟小晨說了我們以前的事?”
“呃……”她明顯地頓了數秒!安缓靡馑迹翘煸诓蛷d一時說溜了嘴,她因此生氣了嗎?我真是的,同樣是女人,應該明白女人對這種事都比較小心眼,就算是很久以前的事,她也一定會不高興。給你帶來不便,我很抱歉!
她大方地承認是她跟宋荔晨說出兩人的過去,讓胡定維沒法子責備她,因為這確實是曾發生過的事,宋荔晨會因此而不快,他本身也有責任。
“既然你沒事,那么我先走了!彼得快點回家跟宋荔晨說清楚。
他的小妻子有時會鉆牛角尖,要是放任不理的話,她一定會獨自難過不休。只是,她吃醋的舉動,讓他清楚自己在她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即使明白不應為此而高興,可是他就是阻止不了心底升起的些許喜悅。
想起來,他還真是壞心眼,竟然要自己喜歡的人吃醋。
“Glenn叔叔,不要走……”本來在睡覺的小樂竟在這時醒過來,讓仍在苦惱如何留住他的嚴鈴暗地松一口氣。
“小樂乖,叔叔要回去了!彼麆e腰拍拍他的頭顱,朝他微笑。
“不要、不要……我不準你走……”聞言,小樂撲進他懷里,小臉磨蹭他的胸膛。
“小樂,你別阻礙叔叔,他有自己的家!眹棱徏尤胱柚箖鹤邮剐宰。
“我不要!”他執拗地拉住胡定維,死也不放手。
嚴鈴一臉抱歉地對胡定維說:“不如這樣吧,你留下來吃晚飯,算是感謝你救了我,好不好?”
胡定維只好點點頭,答允留下來。
壁鐘滴答、滴答的聲響,在死寂的室內格外的清晰,每一下的細微聲響,都敲在神經末梢上,令宋荔晨彈跳起來。
他還沒有回來。
她留不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飛奔到另一個女人身邊,那些要她安心的話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此刻此刻,他們在做什么呢?一家三口共聚天倫?為什么他要這樣子對她?嚴鈴有其他朋友的,對不對?何以偏偏找上他?意圖再明顯不過!
她想搶走胡定維!
不!她不能坐以待斃,不能……可是她憑什么去搶?她沒有本事為胡定維在工作上分憂,也沒法子理解他的世界,甚至連為他傳宗接代也無能為力。
她……事事不如嚴鈴。
維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宋荔晨覺得所有力氣都被抽光了,忘了自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多久,兩腳都麻痹了,她困難地移動雙腿,兩手撐在地上,借力站起來。
環顧偌大的空間,她忽然有崩塌的感覺,這個她自以為溫馨的家,其實是不是早已傷痕累累、破落處處?
勉強地向前走,她拿過干凈的睡衣,沖了個熱水浴,弄干了頭發后,她走向寬大的床榻。想起這些年來,她跟胡定維在上頭只有火熱的肢體交纏,從來沒有夫妻間該有的喁喁細語。
她總是告訴自己,他不是那種情緒外顯的人,他對她的熱情需索已經說明了他的情感,她不應該有所懷疑,但是他不久前搔她癢的舉動,顯示出他在轉變,而這些轉變都是嚴鈴回來以后出現的。
似乎有些事,即使她不愿承認,它還是正在發生。
她有本事去保住這個家嗎?
緩緩地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她掀開被子,慢慢地爬進被窩之中。冰冷的床鋪冷得仿佛連她的心都要凍傷了,她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個夜晚是獨自入眠,也想不起有多少個清晨只有她一人在床榻上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