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進大廳,有人追了上來,與她并肩而行。
“早安!蹦鞘撬詾椴粫僖姷降哪腥恕
她抿唇,故意不看他;但她知道,他的身邊沒有別人。
阿鎧說個沒完,“小今,你很沒有禮貌耶!看到人都不打招呼的?”
小今試著微笑,“很抱歉,我不認識你!睂,不認識,不了解,不想知道。
阿鎧沉下臉,沒有半秒鐘就改變了方向,他走在她前面,面向她,知道她沒有意思停下,于是他倒著走路,一邊開口:“沒關系,我先自我介紹,我叫張鍹鎧,來自臺灣的建筑師,今年三十二歲……”
小今露出煩悶的表情,“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
“可是我對你很有興趣!彼ばδ樀卣f著,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他送的手煉,光是這一眼,就讓他的心情大好,“小今,昨晚睡得好嗎?”他瞧著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在大廳里坐了一夜?”
小今有些驚訝地頓了一秒,“為什么?你的伴呢?你應該……”察覺到自己的語意,她快速地停下,“那又怎么樣?”
“你又忘了,我沒有帶誰來,我是來找你的,小今,你好擔心我,對不對?”他開心直笑,“還說不認識我,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好傷心?”
她不知道他這樣走下去,會不會撞到什么,但是他就像背后長了眼睛似的,一路流暢,“關我什么事?我們是陌生人,我怎么可能讓你傷心。”
他皺后,想了想,“也許吧,我們的確像陌生人,在一起的這七年,我一點也不了解你,總是讓你傷透了心!
他的話讓她白凈的小臉僵住,有那么一刻,他以為她就要哭出來了,但是,她沒有,反而笑得淡漠,“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那里胡說八道什么。”
“不要那樣笑,小今。”他看著她,一想到她是用什么樣的心情面對他,他的心就覺得痛極了。
“我承認我很無知,所以,你是不是應該當面告訴我,你想要我為你做什么?”
小今點頭,是的,她的確應該這樣,“那好,我說了,張先生,你擋了我的路了,請你讓開!
阿鎧嘆氣,不得不停下來,“小今,我們不能好好談談嗎?”
“沒有我們!彼f。
“我為了你追到歐胡島,為了你在大廳坐了一夜,你一點也不感動嗎?”他看著她的背影又問。
怎么可能不感動?畢竟他是那么高高在上、被群芳擁抱的男人,但是,那又怎么樣?小今很清楚,她要的不是感動,“我沒有拜托你做任何事。”就像過去的她一樣,他也沒有要她做什么,“再說,我知道你不缺地方住。”
阿鎧為她的無情愣了一下下,生氣,惱怒,什么負面情緒都涌了上來,可沒一會兒,他想明白了,又追上來,緊緊地抓住她的手。
她顯然為他的舉動驚訝,他為什么不生氣?他為什么不放棄?她想要甩開他的掌控,但是,他的手勁加大,他臉上浮出的微笑讓她心頭大亂。而且,他的手好暖、好舒服,那只長年工作的手是如厚實有力,如此吸引她。
“放手。”她說,
“我不要!卑㈡z說,“小今,我追過來,不是為了結束,是為了開始!彼贸姓J這一切對他來說不太容易,因為他一直是被追求的那一方,然而,他不在意為她多學這一樣。
小今的心跳為他的話而加快,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承受更多,她只能直視前方,再也不看他。
“你知不知道,一廂情愿的代名詞就是自作多情?”
“那又怎么樣?”阿鎧反問,他的眸子瞧著她復雜的表情,他的手心明白地感覺到她的手汗、她的在乎,“如果我沒有試,怎么知道我的一廂情愿會不會變成情投意合?”
小今對他的問句發笑,“就算情投意合,又能夠持續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就她了解,他的眾多交往期只有一次超過三個月。
“現在的我當然不會知道!彼拱椎卮穑暗蚁,凡事總要有個開始。”
小今得承認,他對她而言,依然有著無比的影響力;但是,什么叫做凡事總要有個開始?誰要這種無法保證的愛情?明白地挖了坑,讓她跳?
不,她不要,是的,絕對絕對不要。
她想著,她走著,他跟著。
她在生氣,他知道。
為了什么,他不難明白,但要他為將來的事做保證,實在不能夠。
是的,她對他而言是不同的,可是,到底有什么不一樣?到底他的堅持有多少?他真的不知道。
因此,與其說些不見得會實現的話好讓她開心,他寧可先讓她生氣,雖然,他的誠實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雪上加霜,但這就是他的真心。
我不想欺騙你,小今,我不要你再為了我而難過。
阿鎧依然笑著,依然說著,因為這里是他父母的最愛,他曾經在這里待過好幾個暑假,對于整個歐胡島,了解得很透徹,到哪里該怎么玩,去哪里又該怎么吃,還有去那里干什么,如數家珍。
他帶著她去逛賣場,小小的走道里,疊著一迭一迭的衣服,平價又漂亮,版型好,質料也好。
他為她與自己挑了好些衣服,她雖然在心里贊同他的眼光,但是,她不想讓他知道。
阿鎧不理她的猶豫,兀自拿去結賬,“我來得太匆忙,連衣服都沒有帶。”
小今當然注意到他的那卡小皮箱,他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愛干凈,好打扮,喜歡洗澡,肯定覺得不舒服……
小今想著,快速地打斷自己的思緒,為自己的想法惱怒,那是他的事,她知道只要他勾勾手指,隨便都有地方可以睡,何況是洗澡?事實上,一路行來,多少女人向他拋媚眼,又有多少女人對他笑。
她刻意不去瞧他們之間的互動,她告訴自己,反正她對他來說什么也不是,她不必在乎。
然而,就在她生悶氣的當口,阿鎧走到一旁,對某個男人開口:“請問一下,你在拍她嗎?”
那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點頭,“是的,因為她很漂亮!闭f著,還笑著跟小今揮揮手。
阿鎧生氣,“不好意思,請你把我老婆的照片刪掉。”
“先生……”
“請你刪掉。”他很堅持。
小胡子嘆氣,不得不把照片刪掉。
小今走了過來,“怎么了?”
“那家伙擅自拍了你的照片!
“喔!蹦怯衷趺礃樱
“我已經讓他刪掉了。”
“喔!痹瓉硎沁@樣無聊的小事。
他白她一眼,為她的不以為然,他伸手,將她別在頭上的扶桑花換了位置。
“干什么?”
“你知道嗎?把扶;▌e在右邊,表示名花有主了!
小今抿唇,“我聽你在胡說八道。”
“這是真的!彼缇椭肋@回事,不過,從前他從來不在意自己的女伴戴在哪一邊;但是,他現在很在意,刻意在她的耳邊喊了一聲:“老婆!
小今從耳根麻到腳底,奇了,就一聲“老婆”,也不知道叫了幾百次了,她為什么會臉紅呢?
“你的臉好紅哦!”阿鎧笑笑地說,“太陽太大了,對嗎?我們去吃冰,好不好?”
他給她買了一盤猶如彩虹般五顏六色的冰,自己拿了一盤又藍又紫的。
小今以為自己會吃到滿嘴的色素,沒想到入口的感覺意外的天然,充滿了各色水果的香甜。
“好吃吧?”他問:“要不要試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