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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 第五章 作者:綠痕
    聽完郁壘的指示,非但沒有茅塞頓開,反倒是攜著滿腹疑團i回到馬宅的圣棋,在玉琳不解的目光下,忙碌地在客房內走來走去。

    望著他一步踏得比一步沉的步伐,表情也愈來愈嚴肅的模樣,不曉得他究竟是聽郁壘說過些什么的玉琳,坐在桌邊一手撐著面頰,不語地靜靜喝茶,不敢出聲打擾正在沉思的他。半晌過后,繞個不停的腳步聲終于停止,圣棋側過臉瞧了她一會,而后深吸了口氣,走至她的面前將她攔腰抱起,再走至床榻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將她整個人壓按至懷中后,再伸出兩臂將她緊緊環摟住。

    客房中,光陰止頓了片刻。

    深深擁抱了一陣后,都覺得此舉怪異得緊的兩名男女,不約而同地豎緊了眉心!澳阍谧鍪裁?”一頭霧水的玉琳.萬分不解地眨著眼。

    “討好你!彼麑⑾掳蛿R在她的頭頂上,一直在想這么做究竟有什么作用。她的黛眉愈擰愈深,“為什么要討好我?”

    “不知道,這是郁壘下的指示!敝两袼是想不通,在郁壘所說的一大籮筐的話里,到底跟他們想求解的那件事有何關系?“哦。”玉琳先是表示明白地對他應了應,而后更加疑惑地仰起小臉,“你確定這樣能討好我嗎?”“我也不知道!豹q如墜入五里霧中的圣棋,低首看了看她,很誠實地向她坦承。她一個頭兩個大,“那我們還要抱多久?”

    “呃……”糟糕,郁壘似乎沒對他說清楚時限。

    “在你想出我們要抱多久前,可不可以先換個姿勢?”坐得有些不適的她,不安地在他腿上扭來扭去!昂!彼⒓错樦男囊猓瑢茸谕壬系乃,改成面對面坐在他腿上,再傾身將她摟緊,讓他們靠在彼此的肩頭上!笆テ!庇X得這種姿勢不只是詭異,更讓人臉紅得一刻也坐不住的玉琳,在胸坎里的那顆心開始亂跳之時,終于忍不住想停止配合他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班牛俊北ее,開始覺得這種感覺除了舒適之外,還蠻令人喜歡的圣棋,漫不經心地應著。“放開我好不好?”分開彼此擁抱的她,在指尖撫上她想推開的那具胸膛時,像是被燙著了般,飛快地將它縮至身后!盀槭裁矗俊睉牙锷倭藴嘏乃,頓時覺得空蕩蕩的圣棋,微偏著俊臉不懂地看向她。她氣息一窒,連忙撇過芳頰,“不為什么!币,不要用那種眼神看她啦。“可是我覺得這感覺不壞!霸谒胩滤耐惹,圣祺一把將她拉回原位。“饒了我吧……“臉紅心跳的玉琳,深深吐了口氣后,不理會他的反對,徑自將他給推個老遠,跳離他的身上與他保持一段距安全距離!坝窳铡八皇种钢谋羌,慎重的向他交代。

    “聽著,我不管那尊不良門神到底跟你說了什么,總之,他說的一個字也不能西哪個心,明白?“照這情形來看,郁壘那家伙八成是灌輸了他某些他不該學的玩意!盀楹嗡f的不能信?“與她恰恰相反,完全相信神性本善的圣祺,壓根就不知道他們神界里有壞人!斑問我?“煩透的她索性走至他的面前,滔滔不絕的開講,”你也不想想他是為何被踢出神界的,門神那家伙,滿肚子壞水就算了,他還有那要命的七情六欲,萬一他壓根不想幫我們解決問題,只是想耍我們玩玩——“就在玉琳忙著嘰里呱啦個不停時,恍然想起一事的圣祺,冷不防的彎下身子,迎面將唇準確的印上她的,驀然終止了發言的玉琳,則是被他的舉動嚇的當下去棵里少了三魂和七魄。“你……你所什么?“速速跳離他三大步之遙的玉琳,紅霞滿面的掩著小嘴,難以置信的瞪著做出驚人之舉的他。

    他抬起一指,“郁壘說,你要是話太多,就用這法子堵上你的嘴!

    愕然得說不出話來的玉琳,張大了嘴,一眨也不眨地瞪著這只在受騙上當后還是渾然不覺的同類!翱礃幼,這法子果然有效。”他拍撫著兩掌,相當感謝郁壘讓他找到了終于可以讓她安靜下來的辦法。

    聽了他的話后,飽受刺激的玉琳一掌重重地按向心房,免得它跳著跳著就不小心跳出胸坎。

    什么果然有效?這個神界最出名的圣人君子,被那個不良門神教壞了!他竟然吃她豆腐!“他還教了我這個。”趁她呆然之際,還想印證郁壘說法的圣棋,走至她面前,一把摟過她的腰,再次俯首對準她的小嘴吻下,并在她掙扎時握住她的手腕將它扳至她身后,而后以舌撬開她的唇深吻進她的嘴里。腦中嗡嗡亂叫、神智被抽個精光的玉琳,僵直了身子仰靠在他的臂彎里,任唇上的另一張唇恣意為所欲為,陣陣麻燙得不可思議的感覺,自她的腳底板一路爬竄至她的頭皮,令她不禁打了好幾個哆咦,感覺她在顫抖的圣棋,將懷中的她擁得更緊了些,并把迷人的體溫悉數傳渡至她的身上去。

    “玉琳,你的臉很紅!痹谒O聛砩允滦菹⒑螅闷娴厍浦剖卿伭藢与僦哪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的王琳,仿佛剛遭五雷徹底轟過一回地呆站在原地,水亮的眸子如兩潭清映的池水,靜映著圣棋那張距離過近的面孔!澳阌X得這種感覺不舒服?還是身子不適?”在觀察了她的反應后,圣棋不禁有些擔心地撫著她的額際。他正經八百的一手撫著下頜,興致勃勃地向她提議,“哪,要不要再來一次?咱們也可以再回味一下!痹佟匚兑幌?

    “你這只呆頭鵝!”額間青筋直跳的玉琳,顧不得面紅如霞,當下使勁地甩了他一巴掌,而后怒氣沖沖地轉身踢開房門,頭也不回的朝外頭沖去!坝至R我呆頭鵝……”圣棋呆然地捂著遭打的面頰,“我到底是哪里呆,哪里像鵝了?”終于發現自個兒所挑上的,是那種不只是很呆,同時還駑鈍得很可以的圣獸,坐在窗外枝頭上的申屠令,后悔地一手掩著臉!鞍Α

    ——————————————————————“玉琳……”

    “不要同我說話!”已與他冷戰數日的王琳,在他又出聲喚她時,想也不想的撇過臉蛋!瓣P于前些天……”不放棄的圣祺,再度試著挑起那個他碰不得的話題。玉琳緊捂著兩耳,“一個字也不許說!”再提那件他被帶壞的事,她就把他的嘴給堵起來!澳愕哪樳是很紅。”一手指著她臉龐的他,還是學不會識相。

    “你還說?”又怒又惱的玉琳,索性七手人腳地把又黏過來的他亂打一陣。百思不得其解的圣棋,實是不懂,為何他最近只要一出聲就會惹她生氣,不然就是無端端地討頓好打,每每想向她問個名白,她又會在羞窘到極點后,擺出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避他如蛇蝎地躲得遠遠的。郁壘究竟是哪里教錯了他什么?

    “仙君……”在場遭冷落已久的眾人,忍不住出聲提醒他其他人的存在!氨。”不得不暫且放下玉琳這樁心事的圣棋,趕忙回到診病的案前賠罪性地朝大排長龍等著他看病的病患們頷首。不愿白白接受凡人供奉的圣棋,在馬員外出資下,醫館已經開張數日,這幾日來,沖著他析雨仙君的盛名登門來的病患川流不息,許多求過醫的病患,在經他妙手回春后,更加大力宣揚他的醫術,也因此,過度的人潮忙壞了他,同時也累壞了與他合力經營的玉琳。站在藥柜前負責照單抓藥撮藥的王琳,面無表情地一手捧著藥缽,一手拿著藥擰,心不在焉地搗藥。又是這樣。

    聆聽著為數者眾的女音在鋪內四處流竄,已經忍耐許久的玉琳,愈來愈能體會凡人才會有的嫉妒之情,以及何謂一己之私,只因為,自這間醫館開張后,每日就是這樣,館里的病患,總是女人比男人多,那些沖著圣棋而來的鶯鶯燕燕,十個里有九個是未出閣的女兒家,不然,就是一堆想替閨女找個乘龍快婿的婦人,她相信,這些每日都來光顧圣棋生意的女人,壓根就沒病,她們只是想上門瞻仰一下意中人,順道再撈個希望而已。吵死了……

    重重朝藥缽一搗的玉琳,在那些仰慕的低叫聲再次傳進耳里時,負氣地撇過臉蛋,不去看甚受眾女青睞的圣棋,這回又在不知不覺中擄走了多少顆女人的芳心。一顆心懸在鬧別扭的王琳身上,因而無法專心看病的圣棋,在側首瞧見她芳容上不悅的神情,以及她垂下的眼睫里,那雙似寫滿心事的眸子后,忍不住嘆了口氣!跋删?”坐在他面前欣賞俊男的女孩,不解地看他把脈把l著,就站起身來將頭轉向一旁。他抬手朝眾人示意,”稍等一會!

    眼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決心消除兩人間冷戰的圣棋,放下一屋子的病人不管,冒著再度觸怒她的風險來到她的身后。

    “玉琳!彼褪卓粗莻一聽到他走過來就埋首搗藥的女人。

    不希望他開口問些她難以啟齒的問題,更不愿他再度做出不該做的事,盡最大努力忽視他的玉琳,在他愈靠愈近后,背上寒毛直豎地縮躲到柜臺一角。耐心宣告用罄的圣棋,在她又閃閃躲躲時,干脆兩手捧著她的臉龐將她轉過來,趁她不備,迅速低下頭,當著將館里擠得水泄不通的眾人面前,結結實實的,給她來個程度相當火辣且飽含色欲的熱吻。啞然無聲的門里門外,不只是玉琳相當震驚,就儲在場旁觀I的眾人也傻愣著眼,動也不動地瞧著突然做出此等親呢舉動的圣棋。完全不認為自個兒做錯什么的圣棋,在吻完她后,發覺她再次木著一張臉,兩目呆然的盯者他瞧時,低頭回味性的在她唇上啾了一下。玉琳連聲音都在發抖,“這次……又是為了什么?”

    照本宣科的圣棋,一字不漏地把郁壘大神明曾說過的在指示脫口背出。

    “郁壘說,你要是又耍性子,或是在鬧什么脾氣,只要這么做,你的心情就會好多了!鼻,效果多好,她的表情說變就變!澳恪鼻文樆鹚贌t的玉琳,使勁地拉下他的臂膀,在他耳邊低叫:“你也看一下地點好不好?”她要宰了那尊門神,她一定要宰了那尊跟申屠令一樣專門興風作浪的不良門神!一臉無辜的圣棋,歪著腦袋看她,“做這事要看地點?”

    “要……當然要……”直接在現場目擊,臉紅得沒處躲,且心臟有些不能承受的眾人,動作整齊劃一地朝他拼命點頭!案一胤咳!”深覺身旁的家丑已把他們的臉面丟到無處可丟的玉琳,備感可恥地一手拉著圣棋的衣領,想把他拉離此處替他藏藏拙先。圣棋猶豫地指著外頭那些等著他看病的病人,“可我還沒看完……““今兒個不做生意了!”她飛快地將屋內的病人全都都請出屋外,兩手關上大門后,隨即十萬火急地拖著圣棋朝后門走。莫名其妙被她拖回馬宅客房的圣棋,坐在房里楞看著她將房門關上后,一手撫著額,兩腳停不下來地在他面前踱來踱去,且不斷費力地換息喘氣,尤其她只要回過頭看他一眼,她的氣息就明顯的變的更加激越,必須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我認了!我認了行不行!”按奈襖某種不能再忍的程度后,玉琳默然激動的大喝,芳容上的神情,似是剛做了個相當掙扎且艱難的決定。處于狀況之外的圣祺,訥訥的抬起一掌。

    “那個——”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玉琳迅速截斷他的發言,“坐在這,不許動。”

    “你要上哪?”圣棋在她打算扔下他走向房門時握住腕間。

    “找神治治你的呆病!”她沒好氣地伸出兩手推抵著他的胸坎,將他給推至原位坐下。“等等……”不明就里的他才想起身,孰料氣勢遠勝他一籌的王琳,馬上又怒氣沖沖地將他壓下!奥犞,在我回來前,你就坐在這不許動!”打從認識他起,臉色從不曾如此肅穆嚴厲的玉琳,指著他的鼻尖慎重地警告他,“倘若你敢扭動一根手指頭,我保證,你的鼻子絕對不會像上回那樣只有一個齒印,聽見沒有?”他高舉著兩掌投降,“是……”好可怕。

    撂完話的玉琳,在沖出客房后,立即使出神法,攀上云端后御風直奔向靈山,并在一抵靈山那處眼熟的小屋后,一腳踢開同僚的家門,揚聲朝里頭大喝!吧缴癫囟R上給我滾出來!”追根究抵,她今日會落得這么凄慘的下場,這個山神也有份!當初在圣棋找上門來時,他就該把不該出現在人間的圣棋騙回神界,他沒事把圣棋也給踹下山做什么?“小、小的在……”有點被她氣勢嚇著的藏冬,在來勢洶洶的她大步走進屋內時,怯怯地來到她的跟前接客。腹里的悶火已達九重天那么高的玉琳,動作粗魯地一把揪緊他的衣領,“我要借書!”“借書?”成冬呆了一下,“借哪類?”天下紅雨了?

    “有什么就借什么!眱裳燮骋娝砗髸竦挠窳眨砰_他大步前去挖書。“還有,我特別要關于人間各種民俗風情或是禮教類的書,快去幫我搬出來!”在她努力翻箱倒柜時,蹲在她的身旁幫她尋找指定書目的藏冬,有些不確定地瞧著她那看似認真的小臉!拔艺f玉琳,怎么……你會突然想看這類的東西?”這個小妮子在搞什么,不跑來算上一回被他踹下山的賬,反倒一改前態想要發憤用功?她在神界時不是最不認真、也最不上進的一只獸嗎?怎么現下轉性格了?她緊咬著牙一字字低吐,“不是我要看的……”

    要是再不想個法于自救,她發誓,她一定會在沖動之下做出傻事來,而那傻事,不是她會把那只無知的圣獸給活活捏死,就是她在受不了引誘后,不小心把那個她垂涎已久的美男子給吃下腹。與其再這么任那尊不良門神誤導圣棋,她情愿犯險賭一賭,就讓圣棋開開竅、懂懂人間男女的規矩先,也好過她不斷在那虐待她自個兒,況且,她也不能再讓圣棋繼續破壞他的修為下去了,那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照郁壘指示所做的每一件事,全都是會害他往后在神界待不下去的破戒!手捧一本本厚書的藏冬,聽得一臉訝異。

    “給圣棋看的?”這些會違反神規的違禁品……是要給那只乖寶寶看的?她有沒有說錯對象?“不給那只呆頭鵝看給誰看?”她沒好氣地脫他一眼,搬了書后轉身就走!按蠖鞑谎灾x,我先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王琳,在藏冬來得及抬手相送之前,身影宛如一道急卷而過的旋風消失在外頭,納站在原地的藏冬,一手托著下巴反復思索她方才的言談與心思一會,而后有些受不了地回頭瞥向那個坐在屋里喝茶,從頭到尾玉琳都沒有注意到的另一名來客。“什么嘛……”他踱圓桌前,兩手環胸瞪視著這個巴不得玉琳快點長大的晴空。“喂,她早就開竅了。 笔裁床欢異酆、天真單純……那小妮子的心里根本就住了只她所說的呆頭鵝,只差沒寫在臉上而已!笆菦]錯!痹缇桶l覺的晴空,笑咪咪地頷首同意。

    瞧著他氣定神閑的神情半晌,恍然大悟的藏冬,不安地瞪大了眼珠子。

    “你該不會是……”真是要命,這個沒事找事的佛界代表,還真的想讓他們神界再添兩只違反家規的圣獸來人間湊熱鬧,他是黃豆磨太多了,閑著沒事干不成?居然慫恿玉琳去讓圣棋破戒。”你猜對了!鼻缈粘UQ郏喈斊诖剞D首看向屋外,“現下,就看另外一只開不開竅了!币浪矗吠具遠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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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奏有致、帶有涼意的風兒輕輕吹拍著窗扇,窗外,夜蟲齊鳴,繁聲此起彼落,為春末的夜晚歌奏起夜曲小調,潺潺的樂音,自敞開的窗扇外款款流泄人室,為靜溢的室內帶來幾分熱鬧的情調。案上即將燒盡的燭火,在夜風中搖曳得很不安定,眼看苗盡油枯的燭火即將在下一刻熄滅,坐在案分側耳聆聽蟲音的玉琳瞧了一眼,動作熟練地自案下摸出一根新燭重新點上。調整好房內的光線后,玉琳掩著小嘴連打了數個呵欠,深感疲憊的她,伸手將案上那碗早就涼了的茶水灌下腹中,將冒出頭來的睡意給壓下,然后她揉了揉酸澀的眼,抬首看向那個坐在她對面的同類。那個……因在人間各方面知識皆很貧乏,害得她近來吃不下也睡不著的笨、男、人。埋首書堆的圣棋,在玉琳的逼迫下,為補強人間知識而狠狠看書連看了三個日夜,此刻,他那雙原本清澈的大眼里布滿血絲,素來溫文的表情早已褪去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震驚、錯愕,以及……要命。對,要命,而且是………很要命。

    舒適清涼的夜風,如一尾優游的魚兒,再次悄悄滑進室內,驅走了一室的悶熱,但內心有如文火慢煎的圣棋,卻感受不到半分涼意,一頭大汗宛如雨下的他,兩手緊緊捉著書本,愈是深看面容愈顯激動,兩眼更是不時瞪如銅鈴,讓一旁托著香腮看戲的玉琳看了,再次默默地在心中替他感到活該!扒髳?”驚聲抽氣過后,不敢置信的訝問聲,驟然打破一室寂靜。

    玉琳的反應只是挑高黛眉看了看他,再順道奉上一記完全不同情的冷哼!伴T神居然騙我……”終于知道被神誆了的圣棋,難掩怒火地直瞪著書中所記載種種關于人間男女之間的情事,以及那些他根本就不該做的蠢事。她緊擰著眉心,“不騙你這呆子騙誰呀?”

    錯信同僚已經相當懊惱的圣棋,沒好氣地瞪了落并下石般她一眼,而她則是張亮了水眸目瞪他一眼,再次偏過芳頰兩目眺向屋外,拒絕再與這名曾讓她相當水深火熱的元兇抬杠斗嘴。黃澄明亮的燭光,與外頭幽暗的夜色,在玉琳身上形成了一明一暗鮮明的對比,正欲把雙眼移回書上的圣棋,勾留在她面容上的視線,一時忘了收走,直落在眼前這幕燭下的剪影上。她那一張曾遭他親吻過數次的唇,就著外頭夜色的底襯,燭光細細地勾描出它的形狀輪廓,他的目光停留了一會,無意識地開始游走,游移至她的鼻梢、煙黛的眉,停棲在那卷翹的眼睫上許久。沒再聽見書本翻頁的聲響,也沒發覺他有進一步的動作,反倒是明顯察覺到自己身上有道徘徊不走的目光,不敢回頭的玉琳重重抖了抖身子,感覺他盯著她瞧的視線,似是如影隨行的鬼魁,又像是燒紅的火鉗烙了個甩脫不去的火熱印子,在隱忍了許久后,動彈不得的她告饒地撫著額,忍不住出聲朝那個兩目看得一眨也不眨的男人警告!霸俣⒅仪,我會誤會的喔。”給他看的書,他究竟有沒有瞧進眼里呀?還這么直不隆咚地瞅著她瞧,怎么,又想害她嗎?被逮著的圣棋,驀然發覺自個兒在做何事后,連忙把兩眼移回書里,但不久,帶著絲絲的好奇,又難以拘禁的眸光,再次偷偷瞥看向她!岸颊f過別這樣盯著我瞧——”甚是敏感的玉琳,再次察覺到他的視線后,為之氣結地轉過頭,才對他嚷了一半,其余的怨詞就全卡在喉間。在她不知不覺間,將整個身子橫過大半桌面的圣棋,臉龐就靜靜懸在她的鼻尖近處,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面容上,她深深屏住了氣息,直望進那雙近得可以倒映她的眼瞳中。面對美男近在咫尺,且還對她擺著這副茫然槽懂的表情,備受誘惑與煎熬的玉琳,面無表情地問!澳恪欢幻匀巳俗悦赃@句話?”她是聽說過,人間有種叫做釘草人的習俗,不知道,那玩意用在門神與魔物的身上管不管用?“不懂。”腹里一籮筐疑問的圣棋,依舊很認真地打量著她,總覺得愈是瞧她,她也愈是在他的眼中變得不同。咬牙切齒的玉琳,使勁地把他推回原位。

    “不懂就別再害我了!”他知不知道一天到晚讓她在心底天人交戰是件很不人道的事?這只呆獸在看完這堆書后,可別又來告訴她,他完全不明白身為人該有的道義在哪!他還是沒有開竅,“害你?”

    “不要問,一個字都不許問。”氣息難平的她一手撫著額,“專心的看你的書,快點把你該曉得的全都看完!’再給他看下去,她恐怕就會忍不住沖動去做三個草人來釘一釘了。對她的反應仍是半知半解的圣棋,摸摸鼻尖,在她的瞪視下拿起另一本書冊詳究,但未讀許久,他再次張大了嘴在嘴邊哺哺!熬齐m非穿腸毒藥,但喝醉了就很要命,非但會亂性,還會鑄下無可彌補的大錯……”該死的藏冬,在把他給踹下山前,怎么不先讓他看看這一行警世箴言?玉琳翻了個白眼,“這個我們早就深刻體驗過了,謝謝!庇痔崮莻至今未解之謎,他是想讓她又連著幾晚都睡不著嗎?愈翻愈起勁的圣棋,青白著一張臉,以飛快的速度翻完一本藏冬所著的書冊后,忙不迭地取來下一本努力翻閱,不過許久,面色已褪白得有如紙張的他,心驚膽戰地咽了咽口水。人間險惡……

    怪不得,天上的諸神諸仙在他要來人間尋獸前,全都極力阻止他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還不斷警告他,人間那塊充滿是非、變數、無法預測之地,還是少沾為妙,以免壞了他的修為……在他落到這個下場前,那些不講義氣的仙神輩同僚,為什么不早點把話說個清楚?他早該先讀完一屋子書再考慮考慮要不要下凡來!“有沒有深深體會到后悔莫及這四字該怎么寫?”盯著他千變萬化的表情,深知他性子的玉琳愛笑不笑地問。他愣愣地點著頭,“體會到了……”

    “現下還相信神性本善嗎?”深感孺子可教的她,又再淡問。

    重重的一掌憤拍在桌案上,“什么神性本善?騙死人不償命才是!”那個該被拖去鞭尸的郁壘……這下他絕對跟郁壘沒完沒了!她解脫地鼓掌慶賀,“恭喜你,你有長進了。”謝天謝地,她的苦難總算可以終了。邊抱怨邊翻書的圣棋,又看了一會后,深感好奇地拿來手中的書冊坐至她的身邊。“你看這本!薄

    原本對他還愛理不理的玉琳,不意回首一瞥后。芳容上的神情驟變,出手如閃電般地將它搶過藏在身后!斑@本你不要看!薄盀槭裁?”已大致翻看過里頭內容的圣棋,疑心地看著她那雙藏了某些事而不讓他知情的眸子。“因為不但會犯神規,更會妨礙你修行!泵χ业胤桨褧仄饋淼挠窳,隨口敷衍了他兩句,在她找不著屋內有何處可藏書后,她心急地想將手中會帶壞他的禁書給帶去外頭,想用一把火把它燒了銷毀。驀然在眼前閃逝而過的身影,快如一道白光,令還未走至門口的玉琳怔愣了一會,待她回過頭時,站在她身后的圣棋,一手舉高了那本她不愿他瞧的書冊!澳阍踔?”想自她身上挖出答案的目光,緩緩掃過她的面容,“你看過了嗎?”這本道盡凡人七情六欲的書冊里,寫的全是關于愛恨嗔癡方面的東西,而這些東西神界皆無,她更沒有機會習過!拔也挥每匆仓览镱^是寫什么……”玉琳伸長了兩臂想把他手中的書冊奪回來,“把東西給我!被叵肫鹕匣厮臏I,以及自她來到人間后,發生在她身上種種他不明白、也不熟悉的反應后,證實了心中不安的圣棋,先是將手中的書冊扔至遠處,而后一手勾攬住她的腰肢,將她給制定一在胸前不讓她亂動,再伸指抬起她的下頷。他瞇細了黑眸,“你是何時起有七情六欲的?”為什么……他會不知道?總是在他身旁的她,竟在他不知不覺中有了那些不該有的東西,他是何時疏漏了她?抑或他在何時沒有將她給看顧好?還是,在她來到人間后才有了的?王琳怔了怔,隨后不想解釋地撇過芳頰,“很久以前!

    楔而不舍的指尖將她的臉龐挪回原處,而他的面容也轉趨為嚴厲。

    “為何不告訴我?”他們向來是無話不說,彼此之間也沒有秘密的,為什么她要背著他藏了那些?“反正說了你也不會懂!辈辉刚曀挠窳眨虉痰匾崎_目光不看向他。低首凝視著在燭光下,看來變得截然不同的玉琳,窩藏了許久的恐懼,像只蓄勢已久的野獸,猛然自他的心底躍出,一口吞噬掉他自以為安全的心防。她說的對,他是愈來愈不懂她了,在她離開他兩年多后,他不再了解這個數千年來與他朝夕共處的……同伴?或者,該說是個女人?“玉琳!彼陨运砷_擁抱,強迫自己扮出和顏悅色的神情,以免她又什么都不說。“為何你會有七情六欲?”她一步步退出他的懷中,邊笑邊朝他搖首,“在神界,你們總是說我蠢,說我不成才,樣樣都沒有慧根,但在七情六欲方面,我有你們永遠也學不來的慧根!倍⒅拿嫒,太過了解她的圣棋,知道她壓根沒在笑,而是像以往一樣用這方式在掩飾些什么,這讓他有些不忍,忍不住想上前像往常一樣安慰她幾句,但她防備的目光,卻像渾身插滿銳刺般,阻止他再往前多探一步!坝辛似咔榱彼o攢著眉心,“是什么感覺?”是七情六欲讓她變了嗎?是因為這個不該出現的東西,讓她離他愈來愈遠了嗎?原本等著他教訓她不該有七情六欲的玉琳,在聽了他那語氣飽含關懷的問話后,再也撐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就像……就像是做了個永遠也不想醒的美夢,可清醒,卻發現它其實是個永不停止的噩夢!彼酀氐驼Z,兩手緊緊環抱住自己。“它會痛苦得讓你恨不得想停止,卻又快樂得讓你舍不得讓它離去,而這份永不平息的感覺,會讓你忍不住想抽身,可它……卻容不得你反悔!毕氘敵,她的心,原本也像一池無波無擾、色澤透明單純的清泉,可在受了七情六欲的擾染后,她就似那盆圣棋在開完藥單后用來潮筆的水,污黑不堪,再也找不到原來的自己。在被愛恨嗔癡染上身后,她很后悔,也曾試著想甩脫它,想找回原來那個不懂愛恨的自己,可只要圣棋出現在她的面前,對她說說話,或是低首瞧瞧她,她那顆總是求之不得的心,就會隱隱作痛許久。或許在凡人的眼里,圣棋的醫術可賽華論,但她知道,就算他的神法再高,他也不能再像幾千年來一樣,總是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來救她,只因這一回他救不了她,她這個心病,無藥可愈。怔看著她的圣棋,轟隆隆的心音在他耳畔作響,聲聲急促,聲聲充滿了悸怖,他低首看去,遠處的燭光將她的身影拖得好長,那道屬于她的淺淺暗影,像條將他們倏然劃開分隔的長河,令他們各據一岸,兀自抬首遠望,早已不在同一處的彼此!八懔恕睂⑺樕系纳袂榭催M眼底后,已經習慣的玉琳自嘲地擺擺手,“我說過好幾回了,你不會懂的!薄坝窳铡彼ψ呱锨埃p掌急切地握住她的雙臂,想向她說些什么,卻不知該怎么開口。“你是真的不懂嘛!彼艞壍卮瓜卵劢,“無論我再怎么做,你就是不會懂……”攀然明白她話意的圣棋,愣愣地瞧著她的臉龐,眼瞳中,靜映著她落寞的模樣,她的字字句句,仿佛彩蝶輕盈地點踏過他心中那池湖水,漾起一圈漣漪,悠悠蕩蕩地擴大成風波,這是頭一回,他無法靜定下那座心湖,也是首次,他發覺自以為可以為她擋在前頭的自己,對她的痛苦,是如此的無能為力。一徑低首瞧著她,不語不動的圣棋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倒映在眼中的情影,似乎是有了熱度,那份烙在身上的感覺,是他未曾體驗過的。在這片停滯的沉寂里,唯有窗外凄切的蟲鳴聲依舊持續著,他想,日后就算歲月在他們身上走過了數千年,眼前這幅娉婷的剪影,將會在他心中停留很久很久……或者,忘了該怎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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