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花了兩個時辰把廢棄的地窖收拾干凈,左看右看,洛宇嫻對這大大的地窖可是滿意極了,揚高了嘴角直笑。
紋娘實在不解!腹媚锞瓦@么喜歡這地窖?」
洛府、蔣府的地窖都比這處大多了,從來也不見她家姑娘在意過,如今卻為了一個小小的地窖喜不自勝,她怎么也無法理解。
洛宇嫻笑逐顏開地說:「自然喜歡,用處可大了!
櫻桃都成熟了,賣給方大爺那兩百顆早已送去,樹上約末還有兩百顆,她正愁要放在哪,正好摘下來存放在這地窖里,至于如何銷售,她打算再去縣城里的高檔茶樓找識貨人,接下來她就要著手種櫻桃了。
她與雪盞取了竹簍筐去采櫻桃,紋娘則去做飯。
雪盞有幾分心不在焉地說:「姑娘,沈大爺又來了,來看沈姑娘!
洛宇嫻一笑!改愕故峭﹃P心「沈大爺」的嘛。」明明就是想見存安。
雪盞拔著雜草,別扭地說:「也沒有,就是昨天紋娘做了豆子煎餅,讓我給聶管事送些去,看到了幾輛沈家的馬車,最管事順口說的,說沈姑娘不肯吃東西,也不肯喝藥,所以沈大爺來看她,還帶了那劉大夫來。」
洛宇嫻又怎么會不明白雪盞的女兒家心思,她笑問:「那你瞧見「沈大爺」沒有?」
雪盞悶悶地說:「沒有!
洛宇嫻覺得好笑,指點迷津道:「那你就勤勞點,讓紋娘多做點好吃的給裹管事送去,多跑幾趟,肯定就能見著「沈大爺」了!
擬定了發家計劃后,洛宇嫻每日都晨起去跑步,翻地種菜、除草挑水做的是體力活,一定要有強健的體魄才行。
她前生本來就有慢跑的習慣,現在她自己一個人跑,以后要把紋娘、雪盞都拉來一起跑,這輩子要跟她們相依為命,自然也希望她們健健康康、無病無痛,而古代人還沒有運動保健的觀念,她會慢慢教她們。
天還沒大亮,洛宇嫻如往常一般沿著村里的翠湖跑,但好死不死,竟然讓她目睹一個女子往湖里一跳——
洛宇嫻前生會游泳,此時見到有人尋短,便想也不想跟著跳下去。
水花飛濺而起,那女子已經快沉下去了,洛宇嫻急了,她使盡吃奶的力氣往前游、再往前游,總算游到那女子處,一把抓住那女子往岸上帶,明明清晨的湖水極冷,但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想著要救人,也不覺得冷了。
終于,她把人拖到湖岸上了,可那女子動也不動,像死了一般。
「姑娘!」一個丫鬟手里拿著披風奔過來,見到眼前的清景,登時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
她家姑娘支開她回去取披風,竟然投湖自盡了!
「姑娘,你還好嗎?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洛宇嫻拍那女子的兩頰,見女子毫無反應,她忙給那女子做人工呼吸,瞬間看得那丫鬟目瞪口呆。
這姑娘是在親、親她家姑娘嗎?她是不是走神看錯了?這……這是怎么回事?!
洛宇卿專心做人工呼吸,不一會兒,那女子吐出了水,咳了幾聲,醒來了。
洛宇嫻松了口氣的同時,瞬間像被抽干了力氣似的,人跟著往后倒下,閉上了眼睛,大口喘著氣。
「姑娘!」那丫鬟忙把披風給那女子披上,顫聲道:「嚇死奴婢了,真的嚇死奴婢了……」
沒想到那女子一手揮開披風,哭道:「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要救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洛宇嫻筋疲力竭,繼續倒在草地上喘,她渾身發冷,但沒人理她,耳朵自有意識的聽那主仆兩人的對話。
那丫鬟難過的勸道:「好姑娘啊,你可千萬不要再說死這個字了,要是老爺太太聽到該有多傷心!
那女子哭道:「我還有何面目活著?我還有何面目活著?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發現那女子挺愛同樣的話說兩遍,倒有幾分羅曼史女主角的味道,洛宇嫻坐了起來,實在沒力氣走了,她拖著一身濕衣裳爬過去,頭發濕淋淋的還滴著水,水鬼模樣嚇了那女子一大跳。
「你……你是什么人?」那女子也是倒在草地上,硬是用屁股移動,挪退了兩步。
「我叫洛宇嫻,姑娘你呢?」洛宇嫻看著那女子清秀的眉目、精致的五官,模樣生得這樣好,還要尋死?
那女子呆呆的,滿眼苦澀!肝倚丈,沈博珊!
洛宇嫻漫聲道:「沈姑娘,我辛辛苦苦,不顧自己安危跳下去救你上來,你醒來沒一個謝字還口口聲聲要尋死,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沈博珊一楞!冈瓉硎锹骞媚锞任业!
「是啊,是我救你的,都看見了,怎么能見死不救?」洛宇嫻撿起旁邊的披風,重新披在沈博珊身上!干蚬媚,你想想,那湖水有多冰,你我素昧平生,我還救你,自己冷得直打唆嗦,不覺得很感動嗎?」
沈博珊眼里有了幾分內疚,雖然還是一臉的凄絕,卻是沒再揮開披風。「洛姑娘,你不救我多好,我都不想活了還連累你跳下湖救我,要是你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怎么對得起你家人?」
「什么理由?」洛宇嫻幫她把披風系好,一邊問道:「究竟什么理由讓你厭世?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總有資格知道吧!
沈博珊眼里頓時又涌起濃濃悲傷,名叫翠兒的丫鬟見狀說道:「洛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姑娘會如此,實在是情有可原。」
她嘆口氣繼續道:「有個姓程的窮書生,受我家老爺賞識,不但收留他,供吃供住,后又受我家姑娘垂青,不在乎他一窮二白,與他訂了親,他上京趕考的花銷也都是我家老爺資助,沒想到,他中舉后竟另娶了六品京官的小姐,說是不與我家姑娘退親也行,但要我家姑娘為妾,還說他可是個舉人,肯納商家女為妾,我們就要感恩戴德了,嫁妝絕不能少于兩萬兩銀子,不然婚事就當沒說過,真真是個負心漢、白眼狼,害得我家姑娘極是自責,怪自己識人不清,錯把狼人當良人,一心求死。」
洛宇嫻對沈博珊瞪大了眼!杆∥抑毖裕蚬媚,你就為了那樣一個薄情寡義的混球尋死?你腦子是被門夾過嗎?無恥的是他,不是你,你為何要死?他為何不去死?」
沈博珊一楞。
腦子被門夾過?
從來沒有人這樣罵過她,程紹另行娶妻后,家中從上到下都生怕她再受刺激,對她說話無一不是小心翼翼,連大聲點都沒有,遑論是罵她了,而現在這個才剛剛認識的洛姑娘竟然開門見山的罵她……
「洛姑娘,雖然我沒有錯,但人人都知道我被那人拋棄了,要再議樁親事已是難中之難,我不死還能如何?」對于洛宇嫻的指責,她沒有半分不悅,只是想為自己說說話。
「還能如何?」洛宇嫻慷慨激昂地說:「自然是好好的活著!活給那渣男看,你沒有他也好的很,你死不了,他一點都不重要,失去你是他的損失,娶了六品京官的女兒,是那女子可憐,攤上這么一個忘恩負義的夫君,將來有她哭的時候,你該慶幸自己沒嫁給他,不然將來哭的就是你!所以你要慶幸,要歡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