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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近水樓臺,日久生情,弄假成真,患得患失 >> 妾居正室作者:心寵 | 收藏本站
妾居正室 page 24 作者:心寵
    蘇品墨一怔,她突然提及過往,讓他頓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那一次,正逢二姊過生日,父親送給她一匹駿馬,據說還是宮里賞賜的。我十分嫉妒,當即提出要騎……”她憶起往事,歷歷在目,“可我萬萬沒想到,馬兒像是忽然發了狂似的,直往京郊奔去,我拼命拉韁繩,卻怎么也拉不住……”

    “別說了……”蘇品墨預感到她要說什么,當即打斷道,“別說了!”

    “當時道上有一名女子像是剛剛進京,正在路邊歇息,”她卻無法停止,淚水更在眼眶中積聚,“馬兒就這樣撞向她,那鮮血四濺的情景,我至今還記得……”

    “不要再說了!”蘇品墨緊緊握住她的腕,仿佛這樣就能阻止她開口。

    然而還是來不及了,她全盤托出,揭掉了最后一層掩飾,她與他之間所有的寧靜美好,這一My不復存在。

    遲早要面對的,又何必一拖再拖?靠著謊言維系的愛情,脆弱如泡沫,輕輕一戳,就會支離破碎吧?

    “品墨,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她望著眼前因為痛苦而扭曲的俊顏,“我也不想再假裝自己不是誰。”

    他深深喘息著,全身緊繃得像滿弦的弓,最終,耗盡心力一般,握著她的手,緩緩松開。

    “纖櫻,你這又是何必呢?”他低啞地道,“我們一直這樣,不是很好嗎?當年你還是個小姑娘,馬兒又被做了手腳,本不怪你……”

    “我想停下來的,可是馬兒不聽話,一直往前跑,”周冬痕淚眼婆娑,“品煙小姐原是可以活的,全因為沒有及時救治……再怎么樣,我都脫不了關系。”

    或許,這才是她多年以來最最糾結于心的罪孽。

    出了事,可以怪馬、可以怪動手腳的人,但她當時的確膽怯地想逃,若她及時回去,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品墨,這是我們誰也跨不過去的坎,”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們誰也不會真正忘記這件事,我不想一輩子活在虛無的謊言里。”

    她本來可以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就像他假裝什么也不知道。但這樣的未來,想一想都覺得可怕。

    人活在謊言里,如同活在虛無之中,一層層迷離的包裹,像無邊無際的迷霧,掩蓋了可貴的真實。

    她若如此,便不再是周冬痕,而他,也不再是蘇品墨了。

    “你能原諒我嗎?”她忽然問道。

    他一怔,沒有立刻回答。

    是在猶豫吧?這意味著,他其實沒有真正原諒,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原諒。

    這一刻,她終于知道答案了。

    再多的不舍,也得舍,否則,耗盡了愛意之后,只會剩下后悔與憎惡。

    “品墨,我想回師父那兒去!

    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她聽見自己這么說,下一瞬立刻垂下頭,不敢看他的神情,梅花的香氣或許會成為今夜唯一的記憶,她寧愿保留這一份美好,也害怕再看他復雜糾結的面龐。

    她來到蘇家,一是為了治蘇夫人的病,二是為了他的快樂。如今蘇夫人的情況日漸好轉,而他的快樂顯然也與她無關了。

    所以,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周冬痕來到河畔,碼頭之上,人來人往,河水映著夕陽,橘紅輝煌。

    她是冬天生的,所以取名冬痕。

    她想,她永遠也忘不了三年前的那個冬天,在梅花樹下,與一個人的訣別。居然……已經三年了。

    那人在她腦海中留下的印象,卻還如此深刻,仿佛兩人從不曾分離過、昨日還曾見過。

    然而,她有時候又有些迷惑,就像往事從未發生,只是她作過的一場夢而已。這三年來,她游跡江湖,見識了許多事、認識了許多人,但有個地方,她每次都必定會繞道避開,那就是沁州。有一家人,她也會刻意不去打聽,那便是蘇家。

    有時候,她假裝失憶了一般,不讓自己記起那個叫做蘇品墨的男子。

    如此,她會開心一點。雖然,這種開心空空蕩蕩的。

    第9章(2)

    “船家!船家!”眼前船來船往,卻沒有一艘停下,周冬痕只好扯嗓喚道。平時,無論她想去哪里,要車就能遇到車、要船就能遇上船,就算下雨,她也能即刻看見一個賣傘的,這三年來,著實幸運無比,仿佛有人給她安排好了似的。

    但今天,她似乎有些不太如意。

    終于,有一艘船停在她面前,不過,卻是一艘畫舫。

    舫上垂著簾子,似乎早已有人乘坐,而簾中琴音輕泄,看來是個風雅之人。

    “姑娘,你要去哪兒?”船家主動問道。

    “我就想過河去!敝芏鄞穑按,有空嗎?你這……是有客人了吧?”

    “我這客人也是過河去的,或許能捎你一程。不過,你得等等!

    “怎么?”她一臉不解,“那位客人要等誰嗎?”

    “姑娘,你沒發現,這碼頭上人很多嗎?”船家卻道。

    “是啊,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嗎?”就像等著看賽龍舟似的,碼頭上擠滿了人,但這深秋的河畔,如此風冷,真不知他們在等著什么。

    “姑娘,你聽說過幻日嗎?”船家忽問。

    “幻日?”周冬痕一怔。

    她不只聽說,還親眼見過。

    那一年,就在沁州的碼頭上,她見過傍晚最美麗的幻日。她還記得,有人當時許了愿——白首不相離。

    她從不認為那個愿是為她而許的,現在看來,不做那樣的奢望是對的。

    “怎么,這里有幻日嗎?”周冬痕澀笑道。

    “最近幾日都有,”船家回應她,“所以附近的村民都在這兒候著,希望今天也有!

    “哪里能這么巧呢。”她不太相信。

    “等一等,或許就能看見奇跡了,”忽然,艙內傳出一名男子的聲音,“就像有時候稍微駐足,就能等到你想念的人!

    周冬痕心尖忽然一顫。這聲音……這聲音活脫脫就像……

    不,一定是她的幻覺。呵,天有幻日,她亦有幻覺了嗎?

    “姑娘,外面風冷,不介意進來與在下一道坐坐吧?”艙內的男子又道,“待會兒看見幻日,好好許個愿——曾經,有人告訴我,對著幻日許愿很靈驗的!

    真是他嗎?聲音像,關于幻日的記憶,也是這般像……

    “公子曾許過愿嗎?”周冬痕淡笑道。

    “許過一次!

    “實現了嗎?”她問。

    “我曾希望遇到心儀的女子,一世與她廝守!睂Ψ降溃坝鍪怯鲆娏,可是能否一生廝守,我以為除了天助,還得人為!

    周冬痕臉色煞白。假如到了這一刻,她還聽不出對方是誰,她也太傻了。

    這世上,絕無可能有這樣巧合之事。

    “有時候,人為再多,也抵不了上天注定的冤孽!彼澛暤,“假如真是孽緣,公子也不必勉強!

    “我以為,只要人為,孽緣也能化為良緣。若雙方放手,縱是良緣,最終也會變為無緣!焙焹热说溃拔遗c從前的妻子便是如此,她不施力,我亦不盡力,縱使青梅竹馬,也是枉然!

    “有時候,施力盡力,也分難易。”周冬痕已經很久不曾流淚了,可是現下聽到這番話,淚水早已不聽使喚地凝聚!熬退阋┝,也得找一個讓自己輕松一點的人,如此,白頭偕老可不必太過費力。”

    “可我找來找去,還是覺得她最好!睂Ψ接值,聲線似乎有些飛揚,“所以啊,我寧可多費一些力。”

    他說什么?她……最好?

    “公子何出此言呢,天涯何處無芳草!彼龔牟挥X得自己有多好。

    “這三年來,我一直暗中瞧著她,看她游跡江湖,策馬高歌,”對方道,“我越是這樣瞧她,越覺得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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