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那因撞擊而微腫的傷處,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突地想到了昨晚的事,于是也不顧自己神智還未清醒,就趕緊跑到房內查看柳似炎的情況。
房內的擺飾不僅東倒西歪,地上更有著柳似炎身上那件紅色絲質衣裳的碎片。
躺在床上的柳似炎目光呆滯、全身赤裸,雙手手腕處還有因被腰帶捆綁過的鮮明痕跡;他身上還殘留著因過于激烈撞擊而留下的粉紅色印記,而他那滿身的紫紅色痕跡,就像是雀末亦在證明柳似炎是屬于自己的印記。
竹丹心走到他的身邊,眼眶紅潤的抱起他,哽咽的說:“小、小少奶奶。”
柳似炎沒有什么動作,只是任由竹丹心抱著。
看著這樣的他,竹丹心心痛不已,眼淚也隨之落了下來。“我、我替您準備熱水,您等我一會兒。”看著全身因激情所留下痕跡的他,她知道現在應該要趕快為他洗個澡才行。
過了不久,竹丹心再次來到柳似炎的身邊。
“來,小少奶奶,我為您沐浴!彼銎鹛稍诖采系乃帽粏喂纳眢w。
“啊--”起身的動作讓柳似炎因全身疼痛而不禁輕哼一聲,面容也隨之扭曲。
看著他那痛苦的神情,竹丹心實在相當心疼!皩Σ黄穑磫?”
柳似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虛弱的任由竹丹心攙扶著,而看著他如此的反應,她也沒再說些什么。
來到了浴所,浴桶中的水氣彌漫,牡丹清香輕飄,竹丹心讓柳似炎坐進浴桶,可是私處的紅腫與木板接觸后產生的麻痛感,讓他不禁輕叫一聲:“啊——”
“對不起,是丹心疏忽了!笨吹揭蛱弁炊l出聲音的他,她紅著眼眶趕緊道歉。
竹丹心讓柳似炎起身側坐于木椅上,并靠于浴桶邊。
柳似炎精神恍惚地看著竹丹心輕舀出桶中之水,為自己沖洗著身體;順著他柔美的背部曲線,水與牡丹花瓣順勢滑落在他的白皙肌膚上。
竹丹心拿起牡丹花所提煉而成的香皂為他擦拭著身體,此時牡丹的花香味環繞著柳似炎的全身。
來回幾次的沖洗之后,竹丹心牽著柳似炎的手讓他站起身來,小心翼冀的將他扶入浴桶中。
“小少奶奶小心,池水有點燙,請慢慢來!敝竦ば呐滤麜蛩臏囟榷鵂C著,所以提醒著他。
就算竹丹心這么細心,但當他的傷口一碰到水時,還是讓他不禁臉色微變。
“您沒事吧,小少奶奶?”看到他那痛苦的樣子時,她好恨雀末亦為何要這樣對待他,那孱弱的身體怎堪那般的折磨。
柳似炎搖搖頭表示沒事,便將身體浸泡在水中。
這時柳似炎淡淡的說:“丹心,妳知道了吧?”
“什么?”她不解他的話中之意。
“我是個男孩子,我不是妳口中的心少奶奶似雪,而是她的弟弟似炎,妳也不需要這么細心的照料我了!绷蒲椎目跉庀喈斊届o淡然。
“小少奶奶!敝竦ば募拥牧髦鴾I、搖著頭,告訴柳似炎說:“不,您是我的小少奶奶,不管您是男是女,在丹心的心里,您的身分都不會變,您是我心目中的小少奶奶,更是丹心的好朋友,永遠、永遠啊。”
看著這樣激動的她,柳似炎淡淡的笑了,那笑容是那么的柔美又迷人!爸x謝妳丹心,謝謝。”
“小少奶奶。”柳似炎的笑容讓竹丹心感覺相當不舍。
就在此時,柳似炎也因發燒和體力透支,禁不住昏了過去。
清早時分的柳家里,大伙兒正忙著干活兒,這時突然傳來一道瓷器的破裂聲,驚動了正在飯廳用餐的柳權。
他放下碗筷,走向聲音的來源,看到正彎下身撿著碎片的夏侯焉語。
“怎么了,有沒有受傷,焉語?”柳權上前關心的問,查看夏侯焉語的手焦割傷!皧厔e撿了,這讓我來吧!”
“我沒事!毕暮钛烧Z笑著看著他的相公。
“還說沒事,這不知道是妳這幾天來摔破的第幾個了,妳有心事要說出來。 崩暮钛烧Z的手,他將她牽到椅子上坐下。
“權,我不知道炎兒的事我做對了嗎,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這幾天總覺得心神不寧!睋嶂乜冢话驳恼f。
“怎么了,有什么事讓妳這么不安?妳不是用卜卦為炎兒算出雀府對他而言是最好的避難之處,而且元元也說要將朱雀如意鐲讓給炎兒避災了,這樣妳還有什么好擔心的?”他安撫著這樣不安的夏侯焉語。
“我前幾天又為炎兒卜了一卦,可是不知道為何就是算不出來,加上這幾天那種不安的情緒又一直涌上心頭,所以我好怕我那樣做真的是對炎兒好嗎?”她依偎在柳權的懷中,希望得到些許安心的感覺。
“焉語。”柳權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她,所以為了讓她安心,他提出了個提議!凹热粖呥@么擔心,我看我們就去元元家吧,反正再過個幾天也就三個月了,正好可以去接炎兒回來,妳說好不好?”
“嗯!”她點點頭。
“那我們這就起程吧!”柳權拉著夏侯焉語的手,要她快去準備一下。
這時突然門外有人用力的敲著門。
門外之人大聲叫著:“有人在嗎?有沒有人在?”
“誰啊?”此時柳權和夏侯焉語一同來到門口。
看到他們兩人時,門外的女孩恭敬的說:“請問是柳老爺和夫人嗎?”
“妳是……”夏侯焉語疑惑的問。
“我是雀府里的丫頭,我叫茜兒!
“哦,原來是元元家的丫鬟,妳找我們有什么事嗎?”柳權問著她的來意。
“這……”茜兒吞吞吐吐、一臉難色的說:“小少奶奶她……”
“炎兒、炎兒怎么了?你快說呀!”一聽是與柳似炎有關,夏侯焉語不安的感覺立即涌上心頭,抓著茜兒的手猛問。
“焉語妳別這樣,這樣要茜兒姑娘怎么回答妳的話!绷鴻嗬拥南暮钛烧Z,表面上雖是很鎮定的模樣,但心中比誰都還要著急。“茜兒姑娘,真不好意思,妳說炎兒怎么了嗎?”
被夏侯焉語那舉動給嚇著的茜兒,在柳權的問話下這才趕緊說:“是、是這樣的,服侍小少奶奶的丫鬟丹心要我來告訴您們,小少奶奶她病了,請您們去看她。”
“什么,病了!現在怎樣了,嚴不嚴重,有沒有給他請大夫,大夫怎么說?”夏侯焉語擔心得不知所措。
這時茜兒覺得很奇怪,為何他們會喚小少奶奶為炎兒,難道那是乳名嗎,況且雀府本來就是醫代世家,又是享有盛名名醫,何須再請大夫看診?”我只是照丹心的吩咐來知會兩位,小少奶奶的病都是我家少爺親自看診照料,其它的我也不太知情!
“什么!?”夏侯焉語不敢相信的問:“妳說是雀末亦親自看診!”
“是的。”茜兒恭敬的回著。
夏侯焉語害怕這下子柳似炎是男兒身的事情雀末亦也必定知道了,心中更不明白本該照料柳似炎的朱元到哪兒去了呢?”那你家夫人呢?為何不是元元為炎兒看診?”
“夫人和老爺出城去了,丹心也有差人去請回來了!
這時夏侯焉語轉向柳權,抓著他的雙手。“權,我們趕快去雀府一趟,我的預感果然應驗了,我好擔心炎兒!
“焉……”柳權從未看過她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擔心得將她抱進懷里!昂茫覀冏。”
自從柳似炎被雀末亦強奪了之后,雀末亦便住進臨芳丹苑,并下令除了竹丹心以外,不準任何人接近那里,違者以雀府的家規處置。
而下人們雖然對小少奶奶到底發生何事的揣測頗多,也相當關心。可是仍舊沒有人知道臨芳丹苑里面的情形到底是如何。
柳似炎雖然在雀末亦的親自看診與調配藥方下高燒已退,可是不知道為何就是一直昏迷不醒,感覺上就如同死去一般。
此時竹丹心端了一碗粥走了進來。
竹丹心看著一直守在床邊的雀末亦,原本是那么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的模樣,現在卻是那般的憔悴消瘦,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
看著雀末亦,她想起當時的情形,就在柳似炎將滑進水中時,一只強而有力的手及時將他拉了起來,并將他抱在懷中,用一旁的浴衣為他披上。
當時雀末亦那焦慮的神情一直烙印在竹丹心的心里,他看起來是那么的不舍、心痛和愧疚。
她走近雀末亦的身旁,“少爺吃點東西吧,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支撐不住的,小少奶奶還需要您來照顧呢!笨粗@些天來沒有怎么進食的雀末亦,竹丹心請求他吃點東西。
“我不餓!彼恼f,目光還是一直沒有離開柳似炎。
“可是……”
“我說了不餓,不要讓我再說一次。”他冷冷的說,并撥弄著柳似炎的瀏海。
“那我擱在那兒,如果少爺餓了可以吃,我出去看藥煮好了沒!笨粗@樣堅持的雀末亦,竹丹心也沒再說什么。
就在竹丹心轉身要離開房間之時,雀末亦突然叫住她:“丹心。”
竹丹心回身恭敬的說:“少爺有何吩咐?”
“知道我為何還讓妳在牠的身邊服伺他嗎?”
“這……”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竹丹心反應不太過來。
這時雀末亦冷冷一笑,那湛藍的眼眸直視著竹丹心,讓她有種不寒而栗且像是自己沒有任何遮蔽物般,被看穿了一切的感覺。
雀末亦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讓她有股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因為他需要你這個朋友懂嗎?竹丹心!”雀末亦用手指抬起竹丹心的下顎,并用冷傲的目光看著她。
在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連名帶姓的叫出時,竹丹心嚇了一跳,不懂雀末亦為何會知道她姓竹,因為這個姓應該只有朱元知道而已,為何他也會知曉?
“是的少爺,丹心明白。”此時竹丹心也不動聲色的回答。
雀末亦看了竹丹心一眼之后便放開了她!跋氯グ桑
“是。”隨后竹丹心便退了下去。
在竹丹心走后,雀末亦又來到了柳似炎的身邊。“為何你不醒來呢,你在怪我對你做出那種事嗎?”他嘆了口氣,手指輕柔的撫著柳似炎猶如嬰兒般的睡臉。
雀末亦坐上床沿,俯下身來輕輕的親吻了柳似炎的額頭。
“小炎!笨粗采现耍改┮嗟拿摽诙,說出了他一直埋藏在心中的名字,那個他不想再回想的痛。
這時,他又漸漸地將柳似炎與他十四歲那年遇見的小炎給重疊在一起了。“真是諷刺,人人都稱我為神醫,我最想救的人都救不了,你寧可無視于我的存在,而繼續這樣的睡著嗎?”
此時一滴淚珠由雀末亦的臉頰滑落,他摸了摸臉上的淚珠!皼]想到哉還會流淚,從十四歲那年之后,我就不再流下任何一滴淚了!
看著手上的淚水,他苦笑的說:“你知道嗎,第一次在新房看見你時,就覺得你和他真像,真像我的初戀之人小炎;他有著天真無邪的心靈,是一個活在陽光下的精靈,背上有著純白而透明的羽糞。”
語畢,他先是停頓了一下,又再看了柳似炎一眼,隨后便憂傷的拉起他的手說:“可是我卻傷害了我最心愛之人,然后就失去了他,難道這種事又要再重演一次了嗎?”
“我不會讓你一直睡下去的,就算你回到了你的世界,我還是要將你從那里給搶回來!比改┮鄨远ǖ恼Z氣,如同不可抹煞的真言般。
離開了臨芳丹苑之后,竹丹心的疑惑一直盤旋在心中,她不知道為何雀末亦會知曉她的姓氏,這應該是件不公開的事才對。“難道夫人……”
帶著一臉疑慮的她來到了廚房想拿湯藥,但她卻看到陳平正鬼鬼祟祟的站在她熬藥的藥鍋邊。“陳平,你在那里做什么?”
在常若水的幾番催促之下,陳平雖然不想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可是為了讓自己心愛的人不受到雀府那無情的家規所懲治,他只好違背良心,想辦法毒死柳似雪。
這些天來,他一直暗地里親察廚房內的一切,知道竹丹心每天都會為柳似雪熬煮湯藥,而且正午時分都會為雀末亦與柳似雪送膳,加上這個時間內,廚娘們也都因為吃中飯而離開,所以他心想這正是下毒的好時機。
可惜他沒想到今兒個竹丹心竟然比以往回來得還要早,因此正當他要將砒霜倒進鍋中時,卻被竹丹心的叫喊聲給嚇了一跳。
陳平嚇了一跳,趕緊將砒霜藏進袖里,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啊,原、原來是丹心姊!”
“你在這里做什么?”竹丹心逼近他。
“沒、沒什么。”由于作賊心虛,他不時遮掩著袖里的東西。
“你手上拿著什么?”一眼便看出陳平想藏在袖中的東西,她便要他將東西拿出來。
“我……”他在驚慌失措下,袖中的砒霜竟撒了一地。
“這是……”低下身來看著地上的白色粉末,再用手沾了一些聞一下,她表情驚訝的看著陳平!斑@、這是砒霜,你想毒死小少奶奶!”
“不,我、我不是……”陳平搖著頭,嚇得冷汗直流,知道就算他想辯說不大是,可是那地上的粉末卻也是不可磨滅的證據。
“快說,你為何要這樣做?要不然我就將這事告知少爺,讓少爺來定奪你的罪行!彼幌嘈叛矍斑@個膽小之人會有膽量殺柳似炎,況且陳平與他又無冤無仇,所以背后一定有人唆使。
“我……”膽怯的陳平被她這一說,嚇得臉色發白,馬上下跪求饒:“不要啊,請你不要告訴少爺,否則我死走了,求求妳丹心姊。”
“我可以不把這事情告訴少爺,不過你要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快說!”她也知這個人是被利用了,所以并不想為難他,只要逼他供出幕后指使之人就好。
“這……沒人要我這樣做,是我自己的意思,求妳放了我吧!”
一看便知道他在袒護指使者,竹丹心非常生氣的說:“你要是不說實話,我便幫不了你,你就等著讓少爺來定罪吧!”
在竹丹心佯裝要出門口時,一直跪在地上的陳平全身發著抖,迫于無奈且為了自保,只好顫抖的說:“如果我說了,求妳不要為難她,她也是個可憐的人,這個人是……”
就在陳平要說出這個人是誰時,一支銀針射了進來,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他的腦門,隨后他便應聲倒地。
“誰?”此時看見門外有一道黑影的竹丹心喊了一聲。
她朝著黑影之處跑了過去,追了一段路之后竟然不見任何蹤影,而返回查看陳乎的傷勢時,他卻因傷了要害早已斷了氣。
“這下子線索斷了,幕后之人到底是誰只能成謎了,唉,真是傷腦筋。”拿著銀針,她苦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