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沒有不要祖宗,只是不戀棧這個位置!贝绮教旌啡坏氐溃骸案富视凶邮當等,可另立太子。”
寸式武真的被他惹火了,他咬牙切齒咆哮道:“寸步天!就算你不要太子之位,朕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寸步天眼底迸出惱恨的銳芒,沉默須臾,他面無表情地道:“兒臣不打擾父皇休息,兒臣告退!闭Z罷,他旋身退了出去。
他前腳一走,簾后便走出一人,正是麗妃。原來她一直都在,只是沒現身、沒出聲。
她走向寸式武,難掩憂心地道:“圣上,步天性子烈,您別生他的氣……”
寸式武見到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怒氣稍減,無奈的道:“這孩子的性情就是像極了我,若是他像你多一些,或許……”
“他若像我多一些,就不是寸步天了。”麗妃微微一笑。
“那倒也是!贝缡轿鋼u頭嘆氣!澳銊駝袼,或許他會聽你的!
她一臉愛莫能助的樣子!笆ド希兼睦镎f得動他呢?”
“難道就這么放任他?”
“圣上,臣妾在想……”麗妃欲言又止。
他睇著她!澳阏f吧!
“圣上何不成全他呢?臣妾看步天對萬姑娘是真心的,圣上何不讓他納萬姑娘為側室,讓萬姑娘與嬛嬛一起伺候步天,萬姑娘與嬛嬛親如姊妹,萬姑娘會愿意的!
寸式武哼聲一笑!皭坼,難道你看不出來他除了萬靜湖,并不想擁有其他女人嗎?他是太子,是寸家的血脈,讓寸家子孫開枝散葉可是他的責任,可他如今除了萬靜湖誰都不要。”
麗妃面露憂色,沉默不語。
“他現在只是一時情迷,等時間久了,再深的愛也會變淡!贝缡轿湎喈斢凶孕诺牡。
寸步云得知寸步天跟萬靜湖之事后,也替兄長感到難過,只不過他一點忙都幫不上。
首先他對王位毫無戀棧,并不想頂替兄長坐上太子位,再者老家傳來信息,說他的岳父也就是他的恩師傅耘禎生病,他必須立即帶著傅深深啟程回南方。
“大哥,”臨行前,他只送了寸步天兩句祝福,“弟弟幫不了你,只愿你想要的都得到,得不到的……都釋懷。”
想要的都得到,那是一定的,但得不到的都釋懷,他可不認。
關于萬靜湖,他已有了想法,而且他一定會讓父皇點頭答應。
于是,他拍拍寸步云的肩,灑脫一笑。“步云,大哥的事你不必擔心,你只要答應大哥一件事!
寸步云微頓!笆裁?”
“多生幾個兒子。”他說。
寸步云一時反應不過來。“大哥的意思是……”
“多子多孫多福氣,總之,多生幾個便是!
為了讓寸步云跟傅深深一路平安,寸步天命元超編派了一隊衛士保護他們夫妻返鄉,并發出密函要求南方二都三城的各個行政官員做好迎接憫王的準備。
送走寸步云跟傅深深后,寸步天開始進行他的大計——
這日,是寸式武病愈臨朝三個月后,也是太子無故不朝的第十天。當著滿朝文武,寸式武當然不好問起他的事。
待退朝后,領著張知學等人回到御書房商談國事時,寸式武才喚來元超,質問道:“太子已不朝十日,人呢?”
“回稟圣上,殿下還……還在宿醉。”元超支吾道。
寸式武惱怒一吼,“簡直荒唐!”
他當然知道寸步天是故意如此作為,以迫使他妥協。
張知學、邢安邦及顏萬山也都明白寸步天用意為何。
這三個月來,寸步天每天飲酒作樂,還命人將西疆歌女帶進太子寢宮,不少大臣及其他皇子都對此事頗有微辭。
“把他叫來!”寸式武氣怒地命令道:“朕現在就要見他!”
“回圣上,屬下已叫過殿下,可他爛醉如泥,所以……”
元超話未說完,寸式武已霍地起身!八粊,朕去找他,擺駕東宮!”
“諾!”門外侍官應著。
張知學等人面面相顧,都擔心皇帝正在氣頭上,而太子又醉得迷迷糊糊,性子剛烈的父子倆見上面,就算不至于腥風血雨,也絕對是劍拔弩張。
“圣上,”張知學勸道:“請息怒,請冷靜!
“他如此荒唐,你教朕如何冷靜?”寸式武難忍怒火。
張知學忽地一嘆!笆ド,一個癡心的人,強悍如千軍萬馬呀!
“哼!”寸式武不以為然!氨鴣韺,水來土掩,朕倒要看看他有多么兵強馬壯!”說罷,他邁步離開御書房。
“圣上,請聽臣等一句勸!睆堉獙W等人焦急的跟上。
寸式武眉頭一擰!皠瘢磕銈円獎耠奘裁?”
“圣上息怒!睆堉獙W上前勸阻并安撫著皇帝憤怒的情緒,“圣上想想,太子是否是真心如此?”
張知學這么一說,寸式武心頭一震,就是因為知道寸步天是故意的,他才實在不甘心遂其所愿。
“圣上,您還要這太子嗎?”張知學開門見山地道:“若圣上還要太子,就請圣上妥……喔不,成全太子吧。”
他差點說出妥協兩字,幸好及時收住,圣上也是個愛面子的死硬派,要他妥協,那真是沒門兒。
邢安邦跟著勸道:“圣上,太子是繼承大統的唯一人選,為了江山社稷能長治久安,我朝需要明君、賢君,請圣上三思。”
兒子是他的,什么性子,他比誰都清楚,如今寸步天看似消極頹廢,實則積極的跟他杠上了。
他不妥協,太子遲早得在各方議論及壓力下廢掉,屆時絕非家國之福。但要他就這么認了,他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再說,顏嬛是顏萬山之女,若他認了萬靜湖是太子妃,又如何向顏萬山交代?
“圣上,這絕非妥協,而是成人之美!睆堉獙W說著,看了顏萬山一眼。
顏萬山了然于心!笆ド希优c小女情難投、意難合,恐怕也非小女之幸,若圣上允準,便讓小女出宮吧。”
為了家國社稷,顏萬山寧可犧牲女兒一世的榮華富貴,且女兒若是不受恩寵,留在宮里也是凄涼,還不如讓她出宮圖個自在。
寸式武沒想到連顏萬山都這么說!邦伹浼,你……那可是你的女兒,難道你一點都不……”
“圣上,正因為她是臣的女兒,臣更希望圣上能三思!鳖伻f山續道:“太子的心上人并非嬛嬛,縱使她成了太子妃,也得不到太子歡心,與其如此,臣寧可圣上放她出宮。圣上,太子是唯一繼位人選,若失去了便是黎民之不幸,臣懇求圣上勿因一時意氣而做出他日會后悔之事。”
聽顏萬山這么說,寸式武震驚萬分,若有所思,不發一語,須臾,他邁開步子,朝東宮而去。
張知學等人見狀,立刻尾隨。
一行人來到太子寢宮,只見寸步天一手抓著酒壺,在園子里大聲唱著他在望春城時學會的歌謠。
宮人、宮婢們一見皇帝擺駕至此,個個不知所措。
“咦?”寸步天眼角余光瞥見父皇的身影,笑開了!案富,您怎么來了?”
他抓著酒壺,搖搖晃晃的走上前。
他一靠近,寸式武便聞到濃濃的酒臭味,其中還夾雜著汗臭,讓他忍不住屏住呼吸。
“父皇,您聽過望春城歌謠嗎?來,兒臣……兒臣唱給您聽……”寸步天說完便大聲唱了起來。
可是他唱沒兩句,便被寸式武制止了,“不準唱!”
寸步天一臉困惑的看著他!案富什幌矚g?好,沒關系,兒臣再唱別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