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孤云接過她遞來的茶,喝了一口,點頭,「那就好!
沈清歡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我師父呢?」
韋孤云看著她就是一笑,往她那邊傾了傾身,帶戲謔地道:「我還以為你一直不打算問了呢。」
沈清歡瞪了他一眼。
韋孤云重新坐直了身子,又喝了口茶:道:「放心吧,我們成親的時候他一定會到場!
「不至于吧?」她早就是他盤里的肉,還握著個人質,有意思啊。
韋孤云哼了一聲道:「至于。」
沈清歡不禁小心翼翼地問:「我師父做什么了嗎?」
韋孤云臉色就是一冷,把手里的杯子放下。
沈清歡下意識往后縮,心里大叫,我草,師父您到底干什么了?
「他說我是斷子絕孫的命!鬼f孤云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往外擠。
沈清歡在心里默默地說:這挺正常啊,畢竟你有這么大的陰怨兇煞之氣……
韋孤云的手猛地在桌上用力一拍,咬牙切齒地道:「他還說有辦法讓我有子嗣,但他不想告訴我!」
果然是她師父會干出來的事,垃貨師父啊,不但坑徒弟,他還坑自己!
您以前常說看破天機不能說,不能說您就咬死了別說,您這說半截藏半截的,明顯欠抽。【退闶菐熗,我也不同情您的,真的!
「那我師父要是一直不說,你難道就一直關著他。俊共煌闅w不同情,但該盡的義務還是得盡一下。
韋孤云吸了口氣,勉強把那股憤怒壓下去,揮了下右手,道:「沒有,我們成親那天就放他出來。」
「真的?」
「嗯!
「那子嗣?你不介意了?」
韋孤云忽然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笑道:「有就養,沒有也落個清靜省心,免得有了孩子你的心思分散!
「豆%豆#小~說提-供!
「那你還關著我師父?」
「不喜歡他說話的欠揍樣兒!
好吧,這個她真沒辦法替師父說話,她幾乎能想象到師父當時說話的語氣神態是多么地欠揍!
「你過來!
「嗯?」
「讓我抱抱,我一想到你師父就很火大。」韋孤云忍不住皺了下眉。
沈清歡乖乖地起身,特別柔順地坐到他的大腿上,窩進他懷里。
韋孤云一將她抱入懷里心情就平順了許多,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她的唇,跟她很是唇舌糾纏了一番,才松開了她。
沈清歡雙手環著他的脖頸,俏臉緋紅,雙唇更像是被染了上好的胭脂一樣紅艷艷的,韋孤云心情愉悅地看著她,把她往上抱了抱,又在她被他品嘗蹂躪過的唇上啄了口,「說說你對咱們婚后有什么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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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不是說在想成親后的事?」他提醒她。
「哦,」沈清歡問他,「那你說,咱們現在這樣跟沒成親有什么不一樣?」
韋孤云毫不遲疑地道:「名分不一樣!沟綍r候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死后也是要跟他埋一起的,會入他們韋家的家譜,生生死死都是要在一起的人。
「這倒也是,那還有別的嗎」
韋孤云沉默了,他好像真的找不到別的不一樣的地方了,兩個人現在這樣相處,已經像極了老夫老妻的相處,同吃同住同睡,婚后也不可能會有什么別的變化,依舊會是同吃同住同睡。
沉默之后,他笑了,將她在懷里換了個姿勢,變成跨坐在他雙腿上,攬著她的腰,跟她頭碰頭,嘴貼嘴地道:「這樣的婚后生活挺好,不是嗎?」
「嗯。」反正一樣是過日子,平地起波瀾什么的不是很好,平淡一些才是福。
他的舌撬開她的唇探入她的口中與她的舌相纏,沈清歡摟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緊。韋孤云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從欲望中掙扎岀來,伸手在她臀上打了一下,啞著聲音道:「小妖精,被你勾得差點兒忘了正事!
睜著一雙染滿情欲的迷離眸子,沈清歡無辜地看著他。
韋孤云忍不住又湊過去吻她,但也只吻了一小會兒就松開了,他沙啞著嗓子說:「我書房還有事,你乖乖待著。」
「哦。」
韋孤云克制著自己把她從身上扯下來,將她按坐在一邊,然后起身,又說了一句:「別亂跑!
「嗯!
這才整了整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十月初八,大業丞相韋孤云成親。
在前兩天,也就是十月初六的時候,原屬大盛朝的幽州因守將舉城投降而成為大業朝版圖的一塊,就此大盛朝有的兩州中的徐州便被大業朝的幽州、并州,荊州三方夾擊,情勢岌岌可危。
如今大業朝廷上下俱是歡欣鼓舞,又適逢丞相大婚,賓客如云!只可惜,來客中清一色的男人,無論老中青,就是沒有一個女眷。
這情形大家都毫不驚奇,大業丞相那個聞名天下的體質,早不是什么秘密了。
對于他竟然還能找到一個在他身邊活蹦亂跳的女人當妻子,大家紛紛表示,這絕對是老天開眼了。
當然,也有人覺得是老天瞎眼了。
有后面這種想法的人,一般來說都是韋孤云的敵人。
徒弟成親這天,云中子終于從大業朝的天牢里走了出來。他身上穿的是簇新的道袍,全身從頭到腳,全給換成了高檔貨,真正的童叟無欺,就連拂塵柄都給他弄了上好的白玉,拂塵絲全是難得一見的雪蠶絲,奢修到浪費的地步。
但云中子對這一切都坦然受之,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如今親事底定,某人對他是沒什么所求,可韋家有人對他還有所求啊,呵呵。
「云真人,您請!箖婶W花白的姜豐華恭恭敬敬地對著云中子做出請的手式。
一輛紅檀木制車的雙馬拉馬車靜靜地停在不遠處。
云中子輕輕一頷首便不緊不慢地朝著那輛馬車走去,泰然地登車入內。
姜豐華親自駕車,將人直接送到了丞相府上。
這位真是韋家的祖宗,且不說他徒弟合了公子的命格,馬上就要是韋家的兒媳,這韋家以后的血脈香火能不能傳承下去,還得看這位祖宗肯不肯大發慈悲給個法子破解呢。
公子不屑搭理云真人,這個沒辦法勉強,但是他們家老爺可不能任韋家的香火無人繼承,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讓真人開口,好歹也弄個后代出來告慰韋家的歷代祖先。
丞相府的管家是姜豐華的兒子姜世凡。
一大早起就開始站在門處迎客的姜世凡,一見到父親駕著馬車而來,趕緊疾步迎了上去,「父親。」
姜豐華沖兒子點了下頭,跳下車轅,畢恭畢敬地打開車門恭迎云中子下車。
姜世凡站在一旁,一樣的恭敬。
云中子在許多人的側目中,一路目不斜視、大搖大擺地就進了中堂。
「真人來了,快請上坐!挂簧硐矐c衣服的韋祖光一臉笑意地迎上幾步。
「嗯!乖浦凶記_對方拱了拱手,然后在父母高堂的另一邊位置坐了下來。
韋夫人頭發花白,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但氣質端莊,很有一府當家主母的氣勢。也是一身的喜慶衣裳,頭上沒有金銀玉飾堆滿頭,只是簡單簪了幾樣釵環。
她沒有說話,只是起身對云中子福了福身。
這位云真人跟他們韋家也算是淵源深厚了,多年前云兒初誕他便尋上門來,留下建言即飄然而去。誰想多年后,云真人的徒弟卻是云兒命定之人,這緣分,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他們說起來也算是親家,只是云真人是方外之人,他們倒不好攀這枝。
說到抱孫子的心,韋夫人比丈夫只多不少,為了子嗣的事,家中后院多了多少的鶯鶯燕燕,可卻是半點兒用處都無,而未來有沒有孫子,還得指望云真人松口,他們夫妻哪敢不對云真人畢恭畢敬,就差給他供長生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