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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戲姻緣 第四章 作者:古亭葳
    幾點了?

    靖泉揉揉惺忪睡眼,想移動僵硬的頸子,這才發現她的頭靠著黎言中的肩膀,而黎言中的頭則微偎著她的頭,睡得香甜,均勻的鼻息自頭上傳來。

    她記得她跳舞跳累了,黎言中帶她進入一間大房間,里面有著令她驚訝和興奮的家庭電影院。他們并肩坐在懶骨頭上,觀賞早期的經典名作。

    影片雖然精采好看,但靖泉真的累了,沒多久,她開紿打盹,上演姜太公釣魚,坐在身旁的黎言中索性將她的頭境靠在他的肩上。有了舒適的偎依,靖泉很

    快就沉入甜美的夢鄉。

    怎料到連黎言中也抗不了周公的召喚呢?

    靖泉怕驚醒黎言中,因而維持原姿勢,稍微舉起手。室內燈光昏暗,靖泉蹙眉瞇眼才依稀看出時針指向哪個數字。

    兩點?

    靖泉嚇一大跳。

    也許她把分針錯看成時針了,于是她更賣力去分辨表上的長短針圖樣。

    沒錯,是兩點,中原標準時間兩點整。

    她慌忙拍醒黎言中。

    “怎么了?”黎言中眨眨眼,抬頭。

    “兩點了!”靖泉將腕表湊到他眼前,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清楚,手指不斷敲擊著表面囔道:“兩點了,這下我怎么向家里的人交代?“靖泉急得快哭出來。

    “別急,”他安撫靖泉!拔宜湍慊厝。你要不要先打個電話?”

    “好!”靖泉接過無線電話,按了幾個號碼,猶豫了一會,又切斷它“我怕吵醒屋里的人!

    “那我們走吧!”黎言中從衣架抄起兩人的外套,拉著靖泉朝車庫走去。

    寂靜的夜路上,不見任何一輛車子。五分鐘后,黎言中的轎車在連家大門前停下。

    “謝謝你今晚的招待,我玩得很愉快。”靖泉誠心誠意的說。

    “我也是。”

    “那……再見!”靖泉轉頭開了車門,一只腳剛跨出去,一道外力攬住她的纖腰,將她帶回車內。

    黎言中迅雷不及掩耳地輕吻她的紅唇,笑道:“祝你有個好夢,晚安!

    靖泉雙頰酡紅,嬌羞地笑了笑!巴戆。”進了屋子,靖泉的臉仍無法克制的翻滾著熱度。

    聞聲出來的連母半責怪,半關心的攔住靖泉,“念凡說你去參加朋友的生日宴會,怎么會玩得這么晚才回來?最近這兒的治安不太好,我不是說過這個社區

    的警衛系統確切建立前都不可以太晚回來嗎?“

    “對不起,我玩得太高興,所以忘了時間!

    她怎能說她靠在一個男人的肩上睡著了,以致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想到此,她的臉更熱了。

    “咦?”連母湊到靖泉面前,仔細端詳!澳愕哪樤趺茨敲醇t?”她的手觸摸靖泉額頭!笆遣皇前l燒了?”

    “啊……!”她一時結巴,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順了氣,連忙解釋:“可能是玩得太高興了,情緒還沒平穩下來。伯母,你去休息吧,我想上樓

    了。”靖泉微微頷首,匆匆上樓。

    “你已經有小舜了哦!闭驹谝粯堑倪B母像是若有所思般自言自語,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可讓步上階梯的靖泉聽得一清二楚。

    靖泉一驚,更加快腳步走進房里。

    倚在門上,靖泉嘗試調整呼吸,讓心情平靜下來,降低臉上熱度。

    你已經有小舜了哦。這句話在腦海里倒帶一遍,靖泉好不容易才平靜的心跳霎時又紊亂起來。

    伴隨連母的聲音浮現的是黎言中的英俊面孔。

    天哪!靖泉掩住嘴,唇邊無法抑制的堆起笑意。

    她談戀愛了嗎?喜歡上自大狂黎言中?

    靖泉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輕拂唇瓣。他唇上的熱情、奇異的觸感還殘留在唇上,久久不去。

    回憶教她再度赧紅了臉。

    她真的談戀愛了!

    連舜垂頭喪氣的從外面走進來。

    靖泉擱下手中的報紙,關心的驅前問:“怎么了?”

    “她不愿見我!彼木窨磥碓阃噶。

    “她?”靖泉一時會意不過來。

    連舜頹唐的坐在沙發上,雙手無奈地抓亂原本整齊的頭發,痛苦地說:“我查到她的住址,前去找她,可是她說什么也不愿再見我!

    靖泉蹲在他面前,輕聲地安慰他!皠e放棄,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她會被你的誠心打動……”

    “去你的!”連舜猛地推開靖泉按在他膝上的手,跳起來!澳愣裁?去你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知不知道我等她幾年了?我不愿敞開心胸接受其他

    女孩,全因為我忘不了她,我愛她,她怎么可以如此對我?怎么可以?”

    靖泉嚇呆了。

    她愕然瞪著連舜罕見的盛怒臉龐,瞠目結舌,驚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及至她眼角余光瞥見站在廚房門口朝他們瞧的玲姊,這才恢復了神志。

    “冷靜下來,連舜!本溉驹谒媲,握住他的肩,試圖安撫他!拔抑滥阈闹械耐纯,但在這大吼無濟于事啊。不如我陪你去找她……”

    “不用你多事!”

    連舜抬手一揮,恰好打中靖泉肩膀,力道之猛,使她整個人往一旁傾倒下去。

    靖泉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模糊,好不容易看清眼前景物時,頜角爆裂似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閉上眼,濕濕熱熱的液體從額角緩緩滑下。

    “靖泉!”嚇醒的連舜慌忙將躺在地上的靖泉扶正,審視她的傷口!坝袥]有怎樣?”

    靖泉疼得吐不出半句話來。

    “少爺!”站在廚房門口的玲姊見狀匆忙跑過來,“快送小姐去醫院啊!”她端詳靖泉的傷口,嘴里叨叨念念:“慘了,萬一留下疤就破相了!

    縫了六針后,因有輕微腦震蕩,靖泉需要住院觀察兩、三天才可以回家。

    住院期間,她掛心的是連舜推倒她的那一天晚上她和黎言中有約。他們約好去看電影,她無故失約,他一定很生氣。

    趁護士小姐不注意,靖泉偷溜下床打電話給黎言中。

    他這人有點奇怪,堅持不要連家的電話號碼,反倒幫她申請一具B.B.CALL,若有事就CALL她,從不以電話和她聯絡。

    “不在?”靖泉想了想,最近他很忙,也許還在公司奮斗吧!偏偏她沒有他公司的電話號碼,他沒給,她也忘了要!澳敲绰闊┠悖羲貋碚埶臀衣

    絡!

    “你是那位以宜進錢小姐嗎?”鐘點歐巴桑操著一口臺灣國語問。

    “嗯,他有交代什么嗎?”

    “黎先生昨天上午就回美國了!

    “回美國?”靖泉手中話筒險些滑落。

    昨天上午?也就是說她失約的隔天早上他就搭機回美國了?

    “他有留話給我嗎?”靖泉急問。

    “沒有!

    帶著焦慮是心情過了一天,第二天回到連家,靖泉急忙沖上樓翻出B.B.CALL,里頭全是黎言中家的電話號碼。

    天哪!靖泉垂頭喪氣的坐在床沿。

    過了一會,有人敲門,玲姊探頭進來!熬溉〗,有一封你的信,好像是直接放進信箱的,沒有貼郵票!

    什么時候的事?”靖泉忙接過信,上頭瀟灑的筆跡正是出于她日夜牽掛者之手。

    “前天!

    靖泉迅速拆開信封,抽出信箋,打開來看——

    給泉泉:

    十二月十二日你失約了,又沒回CALL機,我很擔心。但因有急事得回美國一趟,詳情容后再敘。

    黎言中

    靖泉這才稍微安心。

    然而這卻是黎言中最后的聯絡,接下來的日子他不曾給過靖泉任何消息,猶如消失了一般;再見面,已是第二年的事了。

    十二月底的某一天,靖泉陪同連舜到袁沅的公寓找她。

    “哪位?”對講機里傳來袁沅特有的細柔嗓音。

    “我是秦可秋,你大學同學,記得嗎?”

    既然直接表明身份進不了大門,只好撒個“善意的謊言”了。

    袁沅靜默了會,似在思考!翱汕?就是那個……”

    “常向你借原子筆不還的秦可秋。 本溉首饔鋹偟。

    這些資料當然都是和袁沅相處了十幾年,對她周遭人、事、物了如指掌的連舜所提供的。

    “真的是你?可秋?”袁沅驚叫。

    “對啦!你這個壞朋友,分開這么多年沒見面,還不快開大門讓我們……讓我進去!”好險,差點說漏嘴。

    “咦?”袁沅的聲音透著懷疑!澳阍趺粗牢一貋砹?我并沒告訴任何人,而且你的聲音怎么怪怪的?”

    慘了,靖泉慌張的望向連舜,連舜以嘴形無聲指示她下一步動作。

    “我當然有管道知道,小姐。難不成你要我站在公寓門口一一向你報告嗎?拜托!我站得腳快麻了!

    這樣可以嗎?靖泉再望向連舜,想知道她演得如何。連舜朝她點點頭,表示可以。

    “好,那你等等。”

    隨著尾音一落,大門緩緩開啟,兩人沖上三樓,按了門鈴。

    “可秋,好久不……”袁沅的興高采烈在見到陌生的靖泉時全化為烏有!澳恪碑斔庾R到靖泉身旁尚有一頎長身形時已來不及,連舜大手一推阻止了

    袁沅想關門的意圖。

    “你騙我!”袁沅又氣又惱,使勁推著連舜!俺鋈!我不想見你!”

    袁沅纖弱的力道推動不了連舜分毫,只見他大步跨,就擠進了屋子。靖泉慌忙也跟了進去,關上門,站在玄關,靜觀發展。

    “出去!出去!”袁沅舉起拳頭捶打他胸膛。

    連舜抓住她的拳頭!般溷洹表械目羁钊崆檫B靖泉都不禁為之動容。

    可惜的是袁沅似乎感受不到!澳愕降紫胍趺礃樱俊

    “我不想怎么!”連舜將她的手反鉗制于她身后,使她貼近他,“我只想要你嫁給我!

    “那是不可能的!”她別開頭,淚光隱隱在眼角閃動。

    這幾年,她知道連舜一直不曾放棄尋找她,于是她不斷更換住所,跑遍了法國各地,拼命躲避他。

    連舜對她是感情未變,她又何嘗不是?若他能放棄尋找,或許有一天,時間會慢慢將他的影子從她的腦海剔除,屆時她可以收拾起悲傷的心情,重新面對她

    的人生、她的感情世界。但他不是,他的鍥而不舍刺痛了她的心,使得他的身影時時浮現她腦海,教她不能忘。

    “沅沅!”他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臉,以堅定不容置啄的語氣說:“相信我,我這一輩子非你不娶!”

    “你母親不會答應的!”

    “我說過了,”連舜急急表態,“連家的產業我并不眷戀……”

    “不!”她掙脫他的掌握,捂住他的嘴!皠e這么說,我不希望有人因為我們而難過痛苦!

    他一直傾心于她的溫柔善良,這會兒他倒寧愿她能自私點,多為自己著想,多為他們的未來打算。

    “你可以只顧及別人的想法,卻完全漠視我的想法與感覺。”他大大不滿。

    “你不懂!彼x開他溫暖的胸前,背對著他!拔腋改笧榱藦P守一輩子選擇私奔這條路,他們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得不到我外婆的原諒,而我奶奶直到

    去世的那一刻仍恨我媽!痹溲诿娴吐曪嬈!拔覌屵^得好痛苦、好痛苦。”

    “我們不會重蹈你父母的覆轍!边B舜從好身后輕柔的攬住她的腰!拔覀儾粌H會得到眾人的祝福,更會得到我媽對你的真心疼愛!

    靖泉在一旁猛點頭。

    經過她和連舜這段日子以來的努力與表態,連伯母已放棄堅持他們的聯姻。而這些年連舜的苦心也總算見到了成效,至少連伯母在聽到“袁沅”這個名字

    時,已不若以往總是情緒激動、生氣憤怒。這些成果不啻是為連舜打了一劑強心針,更加深他找回袁沅的決心。

    “不可能!彼耆穸ㄟB舜的一相情愿!斑@么多年過去了,我們能在一起早就在一塊了,用不著等到今天!

    連舜面色凝重。他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如炬,神情嚴厲!盀槭裁茨憧傆心敲炊嗟睦碛、那么多的藉口來推翻我的信念?你究竟在想什么?或者是你的心其

    實早已轉移到黎言中那混蛋身上?”

    靖泉的腦袋箱被人猛敲了一記,怔然無法思考。

    黎言中?她沒聽錯吧?他和他們又有什么關系?

    “不是!”袁沅深感委屈!澳悴灰┩魑遥灰┩骼璐蟾!”

    “黎大哥?”連舜冷笑!爱斈昴銥榱颂颖芪,和對你緊追不舍的黎言中在一起。那一段時間,你對溫柔多情的他產生感情,所以你才頻頻拒絕我。直到現

    在,你仍對他舊情難忘!”

    “你胡說!”袁沅用盡全身力量大吼,不爭氣的淚珠滾落下來!澳闩で耸聦崳 

    “是嗎!边B舜氣得咬牙切齒,頭頂冒煙!拔也粫俚认氯,不會再像個傻子一樣妄想改變你的想法!”他抓過呆愣一旁的靖泉,推到袁沅面前。“告訴

    你,我訂婚了,這位余靖泉小姐深得我母親歡心,和你不同。等她研究所……不!明年我們就要結婚了!

    袁沅瞬間刷白了臉,不敢置信的瞪著連舜!澳阏f謊……”

    “是真,是假,等你收到紅帖子就知道了!看在昔日故友的份上,我一定不忘寄一張請帖給你!

    高分貝的音量震得靖泉頭皮發麻!

    “我不會和你結婚!本溉拿鎸B舜!澳悴⒉幌矚g我,只是在嘔氣,否則你也不會用盡心力勸服連伯母,數年來始終不變心!”

    靖泉的不合作令連舜為之氣結,他轉過身,雙手抱胸,怒氣仍在胸口翻騰,未曾稍減。

    靖泉執起袁沅冰冷的手,端凝她秀麗清雅的絕色容顏。

    這就是當年讓連舜和黎言中爭得頭破血流的袁沅?一層淚霧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她明白黎言中為何會對連舜抱有異于常人的興趣,并非因為連舜長得像某個他認識的朋友;明白他為何選擇連家附近的房子而居;明白他為何不打電話到連

    家找她,不曾踏進連家大門一步;明白為何念凡總以無奈的眼神看她,警告她將來或許會看后悔……她這會全明白了,更了解他苦心接近她的原因。

    在他的生命里,她到底扮演何種角色?一顆棋子?一顆只能退的無名小卒?一顆注定付出真心卻落得被無情撕裂的可悲棋子。

    “你怎么哭了?”袁沅被靖泉突然涌現的淚珠亂了手腳!澳睦锊皇娣䥺?”

    連舜聞言,立刻轉過身!熬溉,你怎么了?”

    “我不懂,我不懂!”靖泉狠狠抹去淚水!澳銥槭裁磳Σ辉^的事說放棄就放棄?打著害怕傷人的偉大旗幟選擇逃避,完全辜負連舜的一番苦心,將

    他的真情真意無情的踐踏在腳下!彼瓦捅迫说谋埔曉。“你懦弱不敢面對,何苦找一堆似是而非的理由來搪塞?我不認識你,今天也才第一次見面,我

    卻為連舜的誠心而感動,拼命說服連伯母。我為的是什么?我只希望看到一對有情人成眷屬。而你呢?你做了什么?你曾為你們的愛情付出什么,努力過什

    么?”

    “我……”袁沅手足無措的看著因激動而痛哭失聲的靖泉。

    一語敲醒夢中人。她這才發現,對于她和連舜之間,她不曾嘗試改變連伯母對她的偏見,一味沉溺于她父母悲痛的過往情事,害怕連母會像她奶奶一樣,到

    死都恨著媳婦,怨媳婦搶走了兒子。

    她將自己推入自怨自艾的無底沼澤,不試圖自救,任自己沉淪。

    若說這些年來的苦痛是她自找的,其實一點也不以為過,因為她根本不曾為她和連舜的感情努力過,反而還埋怨連舜的不放棄,為自己的怯懦找藉口,其實

    心底又割舍不下。天!她把自己陷入怎樣的一個局面?

    連舜看不過去,拉開激動的靖泉!皠e說了!”他神色黯然的拍拍她的肩。“我們走吧!”他打算先暫時放棄,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多少年都過去了,不急

    于這一時。

    他抓住門鈕,正要打開,身后傳來呼喚——

    “舜!”

    連舜停下動作,但并沒有轉過身。

    “你用心了這么多年,舍得在這時放棄嗎!痹渫蝗粡谋澈蟊ё∷难,將臉靠在她背上!笆俏义e了,余小姐的一席話敲醒了我。膽小的我只知道逃

    避,從沒想過勇敢的面隊現實,讓你獨自為我倆的未來而奮斗。我躲起來除了折磨你外,一點幫助也沒有。舜,對不起!”她痛哭失聲,“真的對不起!”

    連舜強壓下滿胸的波濤洶涌。“你愿意陪我去見我媽嗎?”

    “我愿意!彼煌|c頭!澳闶欠襁愿意娶我?我會努力起改變伯母對我的看法!

    “不后悔?接下來可能是一場硬仗!彼d奮得快跳起來了,對于未來,他愈來愈有信心。

    “我有你陪我一起去面對,不是嗎?”她柔柔的說。

    連舜轉過身,興奮得將她擁入懷抱。

    靖泉笑看這一對戀人甜蜜的相擁,嘴角不由自主的漾起笑意,然而她的胸口卻像壓了一塊大石頭,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收拾好行李,靖泉茫然望著窗外漂過的云彩,怔仲出神。

    一月底,學校開始放寒假,她打算回南部過新年。

    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她不曾收到黎言中的只言片語,更找不到他人為自己解答心中的疑惑。

    算了,見不著或許更好,結果已是可預期,他的答案只不過讓稍稍愈合的傷口再次撕裂,引起更難以忍受的痛楚罷了。

    一陣刺耳的嘩嘩聲猝然響起,靖泉一驚,急忙打開書桌抽屜,翻找出被她棄置已久的CALL機。

    他回來了?

    靖泉沖動得拿起話筒,須臾,又頹然放下。

    何必回電呢?何必自找苦吃?她又不是被虐待狂!

    于是她拿起整理好的行李袋,走出房門,步下樓。

    連母陪她走至大門口!靶∪,我還是讓小胡載你一程好了!毙『沁B家的專用司機。

    “不了,連伯母,謝謝你,搭公車很快就到了。”她笑著說婉拒。

    “我怎么覺得你最近精神很差?”連母摸摸她蒼白的臉龐!翱吹梦液眯奶邸!

    “考試的關系吧!”她編了個藉口敷衍過去!拔易吡耍珺YEBYE!”

    “路上小心。”連母忍不住再次叮嚀。

    “我曉得!

    靖泉打開鏤花鐵門,這才發現右邊靠墻處停放著一輛黑色轎車,一個高大的男子一派悠閑的倚靠著車子,對她行注目禮。

    她的心跳在瞬間脫離了她的控制,難以喘息的沉悶感朝她胸口席卷而來。

    他瞄了一眼她手上的行李袋,笑意盎然。“放假了?”

    靖泉悶悶地點個頭。

    “你沒回我電話。”黎言中揚揚手上的行動電話。“沒收到?”

    “不知道!彼痛怪^,盯著他發亮的皮鞋。

    “你怎么了?”他抬起她的頭,撥開她散落額前的烏絲!吧鷼饬?”對于多日不曾和她聯絡,他其實也著急,無奈公事纏身,分身乏術,今兒個還是硬排

    出假期,不理會父親的大黑臉才得以回來的。

    “沒有!

    他仔細地端詳她,關心地問:“你的氣色很不好,生病了嗎?”

    靖泉面無表情的和他對峙。

    黎言中肯定她是為了他是不告而別生氣,再加上他兩個月來不曾和她聯絡,想當然更是火上加油。但他確實有苦衷,并非故意冷落她。

    “不問嗎?問我這兩個月去哪了?”

    “在美國不是嗎?”她的語氣冷淡得可以。

    他松開她的手指,幫她提行李袋!耙啬喜繂?我送你回去。”

    “我到火車站搭火車,一段距離而已,坐公車就行了。”她拿回她的行李袋。

    “我送你回南部!彼蜷_車門。

    “你有話跟我說嗎?”她佇立原地不動。

    “有很多話,你愿意聽嗎?

    “你想告訴我什么?”

    “上車再告訴你。”他一伸手,“請進!

    靖泉沒有理他,獨自公車站牌方向走去。

    黎言中只得關上車門,跟了上去。

    “今天天氣很好!本溉獙⒛_下一顆無辜的小石子踢得驚惶失措。

    “溫度還是很低。”他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靖泉的肩上。

    靖泉抓住他的手,將頭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數著他的心跳。“告訴你,你不在的這段期間,我作了一次稱職媒人,促成了一對佳偶!

    “真的?”他輕撫她柔細的發絲。

    “知道我幫誰的忙嗎?就是我房東的兒子,連舜!

    他的身子明顯的一僵,心跳也加快了。靖泉難過得閉上眼。

    “我從不知道連舜是一個這么癡情的男子,他一直愛著他的青梅竹馬,此情永不渝,我被他的誠心感動,力促他的青梅竹馬回到他的身邊!

    “他的青梅竹馬不是你嗎?”

    他的聲音雖帶著酸酸的醋意,靖泉心里卻感受不到一絲喜悅。知道所有的感情都是虛假以后,她的心除了被撕裂般的痛楚,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喜悅與快樂。

    “才不是我呢,那個女孩叫袁沅,很漂亮的女孩子喔!”

    他的心跳陡地變得急促,教靖泉不愿再去數它。她站直身子,離開他的懷抱。

    “認識她嗎?她和連舜同校,算了應該是你的學妹!彼ь^直視他,依舊是面無表情。

    黎言中在她的如炬目光下心虛的別開臉,“好像……聽過!

    靖泉輕嘆口氣。她已說得這么明白了,他仍要騙她?

    她卸下肩上的大衣,交還給他!拔也幌牒弈,黎言中,就讓這一切成為過去吧!”

    他沒有接過大衣。“你聽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聽到。”她直接將大衣置于他手上,快步朝站牌方向走去。

    “等一下!”他一個大踏步抓住她!案嬖V我,你聽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聽到,只是無意間知道了八年前你和袁沅、連舜之間的三角關系!本溉幕乙饫涞膶⑹种阜湃胱炖稞X咬。“趁我尚未放入感情,結束一切

    吧!”

    黎言中聞言,臉色微變!澳愕囊馑际悄阄丛鵀槲覄有倪^?”

    “別將自己估算得太高!”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能冷靜的出聲,不讓滿腹委屈隨著眼淚滾落。若再繼續耗下去,她一定會崩潰。

    “看著我,泉泉!彼鹚南掳停屯瑢σ。“不論你是如何臆猜我們三人之間的關系,但那都已是過去式了,我……”

    “你想否認你接近我的用意嗎?”她嘶然插嘴,“還是想告訴我你是真心誠意的?若真如此,那么我們一起去見連舜!

    黎言中啞然松了手。

    “你怕見他?不!”靖泉搖頭!澳悴⒉慌旅鎸λ皇沁^去的傷痛絆著你,你不想接觸往日情事,卻又忍不住想知道他們現在是情況。剛巧你碰見了我,

    認識了和連舜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我,所以你才蓄意接近我,想探知連舜的近況;蛘哒f得更明白些,想知道袁沅和連舜是否仍在一起。結果呢,你意外得知我

    是連舜的未婚妻,于是你改變了主意,決定利用我,我說的對不對?”靖泉怒極反笑!澳闶窍霝樵,還是為你自己出一口氣?”

    “你的推理能力很好。”黎言中閉上眼,“可是你只說對了一半……”

    “別再作無意義的解釋,我不想聽!惫馐撬聦Φ哪且话胍言盟鄣脽o法自己,她的心已傷痕累累,無吩俳郵芰磽庖話氳奈耷櫬蚧鰲?br>

    他沉默半晌。“后天我要回美國,這一趟是特地回來看你的!

    靖泉抑制自己欲沖口而出的問話,沉默不語。

    “或許你已聽不進任何解釋,但我只想告訴你,我是絕對真心的。對你,我不曾以虛假的感情對待。”

    “你的甜言蜜語已不管用了!本溉浅粤顺禹辱F了心不理會他。

    雙方一陣無言的沉默。

    凝窒的空氣令人無法喘息,一直側著臉堅持不看黎言中的靖泉偷偷瞟了他一眼,發現他正以悲傷的眼神望著恕>溉鬧幸歡,茫葴o恕?br>

    “若你心意已定,那么……再見了,祝你一路順風!彼闳粵Q然的轉身走向他的車子。

    車影伴著滾滾塵煙消逝在她眼前。

    靖泉積忍已久的淚水在這一刻終于得到解放,隨著錯綜復雜的情緒狂瀉于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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