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曦存好整以暇地和他對視,也不先開口說話。而海震卻是心里有愧,不知從何說起,兩人之間的沉默,讓他豆大的汗又慢慢由額際流下,表情也越來越不自在。
最后,是海震肚子的一陣鳴叫,讓于曦存忍不住沒好氣地一笑。
“你剛練完武,肚子餓了吧?我又沒讓你不準吃!”她指著滿桌的食物。
她說話的方式,一點也沒把他當成將軍,卻讓他莫名放松下來。橫豎是她叫他吃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索性便埋頭苦吃。
等他吃了一個段落后,于曦存才幽幽地道:“大黑熊,你是不是欠我一個道歉?”
海震一口桂花酥差點梗在喉頭,用力地咳嗽起來,灌下幾杯茶后,才能緩過氣,苦笑著道:“對不起。”
因為在外他裝模作樣太久,只有在她面前比較放松,好不容易回京和她一敘,海震什么話都敢講,尤其在酒肆里兩人是在吵架,卻沒想到口不擇言的結果是傷了她,他早就后悔不已。
連找了她幾天都吃了閉門羹,今天她自個兒送上門來,當然要及時留住,好好賠罪一番。
他這錯認得倒是老實,于曦存忍不住笑了,故意撇過頭哼一聲!澳阋院笠俜敢淮,看我理不理你!”
“我沒事干么自討苦吃。”他咕噥了一聲,無意瞥見她橫目的嬌美神態,不禁心中一動,愣愣地直望著她。
于曦存見他直瞪著她的方向,不由得左顧右盼,確認他的確是盯著她不放,便伸出手到他眼前,拉了下他的右頰!按蠛谛埽愕芍易鍪裁?”
“看看也不行嗎?”他苦著臉,卻不敢學她的動作,雖然他也很想碰碰她白嫩的頰,但他做錯事在先,只能什么都認了。
唉,她簡直是吃定他了,小時候如此,長大了還是如此!
“你該看的不看,不該看的卻猛看!”于曦存啐了一聲,把話轉回正題,“我拿來的酒呢?我叫你立刻看的,你看了嗎?”
海震一愣,他一聽她來了,哪還管得了什么酒,只記得先叫人去追她,至于酒……“呃,不是擱在那兒嗎?”他不著痕跡地環視書房一圈,指了指柜上的竹籃。
于曦存卻搖搖頭,“你根本沒看里面的東西!那才是我來的目的!”
“什么目的?不是特地來找我碴的嗎?”所以他才乖乖地道歉!
“我才沒那么無聊!”她走到竹籃邊,翻開蓋在上頭的花布,由里頭拿出一張紙條!斑@才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
“是什么?”他好奇地接過紙條,張開一看,臉色一變。“這是……”
“我直覺這是很重要的訊息,才會想偷偷傳訊告訴你,你恐怕要找人去查一查!庇陉卮嬉舶櫰鹈肌!澳侨齻突厥人,形跡太詭異了!
“你說的對!焙U鹩謫柮魉蛉章牭降那樾,任何細節都沒放過,“我馬上派人去處理這件事!
“那我要回去了,酒肆正忙著呢!彼秃U鹨黄鸪隽藭,“對了,請你帶我到后門吧,我可不想讓人知道我今兒個來找你——尤其是那些突厥人!
“何必這么麻煩?”兩人剛好行至圍墻邊,海震一個彎身,突然將她打橫抱起,雙腳輕輕一點,便越過了墻,來到明月酒肆的后院。
“瞧,我一向是這么進出的,多么方便!”他抱著她,還有些意猶未盡地不肯放,索性低頭朝她得意地笑著。
于曦存被他突來的一招嚇得臉都白了,直到落地,心跳才能緩和一些。瞧這大黑熊笑得這么可惡,那雙賊手……還擱在她最羞人的位置,讓她不禁又窘又氣。
“大黑熊,放我下來!”她動了動,臀部感受到他大手的溫度,不禁漲紅了臉。
“你臉這么紅做啥?該不會是害羞了?”他難得有機會揶揄她。
“害羞你個頭!因為你的手……”她根本說不下去。
因為她的話,海震大手不由得抓了抓,那豐潤滑嫩的觸感,立刻讓他知道自己摸到什么,雄軀一僵。
“呃,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不敢再放肆,雖然有些舍不得,但還是立刻將她放下,可惡的是他放下她后,還直愣愣地看著自己方才吃盡嫩豆腐的手。
于曦存才剛“腳踏實地”,見狀不禁為之氣結,伸出纖手,往他左頰狠狠一捏,便氣呼呼地走回酒肆。
海震呆立當場,只能乖乖被捏。眼前她的身影已經不見,但纖指在他臉上滑動的觸感,還記憶猶新。其實她的力道對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癢,他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喜歡這滋味,還是討厭這感覺。
忍不住撫了撫頰,海震有些古怪地自言自語道:“這小酒蟲,長大了也沒溫柔一點,還記得捏不同邊呢,但身材倒是不錯……”
第5章(1)
海震對于曦存提供的情報不疑有他,立時將此事密報皇帝,朝廷反應極快,隔日便大肆搜索京城,比較可疑的胡人全被抓走審問,雖然這件事做得隱密,但京城里敏感的人仍是嗅到異樣的氣息,一陣風聲鶴唳。
“你還敢在我這里討酒喝?不去幫忙抓賊,不怕言官隨便狀告你個怠職?”雖是這么說,但于曦存仍將海震安排在酒肆里唯一一間雅室,也就是上回三個突厥人密會的地方。
海震不客氣地吃著她做的菜,喝著她釀的果子酒,有些無精打采地道:“查了這些天也沒個結果,我都擔心皇帝說我是危言聳聽了……”
“此事千真萬確,又不能不查。”于曦存皺起細眉,質疑他不就等于質疑她?
“朝廷一天查不到這事兒,我明月酒肆可也開得提心吊膽的!
“放心吧!除了幾個負責調查的中樞人物,沒有人知道是我說的,自然也查不到你身上!焙U饝醒笱蟮夭[眼看著窗外的風光,“最近那個蔡增還有再來煩你嗎?”
“可能被你嚇怕了,從那天之后就沒來了!庇陉卮婧敛辉诤跎倭艘粋客人。
這種找麻煩的家伙,能不見最好就不見。
“我不在的這幾年,你身邊圍繞著這么多無聊的男人嗎?”突然直起身,海震攢著眉問。
“死纏爛打的不多,求親的倒是不少。”于曦存意有所指地曖昧一笑,“怎么,你介意?”
“我……我介意什么?”海震清了清嗓子,像在掩飾什么般喝了一大口酒。
“我只是想,難道這么多求親的,沒一個好東西?”
“條件好的倒是有……就說巷口的李員外吧!喪妻之后,他求過好幾次親了,媒人婆也換了好幾個……”她偏著頭回想著。
海震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那老不羞!他已經有三名小妾了還想做什么?”
“還有一個太學生叫方崇年,去年才高中,在他得知被分派到外地做官后,曾派人來探我的口風,問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他必擇日迎娶……”
“方崇年?聽這名字就知道沒啥前途。翅膀都還沒長硬就想娶老婆,教他在外地乖乖蹲著比較實在!笔裁刺珜W生,手無縛雞之力也敢向于曦存開口!
“噢,還有你的同僚黃鄖啊!你走了之后,他來得挺勤的。前一陣子他父親替他捐了一個官,在大學士府抄書的,有了官樣后,他也氣派地來求親啦!”
“什么?黃鄖那家伙敢跟你求親?很好,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他死定了!”
海震拳頭握得咯啦咯啦響,連黃鄖都敢來插一腳,看來是太久沒被揍,忘了他海震拳頭有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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