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錦繡閣是你分內之事,本王說過內宅之事由芊芊接手管理,你竟敢擅自違抗本王的命令插手后院事宜,春衫一事是你能過問的嗎?”她還不安分,妄想興風作浪。
南懷齊心中不是沒有懷疑,當年趙小憐偷人確實是他心底難以抹滅的恥辱,但是他沉住氣,冷靜的想一想,便發現錦心的語氣和神態不太尋常,透著一絲興奮和迫切,好不歡喜。
這些年在戰場上的磨練,他早已不是當年青澀易怒的錦衣少年,一個人話中的真假不難聽出,她的表現太正常才引人疑竇,一院子下人都沒發現的事為何被她正巧撞見?
這個“巧”用得太玄妙了,讓人不得不疑心。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心愛之人的為人,芊芊面上隨和但骨子里比誰都剛直,寧折不屈,除非有人負了她,否則她絕不相負,一旦愛了就不回頭,傾其一生,相伴相守。
思及心上人,他眼眸一柔,但是看到濃妝艷抹,不時暗送秋波的錦心,柔和的目光驟地一冷,眼露厭惡。
未料會被指責,錦心面色驚慌,“那是靈兒姑娘遲遲未告知春衫的裁定,奴婢院子里的姐妹紛紛來問,奴婢身為她們的領頭人,自是責無旁貸地該問清楚了好辦事,并未逾矩,誰知……王爺現下似乎不應忙著責備奴婢,而是揪出辱及王府聲望的下作蹄子予以嚴懲,端正門風!卞\心不達目的心不死,她一再將歪風吹向春泥院,口口聲聲是不留余地的懲罰,以王府名聲為由促其嚴辦。
“放肆,本王需要你教本王如何行事嗎?本王的顏面還輪不到你來擔心!彼辉偕,還敢算計到芊芊頭上,看來留她不得了。
被一頓痛斥,略微收斂的錦心雙目低垂,兩手的指尖因憤怒而戳入掌心。
“王爺何不親自走一趟春泥院,便知奴婢所言非虛,句句無假,王爺不該遭受親近之人蒙蔽。”
“你說你親眼所見?”他給她最后一次機會。
“是的,奴婢確實看見了靈兒姑娘與一名陌生男子摟摟抱抱,他們全無顧忌的在大白天宣yin!彼O下的陷阱不可能出錯,當年的王妃不就一步步走入了她的算計,再也翻不了身。
“你最好仔細斟酌了,別往歪路上走,本王絕不容許有人行陰私之舉!毕胝宜溃扇。
南懷齊臉上殺氣畢露,心一驚的錦心遲疑了一下,但是能一舉除掉令人痛惡的眼中釘的誘惑太大,她一咬牙,立下重誓。
“奴婢若有妄言,寧可身死!
“好,如你所愿!
以為計謀得逞的錦心在心里笑開了,她難掩喜色地起身在前頭帶路,身姿娉婷,細腰擺動,多少風情盡在嘴角的一笑中。
第13章(1)
很快地,一行人到了春泥院。
怪的是,一個守門的婆子也不見,院門大開,灑掃、修花澆水的丫鬟也不在,一院子空寂得很。
不過也因為無人留守,一陣男子的粗喘與女子的嬌吟聲特別清楚的傳出,靠得越近,呻吟聲越明顯,甚至還聽得見肉體交迭的撞擊聲,一聲高過一聲,讓聞者面色漲紅。
聽到這一聲聲激昂yin聲,錦心更樂了,腳下像踩著云朵飄飄欲飛,那開懷的笑聲差點溢出唇畔。
“王爺,你聽,奴婢并未騙你,靈兒那賤人當真與人私通,全然不顧她是王爺的女人!彼B姑娘都省了,直接喊賤人,一個勁地想著如愿以償,王爺的后院此后又是她一人獨大。
“賤人嘴賤!蹦蠎妖R一巴掌抽向錦心的面龐。
“!王爺……”撫著發腫的面頰,她兩眼驚瞠。
她哪里做錯了,為何王爺動手怒摑她?
“你在高興什么,又在笑什么,本王的女人,本王會聽不出她的聲音?你的親眼所見是不遺余力的抹黑本王的女人,讓本王來看一場不堪入目的鬧劇!彼麑﹀\心的忍耐已到達極點。
不是那女人?
“王爺,奴婢沒有欺瞞你,屋內的女子確實是于靈兒,她……你怎么在這里?!”錦心忽地大叫,雙目瞠大地看向南懷齊身后。
“咦!我不在這里要在哪里?你腦子犯傻了不成,我回我自個兒的院子還得向你通報呀?”可憐喔!快被自己搞瘋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安排好……你不可能沒事……你應該在里面……”錦心腦中一片混亂,不斷喃喃自語。
神色略顯困惑的于芊芊頭一偏,面色嫣然,“王爺,發生什么事,好像挺熱鬧的?”
“你去了哪里,為何不在院子里?”南懷齊沒有責備,大掌輕撫她汗濕的發絲,以指為她拭汗。
她嘿嘿笑了兩聲,“我做了竹蜻蜓送瑾兒,在他那里玩了一會兒,本來他還不讓我走,非纏著我陪他午睡。”
午睡……
“你陪了?”
那小子皮癢了,連他的女人也敢染指。
“我要陪了,你會給我好臉色嗎?肯定又把氣發在瑾兒頭上,讓他有抄不完的書,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父子,活似天生的仇人,沒個消停!币膊恢涝跔幨裁,一見面就斗。
“芊芊!蹦蠎妖R輕聲低語。
“嗯!彼粦。
“我信你!彼皇勤w小憐。
“。俊彼徽。
“你不是會吃虧的人!彼雌鸬拇浇切σ馍顫狻
于芊芊一聽,難得的臉紅了。“你知道了?”
“下次不要用這種方式試探我,我的心,只有你,不會有第二人!彼敾哿,令人又愛又恨。
她討好的抱住他的腰。
“下不為例,我只是不想當人家的刀下俎,任人擺布,不予以回擊實在不痛快!
“至少先知會我一聲。”他以為舊事重演,差一點鑄下大錯,她真是……南懷齊咬牙,又舍不得罰她,只能狠狠地擁著她,恨不得將她揉入懷中。
“我盡量!币馑际遣槐WC。
別人算計她,難道她不能反過來引人自食惡果嗎?
種什么因,得什么果,如果沒人來找她麻煩,她是和平主義者,很樂意與人和睦相處,反正人生除死無大事,何必結怨生仇呢!鎊自退一步,各自池塘養魚,好壞自負。
南懷齊臉色微黑,他全無怪罪的疼寵只換來她一句“我盡量”,若是再有類似的陷害,莫非她又要考驗他一回?
“芊芊,我們生個孩子吧!像你多一點的女孩。”兒子他有了,生個閨女湊個好字。
“我不要!彼苤甭实鼐芙^。
“為什么?!”他神色一沉。
不為什么,因為不想生,言不正、名不順,她生什么生,生下來的孩子非嫡為庶,日后拿什么跟人拚搏?
何況她這具身子才十六歲多一些,不足十七,以這兒落后的醫學,生孩子是生死人關,太早有孕對母體不利,生下的孩子也會先天體弱,不好照顧又容易夭折,傷母損子。
但是這些話她能跟他說嗎?這年代的女人都是這樣,為什么她就不行?養兒育女是身為女子的天職,沒人會因生產不易而不生。
這是大多數男人的想法,他們只想到生和養,卻沒想過從生到養要經歷多少挫折危險。
于芊芊不想為了這件事和南懷齊鬧翻,她裝傻地將頭埋在他懷里,一言不語的淡定,再淡定。
倒是沒能成功拉下于芊芊的錦心從難以置信的驚駭回過神來,她終于害怕了,她想害的人不在屋里面,那么屋內的女人又是誰?她的“親眼所見”反成了鐵證如山的誣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