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年后,他竟然又再與她相遇,找一個和自己過日子的人,理應找個了解自己的人,他的眼前,她就是那個恰好的人選,去跟別人再重新建立一次信賴關系,不如拉回本就有這種關系的人,重新成為他的親人。
他如意算盤打得真好,總算是露出狐貍尾巴了!還想著,以他的個性,不應該對她窮追不舍,原來是早有預謀,打算再把她騙回去當他的老婆,改選不如連任省事?
他是白癡嗎?總怕傷到他那顆“脆弱”的心,她盡量委婉地讓他明白,她不適合他,而那個白癡是真看不懂,非要她把事做絕才行?
把事做絕……能做她早做了!換個人的話,她甚至可以做到在馬路中間把對方推倒,再用高跟鞋踩他的臉!可是,對他那么做的話,她的愧疚感會讓她覺得,自己很不是個東西,他用真心待她,將她視作自己人,他沒錯,錯的是無理取鬧的她。
她自私自利、性格別扭,偏愛跟自己做對,凡事跟自己較勁,傷害的卻總是身邊的人。
換個女人,能跟他過得很好,真的很好,知道了真正的他,那有點笨拙的體貼,在他的羽翼下被他關懷,那是真的很好、很好的感覺,可他活該倒霉,當時找上了她,一個不懂知足的女人,不要他的關懷,又倔強地拒絕奢望他的愛。
如果那時咖啡館里,坐在他對面的女人不是她,那他現在該已有個他所希望的溫馨小家庭了吧?小孩子大概已經會跑了。
是她虧欠了他,何必要再對她這種女人執著?
真笨!他竟然笨到還想著,再跟她繼續湊合下去……
半個月后,范雅賢站在Innight的大樓下,望著那全玻璃的高聳建筑,暗自調了調呼吸。
這下,他“包公”的美名連在加拿大也被打響了!怪不了別人,他辦事從沒像這次這樣強硬,一個月才能完成的事,硬教他縮斷了一半的時間。
不然能怎么辦呢?他怕!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吳真央再換過地址、改過公司、把手機丟到河里去了,這個時間充裕到教他恐慌,無奈只好委屈了加拿大的同事。
然后,他回來了,又馬不停蹄地再次跑來她的公司,反正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會接,他干脆省去了那個步驟,直接殺來,他這樣,是不是有點像追星族或跟蹤狂什么的?
第7章(2)
“請問秘書課的吳真央在嗎?”他問柜臺接待小姐。
“秘書課嗎?”聽到有人要找秘書課的人,柜臺小姐有點意外,“請問先生有預約嗎?”
搖頭。
“哦,這樣啊,那么請問先生是……”
繃著臉、垂著眼,似在思索一個無比重要的問題,他要是報了名字,她會不會故意不見他?
“先、先生?”柜臺接待小姐狂吞口水,問個名字而已,可不可以不要瞪她?
“總裁秘書的話,她現在不在哦!陛p飄飄的男聲,范雅賢看到柜臺小姐的眼越過他,眸子亮了起來。
他轉身,身后的男人對他笑了笑,是向方弈。
“你是來找她的吧?”雖然沒聽到他跟柜臺小姐在說什么,他也大概能猜得到。
“嗯!秉c頭,“她不在?”
為什么?她最最熱愛的工作耶!她怎么可能不在公司?是病了請假,還是辭、辭……
“只是出去辦個事而已!毕蚍睫木筒顩]忍住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別怕、別怕了。
范雅賢偷偷攥起的拳隨之松了開,他感謝地又對向方弈點了下頭,“我等她!
“等她?可是不曉得她什么時候回來。”
“我等。”
“也不曉得她回不回來!
“……”
哎呀哎呀,逗這個男人還真好玩!他有點理解,吳真央為什么總是欺負他了!不過同為男人,他還是很同情他的,玩笑開過頭就不好了。
“為什么……不會回來?”她是去哪辦事了,她的新公司嗎?
“通常她去那的話,就不會回公司了!彼活D,友善一笑,“不過,如果你有事很急的話,也可以過去找她;沒關系,不是什么重要的場合,去了也不會打擾到她的!
他都這么說了,他還有什么好考慮的?半個月了,再見不到她,他一顆心就總是懸著。
“在哪?”他問。
“幸福偵探事務所!
這是婚姻介紹所的名字吧……幸福偵探?她怎么會跑去那么怪的地方?
“這個時間去,那當然是總裁交待的事情!毕蚍睫南肓艘幌,“不過,你要是決定過去的話,要作好心理準備哦!”
太讓人在意了!
范雅賢拿著向方弈交給他的地址一路找來,心里也掛著他那令人在意的話一路;如果說他還有什么猶豫,也被他那句話和他當時的表情打消了,他必須來一趟!
就算那張地址寫得有多么地詳細,甚至還畫了一張草圖輔佐,范雅賢還是險些錯過了他的目的地,下了車,抬頭望那個“事務所”,再低下頭核對手中的地址,再抬頭……
那是一間建在靠近住宅區的老式六層樓房,看那樓房的外表,保守估計房齡最少也四十年,墻皮脫落,露出一片片詭異的深灰,不說的話,很難教人相信里面還有人類在活動;而那樓房除了脫落的墻皮外,七七八八掛得毫無章法可言的大小招牌也的確說明,里面確實是有人的,還很繁華的樣子。
盲人按摩、剪發、香煙專賣、摩托車配件……等等的招牌,貼滿了整棟樓。
在這眾多的招牌中間,范雅賢終于在四樓的一扇窗下,找到了那相比之下,極不起眼的白底黑字橫牌,幸福偵探事務所。
看來他們的生意很不樂觀。
范雅賢進了那能把白天變成黑夜的樓梯,才發現是樓梯間的窗子,都被人有意地用木條封了起來,透著一種老舊的潮濕:一路上,他腿邊絆到了不少小東西,大概是誰堆放在樓梯間不用的廢物:在路經三樓時,一個倚在門口抽煙的女人問他,要不要進去坐一下,她身后的屋內,透著粉紅的光。
真央她……時常來這嗎?
在四樓,他找到了那間掛著事務所招牌的房門。
摸了半天,總算摸到門旁的老式電鈴,按了下,沒反應;再按下……看來是沒電了。
他改為敲門。
敲了好一會,門內總算傳出了一個粗啞的男聲,他的嗓音又低、又沉,那一聲應門,更像是種叫囂:“進來!”
他當然不客氣地推門而進,跟著眼前一亮。
很簡單的房間,兩個柜子、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兩張長沙發、中間一個茶幾,窗戶在其中一個沙發的背面,采光相當不錯,讓他想起了現在仍是白天。
而吳真央和那個剛才應聲的男人,就一起坐在靠窗的那張沙發上,她此時圓瞪著眼,好像看到外星人一般,他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這屋子里的氣氛。
那個男人皮膚偏深、身材壯碩、濃眉方頷,看上去應是個沉穩干練的角色,只是他的不修邊幅,說得委婉點叫“隨興”,將他的所有風華,全都掩在那身皺巴巴的衣裳和蓬亂的頭發中。
這個男人必然是有著很多故事的,可范雅賢不在意別人的故事,他在意的是,為什么他會和真央坐得那么近!近也就算了,反正圍著她轉的男人,有多少他不是不知道,他從來都是選擇無視,反正吳真央不會把他們放在眼里,他知道她,能入她的眼,是件多么困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