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青一聽,整個人幾乎快跳起來,“求安,你可知道自己有多危險?你知道他是個惡名昭彰的人嗎?”
第7章(2)
“青哥哥……”
說到惡名昭彰這件事,老實說,她在他身邊的這段時間,真不覺得他是常叔所說的那種人。不過,初朧在他手上卻是不爭的事實。
“求安,快跟我回去,要是他發現你是鳴叔的女兒,也許會對你下毒手。”常永青說話的同時,不時注意著四周,神情驚慌不安。
“不行,青哥哥,我一定要替爹伸冤,一定要把初朧帶回家。”她心意堅決。
常永青一頓,突然沉默。
“青哥哥,我在信中說過,我已經確定初朧在騰云山莊了,只要能拿到鑰匙,支開看守人,我就能尋回初朧!
“然后呢?”常永青眉心一皺,神情嚴厲地說。
迎上他那凌厲又像是惱火的目光,她楞了一下!叭缓螅慨斎皇菐е鯑V去報官,然后將他繩之以法!
常永青磨眉一嘆,“求安,你太天真了,你怎么逃得出騰云山莊?就算你逃出去了,以他的權勢地位,要收買幾個官可不是問題呀!”
聞言,求安心頭一抽。常永青說的沒錯,陸震濤自從助圣上及李大人重挫了恭王銳氣之后,便跟京城那邊有了密不可分的關系及聯系,就算她能拉著初朧去告官,也未必能教陸震濤得到他該有的懲罰。
“求安,算了吧!”常永青緊緊抓著她的手,“快跟我回家,我跟我爹會好好照顧你的!
“青哥哥,我、我不!彼龍远ǖ膾觊_他的手。
常永青未料她竟如此堅持,又急又氣的瞪著她,“求安,你……”
“就算機會渺茫,我也不想放棄!彼龔娙讨劭衾锎蜣D的淚水,“我一定要看到初朧。”
“求安,我拜托你,讓這件事過去吧!”常永青苦口婆心地勸道,“你斗不過他的!
“青哥哥,正因為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斗得過他,才會寫信向你們尋求可能的援助跟建議,我以為你是來幫我的,沒料到你竟阻止我……”她說著,用力的抹去眼角的淚水,神情堅定而倔強地道:“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見她鐵了心不走,常永青急了、惱了,伸出手一把抓住她,“求安,我是為你好,跟我回去!
“不!不要!”求安氣憤極了,拼命的掙扎。
“放開她。”忽地,一記低沉的聲音傳來。
求安嚇了一跳,常永青也是。轉過頭,他看見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俊偉粗獷,相貌不凡,常永青正想問他是誰,他卻已大步邁了過來,大手橫切過來,一把將求安攬住。
常永青見狀,震驚又惱火地道:“你、你是誰?!”
“陸震濤。”他說。
聞言,常永青陸地一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你又是誰?”陸震濤神情冷酷。
“我是……”常永青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表明身分,話到喉嚨便卡住了。
怕陸震濤起疑,求安急道:“十二爺,他是我遠房的表哥!”
陸震濤聽著,挑了挑眉,半信半疑的睇著她,“遠房表哥?”
她力持鎮定地道:“是的,他有事到臨河來,沒想到我們竟遇上了!
“噢?”陸震濤看看她,再看看常永青。
她實在不是說謊的料,只要一開口說謊,她總是面紅耳赤,一副快不能呼吸的模樣。
但他,不想拆穿她。方才他們兩人拉拉扯扯,似有爭執,雖然他沒聽見他們說了什么,但直覺告訴他,事有蹊蹺。
他唇角一勾,笑視著常永青,“遠房表哥,高姓大名?”
“我姓!背S狼啾鞠胫e報姓名,但一時慌了,竟老老實實的說出自己的姓氏。
“常?常什么?”陸震濤目光如刃般的射向了他。
“!S!背S狼嗝橐姴贿h處豎著一面旗幟,旗幟上有個豐字,便隨口說道。
陸震濤在知道他姓常的當下,便已知道他的身分。他年輕,絕對不是杜遠鳴的摯友常安,而是常安之子——常永青。
他來做什么?他跟求安又是什么樣的關系,抑或是感情?
常永青與求安是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難道……突然,他想起求安未恢復女兒身之前跟他說過自己在老家有“未婚妻”,會不會其實就是“未婚夫”?
忖著,他不自覺的直視著眼前的常永青,眼底迸射出敵意。
迎上他的目光,常永青莫名感到不安及驚惶。
“打算在臨河待多久?”他笑視著常永青。
“呃,還不一定……”常永青訥訥地說。
“有落腳的地方嗎?”他又問。
“在下剛到,還沒決定落腳何處!
“既然如此,就到我的行館住著吧。”陸震濤說著,將求安的肩膀摟得更緊。
求安感到不安又尷尬,下意識的想掙脫,卻又被他抓得死緊。而看著這一切的常永青不覺的擰起眉頭,露出了不悅及憂疑的神情。
看著他那張有怒卻不敢言的臉,陸震濤感到快意,他就是要看常永青是什么樣的反應,再從此猜測他跟求安的關系。
“小雞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彼m道:“行館就在前面不遠,走吧!
“常某豈敢叨擾陸爺……”常永青一揖,“在下還是……”
陸震濤打斷了他,“小雞貼身伺候我好些日子了,我可是把她當自己人了,既然她是自己人,你當然也是自己人,自己人還說什么叨擾?”
他說完,常永青完全笑不出來了。什么貼身伺候?求安是個閨女,貼身伺候一個男人成何體統?又說什么自己人?這話聽起來實在刺耳。
可他惱歸惱,卻是不能發作也無法發作。
“就這么說定了,咱們走吧!标懻饾浇且粨P,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就這樣,常永青進到放真院宿下。
這一夜,常永青徹夜難眠,他兀自猜測著求安跟陸震濤的關系。她一個黃花閨女居然貼身隨侍男主子,而且還任他摟摟抱抱,這到了哪兒都是說不過去的。
他所認識的杜求安是個潔身自愛的姑娘,鮮少接觸男子,如今卻放任陸震濤對她“毛手毛腳”,為什么?
難道說,她為了替父親報仇、尋回初朧,不惜拿自己當籌碼?
他感到憤怒,因為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能娶求安為妻,接下育馬事業,可現在……他感覺到自己的人生計劃已經徹底崩裂瓦解。
一早,求安來到他房門外。
“青哥哥!鼻蟀睬们瞄T,輕聲喊著。
常永青一個翻身下床,立刻去開了門,看見求安,伸手便一把抓住她,神情凝肅而慍惱!扒蟀,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離開吧!
“不!彼龘u搖頭,“我昨天已經告訴你了,我一定要替爹報仇,我一定要找到初朧!
“為了一匹馬,你甘愿作踐自己?”他措辭嚴厲。
聞言,她惱怒的抽回手,“青哥哥,你當我是什么人?”
“難道不是嗎?”常永青又急又氣地道:“你當我瞎了還是聾了?昨天我看見陸震濤對你上下其手,還聽見那些讓人想入非非的話,你敢告訴我你跟他什么事都沒有?”
“我……”她秀眉一擰,一時不知如何辯駁。
要說她跟陸震濤什么都沒有,她實在說不出口,但她并沒有做出常永青以為她做了的事情。
“求安,我們是斗不過他的,趁他還沒發現,我們快離開好嗎?”
“我沒想過跟他斗,我只是想找到殺害我爹的兇手,只是想把初朧找回來!
她意志堅定,眼底卻有一抹失望,“青哥哥,即使你們不幫我,也別一再的攔阻我,勸我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