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將手上那幾疊折好的衣服塞在她手里,“麻煩你把衣服拿去浴場給十二爺!
“咦?”她一愣,“為什么?”
“為什么?人有三急,我快憋不住啦!”說著,趙世東掉頭,飛也似的跑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求安呆了好一會兒。
怎么派給她這樣的工作啊?送衣服去浴場給陸震濤?她可是個姑娘耶!喔對,在他們眼里,她不是什么黃花大姑娘,而是個男人。
唉,看來,再不樂意,她還是要走這一趟。話說回來,陸震濤要入浴前干么不把衣服帶進去?
她不情不愿的朝著浴場的方向前去,來到浴場外,沒看見半個人守著,只隱約聽見浴場里有說話的聲音。她想,里面除了陸震濤,應是還有別人。
她猶豫了一下,決定硬著頭皮走進去。
進到里面,熱氣拂面,那充滿空中的水氣彷佛云霧般,遮蔽視線,她走上前,不慎滑了一跤——
“。 彼@一滑,整個人跌進浴池里,狠狠的吃了幾口水。
這時,有人將她從水里拉了出來,她全身濕透,狼狽極了,更尷尬的是她發現拉她上來的是陸震濤,而且他光著身子。
“啊!”她驚叫一聲,連忙掩著眼睛。
“哧!
忽地道,她聽見女人的笑聲。她一驚,轉過身,驚見在她后面有個美艷動人的年輕女子。
女子有著白皙、溫潤如羊脂般的肌膚,她的眼波流轉中帶著一種勾人的魅,彷佛能迷惑人心般。
她意識到自己滑進池里,而且就落在陸震濤跟女子中間,女子身上只著一件薄如羽翼的罩衫,池水浸濕她的身子,那美好的曲線展露無遺。
瞬間,她明白了,原來陸震濤正跟這女子洗著鴛鴦浴。
“你真壞事!标懻饾恼f了一句。
她轉過臉看著他,迎上他那深深的、帶著侵略感的眸子。她不敢直視他,把臉一低,卻又看見他水底下隱隱約約的身軀,她羞紅了臉,心跳加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把目光往哪里擺。
“你在做什么?”陸震濤不疾不徐,不慍不火地問。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得支支吾吾地道:“我只是、是……那個趙、趙大哥叫我拿衣服……我……然后……”
“欸。”突然,陸震濤伸出手抓著她的肩膀,“看著我,好好說話!
“你沒穿衣服!”她捂著眼睛,又羞又氣的大叫。
陸震濤先是一頓,然后勾唇一笑。“你我同是男人,害什么臊?”他問。
“可不是?”女子輕輕的搭上求安的背,捱近在求安耳邊低聲地說:“小哥,怎么你看著我反倒沒感覺呢?”
求安還是個黃花閨女,跟兩個裸身入浴的男女如此接近,教她又驚又羞得心臟都快從嘴巴蹦出來了。
她想逃,可一時之間慌了手腳,只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小哥,你可曾碰過姑娘?”女子輕聲的問,在求安耳邊哈著氣。
她使勁的搖搖頭。
“喔,原來如此呀!迸右恍,“十二爺,待會兒我兩位妹妹就到了,不如讓這位小哥一起同歡吧?”
聞言,求安陡地一驚。她說什么?待會兒還有兩個姑娘會來?所以說……陸震濤要跟三個女子一同入浴同歡?
突然,她腦子發麻,然后轟轟隆隆的響,常叔說的果然一點都沒錯,陸震濤是個性好女色的色胚。想著,她覺得好生氣、好惡心。
“羽翠這提議不壞!标懻饾σ曋澳憔土粝聛硪黄鹜姘?”
她氣憤的揮開他的手,惱怒的瞪著他,然后幾個大步走向池邊爬出浴池,頭也不回的就要走。
“欸!”陸震濤叫住人。
她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她只想趕快離開這個荒唐的地方,眼不見為凈。
“小雞!”陸震濤喊了一聲小雞。
她停下腳步,但不知為何而起伏的情緒卻平靜不下來。
“再幫我拿套衣服來!彼f。
她只用力的點頭,然后邁開大步走出浴場。稍后,她遇見帶著兩位姑娘進來的趙世東,便順便要趙世東將衣服送進去。
趙世東出來后,跟求安聊了一下,她才知道原來在浴場里跟陸震濤洗鴛鴦浴的正是醉月樓的名妓——莫羽翠。
“醉月樓是船運重鎮臨河最大的青樓,里面的姑娘各式各樣,猶如百花爭妍,而其中最美艷的一朵花便是莫羽翠了!壁w世東說:“她今年二十有二,性情高傲,從不迎合客人,咱們十二爺是唯一能進得了她香閨的男人。”
“咦?”
“每回十二爺去臨河,幾乎不住在行館,而是宿在她的香閨中!壁w世東續道:“十二爺設宴款待客人也都是在醉月樓,并由莫羽翠帶領她那一班姊妹們伺候十二爺的客人。整個臨河都知道她跟十二爺的關系,私底下也都戲稱她是‘陸夫人’。”
“陸夫人?”
“可不是?”趙世東一笑,“莫羽翠對于這個稱號是喜歡的,每當有人喚她一聲陸夫人,她總笑得特別燦爛!
“十二爺真有娶她為妻的打算嗎?”不知為何,她竟對他的情事感到好奇。
聞言,趙世東笑了起來。“小雞,你真是太天真!壁w世東拍拍她的肩膀,“男人逢場作戲罷了,怎會當真?”
“十二爺不喜歡她?”她問。
“當然喜歡,可她拴不住十二爺的心呀。”說著,他使了個眼色,“咱十二爺像匹野馬,沒有女人駕馭得了他,即使是莫羽翠那樣練達世故,手腕高明的女人!
“……”她沉默,思索著。
“怎么?你對莫羽翠有興趣?”他問。
她急忙搖頭,“才沒有!”
趙世東見求安漲紅著臉,忍不住一笑,然后很義氣地道:“小雞,下次有機會帶你去臨河開開眼界吧。”
“謝了,我沒興趣!彼⑽迤鹉榿怼
“貓沒不愛腥的。”趙世東說。
她一臉嚴肅的看著他,“我討厭腥,腥最惡心了。”話畢,她轉身就走。
求安作了一晚的惡夢,夢見什么她不記得了,只知道醒來時感覺很不好,情緒也糟糕透了。
一早,張健來叫她,說陸震濤有令,命她自今天開始便搬到靜湖苑去隨侍。
初初聽到猶如天打雷劈,但再細想,簡直是老天幫她。她想進西馬廄,非得得到陸震濤的允準不可,而要得到他的允準,她要先得到他的信任。
往后貼身伺候他,她只要好好表現討他歡心,必然有機會在他的允準下,或是隨他一同進入西馬廄。
于是,她立刻跑到李媽那兒為他備早膳。見了李媽,李媽給了她四人份的早膳。
她愣住,“十二爺早上吃這么多?”
李媽打趣笑道:“傻瓜,十二爺床上不只他一個人。”
“……”她又呆住。
“昨晚莫姑娘跟她的兩位姊妹在靜湖苑留宿!崩顙屨f:“這會兒她們應還睡著,不過你還是先把早膳送過去吧!
莫羽翠跟兩位姊妹留宿靜湖苑陪寢?陸震濤一個晚上要三個女人陪睡?想著,她雞皮疙瘩直起,整個人覺得不對勁。
往后她住在靜湖苑,是不是老會看見那些不該看的,聽到那些不該聽的?老天爺,光想她就頭皮發麻、渾身不舒坦,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走出騰云山莊,遠離這些狗屁倒灶的鳥事。
可,不行啊!
無論如何她都得留下來,她得學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本事,因為父仇未報,初朧也還沒尋獲。
說服了自己后,她提著沉甸甸的食盒朝靜湖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