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震濤跟張健之間的互動,求安心里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她聽說陸震濤是個很有架子的人,跋扈囂張,派頭十足,可看他跟手下相處時的樣子怎么卻覷不見一絲高高在上的氣勢?
“欸!”張健又拍了還在發愣的求安一下。
“唉。 彼吹皿@呼一聲。
張健瞪著求安,“唉什么?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她抿著嘴,沉默。
每天除了例行的活兒之外,張健都在對求安進行嚴苛訓練。他每天都要求安跑步、舉石,蹲馬步……直教她每天都累得跟狗一樣。
喔不,她比狗累多了,莊子里的狗可悠哉了,它們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事都不用做。
她混進騰云山莊是為了到馬廄工作,以調查初朧的下落,可現在她卻只能掃地抹桌練練功。
事情真的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復雜多了,一開始她以為扮成男裝,可以更輕易的達成目的,但她錯了,因為現在她是化名周求安的十八歲青年,是個男人,因此每天都得跟一群臭男人攪和在一起,不只吃,就連睡都脫離不了他們。
她得非常小心才能不讓他們發現她的秘密,也得非常忍耐才能忍受他們對她“動手動腳”。
其實跟他們相處不難,他們直來直往,不藏話也不藏情緒,高興或不高興全都寫在臉上,即使他們對她動手動腳時,她也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惡意或是狎意。
但縱使是這樣,這樣的碰觸對從前總是跟男人保持距離的她來說,還是需要極大的意志力去忍受及習慣。
第1章(2)
“小子!”張健沉喝一聲,驚醒了正在發呆的求安。
她猛地回神,“是!”
“好小子,練功的時候你還能發呆?”張健不悅的看著求安,“你出來。”
她站了起來,走向前去。
張健的拳腳了得,平時也負責教授山莊里的小伙子練拳。騰云山莊需要壯丁及護院,而要能擔負起護院的工作就得具備基本的拳腳功夫。
當然,要能被挑上并參加護院培訓也不容易,像求安這種在張健口中所謂“先天不良的小雞”是根本連練功的資格都沒有的?梢驗樗顷懻饾龓Щ貋淼模瑥埥〔艜捌评卑阉砭毠。
“正雄,”張健喊了一個年輕人的名字,“你出來跟他過幾招!
“是!”名叫正雄的年輕人站了起來,走向前來。
看著他,求安不安的倒抽了一口氣。
雖然比起其他人,正雄并不魁梧高壯,但卻足足高了她一顆頭,骨架也比她大上一號?蓮埥《键c名了,她硬著頭皮也得上。
果然,沒兩招,她就被正雄摔在地上,跌個四腳朝天。
看她這么遜,其他人都在笑。求安覺得好氣,覺得好丟臉,覺得好不甘心,不知哪來的勇氣,她爬了起來,埋頭就往正雄沖去,一把將他撲倒在地。
大家一聲驚呼,然后便替她加油吶喊。
正雄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擊嚇了一跳,但很快的便回過神來,掄起拳頭朝她臉上揮去。
“!”她慘叫一聲,眼前金星狂冒。
正雄兩個大步沖過來,一把拎起求安的衣領,得意的笑著,“你這只小雞!”
她不服輸也不服氣,雖然眼前都花了,看不清楚了,還是揮動雙手拚命的反擊。
所有人都笑了,笑得她火氣直往上竄。
“行了!蓖蝗唬宦暢梁葌鱽,正是陸震濤。
眾人一見他來,紛紛立定站好,齊聲道:“十二爺!”
求安聽見他的聲音,可她一時之間站不起來,她眼前又黑又花,整個人暈乎乎的。
一雙手將她整個人拉了起來,她一個重心不穩,倒在那寬闊的臂彎里,她努力的瞇著眼睛,終于稍微看見了一點東西。
在她幾乎快變成一片黑的視線中,出現了陸震濤的臉。然后,她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睜開眼睛,她看見陸震濤,他也看著她,兩只眼睛直勾勾的。
她猛然坐起,正想說話卻覺得臉頰好痛好痛!斑怼彼鄣枚伎斓粝卵蹨I了。
“很疼吧?”陸震濤唇角一勾,伸手又在求安臉頰上按了一下。
“啊——疼!”她疼得直喊疼。
陸震濤嘴角笑意促狹,眼底卻有說不上來的溫柔。
“我已經跟張健說了,以后別讓你練功!彼f。
“咦?”她一怔,急道:“不行,我不想有什么差別待遇,別人行,我也一定可以。”
“你從來就不是練功的料。”陸震濤挑眉一笑,“你還是跟李媽她們干活兒就好!
“可是……”如果她一直跟著李媽她們做些細活,就永遠都別想接近馬廄了。
“別可是了!彼驍嗔嗽挘缓髞G了一個瓷罐過去。
她手忙腳亂的接住,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他目光一凝,深深的看了求安一眼!跋[的,你的臉跟豬頭一樣,丑死了!闭f罷,他走了出去。
她愣了一下,狐疑的看著手中的瓷罐。他為什么要對她好?因為她是他帶回來的?他對每個人都這么好?還是……
求安正在掃地,正要去練功的正雄一伙人走了過來。
“欸,小雞!”
不知何時開始,“小雞”成了她在騰云山莊的綽號,她討厭他們這么叫她,卻又阻止不了。
她充耳不聞,繼續掃地。
“怎么不理人?”正雄靠過來,一把搭住她的肩。
她推開他,懊惱的瞪著他,“做什么?”
“你還氣那天我打了你一拳的事?”正雄蹙眉,“別這么小心眼!
“我沒氣,我在干活,別礙著我!彼f。
正雄跟其他人賊賊的互看了幾眼,然后將她包圍住。
“欸,小雞。”一人問道:“你有那玩意兒吧?”
她一愣,疑惑的看著他,“什么?”
“咯咯咯……”幾人怪笑著。
“就是展現男性雄風的那玩意兒啊!闭壅f。
她一聽,明白了。蹙起眉,她羞惱的瞪著他們。
“小雞,我問你……”正雄壓低聲音,“你還是童子雞吧?”
“咦?”她愣了一下,“童、童……”
“你一定還沒摸過女人,對吧?”
“什……”她面紅耳赤,抓著掃帚的手微微的發抖。
“瞧你臉紅成這樣,簡直像個姑娘!闭壅f著,摸了求安的臉一把。
她撥開他的手,生氣的瞪著他,“夠了,不要再動手動腳。”
求安的反應讓他們感到有趣,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彷佛有了什么默契。
“抓著他。”正雄一聲令下,有兩個人突然的抓住求安。
她陡然一驚,拚命的想反抗卻動彈不得。“放開我!”她氣憤也驚慌的瞪著正雄,“你想做什么?”
“沒什么,想檢查看看你有沒有那東西……”他說著,欺近過去。
求安嚇壞了,使盡力氣的掙扎踢腿,不讓他靠近她,這猶如受驚白兔般的反應教他們樂壞了,幾個人嬉鬧著,起哄著。
“小雞,讓我們看看!”
“別掙扎,讓我們過目一下嘛!”
“住手!你們快住手!”她使出吃奶的力掙扎抵抗,可她的反抗卻只讓他們的情緒更亢奮。
她又急又氣,幾乎想開口大喊她是女人!
“快放開他!”突然,張健的聲音傳來。
幾個人嚇了一跳,趕緊松開求安,齊往聲源望去,站在那兒的不只是一臉惱怒的張健,還有面覆寒霜的陸震濤。
張健氣呼呼的走了過來,質問著,“時間到了,你們不去練功,在這兒做什么?”
“我、我們……”正雄囁嚅地道:“我們只是在跟小雞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