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靜然的臉色因為連日沒有接受陽光的洗禮而顯得更加蒼白、無力,在看見五人進入病房后,揚起溫柔的微笑向他們打招呼,在看看早就坐在一旁的粱顥,想必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幾人也不用多作解釋而浪費口水,只上前打了招呼。
“言學姐,我們是負責調查這個案子的學生!”令狐僥琛禮貌性地伸出手,而言靜然也禮貌地伸出沒有打點滴的手與之相握。
片刻,令狐僥琛為言靜然介紹了其他幾人,正準備將他們五人的計劃全盤脫出之時,言靜然卻微笑地對令狐僥琛說:“我們見過面,你曾經握過我的手,對不對?”
啊?
在座的人都瞪著令狐僥琛,希望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尖,他什么時候握過她的手啊,他怎么一點也沒有影響,再說了,他進入大學也才幾個月的時間,認識言靜然還是因為這件案子的原因。
望著令狐僥琛滿臉狐疑的樣子,言靜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而幾人在聽到言靜然的笑聲后,終于松了口氣,一直以為清醒過來的言靜然會受不了被自己喜歡的人聯合別人企圖毒死她的行經,沒想到言靜然的心胸竟然如此開闊,“就在我被人下毒的第二天,你來醫院看我!”
原來是那件事情,令狐僥琛恍然大悟,“原來你當時并不是完全失去知覺呀!”嚇了他一跳。以為自己也遇上什么高人了。
“其實,在你握住我的手之前,我幾乎心痛得想要就此不再清醒,因為清醒之后所要面對的現實令我不想要接受,你的手很溫暖,讓我有了一絲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力氣。”目光投向窗外的綠陰草地,悠遠而痛苦。滿室的人仿佛頓時屏住了呼吸,寧靜的病房中,惟一的聲響是心臟的跳躍,生命的繼續……許久,目光轉了回來,定在官寒與尉遲昕一身上,“謝謝你們能及時救了我和寧苒!
“這個你也知道啊?”尉遲昕一驚呼起來,“我們都以為你一直沒有知覺。”
她輕輕地搖頭,“不,我一直都有知覺,甚至知道在知道我沒有死的情況下會被殺人滅口,當你們兩人救下寧苒的時候,雖然當時的我正處于昏迷之中,但是我一直感覺到有人向我逼近,而且恐懼感越來越強烈,而寧苒將他撞倒在地的時候,我想起身,想叫喊,想活下去……卻無能為力,就在我的氧氣罩被扯下的瞬間,我幾乎絕望了,以為真的就要死得不明不白,官寒和尉遲昕一的出現令我大吃一驚!憋@然,言靜然的言語中充滿了對五人的感激,“官寒,你的醫術很厲害哦,雖然你研究的是死人,謝謝!”當時若不是官寒為她檢查那些維持她生命的儀器,她恐怕根本維持不到醫護人員的到來。
被點名的官寒雖然沒有出聲,卻因自己曾經說過的那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被言靜然又重復了一遍,臉蛋頓時像火燒一般通紅,被眼尖的尉遲昕一看見了。
“呦,小寒,別不好意思嘛,言學姐在表揚你耶!”
病房中沉悶的氣氛令相里司祈好不自在,這會有機會說話,連忙調侃起官寒。
“哼!”冷哼一聲,官寒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理事長及其他三人在看見個性孤僻的官寒也能表現出冷漠以外的表情,都感到十分欣慰。
“言學姐,雖然接下來的話題會令你回憶起不愉快的事情,但我們仍舊希望能將企圖令你差點失去生命的人能得到應有的懲罰!”萬俟北適時的將話題轉移回來。
靜靜地看著在病房中的五人,不同系別、不同個性,卻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將原本在同一學校卻相互不認識的五人走到了一起,在他們身上,言靜然看到了青春的氣息,生命的活力,讓她對人生有了新的認識,他們同樣耀眼,同樣優秀……“你們希望我怎么幫助你們破案?”
“《黑色愛情》演出前的十多分鐘,你與張揚有過爭吵,之后羅衫又對你惡言相向,你事先知道有人想要下毒害你嗎?或者說,你故意讓某些人有機會下毒?你故意想用結束生命來令他們內疚?”
萬俟北的詢問與大膽的猜測令言靜然驀然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萬俟北的問題是這么直接,這么……犀利!
深深吸了口氣,言靜然緩緩開口:“張揚是大我一屆的學長,從我進入大一那年開始,我對他就有莫名的好感,特別是他很會關心同學,進入學生會的三年多來,他對學生會所做的貢獻更是令我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濃烈,所以……我決定在上個學期期末考試結束以后向他表白……”言靜然靜靜地回憶著往事,“可是……當我將自己的感情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竟然一口拒絕了,那種拒絕的口氣甚至是沒有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的,現在想來,確實有些道理……原來,他喜歡的人是羅衫,我曾經想過用自己的真情來打動他對愛情的某些觀點,可惜……
還是失敗了……”言靜然自嘲道,“再后來,我在一次次失敗中絕望了,無意間,我發現羅衫所用的道具竟然是醫學院的實驗器材,還發現了他的實驗……”
“什么實驗?”相里司祈好奇地問。
“在冰塊中注射液體的實驗?”令狐僥琛一直在觀察著言靜然的神色變化,希望能從她的言談中發現一些更有用的線索。
微微露出詫異的眼神,隨即眼眸中又恢復了平靜,“后來……我發現了他的企圖,可是……我并不想阻止……”
“言學姐,既然你選擇了蘇醒,就不怕再一次面對死亡,對不對?”打斷了言靜然的敘述,尉遲昕一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微微攏起眉頭,言靜然不解地看著尉遲昕一的笑顏。
“學校委任我們五人調查此案的最終目的是希望我們能將企圖殺害你的兇手找出來,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你認為呢?”尉遲昕一的話令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在他身上,而他高深莫測的話語更讓言靜然陷入了抉擇之中。
最后,言靜然默默地點點頭,再次抬頭看向尉遲昕一的時候,美麗的瞳眸中所呈現的是清澈與釋懷!澳阆M以趺磁浜夏銈兊挠媱潱俊
“很簡單!”中指與拇指彈了一下,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似的,拿出一張紙遞給言靜然,“這是我們的計劃,你只要按照上面所說的去配合就好了!”
快速瀏覽了一遍計劃,言靜然道:“嗯,謝謝你們!”
萬事俱備,東風也在尉遲昕一的鼓動下備齊了,只等自投羅網的人一到,所有的計劃即將隨時開始上演。
“言靜然所說的那些話可信嗎?”走出醫院,五人來到學校的足球場附近,一邊往公寓方向前行,一邊思考剛才言靜然的話。
“真的!”回答他的是令狐僥琛與萬俟北兩人。
“如果她要騙我們的話,一開始就不會讓理事長大費周折地安排進入校醫院了,還對我們說了那些話,而且騙我們有什么好處?”萬俟北分析道。
令狐僥琛贊同地點頭附和,“放心好了,她所說的話絕對假不了!”進入房間的時候,他就已經試探過她的內心世界,雖然沉重無比,卻也能感受到重獲新生的喜悅以及珍惜生命的思緒。
與言靜然的談話,無疑對五人的破案有了極大的動力,也為幾天后的計劃加入了一股力量,五人更加有信心通過他們的共同努力,讓學校這塊凈土恢復寧靜與平和。
☆☆☆
迤西學院模擬法庭
今天的演講討論大會是代表學校參加法律辯論大賽,并獲得最佳辯手的得主——萬俟北所舉辦的一次公開演講討論會,以公開的方式進行演講,學生之間可以進行相互討論,并解答各類與法律有關的問題。
除了每個學院都指派了學生代表之外,很多其他學院的學生都慕名而來參加這次演講討論大會,一睹法律系高材生萬俟北的真面目,更令人好奇的是這次演講討論大會的主題事先沒有做任何宣傳,所以整個模擬法庭坐無缺席,甚至還有罰站觀看的學生。
當當當……
學校大鐘的當當聲回蕩在學校的每個角落,萬俟北準時的從模擬法庭后臺走上演講臺,一身法學院的黑色制服,整潔筆挺的制服更加襯托出他沉穩、內斂的氣質。調整了講臺上面的話筒,萬俟北掃視了一圈會場,看見了坐在第一排的學生會會長張揚,并對他神秘一笑,才正式開始發言。
“感謝各位同學和老師能撥空參加這次演講討論會,這次演講的主題是‘真情背后的良知’!”說完,模擬法庭的所有燈光忽然熄滅,頓時漆黑一片,在眾人的喧嘩中,從方俟北身后的黑板處緩緩降下一個大屏幕,接著,屏幕上開始出現字幕“黑色愛情”。
“首先請各位重溫上個月迎新晚會中的言情話劇——黑色愛情!”按下播放鍵,故事開始上演……
☆☆☆
另一邊,今晚的校醫院異常寂靜,幾個保全人員在大樓附近負責站崗,七點剛到,四五個身穿醫護人員制服的人朝校醫院走來。
“對不起,請出示證件!”一名年輕的保全人員將那群人攔在醫院門口,一副認真、負責的口吻。
“我們是紐約多克醫院負責言靜然轉院到國外進行治療的醫護人員,另外還要負責提取與本校合作的藥物!
將證件出示在年輕保全人員的面前。
分別檢查了他們的證件,才道:“請進,你們提取的藥物已經裝備完畢,擺放在十五樓的403室,時間是半小時!半小時之后,你們可以通過大樓警衛的檢查,到加護病房的樓層辦理言靜然的轉院手續!
“好!”收起證件,幾人行色匆匆地走進醫院大樓。
夜色下,年輕的保全人員把掛在肩頭的耳塞往耳朵上一塞,露出了一個高深的笑,輕聲說:“魚已經上來了,準備行動!
幾分鐘后,那群自稱提取藥物的人來到了本校位于十五樓的403室,推開的房門卻是一間病房。
“就是這里嗎?”
“對,你看,病床上躺著的正是我們要帶走的‘藥物’。”其中一人拿出一張照片核對,“這里還有老劉已經做了交易記號!”病床的床腳有一個交易的特殊符號。
“嗯,那我們準備行動……”
砰!
忽然,病房的大門“砰”的一聲被上了鎖。
“誰?”正準備工作的一群人嚇得一身冷汗!緊張地朝四周觀望。
啪!啪!
用來隔離病床與儀器的屏障被人拉開了,兩道頎長的身影走了出來,兩人俊臉上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阻止你們干壞事的人啊!”始終保持笑意的男孩俏皮地眨眨眼,口氣就像在說天氣預報似的。站在他后面的男孩的臉色亂恐怖的,冰眸一直瞪視著這幾人。
“我們是負責辦理言靜然的轉院手續的紐約私立多克醫院的醫護人員,而且還與本校合作藥物,今天是來提取藥物的。”其中一名年長的老頭看了看眼前的兩人,再看看他們的著裝,確定他們是本校的學生后,才大膽開口,并將隨身攜帶的證件顯示出來。
“哦,多克醫院呀!”男孩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對,對,本院與本校有過多次愉快的合作!”眼見學生的表情有所動搖,那人更加認為兩人是醫學院的學生,“我們今天幫言靜然轉院以及提取藥物是經過校方醫學院的負責人批準的!你們是大一的新生吧,應該還不知道每隔一個季度左右,本校與多克醫院就有一次藥物交易,以促進兩方對藥物、病歷之間的醫學交流!
將證件還給那群人,男孩歉意地笑笑說:“可惜……
聽聞多克醫院是一所掛羊頭買狗肉的黑心醫院,不僅販賣人體器官,還用人體做各種化學實驗,來提取各種藥物……”數列了一大堆多克醫院的罪狀,末了,抬頭問:“我說的有沒有遺漏?”
“怎么……”一群多克醫院的醫護人員頓時像被鬼附身似的,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全都瞪著眼珠看著含笑的男孩。
“你到底是哪個學院的學生?難道不知道多克醫院與本校董事素有往來嗎?”剛才發話的老頭企圖搬出學校的領導來恐嚇兩人。
站在后面,擺著一副別人欠了他N吊錢的男孩不耐地開口:“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口水多啊!”
忍住笑意,男孩對伙伴道:“是,是!小的立刻辦!闭f完,仿佛變魔術似的,不知從什么地方拿出一捆繩子,“幾位,得罪啦!”
“你們敢?”老頭氣急敗壞地指著兩人,難以相信瞪眼看著如此大膽的學生。
“哦,忘記你們多克醫院與本校某位主任的勾當還沒有列舉出來,要不要聽聽?”
嘩!
那冰山男孩忽然舉起自己的雙手,指縫間捏著十幾把銀色飛鏢,看得那群多克醫院的醫護人員全都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生怕下一秒飛鏢就插在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
“你們兩個小子,我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唔!”還想威脅的老頭還沒來得及說完最后恐嚇,就被人用毛巾塞進嘴巴。
完成工作的兩人拍拍手,隨后,其中一名男孩對伙伴說:“怪癖男,這幾個多克醫院的貴賓就交給你了,想必北那邊應該差不多快結束了,我帶人過去嘍!”
幾個多克醫院的貴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男孩走到病床前,將維持生命的所有儀器拔掉,接著,躺在床上的病人睜開雙眼。
“好了?”女孩的臉色與口氣完全不像前一刻還處于昏迷當中的病人,站在他們面前的簡直就是一個健康活潑的人。
“嗯,走吧,好戲就要開場了!”
于是,貴賓們眼巴巴地望著他們想提取的“藥物”離開病房!
☆☆☆
模擬法庭
啪啪啪……
隨著言情話劇“黑色愛情”的結束,整個模擬法庭的師生給予了這出話劇再一次雷鳴般的掌聲,掌聲漸漸停止,燈光重新照亮整個模擬法庭,萬俟北滿意地睨著張揚極度不悅的嘴臉。
“我想,大家一定很好奇‘黑色愛情’與這次演講的主題有什么關系。”放眼望去,一雙雙好奇的眼眸,出口處,尉遲昕一朝自己比了一個V字手勢,“下面,我們來做一個實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只見從講臺下的座位中,早就做好萬全準備的令狐僥琛提著制冷盒,起身快步來到講臺上,將手中的制冷盒放在講桌上,取出一個裝有無色液體的試管,并取出數塊冰塊和一支針管注射器。
萬俟北繼續講解:“在座的,一定有工科系的同學吧,對于氰酸鉀大家一定不會陌生!蹦闷鹪嚬芟蛟谧膸熒故玖艘环,“下面讓令狐同學為我們做一個簡單的實驗!敝灰娏詈鼉e琛從試管中提取了少許的氰酸鉀后,又取出冰塊,在冰塊某處找到了冰塊缺口,將氰酸鉀注入冰塊中,幾分鐘后,被注入氰酸鉀的冰塊又被重新放回制冷盒中,約莫二十分鐘后,令狐僥琛又將剛才制冷過的冰塊用鑷子一塊塊夾到一個咖啡杯中,并倒入一杯可樂,遞給萬俟北。
“這是一杯裝有氰酸鉀的可樂哦!”說完,萬俟北將手中的可樂一飲而盡。
“?”
愕然聲與驚叫在會場此起彼伏,幾分鐘過去了,喝完可樂的萬俟北卻安然無恙地依舊站在講臺上。
“這個實驗與一個月以前的‘黑色愛情’有著直接關系,大家所看見的最后一幕——言靜然因為愛人的離去而傷心欲絕地趴在桌上痛哭,當帷幕落下后,言靜然依舊沒有從痛苦中清醒……”
嘩!
萬俟北的話一下子將整個法庭的氣氛活躍起來,有人甚至開始猜測起來。
“哎,我好像聽說那個言靜然演出當晚就被人下毒而身中劇毒,現在已經成了植物人!”
“是嗎?怪不得很長時間都沒有看見言靜然出入學生會了!
“咦?怎么我們都不知道這些傳聞?”
“消息被學校封鎖了,你怎么知道啊?”
“這位同學,你怎么知道消息被封鎖的?”
“我?我也是聽說的!”
“那言靜然死了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為什么……”
頓時,模擬法庭會場的師生都開始七嘴八舌的猜測……
拍了拍話筒,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講臺,“言靜然確實被人利用最后一幕的道具——咖啡杯中下了毒,所謂的咖啡杯卻是醫學所用的實驗杯而已,而所下的毒藥就是氰酸鉀!”
這個時候,整個會場亂成一片,師生間的猜測與議論聲不斷在會場上傳來。
忽然,財務部的劉主任從前面的座位起身來到講臺前質問萬俟北:“萬俟北同學,你簡直是在胡鬧!”劉主任怒火中燒地指著萬俟北的鼻子大發雷霆,滿臉氣得快要從通紅轉換豬肝色,“學校借用模擬法庭是希望你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向各位同學傳授學習的經驗,你不覺得做這個實驗是很危險的嗎?萬一一些同學去模仿你的實驗不是造成很多人都會隨時面臨生命危險了嗎?”
“咦?劉老師,這個實驗也是我們模仿出來的呀!”
一邊收拾實驗用具,順道還抬頭回答劉主任的話。
“令狐同學,你表弟尉遲昕一才剛剛受到學生會的處分,你們這樣做是不是對學校的安排有什么不滿?”張揚也沉不住氣地來到講臺邊,“‘黑色愛情’的故事是用現實來渲染都市愛情的,根本就與萬俟同學今天所說的演講無關,還有這個實驗用意是什么?”
“哼,官寒、相里司祈、尉遲昕一都受到學校不同程度的處分,他們五人肯定不服氣學校的安排,故意安排今天的演講來擾亂人心!弊谥v臺下面的羅衫也冷冷地加入幾句諷刺的話。
三人咄咄逼人地你一句,我一句,分明讓兩人下不了臺。
仿佛早就料到演講途中會遭到阻礙,萬俟北對著話筒,意有所指地問:“羅同學,我覺得有一個問題你說得很奇怪,剛才你所說的相里司祈、官寒、尉遲昕一都是不同學院的人,雖然我與令狐僥琛相互認識,可我從演講至今似乎都沒有提過其他三人,而且……我也沒說我認識他們啊,你怎么會把我們五人聯系起來呢?真是奇怪?”
“我知道了,難道你能夠預言到未來我們五人會相互認識?”悶笑了兩聲,令狐僥琛也加入陣局,“哇,好厲害哦!”
“你們!”嘩!羅衫猛地起身,仿佛被人從頭到尾澆了一盆冷水似的,臉色“刷”一下子變得急促不安,語氣也不似剛才的狂妄,“現在……的問題是你、你們兩人居然私自利用醫學院的……氰酸鉀做實驗擾亂人心,你們最好把問題搞清楚!”
“搞清楚了,做這個實驗是為了證明一件事情!”萬俟北收起笑臉,神情嚴肅得會場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倒要看看你要證明什么?”劉主任惡狠狠地瞪了N次萬俟北,才怒氣沸騰地轉身坐回原來的位置,雙手環胸,仿佛在審視犯人似的死死盯住站在講臺上,始終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的萬俟北。
“我要證明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言靜然被人下毒的整個過程!”
會場內并沒有因為萬俟北的話而再次嘩然,全都很有默契地噤聲聆聽萬俟北的真實演講。
“有人利用‘黑色愛情’最后片段,言靜然喝下咖啡杯中的飲料的劇情,來讓言靜然身中劇毒!比〕鍪孪攘詈鼉e琛為他準備好的干冰,“剛才所做的實驗,正是罪犯的犯罪手法,只要在距離結束最后片段的幾分鐘內,將一些還沒有完全融化,而且做了手腳的冰塊放入杯中,讓言靜然在演戲的過程中無意喝下,自然就有可能在無色無味的情況下中毒而死!币稽c也不畏懼地望著劉主任、張揚、羅衫三人鐵青的臉色以及投射過來的威脅眼神。
“那人為什么要下毒殺害言靜然?”
“愛情!”
“愛情?”眾人頭上連續N個問號,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眾顆腦袋來回轉了幾圈才又回到原位。
“對,她愛上一個不該愛,也不值得她愛的人!”萬俟北平靜地說。
“不該愛的人?”眾人又像鸚鵡學舌地瞪大眼睛看著萬俟北。
“難道言靜然是同志嗎?”有人驚奇地怪叫出聲。
“不,大家只猜對了一半,而是……”
有人終于在萬俟北公布答案之前隱忍不住,開始爆發心中的憤怒:“萬俟北,別人的私人感情,你好像不應該挖掘也沒有權利干涉吧?而且不論言靜然同學的情感取向如何,她也還在醫院,你根本沒有權利挖掘別人的隱私。”
“咦?”令狐僥琛佯裝驚訝地看著羅衫,故意站在講臺邊,借用話筒的音量大聲說:“羅同學,現在說的是言靜然學姐的私人感情,又沒有說你的私人感情,你湊什么熱鬧?”
羅衫被令狐僥琛的話問得啞口無言,只能用兇狠的目光瞪著他。
砰!此時,模擬法庭的大門被一群保全人員撞開了,接著幾個教務處的老師跟著魚貫走了進來,令狐僥琛望著漸漸靠近他們的幾名老師,忽然有一股不安在心口不斷徘徊,在看看劉主任的臉色,一副幸災樂禍的得意樣,難道……
只見其中一名老師來到萬俟北的講臺前,用嚴厲的口吻說:“萬俟北同學,有幾位同學舉報你利用今天的演講討論會擾亂人心,散播謠言,恣意破壞學校名聲,所以,希望你能停止演講,到教務處一趟,跟教務處的老師及董事說明情況!
“現在?”不會是要讓他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吧,這么晚了,理事和老師會在教務處等候他的大駕光臨?
“對!作為一名學生,希望你能服從老師的安排!”
說完,用眼神示意保全人員上前強行帶走。
令狐僥琛與萬俟北在心中同時大喊完蛋了……
砰!
此時,事情又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模擬法庭的大門再次被人不小心撞開了,理事長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在座的師生看見理事長的到來,更加好奇現在的狀況更往那邊發展。
“哎呀,實在不好意思,大家都到齊啦,繼續繼續!”隨意擺擺手,梁灝來到講臺前,“沙老師,你連學校的保全人員都帶他們來聽萬俟北同學的演講啊,也好,大家都聽聽學校法律系的高材生的口才!”對著兩人神秘地眨眨眼,似乎在說“我來的是時候吧”。
“理事長,我們接到舉報電話,說萬俟北同學散播謠言,嚴重影響了學校秩序,所以我們希望萬俟北同學能夠到教務處把事情交代清楚!”其中還有老師不愿放棄,很堅持自己的想法。
“誰舉報的?”
“呃?那名同學沒有留名,但……”好像忘記問了。
“既然說這個演講討論會是在散播謠言,聽完不就知道是不是恣意造事了嗎?”
“這……”他們好像接到舉報電話就匆匆趕到這里,也沒有仔細分析舉報電話的可信度。
梁灝轉身對那些忽然被理事長這個半路的程咬金而破壞計劃的呆滯人員發話:“還站在這里干什么,坐到座位聽演講!”
既然理事長都發話了,那有人敢不服從的,何況理事長那嚴肅的樣子,誰也不敢此時造次,撇撇嘴,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坐到前排的座位上。
“萬俟北同學,你繼續你的演講吧!”梁灝給了萬俟北一個鼓勵的眼神,坐到前排的左邊。
快速地給了梁灝感激一瞥!看來有人快要因為沉不住氣而自曝其短了。萬俟北冷哼一聲,繼續被打斷的話題:“接下來的話題即將牽扯到整個案件的作案動機與以及案件的嫌疑人……”
“赫!”
從演講大會至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萬俟北與令狐僥琛所做的一切都遭到劉主任、羅衫、張揚的一次次阻撓,而全場不僅為萬俟北泰然自若的神色怔住了,更加好奇整個案件與學校大股東之一的劉主任、學生會會長張揚、羅衫有著什么密切的關系。
無視眾人的驚嘆聲,以及劉主任等人的兇惡兼威脅兼恐嚇的怒目,語氣依舊平穩:“言靜然并不是同性戀,她愛上的是同校的一名男生,而那名男生才是真正的同性戀!而言靜然卻無法接受自己此生第一次喜歡的人竟然不接受她的感情,于是……言靜然開始用自己的真情與勇敢試圖能使她喜歡的人回心轉意,在一次次的失敗中,她甚至要將那個男生是同性戀的事情曝光來威脅他……”再一次聽到會場的驚訝聲,他頓了頓,接著道:“同樣的,那名男生有一個‘好’朋友……”眾人一副了然的表情,萬俟北有些笑意在胸腔內積聚,但……此時此刻,作為主持人的他是不允許自己損壞自己向來沉穩的形象,“他在聽到言靜然的威脅后,為了使自己的愛情能夠不曝光,于是……起了歹念,想要毒殺言靜然,既可以斷絕言靜然對自己愛人的糾纏,又可以讓言靜然從此閉嘴,對于一個出身醫學院的人來說,提取醫學藥物以及化學試劑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提取了一種化學試劑——氰酸鉀!庇描囎訆A起一塊剛才做實驗的冰塊,“他利用剛才的實驗手法,在‘黑色愛情’演出的那一天,將注入氰酸鉀的冰塊放在咖啡杯中,而那個道具咖啡杯也并非是咖啡杯,而是校醫院所使用的醫學杯具,而言靜然果然喝下了有毒的飲料……”
“天啊,學校居然出現這樣如此心狠手辣的同學?”有人驚呼出聲。
“那言靜然同學現在怎么樣了?”有人關心地問。
“犯罪嫌疑人是誰呀?”
“抓到了嗎?”
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再次在模擬法庭掀起,有的為言靜然抱不平,有的唾棄企圖殺害言靜然的兇手!有的人甚至已經開始猜測誰有可能是嫌疑人!
“案發當天夜晚,學校的董事及中多院長就封鎖了所有關于言靜然中毒事件的消息,并且在學校的教務處召開了一個秘密會議!比f俟北徑自敘述著,漸漸地,大家都停止所有的討論聲,除了萬俟北好聽的嗓音回蕩在會場外,四周幾乎都是寂靜的,“為了不驚動學生和其他老師,幾位學校的領導和董事決定從學生中挑選幾個人成立專案小組,著手調查言靜然中毒事件……”萬俟北開始正式敘述整個調查過程,他始終沒有說出專案小組五人的具體名字,卻將五人怎樣從陌生人而認識,調查過程中的相互不信任、爭吵,調查的線索,各自對案件不同的的心理過程都一一講述出來,一直到大家不再排斥對方,在大家的相互信任、相互合作之下,線索在不斷地靠近他們,也遭到各種不同的阻礙……“現在我們已經確定了犯罪嫌疑人的人選,也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來指證他們!”
“萬俟北,你所說的學校黑手是誰呀?”
“對呀,你確定學校的股東有內奸?”
“你們所掌握的證據有哪些?”
此刻的同學又像挖八卦新聞的記者似的,炮語連珠,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
“我當初舉辦這個演講討論會的時候,就知道那幾個人必定會到場,因為他們害怕自己的罪行被別人暴露出來,還百般阻撓!”站在講臺上的萬俟北感覺自己現在可威風了,不僅能展示自己的口才,還能親眼看著某些人吹胡子瞪眼,卻無計可施的樣子,十分有趣!
“在今天的模擬法庭?”
“對!”站直了身體,偏著頭笑看某人,“而且還是學校的風云人物!”接著,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從嘴里崩了出來,“劉主任、會長、羅同學,我想……你們應該最清楚,我下面所要說的話了吧?”
頓時,全場所有人將打量、驚奇的目光轉移到三人身上——
學生會的一些成員忽然想到了某些事情,有人猜測道:“難道會長與羅同學……”
“不可能!”張揚親衛隊的人不滿地抗議。在他們心中,張揚向來都是正直、無私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小人行經。
“就是他們三人!”忽然,萬俟北厲聲喝道,“劉主任也是參與秘密會議的股東之一,所以我們的調查才受到重重阻撓,途中他們居然還要殺人滅口!”
“萬俟北,你、你不要胡說八道!”對著萬俟北咆哮道,此刻的劉主任像一只爆怒的狗熊,張牙舞爪地沖到講臺,“你有什么證據說是我們?”
早料到劉主任的失控,萬俟北示意令狐僥琛再次將墻壁上的屏幕開啟,屏幕上出現了一輛奧迪A6的轎車,“劉主任,要證據是嗎?這款轎車你應該不陌生吧?雖然已經被更新噴漆,不過只噴了一半就被尊夫人阻止了,呵呵……”故意幸災樂禍地笑了幾聲,而看在眼里的劉主任卻礙于理事長就坐在會場,因此不敢造次,只能敢怒不敢言,“車身后面的痕跡是抹殺不了的哦!這輛車正是企圖撞到我的那輛汽車,只不過事后你為了幫某人掩飾罪行,所以將剛剛才買了不久的轎車更換油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天開車撞我的人就是羅衫!”被點到名的羅衫仿佛被人狠狠揮了一耳光,臉色刷一下子蒼白無色,“下毒的人也是你,只可惜,你的計劃沒有得逞!”
“萬俟北,你的玩笑是不是開得有點過火了?”張揚終于忍無可忍地站出來發話,會長一說話,果然很有威力,原本還有些雜音的會場頓時安靜得出奇。
“會長,原本中毒事件應該與你無關,而你卻為了幫自己的‘好’朋友掩蓋罪行,所以……那晚到加護病房企圖殺人滅口的黑衣人就是你,對不對?”不理會張揚的質問,萬俟北徑自將一件件證據搬出臺面,“如果你也要證據的話,就解釋一下你右手的傷口吧!”
傷口?張揚有瞬間的怔愣,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我的右手的確受傷了,是前幾天有人在武術館鬧事,我為了勸架無意中被傷到的,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哼,這些都是你們的猜測而已,連實際的證據都沒有,我看你們簡直是胡鬧!”不愧是擔任了多年的學生會會長,面臨對自己不利的場面都絲毫沒有動搖情緒。
“是嗎?”輕笑了一聲,萬俟北抬手指向門外,“那讓另外一個人來證明你們的罪行吧!”
嘩!
順著萬俟北的手指方向,所有人都整齊地轉頭望去——
“言靜然?”
與此同時,當三人看見原本應該被多克醫院的醫護人員帶走的人為什么此刻會出現在模擬法庭,她身后還站有兩人——尉遲昕一、相里司祈!一個因報道“黑色愛情”
內幕而被迫辭職的“前”文學部部長,一個因在學校健身房打架鬧事而被學校記過處分。然而,兩人的俊臉上都沒有任何因失利而留下的沮喪,反而是一種勝利所歸的神情洋溢在周圍。
當言靜然緩緩踱步來到三人面前,不發一語地凝視著三人,指控的眼神與三人對望,而前一秒還在抱有一絲希望的三人此刻已震驚得說不出任何話來反駁,更加無法再為自己辯解。
“原本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卻被你們搞得既復雜又充滿了罪惡,事情越鬧越大,為了掩蓋第一個錯誤,接著犯下了無數個錯誤!”
這是萬俟北當晚離開模擬法庭前的最后一句話,剛說完,令狐僥琛莫名其妙地從模擬法庭門口沖到萬俟北面前緊張地大叫:“官寒有危險!”
“什么?”大伙一頭霧水地看著氣喘吁吁的令狐僥琛。
“我說官寒在校醫院有危險!”
或許是大家心有靈犀的原因,一同想到官寒還在校醫院監視多克醫院那伙人,連忙準備離開模擬法庭。
“理事長,就麻煩你處理后面的事情了!”一起和萬俟北等人快速跑向大門口,一邊回頭朝粱顥大喊。
還沒來得及回答,萬俟北、令狐僥琛、尉遲昕一、相里司祈四人頭也不回地火速離開了模擬法庭,甚至不知道整個模擬法庭的情況以及劉主任、張揚、羅衫三人最后是怎么被警察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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