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一回,她沒發覺自己踏入他的迷魂計里,而頭暈目眩,不能自已了。
她嘗試著,依他的指示輕吮他舌頭,就這么輕輕一吸——韓天鶴覺得自己的魂兒都飛了,不,肯定是升天了。
老天!他甜蜜的可人兒!
他抬起手,渴望再渴望地啄著她小嘴,指間不斷揉著她潤濕的唇瓣——他知道自己一定得停下,再繼續,可就不是幾個親吻能了事的了。
“天鶴?”她抬起盈著水光的眸子睨他,不解他為何突然拉開距離。
她心里偷偷承認——在她,是越來越喜歡被他碰觸的感覺了。
他凝望她眸,心滿意足地發現,她已經不像先前那般排拒他了。
“我是不得不停!苯忉尩臅r候,他仍不舍地啄著她嘴。她可愛的小嘴兒,早被他吮得紅通通了!爱吘挂挂呀浬盍耍有,我也舍不得教你為難……”
他對她確實珍惜。她聽得心里一甜,忽地記起昨兒剛繡了個玩樣兒,還在遲疑該不該拿出來送他。
這會兒看,不送,反倒是自個兒小氣了。
“你等我一會兒!闭f完她離開窗邊,取了一個荷包過來。“我昨兒才剛繡好的——送你,算是答謝你送我的這些點心!闭f話時,她頰邊有些紅。她不是不了解姑娘送男人荷包的涵義,但仍舊大著膽子給了。
她想,他那么聰明,應該一拿到荷包,就知道她的心了吧?
韓天鶴無比地開心,拿到這個荷包,比他掙回十幾萬銀的大存戶,還要讓他覺得驕傲。這個荷包里藏的,可是紅萼的一片心。瞧上頭的牡丹繡,含苞待放,紅粉艷麗,活脫就是她的翻版。
能與她親手繡的的荷包日夜相伴——天,他簡直是笑不攏嘴了。
“干么直望著它傻笑?”她覷著他表情!斑是嫌我荷包繡得不夠細致?”
“才不會!彼涌诨卮!澳憷C工很細、很漂亮!彼衽氯藫屗频,趕忙將荷包塞進懷里!斑@下安全了,就算你反悔說不送了,我也不會還你了!
“我才不會出爾反爾。”她瞪他一眼!昂昧耍泓c心也送了,我也回禮了,你該去休息了,明天錢莊不是還很忙。”
“是啊……”他嘆一聲。這事他昨晚說過,最近杭州來了貴客,為了拉攏這個貴客,杭州十多家錢莊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偏偏貴客中意韓天鶴,韓天鶴他爹也樂得將接待的工作交給他。“不過后天下午有個空檔,這幾天陵春一直吵著要游西湖,你后天下午有沒有事?沒的話,一塊兒到船上吃點河鮮,游湖賞景。”
“等著春姊邀我再說吧!奔t萼不敢一口允下,擔心人家沒想到邀她。
有她這句話事情就好辦了。韓天鶴在心里盤算,等回家他馬上寫張字條,要瑞凈明兒一早交給陵春,提醒她定要出面邀約紅萼。
后天的游西湖之約,就這么定下了。
后天過午,俞陵春親自搭著轎子來阮家接紅萼。交代日落之前,定完好無恙地把她送回。
一到西湖邊,俞陵春夫婿杜宜軒已經在篷船上,正望著兩人揮手。
船家很快架好跳板,讓兩位小姐上船。
紅萼放眼四顧,嘴邊沒問,但俞陵春一看就知她在找誰。
“在找我表哥?”
紅萼臉一紅,故意說著反話!拔沂窃谇仆膺咃L景。”
“是嗎?”俞陵春促狹一笑!澳俏揖筒粠湍銌栁冶砀缧雄櫋
“春姊!”紅萼跺腳,小女兒嬌態盡現。
俞陵春一點她鼻頭!昂煤煤,春姊去問,你別急——”
沒一會兒俞陵春回來,說:“我夫君說,表哥才剛差人過來,說他大概會晚幾刻鐘到,要我們先去游湖!
紅萼一眺寬闊無垠的湖面!昂@么大,他會不會找不到我們?”
“不會!庇崃甏簱]揮手要船家開動!坝魏肪就那么一條,這里沒有就在那里,不可能找不到人!
雖然俞陵春下了擔保,紅萼還是忍不住頻往湖邊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打從上了船,一顆心老是吊著吊著,好像有什么事會發生一樣——
可瞧瞧這西湖,青山白水,一條長長的蘇堤上長滿桃花,那勾人的香氣連在湖上仍然可聞。左瞟右看,處處游人如線,就連船,也駛得平平穩穩,連春姊倒來的熱茶也不曾濺出一滴。
“好啦,你就放寬心賞湖賞景,吶,這是我特別請船家買來的新鮮蓮蓬,你學我剝著吃。”俞陵春從掌大的蓮蓬撥出一顆顆蓮子,細心把蓮子里邊苦苦的青心——蓮薏剔掉,再放進嘴里吃著。“試試,慢慢地吃,咽下之后再啜一口茶,這樣你嘴里會殘著一股蓮香,久久不散!
紅萼依樣畫葫蘆,很快嘗出興味。
“夫君。”俞陵春很快剝好一捧蓮子,招手要自個兒夫婿坐近點!澳銍L嘗。”
杜宜軒還沒吃,就先調了書袋!啊渡褶r百草經》記載,蓮食能補中養神,益氣力,除百疾。久服輕身耐老,不覺饑餓,延年益壽,是極好的一味藥材。不過生食不可多,脾味容易受涼腹脹!
“沒人要你吃多!庇崃甏旱闪朔蛐鲆谎邸!皼]事不開口,一開口盡說些藥理上的學問,也不怕把人家紅萼妹妹嚇著!
“啊!焙┲钡亩乓塑幰汇,尷尬地望著紅萼笑!皩Σ蛔,這是我的習慣,掃了你興,還請多包涵!
“不會!奔t萼笑著搖頭。她覺得眼前這一對很有趣,個性一個急一個緩,做起事的樣子,也是一個大膽一個心細。感覺八竿子打不著一起的兩人,竟是這么適合的一對。不知道旁人眼中,自己跟天鶴又是什么樣子的?
思忖間,眼前一對已旁若無人地聊起來。
“好香啊,”俞陵春動動鼻子!按以谂胄┦裁春梦?”
“餓了?”杜宜軒慢慢吃著蓮子。
“對啊,我早上只喝了碗稀粥——啊,我昨兒要你帶的點心你帶了沒有?”
“在船艄!倍乓塑幤鹕。“我去幫你拿來。”
杜宜軒一走,俞陵春立刻把目光挪回紅萼臉上,再一次問起她跟自家表哥的進展。
方才一接到紅萼,俞陵春已在轎里纏了她半天,可她只是紅著臉扭著身,嘴巴閉得比蚌殼還緊。
“我說紅萼妹子,你胃口都吊我吊這么久了,我剛在轎里問的那些,也該答個一、兩句吧?”
紅萼脹紅臉。不是她有意裝傻,而是陵春的問題太為難人,什么“我是不是該改口喊你表嫂啦”、“你跟我表哥進展到什么程度啦”、“他親你碰過你沒有”、“感覺好不好”、“要是不好你可要跟姊姊我提一提,我好叫他改進”……
哪一句她答得了的!
紅萼依舊不搭腔,俞陵春只好自個兒想辦法拐彎套話!斑是……其實你沒那么中意我表哥?整件事全是他一廂情愿?”
“春姊。”紅萼臉紅到不能再紅,要不是不諳水性,她還真想跳進湖里躲起來不見人。
“紅萼妹子——”俞陵春學她口氣。“不是春姊愛逼你,而是春姊擔心。你不曉得你們這杯喜酒我等多久了,別到時我娃兒都生了,你們還沒個影!”
紅萼一喜!按烘⒂猩碓辛?恭喜!”
俞陵春手放嘴上,要她小聲點!拔壹夷强谧舆不知道,我打算等我們啟程返家,我再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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