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這是福嫂說的,應該不會錯。」施竟芳回道:「福嫂還看見他們倆一起吃宵夜!
施竟芳喊慕容老夫人姑奶奶是有淵源的。
原來,慕容流云的母親是慕容老夫人娘家那邊的表親,這施竟芳又是慕容流云母親的表親,這一牽扯下來,施竟芳也等于是慕容老夫人的表親,全都有著血緣關系。
當初慕容老夫人沒把施竟芳指婚給慕容流云或是慕容原野,而是指了任映竹和倪羽裳,那是因為當時的倪府、任府和慕容府有生意上的往來,慕容府的事業正在起步,需要倪府和任府的幫助。
她是個識時務的女人,自然會挑有利于大局的事來做。
可如今,倪府和任府家道中落,慕容府到了慕容流云和慕容原野的手上則是如日中天,慕容老夫人自然得重新慎選孫媳婦。
「流云要吃宵夜,妳要在一旁服侍著啊!鼓饺堇戏蛉苏Z氣帶著責備,斥責施竟芳不懂抓男人的心。
「我最喜歡服侍二表哥了啊,可二表哥沒讓我知道他要吃宵夜啊!故┚狗监礁吡俗旖忉,然后心有不甘地說:「我也罵過丁良,丁良說二表哥接近任映竹是為了給我取解藥,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吃宵夜,所以他也就沒通報我,可是……」
「可是什么?」
「我發現二表哥好像變了!
「流云怎么變了?」慕容老夫人好奇地問。
施竟芳悶悶地說:「我也說不出他是哪里變了,可我就是感覺到他變了,不再像以前那么關心我。」
「竟芳,妳是讓流云給寵壞了,他只要稍稍忽略了妳,妳就覺得他變了。」聽到施竟芳的話,慕容老夫人也有點不以為然。
其實,她也不怎么喜歡慕容流云這樣寵溺施竟芳,可她是她的侄孫女,和她流著同一脈的血,所以她就睜只眼閉只眼。
「姑奶奶,二表哥不只是稍稍忽略了我,他是全然忽略了我的感受,這點您要相信我,女人對這方面是最敏感的!
「不是姑奶奶我不相信妳的感覺,是我相信妳的美麗足以完完全全抓住流云的心。那任映竹我是沒見過,我也不想去見一個女殺手,但我肯定她絕對不會比妳有魅力!
「姑奶奶,那任映竹……也長得不差!故┚狗紝τ谶@個事實,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認。
慕容老夫人一聽,不禁沉吟了。
片晌后,她開口說:「竟芳啊,拿出妳的本事抓住流云的心,那任映竹可是個女殺手,雙手不知道沾染過多少血腥,不比羽裳是賣藝不賣身,我絕不容許你們的婚事生變。」
「我自己也不容許!我是那么愛二表哥,可現在事情變成這樣,我都快嘔死了!顾鲋鴭烧f:「姑奶奶,您最神通廣大了,替我想想辦法拿到解藥,咱們就可以把任映竹趕出門了。」
慕容老夫人輕搖著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姑奶奶是神通廣大,偏偏就是不知道要上哪兒去找解藥,我也不想過問此事,一切就讓流云去處理吧!
「姑奶奶,我總認為任映竹會把解藥放在身上,我真想把她抓起來搜身。」施竟芳氣急敗壞地說。
「我也認為她應該會把解藥放在身上,可她武功不弱,要抓到她談何容易!再說,我也不想府里有打打殺殺的情況發生,這日后會住得不安寧!鼓饺堇戏蛉祟H為迷信風水之說。
這次官府出了一堆官兵去抓任氏兄妹,結果還是讓任映竹給逃了,慕容老夫人直覺地認為任映竹的武功高強。
「姑奶奶,我想到一個好方法可以抓住任映竹,又不用在府里打打殺殺,您要不要聽啊?」
「什么辦法?」慕容老夫人不禁瞄了施竟芳一眼。
「過幾天,您們不是要上山祭祖嗎?」
「是啊,這來回得要去個六、七天!
施竟芳走到慕容老夫人身邊,偎近慕容老夫人的耳朵說:「我的辦法是利用您們上山祭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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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慕容流云親自帶著任映竹來到牢房看任翔。
任翔是死刑犯,不到行刑前是不能探監的,也就是說若沒有慕容流云的安排,她根本見不到任翔。
坐在馬車里,任映竹膝上放著飯菜盒,里面的菜全是任翔平常愛吃的,她在天未亮前起床做的。
菜香從飯菜盒里溢了出來,慕容流云忍不住掀開蓋子,想窺看她煮了些什么?因為這香味是他沒聞過的。
一開蓋子,他便看見兩樣他從沒吃過的菜色和一盤糕餅,他說:「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這是什么菜?」
「紅燒獅子頭和蒜泥白肉,我哥哥最愛吃這兩道菜!
「那一盤是什么糕?」
「桂花糕。偏院里的桂花開了,我做了盤桂花糕。」
「我想想吃吃看!顾焓忠酶饣ǜ。
任映竹連忙抓住他的手,接著又發現這樣不合宜,連忙放掉他的手,「回去我再做給你吃,這是要給我哥哥的。」
見她連忙放掉他的手,慕容流云偏又抓上她的手,任映竹想抽走,他則愈抓愈緊。
「妳真的要做給我吃?」他期待地問著。
任映竹點點頭,羞得說不出話。
「對了,妳這兩晚為什么沒到廚房?妳到底有沒有吃東西?」連續兩晚他都沒見她離開偏院的閣樓,早早就熄了燈。
「我不餓,所以……就早點睡了。」其實她是在避著他。
「那以后讓丫鬟服侍妳,妳得照三餐吃飯!顾挪恍潘火I,又見不得她餓著了,索性想派人服侍她。
「不用了,我習慣自己來,不習慣讓人服侍!顾B忙拒絕。
「不習慣讓人服侍,該用膳的時候還是得去,今晚我會去廚房,若讓我看不到妳,我會讓人準備飯菜到偏院去!拐Z罷,他將她的手拉到眼前端詳著。「這雙小手……不適合做事!
任映竹抬頭瞅著他,「公子,你對我這么好的目的,是想要我早點把解藥給你,好救你表妹,是嗎?」
聞言,慕容流云不由得愣了一下,因為他并不是那樣的想法,純粹只是想接近她、了解她,更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和任映竹在一起,和他和施竟芳在一起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只覺得日子格外充實多了。
任映竹繼續說:「只要你救出我哥哥,我會馬上把解藥給你。對了,你可以先把休書寫給我!
「還沒寫好,我也沒空寫!」跟他要休書?慕容流云著實不悅!笂呎J為我該用七出當中的哪一條來休了妳?」
任映竹冷不防地抽回手,「哪一條都可以,你要七條全寫上也沒關系!
「七條都寫?」慕容流云注視著她,「妳該知道我這休書一寫,妳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好的歸宿!
任映竹莞爾一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被休和被退婚不是都差不多嗎?反正,我這輩子只要有我哥哥就好!
慕容流云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一顆心也跟著揪緊,他想不透為何她總是這么容易就牽動了他的心。
在馬車內的兩人陷入了沉默,直到衙門牢房前,慕容流云才開口說:「馬車會在這里等妳,我有事先走!
「不,馬車讓你用,我待會兒走路回去就行了!谷斡持襁B忙婉拒。
「不,讓妳用!鼓饺萘髟茍猿种
「不,讓你用!顾龍猿植幌虢邮芩怯兴鶊D謀的好意。
她的拒絕讓他不悅,忍不住霸道的說:「任……竹兒,妳得認清一個事實,現在妳是我的妻子,凡事都得聽我的。」
竹兒?他喊她竹兒?又承認她是他的妻子?任映竹錯愕地看著他。
慕容流云則下了馬車,騎上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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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后,任映竹才下了馬車,進了牢房。
一進牢房,她立刻見到披頭散發、閉目盤坐的任翔,不舍地連聲喊道:
「哥!」
聽到任映竹的聲音,任翔立刻睜開了眼!钢駜海瑠呍趺纯梢赃M來?妳好嗎?有和慕容流云成親嗎?」
「哥,我很好,先不要管我,你快告訴我,你好不好?有沒有被刑求?」任映竹伸手進牢房,摸著哥哥的臉。
任翔的手也伸出牢房,卻在碰上任映竹的臉時硬生生停下!父绺绲氖峙K,不能摸妳!
任映竹一聽,抓住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哥,我帶了你愛吃的菜和桂花糕,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對他來說,家仇得報和任映竹有了好歸宿才是好消息。
「你會被釋放的,慕容流云會把你救出來!谷斡持裥攀牡┑┑卣f。
「那妳……已經成為慕容府的二少奶奶了?」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竹兒,妳這是什么意思?」
「哥,總之你會被釋放,到時候我們就離開這里,我要繼續和你四海為家,或是開家飯館重振家業!
「竹兒,妳為什么要和我一起離開?」
「哥,這里講話不方便,等你出來我再跟你解釋。」接著,她把飯菜盒遞進牢房內,「你快吃吧!
任翔心里有疑問,想再問清楚,「竹兒……」
「哥!谷斡持駝t打斷他的話,「這里講話不方便,等你出來之后,我再跟你解釋清楚!
這里講話的確是不怎么方便,任翔只好接過任映竹遞來的筷子和飯菜盒,吃起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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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老爺子的祭辰,加上慕容原野剛成婚不久,慕容老夫人依祖例,帶著子孫和新進門的媳婦上山祭拜。
這個陣容本來應該有施竟芳的,偏偏和慕容流云拜堂完婚的是任映竹,而慕容老夫人自然是不可能帶著任映竹這個隨時會被休掉、她也不承認的孫媳婦一同去祭祖。
此時,府里留下來的仆役自然是聽令于施竟芳這個準二少奶奶,畢竟現在府中她最大,而她正打算利用慕容流云不在時,想辦法從任映竹身上拿到解藥。
任映竹也知道慕容流云要上山祭祖去,因為他昨晚便要她蒸了一籠桂花糕,說是要帶在路上吃的,今天一大早又跑到偏院來跟她辭行,種種舉動教她莫名其妙了半天。
她知道他對她好是有目的的,至于想吃她做的桂花糕是因為那糕點是真的好吃,可他不需要來跟她辭行吧?
此時,端坐在馬車里的慕容流云,膝上擺著一個圓形竹籃,令慕容老夫人好奇的看著。
「流云,那籃子里是什么?」
慕容流云回道:「桂花糕。」
「桂花糕?我記得你又不是愛吃桂花糕,怎么會帶著桂花糕上路?」慕容老夫人疑惑著。
「奶奶,這桂花糕的味道好極了,松松綿綿入口即化,尤其是那桂花的淡淡香氣,像極了她的味道!
這就是慕容流云要任映竹做桂花糕的原因,還未遠行,他就怕聞不到她的味道,便想到要任映竹做桂花糕讓他帶著。
跟任映竹相處愈久,他愈是放不開她,就連外出祭祖,竟也能讓他對她依依不舍,真想把她帶上路。
「誰的味道?竟芳的味道?」慕容老夫人淡笑,還以為自己說對了!高@桂花糕是誰做的?福嫂的桂花糕不會入口即化!
「的確不是福嫂做的,也不是竟芳的味道,是……」慕容流云頓了下,才開口說道:「任映竹!
慕容老夫人一聽,神色一凜,厲聲的說:「流云,你和那個女魔頭太接近了,如果你接近她是為了要盡快替竟芳拿到解藥,那我倒是希望你改用其他方式,而不是每晚去陪她用膳!
話雖然這么說,她也懷疑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殺手居然會做桂花糕?這還能吃嗎?
慕容流云一聽,將臉轉向車外,口氣略顯沉重的說:「奶奶,我不認為她是個女魔頭。」
「流云,你不會把你們這樁婚事當真吧?難道你不要竟芳了?」這下子,慕容老夫人可急了。
「我沒有不要竟芳,我只是不認為任映竹是個女魔頭。」慕容流云繼續說道:「奶奶,任映竹身上好像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委屈,我有想知道的沖動。如果她根本不是個殺手,那這婚事該退嗎?」
「當然要退,除非你不想要竟芳。」慕容老夫人立刻質問!肝业故且獑枂柲悖阋灰狗?」
竟敢問起她這婚事該退嗎?完了!他肯定是對任映竹有了某種情愫,慕容老夫人知道照這情形發展下去,一定會不可收拾。
不行!不可收拾也要收拾,雖然施竟芳想到了個辦法要拿解藥,卻不能完全肯定是否能拿得到,萬一沒拿到的話怎么辦?
「我當然要!鼓饺萘髟瓶隙ǖ幕氐馈
別提他和施竟芳近二十年的感情,她的美麗始終吸引著他,他怎么可能不要?可……他也想要任映竹。
「那就好!鼓饺堇戏蛉松陨运闪艘豢跉!噶髟,救任翔的事,你處理得怎么樣了?」
「全處理好了,現在就等著任翔的死罪被赦免,行公文的時間估計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那你和竟芳那就再忍耐個一、二個月吧。」慕容老夫人話雖這么說,心里卻是有了其他盤算。
「奶奶,任映竹的手藝真的很好!拐Z罷,他掀開竹籃蓋子,拿了塊桂花糕遞給慕容老夫人,「您吃吃看!
慕容老夫人實在是不想吃任映竹所做的桂花糕,可又不好拒絕孫子,只接得過了手,輕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