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他改變主意了。
“啊?”丁柔伊怯怯地望他,不敢妄動。
“我要你過來。”他明明厭煩到極點,卻逼自己扯出不真心的微笑。
“喔,好!币灰娝匀说男θ,丁柔伊霎時忘了方才的驚恐,回到床沿坐好,這回她不敢主動親近了,乖巧地與他保持距離。
他一把將她拉入懷里。
她震了震,一時茫然,仿佛從地獄又爬回天堂,不禁喜滋滋地笑了,拍打他一下!坝憛挘瑒偛鸥擅磭樔思依?”
恩希走進房里,見到的正是這一幕,她雙手捧著一只插滿鮮花的花瓶,凝立原地。
“她是誰?”丁柔伊發現她,頗有敵意地嗆問。
“她什么都不是。”夏風見譏笑地扯唇,大掌轉過丁柔伊的臉蛋,就是霸氣深吻。
她嚶嚀一聲,欣喜回吻,聽說別的女人來探病,都被他冷酷地趕走,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幸得到他的吻。
丁柔伊太開心了,到后來,根本不是夏風見吻她,而是她纏著他的唇不放。
他技巧地推開她。
她被迫離開他的唇,雙眸卻仍漫著情欲的水煙!帮L見。”嬌嬌地喚,嗓音酥麻到令人惡心。
夏風見皺眉,不理她,直接望向恩希。
他不知道自己期待看見她什么表情,但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淡淡地笑著。
“我好像打擾你們了,少爺!彼龑⒒ㄆ糠派喜鑾!拔蚁瘸鋈ズ昧恕!
他郁悶地瞪著她轉身的倩影,她竟然說走就走?“給我回來!”
她疑惑地回眸。
“你,現在馬上出去!”他命令丁柔伊,她不敢違抗,識相地起身。
“好,那我改天再來看你!
離開病房前,丁柔伊忿忿地瞪恩希一眼,仿佛警告她不準跟自己搶男人。
恩希領會她的用意,卻不在意,好笑地搖搖頭。
夏風見把她的反應看在眼里,更惱怒了,忽然間覺得自己跟丁柔伊都像個孩子,只會幼稚地耍脾氣。
可惡的女人,竟讓他覺得自己幼稚!
照這樣看來,或許她對他真的不是說謊,她的確對他沒興趣,不曾奢望過他的臨幸。
真可恨……
“對了,少爺,你喜歡吃布丁嗎?”她忽地揚聲問,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塑膠盒!斑@是焦糖布丁!
他等她,也瞪著布丁上那層烤焦的糖霜!澳阗I的?”
她微笑。“如果我說是我做的,你相信嗎?”
他掃射那賣相絕佳的布丁,嘲諷地嗤哼。
“就知道你不信。”她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從柜子里取出點心碟,將布丁扣上,附上點心匙,奉送到他面前。
“我不吃布!”他莫名地火大。要他吃這種軟綿綿的玩意兒,她真當他是沒長大的小鬼嗎?
“真的不吃嗎?這個很好吃的,吃過的人都說贊,口碑很不錯!”她一副可惜的表情。
“不吃!”他堅決。
她嘆息!昂冒,你不吃的話,我只好送給隔壁病房的婆婆吃了,她應該會喜歡……”
“給我!”他打斷她。開玩笑,都到手的點心了,怎能轉送給別人?
她聞言,嫣然一笑。
他突地發窘,不悅地橫視他一眼!拔沂窍,看在你特地買回來的份上,就勉強吃一點!
“是!彼郎仨樀胤钌宵c心。
他搶過來,大口大口地吃。
看他風卷殘云地狂吃,恩希忍不住想笑,她用力抿唇,不讓笑意流露。
雖然她知道,少爺從小就嗜吃甜食,對點心抵擋不了口腹之欲,但長大了還是如此,真令她有些意外。
不管其他人說他有多刁鉆、多可怕,她就是覺得他孩子氣得好可愛!
“好吃嗎?”她沒察覺自己的嗓音溫柔甜軟得就像融化的巧克力。
可他注意到了,心臟不爭氣地重重撞擊一下!斑……不錯!
“下次再做……再買來給你吃!彼S諾。
他不語,彷徨地盯著掃光的空盤,有股異樣的情緒,在胸田滋生。
夏風見發現自己在恩希面前,很難發脾氣。
她身上有股溫潤如水的氣質,從來不跟他的任性計較,總是包容著他、體諒著他,就連被他用遙控器砸傷也不喊一聲痛,但在關鍵時刻,她又能堅持原則,不對他讓步。
他竟然拿她沒轍。
尤其她不曉得從哪兒買來那么多各式各樣好吃的點心,輕易地收買了他的胃,他的嘴向來很刁,但她買來的點心,總是那么合他口味,經常令他聯想起母親的味道。
他媽媽很擅長做點心,他從小便是吃她做的點心長大的,他很懷念。
之前,招弟姨能做出接近媽媽味道的桂花糕已經令他很驚訝了,沒想到這女人更厲害,能從各地搜羅到滿足他味蕾的點心。
太神奇了,神奇到令他惱怒!
他真希望自己能找到借口責備她,但她總是那么細心巧手地為他打理好一切,教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無理取鬧。
“復健的時間到了喔!
恩希陪一名男護士走進來,笑笑地宣布。
夏風見見她,縱然不情愿,還是讓男護士抱自己坐上輪椅,來到復健室。
復健室一個沉悶乏味又百般折磨的過程,就算只是簡單的抬腿運動,他無力的雙腿仍承受不起,劇烈的疼痛一次次排山倒海地襲來。
沒幾分鐘,他就滿頭大汗,痛得想殺人。
但轉頭一看到她,看她站在他身旁,目不轉睛地看復健師替他進行復健,關懷的神情,已經沁甜的笑容,他如火山般爆發的脾氣,便會無聲無息地壓下。
他告訴自己,咬緊牙關也要忍,無論如何,絕不能讓這個女人瞧不起。
雙腿廢了不能動,已經夠令他糗大了,他不希望自己狼狽的復健過程還被恩希看笑話。
“你走開行不行?”他常想找機會趕走她,不愿她在現場目睹。
“不行,我要陪著你。”她很堅持。“醫生也說,我在一旁學習,以后才能幫你按摩,陪你做復健!
“我不需要人陪!你快走!”他已經痛得快無法撐住男性尊嚴了。
“可是……”
“羅恩希!”他怒吼,雙眼冒火。
他看見的,卻不是暴躁的他,而是如同困獸般無奈掙扎的他,她看到他的挫折與痛楚。
其實在她面前,他可以不必裝強悍的。
她幽幽嘆息,忽地領悟他為何一再驅離她,心口柔柔地揪緊。
“好吧,那我先回家梳洗一下,晚一點再來。”她貼心地給他保全體面的空間。
“快滾!”他依然是那么傲慢的口氣。
直到她背影完全淡出,他才允許自己頹然坐倒在地,悶哼出聲。
“很痛吧?”復健師同情地看他!皬徒〉倪^程就是這樣,很痛苦,但只要能撐過,會越來越順利,你的情況算不錯的,應該有希望完全恢復。”
“我知道!彼荒偷鼗卦。
這不是廢話嗎?他當然會完全恢復!他夏風見可不允許自己成為不良于行的瘸子,既然要復健,就一定要徹底成功,自在地運用雙腿追趕跑跳碰。
他深吸口氣!拔覀兝^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