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一起,他走向露臺,遠遠地,便看到樂菀璇跟一名男子在聊天,兩人有說有笑就像老朋友。
見到對方伸手將樂菀璇擁在懷中,怒氣立即燒紅了他的眼。
想也不想地,邁開修長步伐走出露臺,他三步并作兩步,長手一伸便將樂菀璇拉開,一拳揮向邱耿彬。
“你該死的,你在做什么?”他咒罵,完全喪失該有的理智。
袁江焱額頭青筋畢露,一拳揮過一拳,邱耿彬也還手,兩人扭打成一團。
“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睒份诣瘺]想到袁江焱這么沖動,她大吼著,但盛怒中的他完全聽不見。
爭吵聲引來人群圍觀,樂菀璇逼不得已,將手中早已冷卻的紅茶潑向袁江焱!拔艺f給我住手!”
袁江焱一雙晦暗的眸子狠瞪著邱耿彬,妒意席卷全身。
“我沒有做什么壞事,我是征得菀璇的同意才抱她的,這是個離別的擁抱!鼻窆⒈蛴X得自己被揍得莫名其妙,擦去嘴角的血漬說道。
“袁江焱你到底在做什么!”看到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樂菀璇又氣又心疼!澳銕讱q的人竟然還會……”她講不下去了,只能搖頭。
“菀璇,被打的人是我,你應該公平點!鼻窆⒈蛞姌份诣壑芯椭挥性偷拇嬖,忍不住出聲打斷她,見她滿是歉意地望著他,他無奈地揮揮手!八懔,就當我倒霉,下次你請我一餐就算了,再見。”
他由露臺走入會場,那票圍觀的人群見沒戲唱,也全都走了。
盛滿怒意的黑眸死瞪著邱耿彬離去的背景,袁江焱恨不得此刻把那男人抓回來再痛扁一番。
“袁江焱,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打我朋友?”
“他喜歡你吧?他是誰?”袁江焱這句話幾乎是由齒縫迸出來。
“沒有!他是我大學同學,老朋友見了面抱一下又如何?就算他真喜歡我,那也不關你的事,你沒資格如此質問我!”她低嚷著。“別忘了,是你要求離婚的。”
“為什么我沒資格?”他冷冽地道,手扣緊樂菀璇肩頭!笆悄惚硹壩覀兊氖难,不然你以為我那么愛你,為什么會愿意離婚?”他索性將一切攤開來說。
樂菀璇對他的話感到可笑!昂,從再見面開始到現在,你的邏輯我真的很難理解。”真是莫名其妙,他竟然還將矛頭全指向她,指控她背棄他們兩的誓言!
“別裝無辜,裝傻,你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你放開我,你說什么我全聽不懂!彼龗暝,但袁江焱的大手始終將她牢牢扣住。
“什么不懂?五年前那場演唱會后,我親眼見到你被那位追求你的男同學抱著!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有眼睛,我全看見了。”他指著自己的眼,厲聲道!爸笤票筮打電話先說我,他看到你和男人上飯店,依照他形容的,不就是你那個愛慕者嗎?”
樂菀璇一臉不敢置信!熬鸵驗檫@樣,你認定我外遇,要和我離婚?”真可笑。
“就因為這樣?這還不夠是嗎?難不成要等你帶著情夫登堂入室,我才開口?”
他的話讓樂菀璇氣極,一巴掌甩上他的臉!耙痪溲垡姙閷嵕投宋业乃雷,完全沒給我解釋的機會……”她氣到淚水奪眶而出!澳惝斈隇槭裁床粏栁?我那時是告訴我同學我結婚了,那只是一個友誼的擁抱而已,他的要求那么卑微,我怎么能拒絕啊?難道這樣就有罪了嗎?”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和他上飯店!”他緊握拳頭,在在顯示出他多不愿提及那件事。
“你瘋了嗎?我和他一起去飯店,是因為我們兩個人是謝師宴的負責人,我當然要和他一起去飯店看場地、問價格,就這樣而已,我記得我還有邀請你參加我們的謝師宴,你告訴我你要有空才能去!敝徊贿^等不到他有空,沒多久,兩人就散了。
由也激動的舉動,和她臉上流下的淚水,他知道她說的全都是事實:是他的錯,他應該小心查證,怪只怪他被妒意沖昏頭。
“我……”他松開樂菀璇的肩。
“你還想說什么?”
“我真的很愛你!”他的話包含太多涵義,有對樂菀璇濃得化不開的愛意及思念,也有誤會她而要求離婚的愧疚!霸徫!”他將她緊擁入懷。
她在他懷中感受到他的無助、他的歉意,以及藏在他驕傲外表下,那顆殘破不全的心。
“若這是你愛我的方式,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愛讓我很痛苦,我說過我們不適合,是你硬逼我走進你的世界……”她淚流滿面。“是你霸道的要我愛你,我是那么莫名其妙地在這場婚姻里被判出局、被無情驅逐,我沒有任何決定權,只是顆任人使喚的棋子……我不要再當那顆棋,我要做我自己,就算我仍深愛著你!”樂菀璇揄起小拳頭,不停在袁江焱胸膛上揮打著。
“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你說這話多么不負責任,人生很多事是不能重來的。”她一把推開他。
“菀璇!”他扣住她的手,目光如炬地看著她。
她揮手擦干臉上的淚痕!拔依哿,讓我靜一靜可以嗎?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
“已經過去是你說的,”對他來說才剛開始!拔宜湍慊厝。”
“不,我自己搭計程車!闭Z畢,她轉身離去。
她受到的震撼不亞于袁江焱,現在她需要在沒有他氣息的地方,好好沉淀思緒。
而袁江焱則是站在原地望著樂菀璇離去的背影,半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橫梗在心頭的疙瘩在剛才已被完全拔除,他撫著樂菀璇掌摑的臉頰,非但沒任何疼痛感,反倒是讓他開懷,他終于可以再愛她——那個有著溫暖笑容的樂菀璇。
他走入會場,劉總正在拍賣一件底價一千萬的祖母綠項鏈套組。他知道樂菀璇喜歡綠色,而他直覺這件款式新穎的項鏈套組戴在樂菀璇身上絕對合適,于是便出價競標。
在一番激烈競價當中,他最后以高于底價一倍的價錢購得祖母綠項鏈套組。
第二天早上九點,樂菀璇準時到雜志社上班,一雙紅腫的熊貓眼說明她一整夜沒睡好。
揉揉干澀的雙眼,袁江焱所說的話不停在她腦中盤旋。
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一次就夠了……她沒辦法像五年前那樣說愛就愛了,對于再談愛,她望而卻步!
“哇,菀璇,你昨天跟袁總去參加慈善拍賣會對吧?”小可見到她來,立即到她面前,手中還拿了份橘子日報。
“你怎么知道?”
她接過報紙低頭一看,只見橘子日報的娛樂版頭條竟刊著她跟袁江焱在飯店入口處被拍的照片。她白問了,報紙登那么大,根本全世界都知道。
“報上寫袁總為了你跟別的男人爭風吃醋打起來,是真的嗎……”小可滿臉憧憬,眼中散發出光芒!叭绻灿心腥诉@樣對我,我會感動到死!
“有時間看這種報紙,還不快回去工作,你是太閑了是嗎?我等一下還得去樓下攝影棚看看鄭小姐配合度有沒有改進!”要不是廣告商堅持要鄭寧茜,不然她才不用她。
板起臉趕走了小可,她拿著報紙回到辦公桌前仔細研究這則報導。
由于她昨天很早就離開,接下來的事她完全不知道,報紙上寫著袁江焱標下一件價值將近兩千萬的祖母綠項鏈套組,對于記者詢問他想將項鏈送給誰,他完全沒有回答……
隨手將報紙丟在垃圾桶里,反正這都不關她的事,她和袁江焱早就是過去式了。
拿著隨身包包,樂菀璇直到攝影棚里,鄭寧茜早已化好妝等待著攝影師拍照。
“鄭小姐,今天麻煩你了!睒份诣蜌獾卣f道。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可是專業模特兒,走秀及拍平面照是我的專業,照片一定會拍得美美的!编崒庈珙H有自信地說。
“萬事拜托了!睒份诣f完后,便退到角落靜靜地看著他們工作。
“寧茜,開始了……”攝影師小李對鄭寧茜喊著,而她也非常配合地擺了許多姿勢。
約莫十五分鐘后,小李比了個手勢要大家休息一下,一票鄭寧茜專屬的工作人員連忙圍上來,不時遞水、遞毛巾、補妝。
“抱歉打擾了各位!
一個略微低沉的男音在門口響起,樂菀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蹙起眉望向來人,對于袁江焱出現在公司攝影棚十分不悅,他怎能隨意走進來?但想到他的“惡勢力”,的確!他若真要來,老總絕對會放行。
相較于樂菀璇不悅的表情,鄭寧茜高興極了,她揮開助理上前打招呼,標準夜貓族的她睡到上工前一小時,理所當然還沒看到今天的報紙。
“江焱,我怎么有空來探我的班,平常不是很忙嗎?”她親昵地伸手挽住袁江焱的手臂,直覺認為他手上的那束綠玫瑰是要給她的,畢竟大多數人都知道他們兩現在“在一起”。
眾人噤聲,紛紛將視線投向正牌女主角身上,只見樂菀璇連理都不理,逕自打開手中保溫瓶,倒出一小杯參茶自己喝。
“哇,這束玫瑰好特別,是綠色的呢,咦……你手中拿的禮物是要送我的嗎?你今天是怎么了,這么殷勤!”
鄭寧茜熱情地攀談,但只見袁江焱看也不看她一眼,撥開她的手,跨出幾個大步在樂菀璇面前站定。
“昨晚沒睡好。”他的話是肯定句,看樂菀璇憔悴的樣子也知道她昨晚鐵定失眠。
“嗯!钡鼗厮,袁江焱很自動地將她的保溫瓶收好,放進手提袋里。
“我打電話到你們雜志社,你同事說你到樓下攝影棚,所以我就來了!
現場誰都不敢先出聲,只能不時轉動眼睛,看著這好比八點檔的寫實劇。
見到這種情形,鄭寧茜難堪極了,她臉色鐵青地直到袁江焱身旁!敖,我不知道你認識這間雜志社的編輯!
“你不知道的事還很多。”袁江焱冷冷回答。
見袁江焱對樂菀璇猛獻殷勤,鄭寧茜發脾氣!澳阃藛?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那是你以為的,我從未承認過,而且我沒對你表示過什么,是你一直纏著我!彼敛涣羟榈攸c出事實,只有面對樂菀璇時,才又回復到那個溫柔、體貼的紳士模樣,說話輕聲細語的,溫柔許多!斑@你看喜不喜歡?”
他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讓樂菀璇看清楚盒里那條祖母綠項鏈。
“別把你的時間、金錢浪費在我身上,我對那種東西一向沒多大興趣。”她皺眉。他不懂他這樣的舉動會造成她多大的困擾嗎?她昨夜就已經和他說得清清楚楚了啊……
鄭寧茜傻眼,從不曾見過一向驕傲的袁江焱如此費心地討好一個女人,尤其他對她總是一副不客氣的態度。
“你的喜好我向來清楚!彼活櫂份诣耐凭,將項鏈戴在她頸項間。
他真的完全無視于她的存在!鄭寧茜簡直快氣瘋了。
轉頭看到攝影棚里的工作人員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尷尬模樣,她氣得跺腳。
“先生,你打擾了我們的工作,還惹毛了模特兒。”樂菀璇提醒他,“攝影棚內,閑雜人等是禁止入內的!
“我是得到貴社總編輯許可,才進來攝影棚的!
果然!就如同她想的那樣。
“但是你正牌女友在那里!彼醚凵袷疽忄崒庈缭谀抢铮馑己苊靼,他獻殷勤的對象搞錯人。
“親愛的菀璇,此言差矣!”
這句話讓樂菀璇一雙柳眉打了十幾個結。
對袁江焱的表現,她快氣死了,干脆起身將袁江焱拉出攝影棚。
“袁江焱,你腦袋不清楚是嗎?我不是你親愛的!”她向來是非常低調的人,更厭惡讓自己的私事成為別人茶余飯后談論的話題。
嗯,她生氣了連名帶姓地叫他,不過……他能原諒,畢竟她還記得他叫袁江焱,這代表他有機會;會對他氣、對他吼,代表她還在乎他,他在她心中占有一定地位;最怕的就是冷淡,事不關已的模樣,這他才需要擔心。
“是,一直都是!我只把這三個字冠在你身上過,其他女人都不配!彼敛涣羟榈氐馈!澳腥税研愿鷲蹌澐值煤芮宄,而且若我剛才說的你沒聽清楚,我不介意為你再說一遍,是鄭寧茜纏著我!彼俅螐娬{。
“誰……誰想聽你胡扯!本C使理智不停在心里警告自己,但情感仍支使她,讓她的心支搖了。
“攝影師,麻煩你繼續拍攝,我回雜志社!彼呷霐z影棚拿起包包。
“喔,好!”眼見沒戲唱,小李摸摸鼻子喊了聲,工作人員全歸位后又開始忙碌。
鄭寧茜看到袁江焱討好樂菀璇的模樣越看越氣,索性將怒氣發在工作人員身上。
“我不拍了!拍什么拍?我今天心情不好。”她大小姐一嚷,所有人全都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