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的性子本就不羈,瞎說的!被噬虾p松帶過,順道還給隨著尚初兒跪在一旁聽訓的寶月一個眼色,讓她扶著尚初兒起身!霸僬f了,就算要學規矩也不用急于一時,朕還要找初兒姑娘替朕把把脈,不如改日再讓她來母后這兒聽教誨!
“嗯!”既然皇上都開了金口,太后再堅持下去,倒也顯得刁難了,點了點頭,算是應了皇上的要求!鞍Ъ乙卜α耍屝±钭铀藕虬Ъ倚⒁粫,皇兒若和尚姑娘有話要說,自便去吧!
皇上和尚初兒恭送完太后后,她這才又匆匆地在皇上的隨侍太監的催促下,回到了御書房。
皇上站在龍椅前,原本還算慈眉善目的眼神頓時銳利了起來,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尚初兒,也不言語。
尚初兒倒也沉得住氣,皇上不開口,她便不開口。
直到皇上終于忍不住說道:“先起來吧!前回老三為了你去打了理親王,顯然沒將三綱五常給放在心里,朕今日同你說的,有機會你也得勸勸老三,免得他一錯再錯,知道嗎?”
聽了這話,她的不解褪去了幾分,她終于明白為何皇上執意將她留在宮中,甚至還睜只眼、閉只眼地讓太后發作于她。
顯然皇上認為她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無妄之災呀?
尚初兒的膝蓋疼得幾乎直不起來,若不是寶月在一旁扶著,只怕她是怎么也站不穩的。
“皇上,民女和三皇子之間,其實……”
其實真的什么也沒有,她想要這么說,可是話才到了唇邊,皇上就揮了揮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皇上正想說什么,突然間一陣暈眩襲來。
只見那偉岸的身軀晃了一晃,尚初兒還來不及反應,皇上已經重重跌坐在龍椅上。
“皇上,您怎么了?我讓公公們為您傳太醫吧!”
“不用,朕只是累了,讓李公公進來伺候我回潛龍閣休息休息就行了!
“可是……”尚初兒望著臉色蒼白的皇上,她知道想要在這宮里頭活下去,應該閑事少管,可這人卻是房笑天的親爹,她又怎能不管?于是她上前,伸手扶住了皇上,輕聲說道:“皇上若是嫌召太醫麻煩,等會咱們送您回寢宮后,讓民女為你把把脈吧!”
雖然她習醫的時間不長,稱不上是名大夫,可是分辨脈象是否有異,倒也還是行的。
抬眼望向尚初兒,皇上倒沒想過她竟然會主動將這事給攬在身上,她難道就不怕自己隨便尋個大不敬的罪名,將她拖出去斬了嗎?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她微微掀唇而笑,渾然不在意皇上心里頭曾經有過多么惡毒的心思,只是淡淡的說道:“三皇子于民女多有大恩,皇上是他的父親,我又怎能瞧著皇上受苦而袖手旁觀呢?”
更何況俗話說得好,危機就是轉機!
雖然她并不愿總是被困在這宮中,也清楚只要待得愈久,像今日太后來找碴的情況會愈頻繁。
除非她真能當好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受氣包,否則她是得做點什么,才能讓自己與房笑天全身而退。
而且她瞧著皇上的氣色真的不太對,她若真當成沒瞧見,她的良心一輩子也不能安。
“你當真不怕朕是小人?”
會說出這種話的人,要不是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要不就是有一種愚勇。
他是皇上,她若為自己把脈,很容易便讓人找著了陷害的把柄,她為何要做這種蠢事?
“皇上和房公子是父子,民女曾經以為房先生是個卑鄙不堪的男人,可事實證明,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想皇上總也小人不到哪兒去吧!”
聽了她這段話,皇上結結實實地愣住了,雖說不怎么中聽,可是那父子、爹親這樣的稱謂,倒真讓他板著的臉裂開了一絲的笑紋。
“為什么?”明明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勇敢的人,為何可以這樣大無畏的面對他呢?
“房先生這段時間其實為我做了很多,我總該還點什么,既然皇上是他的爹親,還在皇上身上也是一樣的!
“你覺得一樣嗎?”
房笑天向來與他疏離,而尚初兒這樣的說法彷佛讓他們拉得很近,皇上自然喜不自勝。
透著染笑的眸子望著尚初兒,皇上似乎有些明了為何自家兒子會對這樣的姑娘動了心。
“好吧,既然你不怕,那就讓你把上一脈吧!”
說不怕,真的是騙人的,可是也不能因為怕便什么都不做吧,她欠房笑天的已經夠多了,總要還上一還。
第9章(1)
這脈象……很不對勁。
因為沒有太醫院的太醫們那么多的包袱,更沒有什么權力斗爭的想法,尚初兒只是很單純的以一個醫者的角度在評斷。
許是女人家心細,皇上的脈初時搭著很是正常平穩,可再一細究,卻隱隱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偏偏她又無法明確指出來。
她皺著眉頭把了許久,卻始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她收回了手,望著皇上不說話。
“怎么了?”
“皇上的脈象似有問題!
“什么問題?”
“民女其實初初習醫,只能辨得出有問題,卻不能辨出是何問題,皇上應讓三皇子前來把脈才是!
“嘖,那個逆子不把我氣死,他是不會罷休的,又怎會來替我把脈呢?”
想起房笑天這陣子在外頭的行事作為,皇上就忍不住頭疼,原本平穩的心情也更加煩躁起來。
見狀,尚初兒不由得失笑,這爺倆還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皇上,三皇子雖然面上不顯,但其實是個重情的人!
經過這幾次的相處,她對他已有了更多了解。
別瞧他外表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他心底兒還是很在乎皇上的,只是性子倔不肯說,像他這回這么拚命的找理親王的麻煩,難道就全是為了她嗎?
他這是在給皇上有個開頭的借口,理親王這個人跋扈太過,若長久這般下去,終成禍害。
“你怎么知道?”
“單看他如何對待民女就知道啦!
明明是萍水相逢的兩人,只因動了心便這般不管不顧的,皇上是他親爹,他難道還能袖手旁觀嗎?
那個人啊……只是死鴨子嘴硬罷了。
只是這樣想著,尚初兒的唇角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甜笑。
“這陣子,老三那孩子沒少溜進來瞧你吧?”皇上雖然笑著問道,可那話里還是透著一抹酸。
明明就翻墻進了宮,也不知道順便來瞧瞧他這個老子,滿心就只記得女人,這孩子也真不知道像誰。
可是話說回來,這不就像他自己嗎?
當年為了如妃,什么祖宗章法都不顧,只求心愛的女人日子過得舒心,還寧愿委屈自己。
尚初兒在心里笑道,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徑自繞到龍椅后頭,以輕巧的手勁為皇上按了按發疼腫脹的頭皮。
她并不笨,現在太后盯上她,她若是不在宮里找個靠山,還不被人給折騰死嗎?
想到自己此刻的處境,尚初兒又忍不住想起房笑天來,一股思念,幽幽地在她的心間蕩了開來。
他已經幾日沒來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以往不見便不見,也不曾心生掛念,可也不知怎地,近來對他的掛念倒是愈來愈多了。
或許……她該讓寶月想個法子去遞信,讓他入宮一趟,她也得和他研究研究皇上的脈象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