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當一輩子男人,也想守住的一個謊言,別告訴他那只是為了一份工作!
赫連繡面色沉定,沒了上一刻外露的不悅,卻更教人捉摸不透了;突地,他看向一旁的唐素,看她依然習慣性地垂著頭,面朝著谷均逸的方向。
這么說來,難怪從進來后,她就連一句話都沒說;只有他一個人興沖沖地想帶走她,而他也理所當然認為,她不可能不愿意;再次審視她的沉默,他的想法也許真的是太天真的。
像是被誰拋棄了、像是誰突然又遠離了,已有所悟的某種感情被人嘲笑了,赫連繡想,干脆自己先笑好了!
于是,他對谷均逸彎出一個笑容,“原來你也有過那么丟臉的經歷,難怪對我們都沒提起過;好吧,既然這樣算我沒說好了!
悠哉地起身,赫連繡其實是準備要走的,而之所以沒有那么快就離開,是內心矛盾著走前要不要再看唐素一眼;谷均逸說的對,這次他去美國,是處理赫連錦的爛攤子,并不好玩,也許他說的才是真為她好,而他只是個被情感沖昏頭的傻瓜。
“我去美國!眱蓚男人都愣了一下,唐素趁此明確地說:“我也一起去!
赫連繡對上她的視線,她的眼還是淡淡的、清清冷冷、柔和無比,她也在看他。
她愿意跟他去嗎?明知道是有危險的……如果五分鐘前她這么說,他該很得意的笑;可現在,他的笑卻有了些苦。
跟谷均逸比起來,他為唐素想的實在太少了,只是憑著一股自私的沖勁而已;谷均逸把“他”當朋友,而他自認為將她視為更重要的存在,卻在強逼她作一個面對危險的決定。
難怪她情愿跟在谷均逸身邊這么多年、難怪她總是對自己有幾份縱容,相比較起來,他就是個讓人縱容壞了的孩子。
差距,和某種不能出口的自尊,以及一些自責,讓赫連繡放棄了抱起她向谷均逸炫耀;相反的,他讓自己好像是出去時,順便從她身邊路過的樣子,隨意地拍了下她的肩,說:“可能是坐你開的車坐習慣了,一時不想換人,但想到具體的事情,你好像還真的幫不上忙;抱歉啦,讓你失去一個免費旅游的機會!
唐素淡淡的眼中露出不解,而赫連繡只是回以無所謂的一笑。
第9章(1)
被丟下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這成了件說不清楚的事,不過赫連繡確實就那樣走了,去了美國;唐素知道他去美國是為了處理蕓越的事情,赫連錦利用自家在美國的分店,串通當地黑社會洗錢,這件事被總公司察覺,赫連家兩老又悲、又氣,可是家丑不能外揚,想來想去,只好讓另一個兒子去處理。
他們說“危險”,是說赫連繡很有可能和當地黑幫成員起沖突,那是真的非常危險!
當唐素知道前因后果后,她多后悔自己當時為什么沒再多堅持一下;可是他怎么會就那么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連個消息都沒有,出了國就好像人間蒸發。
難道真如赫連繡所說,他一開始執意要她去,只是因為坐慣了她開的車?他有沒有想過,被留下的她會擔心?就算他再忙,是不是也該發個平安的訊息回來?
這算什么呢?他之前用各種手段,讓她意識到他的存在、讓她認定他是她的男人,而此刻他的音訊全無又算什么?
赫連繡走后的第十二天,唐素所想的事情完全沒有改變,也沒有進展。
唐素停下腳步,覺得周圍建筑有點陌生。
天色更沈,街上人漸稀少,身側的住宅公寓對她敞著漆黑的入口;她怔怔地看了那黑洞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是走神,想事情想得太專注,以至于走過了頭,難怪又陌生、又熟悉,她家已經過了。
又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
正在她欲走進自家樓棟時,一輛白色休旅車猛地自她身后疾停,車門拉開陸續下來四個人,沒有任何預警地朝她撲來;唐素的反應更快,完全憑本能擋開了沖在前面那人向她頭部的襲擊,可是四個人隨之快速圍上,全都朝她的頭部攻擊,明顯不打算聽她說話,只是要以最快速度將她制服。
唐素連去思考這些人是誰的時間都沒有,手腳并用,費力地與四個大男人周旋,心中只曉得被他們抓到就麻煩了,而且麻煩的人不只是她!可是,以一敵四畢竟難度太大,對方又是有備而來,該死的這時間樓下竟然連個人都沒有!
正在唐素感覺到事情越發棘手時,不知從哪又沖出了兩個人,也是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不過他們打的是休旅車上下來的四個人,而且招招專業,同樣是有備而來。
對方沒料到還有幫手出現,眼見不是對手,為了怕時間一久被路人看到,匆忙上了車后便一溜煙地逃走了。
“唐素,你沒事吧?”那兩人沒去追,并不關心那些人身分的樣子,而是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雖然是沒見過的人,可看他們認識自己,唐素也并不驚慌,只是還有些喘。
“你們跟蹤我?”她問的是那兩人。
他們互相看了看,一個點頭、一個搖頭。
“我們只是在你上、下班時跟著你而已啦!”搖頭那個說,然后又碎碎念了一句:“誰想到那些人真的會找你麻煩!”
他們是在保護她……暗中地!唐素馬上接受了這個訊息,她是個保鏢,卻還要人暗中保護,看來,她真的很沒用!
“叫你們這么做的人是誰?”
“谷均逸!”
“赫連繡!”
兩人又是同時出口,答案完全不同。
唐素的臉沉了,那兩個人的臉僵掉了。
過了好半天,在那兩個人由小聲嘀咕變成快大打出手時,她出聲了:“帶我去見谷均逸!
半夜一點,她敲開谷均逸家大門,把他一家大小全吵了起來,為的只是一個答案。
“為什么派人跟著我?這跟赫連繡有什么關系?”
谷均逸顯然早就接到電話,對發生的事已有了解,面對她絕無僅有的怒氣,也能沉定自如。
“是他叫我派人暗中保護你的!贝鸢府斎缓軉渭。
可是唐素要的是原因!赫連繡,他在美國不才該是最危險的那個,為什么要特地囑咐谷均逸照顧起她?他為什么又不自己告訴她?為什么這些男人什么事都喜歡自己安排、自己決定?她也許是很沒用、幫不上忙,可是她也不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他的負累!
什么時候見過唐素這樣?谷均逸沒印象,他定定地看著這個他自以為很了解的朋友好半天,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似地,緩緩地說:“他是怕你有事!
“我以為有事的人應該是他!
“可是他擔心的人是你!苯K于沒辦法似地,谷均逸說:“他怕那些人找不了他的麻煩,就從他身邊親近的人下手,你曾為他得罪過赫連錦,他不會允許你因他而受牽連;不過,他也不想讓你擔無謂的心,才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如果什么都沒發生,是最好的,但看起來是被他說中了;那時我不該阻止你跟他一起去,我突然有些明白他的想法了!
“他的想法?”她喃喃重復。
“把重要的人帶在身邊、放在眼前,就算有危險也能自己去保護;我以為你待在國內比較好,是沒想到你對他而言那么重要。”彷佛接收了一個很殘酷的事實似的,谷均逸又看了唐素發愣的臉好一會,“那時,你說愿意跟他走,指的并不只是美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