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緊盯著自己掌中的戒指,仍是無法相信他真的買了個戒指給她,他就這樣拖著穿著睡衣的她走進店里買下戒指,她的抗議。掙扎都無法改變他的心意,她甚至差點在店內與他吵架。
而原本被嚇到的店員在他大嘴巴的說出自己是楚烙,而她就是他報上的女朋友時,他們便突然轉變態度,變得熱心起來,還充當和事佬,結果……艾菲嘆口氣,根本沒人在聽她說話,所有的人至向著楚烙,最后他高興的選了一對戒指,不過,倒是沒有強迫她戴上,只是又多買了一條白金項鏈。
他將戒指套人項鏈內,對她說:“你先將它掛在頸子上,等到有一天你準備好了,就取下戒指,我會為你戴上!
艾菲不自覺地嘆口氣,捏緊掌中的項鏈與戒指。她的心被他攪得一團亂,而她一直忽略……不!該說是她刻意讓自己不去理清心底真正的想法,只是試圖熬過與他約定的一個月,幻想著自己終究能回到以前平靜安穩的日子,但如今,她知道她無法再逃避了。
只要想起早上自己失常的表現,她就尷尬的想鉆地洞,她從沒莫名其妙地發過這么大的火,即使在高二那年,她知道唐文熙與人打賭追求她之事,她雖生氣,卻未發脾氣,不過是從此不再搭理唐文熙罷了;但今天,在她以為楚烙玩弄她的感情時,她什么都想不清了,腦袋轟隆隆地,只想立刻趕他出去。艾菲再次嘆息出聲,望向窗外……
“怎么了?”楚烙打斷她的思緒!盀槭裁匆恢眹@氣?”
艾菲轉向他。“我還是覺得不能收這個戒指。”她的眉心蹙起。
“為什么?”他揚起眉宇,在紅綠燈前停下車。
“戒指應該是情侶相愛互贈的象征,不是……”她揉一下眉心!安皇俏疫@樣,好像在扮家家酒!
“我可是很認真的。’他一臉正經。
“但……”
“你不用覺得有壓力!彼焓置念^。
“我不是小孩子。她對他皺眉,他好像把她看成急需人安撫的小孩。
“你是。”他微笑!安贿^是個讓人想一親芳澤的小孩!彼蝗粌A身偷親她一下。
她暈紅雙頰,抬手推開他的頭!蹦憧酥埔幌履愕暮蔂柮尚胁恍?”她嗔道。
他大笑,揉揉她的頭頂。“這恐怕難了點。”
“你弄亂我的頭發了。”她拍開他的手。
突然,一聲喇叭聲響起,楚烙立刻將車往前開,滿臉笑意。
“我在跟你說正經事,你別鬧行不行?”她以手指順了順發絲。
“但我覺得沒什么好討論的,這件事其實很簡單!彼樗谎邸!爸灰憬又业膅感情,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所以,該討論的是你為什么不接受我的感情,而不是你到底要不要接受我送的戒指。”
“你的話似是而非,不合邏輯,而且試圖模糊焦點。”她沒好氣的瞪他。
“哇!你的用詞也太正式了吧!我們又不是上法庭打官司,我要提出嚴重的抗議。”他嘻皮笑臉地說。
“抗議無效!彼嫦氚阉男δ樐ㄈァ
“那我要退庭。”他笑著停下轎車!暗郊伊。”
“我……”
他俯身親親她的額頭,艾菲立刻忘了自己要說什么,連忙堆開他的頭!澳銊e鬧了!彼R道。
“沒辦法,遇到你,我的荷爾蒙就會不受大腦控制。”他笑著直偷吻她,臉頰、額頭、眉稍、鼻尖,統統不放過。
“你……”她氣得粉臉通紅,隨手抓起車上的面紙盒打上他的后腦勺。
“啊——”他慘叫一聲。
“你再亂來我就打到你沒大腦!彼恋。
他哈哈大笑。“你真可愛!彼慌滤赖赜衷谒哪樕贤盗艘粋吻,只是腦袋同時也挨了一記。
“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她面露兇光。
他立刻舉雙手投降!昂每膳碌臍鈩。”他的表情流露出驚恐,不過,眸子卻是帶著笑意。
她見他這樣,一時氣不過,于是又打了他一下!澳銥槭裁纯偸沁@樣耍地賴!
“因為我喜歡你。”他看著她,眸子中的笑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真誠和正經。
“你……”她不知該怎么說,煩躁得想尖叫。
他拿下她手上的面紙盒,放回原處!跋萝嚢!別想了。”他揉揉她的發。
他溫柔了解的眼神讓她益發心煩!澳悴灰獙ξ疫@么好,我不要這樣。”
“為什么?”
“因為……”
“什么?”
“因為我不想喜歡上你!彼裏┰甑孛摽诙觥
楚烙直盯著她,見她逃避地轉開視線。艾菲握緊雙拳,感覺掌心里的戒指陷在肌膚內。
“為什么?”他語調輕柔。
她沉默不語。
“給我一個理由,你到底在怕什么?”他追問,除了怕受傷害外,她還在擔心什么?
艾菲仍是呼聲不語。
楚烙強迫地抬起她的頭。“你不想說?”
她輕咬下唇,眉頭緊鎖。
“沒關系,我們可以改天再談!彼幌朊銖娝
他的溫柔體貼讓她更加無言以對,她嘆口氣,打開車門,赤足踏上微燙的柏油路。
楚烙下車后笑問道:“要不要我抱你?”
“不用了!彼龘u頭,不過是赤腳罷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名年輕男子從她家的門前跳了出來朝他們拍照,艾菲愕然,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楚烙倒是處變不驚,還不忘擺個姿勢!霸趺椿厥拢繛槭裁词卦谶@兒?"他朝記者走去。
男記者立刻問道:“請問你們交往多久了?”
艾菲皺眉,竟然會有記者守在她家樓下,實在是太離譜了,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楚烙挑挑眉!澳銈兪窃趺椿厥?太無聊了是嗎?竟然跑到這兒來挖新聞!”他戴上墨鏡,雙手交叉于胸前。
今天報紙刊登他的新聞時,他雖有些詫異,但還不至于不解,畢竟昨晚是娜娜的生日,總會有記者想報導她如何慶生,如今,她是歌壇最有潛力的歌手,甚至還被封為新天后,一舉一動自是引人矚目。
雖然娜娜昨晚并未邀請媒體記者,但娛樂圈到場的藝人不少,自會有人主動透露昨晚發生的事給記者知道,因此才會上報;但他原以為報導他的事只不過是一段小插曲,怎么現在竟會遭到記者的騷擾?!
畢竟他只不過是個廣播主持人,而不是什么大明星,應該沒有炒作的價值才對。
記者顯得有些無奈!皼]辦法,誰教我們這個報紙把人給得罪了,唐先生今天打電話到報社興師問罪,要我們給他個交代,他可是財大氣粗,我們得罪不起。”
“等一下。”艾菲蹩眉!皥蠹埳喜]有登他的名字,不是嗎?”
“這就是我們倒霉的地方,其他的報紙都講得很含糊,偏偏就我們指名道姓!彼桓蔽恼f道,早知道他就把名字刪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人講得很確定。因為她也在現場,所以我很放心地寫了;結果名字是沒錯,不過卻踢到鐵板了,對方是個財團,我……”他真想哭,才剛進這行沒多久,就碰到這件倒霉事。
楚烙哈哈大笑!霸瓉砣绱耍磥韺Ψ桨l火了,不過,這跟采訪我們有什么關系?你只要登個道歉啟示不就好了?”
“難道昨晚發生的事真的不確實嗎?”男記者發問。“可是很多人在場目擊!
艾菲根本不想回答他的任何問題,只是走過他的身旁,按下家里的門鈴,今天讓楚烙匆忙扛出,根本沒機會拿鑰匙。
“你和唐先生以前是否交往過?”男記者又問。艾菲不可置信地圓睜雙眼,楚烙拉開記者,不讓他靠近艾菲!斑@話是誰說的?”楚烙問道。
“是唐先生在電話里透露的,不知是真是假?”男記者追問。
楚烙挑挑眉,唐文熙這小子還真是不知分寸,竟然把艾菲拉進來,他的心胸也未免太狹窄了,看來,昨晚當眾出丑的事員讓他老羞成怒了。
“可不可以問艾小姐說幾句話?這種事到底是真是假?”記者朝艾菲問道。
艾菲沒搭理他,只是更加用力的按著門鈴,心里有不好的預感,母親該不會去上班了吧?但她應該知道她沒帶鑰匙啊!怎么會這樣?她蹙一下眉頭,不敢相信自己竟被鎖在門外.
突然,她靈光一閃,連忙轉向楚烙。“鑰匙。”她記得他有備份的。
“你們已經住在一起了嗎?”男記者“喀嚓”地又拍了一張兩人的照片。
楚烙一把揪住記者的衣領,嚴肅地道:“不要隨便亂拍,起碼得等我擺好姿勢!
記者愣住。
楚烙松開他,一手勾住艾菲的肩!昂昧耍炫陌!”他朝鏡頭露出笑臉。
艾菲真覺得自己會被他氣死,她推開他!澳阍诟陕铮 边@人就愛瞎鬧。
記者有些想笑,不過倒是聽話的拍了幾張。
“鑰匙拿來。”艾菲瞪著楚烙。
楚烙有一秒的茫然,不知她在說什么,隨即領悟地掏出劉姐之前打給他的備份鑰匙遞給她。
男記者這下更確定兩人已住在一起,否則,楚烙怎么會有艾菲家里的鑰匙!罢垎柲銈兺佣嗑昧耍俊
楚烙正要開口,艾菲已憤怒地駁斥道:“你胡說什么。”她眼神凌厲地怒視他。
記者被她嚇了一大跳,倒退一步;楚烙則仰頭大笑。艾菲趁此時打開大門,迅速的進人屋內,用力甩上門。
當楚烙發現她的計謀時,大門已“砰!”地一聲,當著他的面關上。
“艾菲——”他笑著大喊。
沒有回應。
楚烙笑得更大聲,看來她是真的心煩透了。
記者站在原處,一臉茫然,搞不清楚他們兩人到底是什么關系,更不但為什么楚烙被拒于門外還笑得這么開心,因此,只能虛心的求教——
“透露一點內幕好嗎?”
***唐文熙以手指輕點桌面,銳利的雙眼直盯著畢業紀念冊上的照片,一個短發、透著古典靈秀之美的艾菲。在高中時代,鮮少人不認識她,她功課好、相貌脫俗、氣質出眾,雖然冷若冰霜,但那只是更增添她的神秘感與眾人的好奇,許多男生都在她背后稱呼她為冰山美人。
他在高三那年注意到她,覺得她不過是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從小到大,他從沒在女人身上吃過敗仗,她們對他向來是趨之若驚,唯有她,她是唯一對他沒興趣的人,而這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所以,他開始接近她,只為了證明她與其他女人沒有兩樣,畢竟女人再冰冷,只要一沾情,便會軟化為泥,這是他的經驗談。
他見過不少外表冷若冰霜,內心熱情如火的女人,她們只要動了情,要動了情,各個都會變得服服貼貼,原來的冷靜理智全不復存在,然后開始爭風吃醋,讓他倒足胃口。
唯有艾菲不同,她對他向來不假辭色,只有一次曾對他淡笑過,當時他愣在原地且欣喜不已,本以為一切都將會就此順遂,沒想到第二天她卻聽見“賭約”之事,從此便不再對他和言悅色.讓他成為同學問取笑的對象。
他試過各種方法想再贏得她的心,她卻不再理睬他,直到他畢業那天,她依舊沒有改變,而他則在歲月的流逝中忘了此事,直到八年后,無意間在收音機里聽到她的名字,才又勾起高中時的回憶,也勾起了對她的征服欲,他不會讓她再從他的指縫中溜過。
只是——現在中途竟殺出個程咬金,成為他的障礙,他得先除去這層阻礙才行。
唐文熙伸手拿起桌上的簡報,上頭記載著楚烙的家庭背景和一些個人資料,他冷笑一聲,他向來有仇必報。
“叩、叩!”兩聲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
“經理,郭小姐找您!泵貢驹陂T口說道。
不待唐文熙開口,一名美艷女子便推開秘書走進來,她身穿一襲名牌的緊身短裙,在微冷的天氣出顯得熱情性感,身材凹凸有致,長發過肩,臉蛋美艷,氣質出眾。
秘書立刻將門帶上,讓兩人單獨留在辦公室內。
“什么事?”唐文熙合上畢業紀念冊,語氣冷淡地問。
郭凱盈走近他,瞧見本子上寫著高中畢業紀念冊。“怎么突然想回憶高中生活?”
唐文熙并未回答,只是將冊子收進抽屜內,這是他向學妹借來的,還得物歸原主。
郭凱盈走到他身邊,性感地坐上他的腿!拔抑滥阍谙胧裁,你在想昨晚PUB里那個叫艾菲的女人,對嗎?”當時她也在場,所以心知肚明。
“你到底來做什么?”他不帶感情地看著她。
她勾上他的頸項。“最近你的脾氣暴躁不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彼蟮匚巧纤拇健
他拉開她,皺一下眉頭!暗降资裁词?我說過別到辦公室來煩我!
郭凱盈微挑秀氣的眉。“你們男人還真是各個喜新厭舊,到手之后就不珍惜了。
“別說廢話。”他微瞇雙眼,顯得有些不耐煩。
“如果坐在這兒的是艾菲,恐怕你就不會這樣不耐煩了!彼粗种干祥W爍的鉆戒!爸皇,這景象恐怕一輩子都難以實現了,人家都要訂婚了——”
“你說什么?!”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冷冽。
“哎喲!你弄痛我了!彼龐蓢姷。
“你怎么知道這件事?”他冷冷的道,手上的力道沒有絲毫緩下。
“你先放開我——”
“快說!”
郭凱盈被他暴怒的樣子嚇住,立刻說道,“剛剛……剛剛我去買鉆戒時,那個店主告訴我的,他……他說之前名廣播主持人楚烙帶著女朋友來買戒指,那女的還穿著睡衣……”
“夠了!碧莆奈跛砷_她的手,臉色非常難看。
郭凱盈揉著手腕,嗔道:“你干嘛把氣發在我身上!”
“出去!彼允抢渲槨
“我——”
“我說出去!”他的聲音更冷了。
她害怕地自他大腿上起身。“出去就出去,”她走到門邊時.突然又回頭說了一句:“果然是愈得不到的東西就愈想要!彼昧Φ厮ι祥T。
唐文熙拉開抽屜,盯著里頭的畢業紀念冊,雙眸盡是冷意,手上的資料則早已被他揉成一團,他不相信會有這種事,絕不相信!
***“我實在很難相信你竟然會看上我老哥?!”一陣匪夷所思、難以置信聲音場起。
艾菲轉向聲音的主人楚業一一楚烙的弟弟,他與楚烙的氣質相近,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感覺,但長相有些不同,他長得較俊逸,楚烙則是陽剛味較重。
“你是來搞破壞的是不是?”楚烙瞪了弟弟一眼。
“人家可是美人,配你太可惜了!背䴓I大搖其頭,仍舊一副惋惜的口吻。
“接下來你是不是想毛遂自薦?”楚烙挑眉道。
楚業笑著搭上老哥的肩!罢媸侵夷粜郑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老奶奶瞪他們兩人一眼。
劉靜紅笑得開心!皼]關系,我聽得正高興。”
“他們就愛斗嘴,像小孩子似的。”連淑嫻也笑了,她年約五十五,長得圓滾和藹,是楚烙的母親。
“收斂一點!背竿䥽赖卣f。
“是。”兩兄弟異口同聲的回道。
艾菲吃口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這頓晚餐是母親和楚烙的父母在電話中訂下的,為的是讓雙方都見上一面,好熟悉熟悉彼此,最終的目的當然是談妥他們兩人的婚事,他們甚至約在楚烙雙親所經營的餐廳“湘園”,不過,客人只有他們這一桌,因為楚父不想受到打擾,所以在門外掛了“公休”的牌子。
其實,她根本不想參加這次的聚會,因為她覺得自己像是被趕鴨子上架似的身不由己,她與楚烙的八字都還未一撇,便已牽扯出婚事,實在是荒謬至極。
但她又不能不來,除了母親強逼外,她今天早上將楚烙關在門外之事讓她很過意不去,她實在太沒風度了,雖然她當時心情欠佳,但仍是不該如此對他,困為他一直對她很好、很體貼。
不過,這都不是她來這兒最主要的原因,戒指項鏈才是,想了一個下午,她仍是覺得收之不妥、受之有愧,理應當面還給他才是。
“在想什么?”楚烙傾身低聲問。
她猛地回神。“沒有。”她吃了口飯。
“還在生氣?”
她搖搖頭,望了他一眼。“昨天的事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把你關在外面的。”她小聲地道。
他咧嘴而笑!皼]關系,我這個人可是經過千錘百鏈,修養極佳的人,不過,如果你親我一下,我受傷的自尊會復原得更快”
“那我恐怕愛莫能助。”她斜睨他一眼,這人又開始不正經了。
“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心在滴血!“他一臉哀戚地看著她。
“我只看到你像豬哥一樣流口水。”她淡淡的回答,從容的吃口菜。
聞言,他哈哈大笑,迅速傾身親她一下!拔业目谒吹侥隳樕狭恕!
艾菲漲紅臉,不敢相信他竟當著眾人的面……
“老哥,你克制一點行不行?”楚業大搖其頭。
“阿烙,正經點!背敢查_口訓斥。
“沒關系,年輕人嘛!”劉靜紅則笑著說。
艾菲又惱又氣,但當著眾人的面不好發作,只得忍氣吞聲,不過,她用眼神警告他別再這么做,否則后果自行負責,且威脅的拿起桌上的叉子。
楚烙見狀,笑得更大聲,他毫不懷疑她會拿叉子刺他,或許會直接戳入他的鼻子內也說不一定。
連淑嫻笑問道:“菜還合胃口嗎?”
艾菲為自己孩子氣的行為而覺得不好意思,她放下叉子,鎮定的道:“很好吃。”
“那就多吃點。”老奶奶笑道。
這時,偎在她腳邊的大狗低嗚一聲,老奶奶立刻丟了根骨頭給它!澳阋渤缘煤芤桓吲d,對吧?”
艾菲看見老奶奶溫柔的眼神,不由得一怔,她說話的樣子像是在跟“人”講話而不是跟“狗”。
楚烙低頭在她耳邊道:“奶奶很疼阿洪的,她一直認定爺爺的靈魂附在它身上。”
艾菲轉向他,有些訝異他是如何看出她的疑惑,他朝她一笑!霸趺礃樱亢芰_曼蒂克吧!爺爺竟然附在一只狗身上陪伴奶奶!
艾菲瞪他一眼!氨荒氵@么一說,一點美感都沒有了。”
他哈哈大笑!昂冒2要美感是不是?這樣好了,如果以后我死了,就變成一只蝴蝶來找你,怎么樣?”
本以為她會反唇相稽,卻沒料到她臉色一沉,厲聲道:“你別胡說!
其他人都被艾菲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全詫異地望向她。
“怎么回事?’劉靜紅不解地看著女兒。
艾菲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立刻道:“對不起。”她放下筷子,突然覺得胃口盡失。
老奶奶皺眉地質問孫子。“你又說了什么惹人生氣的話?”
楚烙始終盯著艾菲,而后突然對眾人道:“我跟艾菲離開一下,馬上回來!彼鸢频氖帧
艾菲被動的起身,并未拒絕,因為她也想離開靜一靜。
“怎么回事?吵架了嗎?”楚業不解地看著兩人往廚房走去。
“對不起,艾菲這孩子——”
“別放在心上,沒什么。”連淑嫻打斷劉靜紅的話。“年輕人拌拌嘴,鬧鬧別扭也是常有的事!
“是啊!”楚父也開口!皝恚覀兝^續用餐,等會兒他們兩人就會和好了!
劉靜紅這才稍寬下心。“是!”自楚烙出現后,女兒就有些變了,兩人常這樣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的,所以應該沒什問題才是。
楚烙拉著艾菲走進廚房,因為廚房的工作人員下午時已先下班,所以現在里頭空無一人。
“你可以放開我了。”艾菲首先開口。
他搖頭拒絕!澳惴讲艦槭裁催@么生氣?”
她蹩起眉心!拔覜]生氣,不過,如果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生氣了。”
他仍是不為所動地牢牢握緊她。“我唯一能想到的是我講了‘死’這個字。”
她詫異地圓睜雙眸。
“你不高興我提這個?”他定定地凝視她!半m然中國人忌諱談死,但每個人總有一天都會走到這一步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當然知道。”她皺眉。
“你雖然知道,可沒辦法釋懷。”他另一手撫上她的臉蛋。
“我不僅你在說什么!”她轉開視線。“我想進去了。”她試著掙脫他。
.“你果然是個膽小鬼。”他強迫地抬起她的下巴,注視她不再冷靜的表情。“你不想愛人是因為你知道每個人都會死,可被留下來的人卻得承受痛苦,就像你的母親一樣,因此,你不想步上她的后塵,你不要那樣的悲傷——”
“別說了!彼慷暋!安灰砸詾槭堑胤治鑫摇彼康財嗔嗽捳Z,因為他突然將她攬人懷中,她慌張地想推開他!胺砰_我。”
“我不會放開你的。”他箍緊她。
“你……”她掙扎,卻動彈不得。“你放開我。”她大叫。
“死亡不是只有悲傷而已,還有回憶,不是嗎?”他抬起她的下巴。
“然后你要告訴我,我父親永遠活在我心中,他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不想見到我不快樂,是嗎?但這都是空話!”她怒喊。
他嘆口氣!盎蛟S是空話,但回憶卻是真的,不是嗎?如果你時常想起他,他在你心里——”
“我不要他在我心里,我要他活著!彼龖嵟慕泻,淚水滑落,她氣憤地抹去,試圖拉回失控的情緒!澳阍俨环砰_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我不會放開你的!彼麍远ǖ刈⒁曀
“你……
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我明白你的害怕,就像我見到你被壓在燈架下時的感覺一樣,那時你真把我嚇壞了!失去所愛的人,一定會痛苦,那是無庸責疑的,可為此而不去愛人,就太傻了,生命雖然脆弱,但同時也是堅韌的!彼站o雙臂!拔蚁耄疫沒虛弱到一碰就碎,既然我們有機會一起白首到老,為什么要放棄?”
她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就算我們兩個白頭到老,但最后仍會有一個人先走,而如果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先離開你,你一定又會冷笑著說:空洞的保證,因為未來的事誰會曉得,更何況,女人的壽命比男人長,而我又比你大,感覺好像死得更快,哇一一你真是難倒我了!彼萑氤了肌
艾菲瞪他一眼。“請問你自言自語完了沒?”她又氣又想笑。
他突然靈光一閃。興奮地道:“這樣好了,我們一起去廟里問判官,我們什么時候會死?還有,誰先死——”
“你別再胡扯了行不行?”她受不了地在他的胸膛上打了一拳。
“啊——我心臟病發!彼鲎鞯財D眉弄眼。
“你別鬧了行不行?放開我!彼执匪蝗。
他握住她的手腕,在她顯上親一下。“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他凝睇著她,眼神專注。
原本正不高興他又乘機輕薄她的艾菲,在聽見他的話時,一臉不解地望著他。
他微笑。“我喜歡你的冷靜和實事求是,但有時卻太過頭了,偶爾也該聽聽你心理的話,不要一直用腦袋想。如果你喜歡我,就跟我一起過下半輩子,我們會很快樂的:你喜歡小孩子,我們就多生幾個,到時你會忙得沒有時間想這些;然后我會努力地活比你久,就算一不小心靈魂出竅了,我也會努力的爬回來,假設、萬一,真的先死了,我也會在你身邊,甚至附身在貓、狗之類的身上,而且我會繞著你跑三圈,到時你就知道是我回來了——”
“你別說了。”文菲又好氣又好笑,可眼眶也不自覺地紅了!熬蜁丁!彼亲樱瑴I水滑落眼角。
他親親她的鼻尖,攬緊她。“我沒胡扯,奶奶說阿洪就是這樣繞著她跑了三圈,她才知道原來爺爺附身在它身上。”他一本正經他說。
“騙人!彼粋字也不信。
他微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叭绻慕Y婚照的話我扮楚王,你就扮我的愛妃,坐在一旁為我彈古箏,怎么樣?”
她瞪他!坝趾丁!彼@輩子絕對不可能去拍這種怪照片。
他笑著又親她一下,“所以,你打算接受我這個天下第一癡情男的感情了嗎?”
艾菲美眸半垂,不知該怎么回答,只能逃避地道:“你說要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不,我發現你愈用腦袋想,就愈會退縮。”他傾身親她微啟的紅唇。
艾菲猛地瞪大雙眼,反射性地就要打他,他卻先一步抬起臉。
“一回生,兩回熟。”他笑道:“我就知道你要打我!
“是嗎?”她猛地要踏上他的腳,卻突然發覺自己被抱高。
他得意地笑道:“怎么樣?我是不是很了解你?”他高興地又要親她,卻讓她以手掌格開。
‘你再亂來,我就打斷你的牙齒!彼伤。“還不放我一來?”她踢他的腿。
“等一下。”他嘻皮笑臉他說,抱著她的感覺很好,他還不想這么快放下她。
她皺眉,心里明白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看來,吸引你的是我魔鬼般的身材,而不是我冷靜的頭腦和天使般的臉孔。”
他朗聲大笑。“你真是…”他迅速親一下她的臉頰“……可愛”
“很抱歉打擾你們兩人的甜蜜時光!
艾菲轉頭,瞧見楚業站在廚房門口,一臉促狹地看著他們兩個,她頓時尷尬地漲紅臉。
"放我下來。”她又惱又羞地捶了一下楚烙。
“奶奶要我來看你們說完話了沒,菜都涼了!背䴓I捉弄道:“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
楚烙放下她。“走吧!”他牽著她的手。
艾菲動了動手,卻讓他抓得更牢,她在心理嘆口氣,他們兩人從一開始到現在,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她躲他追、他追她躲,像在玩捉迷藏,可不管她躲在什么地方,他都有辦法捉到藏匿的她。
“唉……”她不自覺地嘆息出聲。
“怎么了?”楚烙問道。
她抬頭望著他,搖了搖頭,心里……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