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出了廳,往大門走去,這會兒聲音聽得更加清楚了。
“她親娘死得早,我這個后娘進門就怕被人說閑話,對她比對自己生的都好,要出嫁,我還把自個兒的陪嫁添進她的嫁妝里,就希望她能多多少少惦記著娘家對她的好,可是沒想到,不是親生的就是養不熟,不管對她多好都沒用,這發達了,竟然連親人都不認。就算她這次發財靠的是我添進她嫁妝里陪嫁的田地,是我們陳氏的祖產,她不認我,我也不怪她,誰教我是后娘呢?可是她連親爹都不認,我替我當家的難過啊!我這心……苦。
宋清婉眼底滿是諷刺,不愧是秀才夫人,沒有像潑婦似的撒潑耍賴哭號咒罵,說得倒是情真意切。呵呵!她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像她這么無恥的,顛倒是非,說得真不虧心。
“沒想到阮氏竟然是這種人,平時看起來多好的人啊!”
“就是啊!人心隔肚皮,誰教人家會裝呢!”
“我猜啊,他們會來留仙村投靠舅家,恐怕是在宋家也是這么不孝,才會被趕出來的。阮氏可以編排說后娘苛待,宋大山可是宋家親生的,如果不是阮氏行事太過分的話,怎么會被趕出來?”
“我早就說過阮氏不是什么好人,偏偏你們都說我是妒嫉她,哼!我能妒嫉她什么?妒嫉她會到處勾引男人嗎?”
“噯?勾引男人?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憑著自己長得好,一天到晚拿著那雙眼睛勾得男人心癢癢的,要不然誰愿意借銀子給他們,還不是阮氏勾得男人沒魂兒,傻乎乎的掏銀子嘛!”
“宋大山就是死心眼,被阮氏拿捏住,不孝父母,真該天打雷劈。”
外頭的婦人們說得很盡興,這些人老早就眼紅阮氏,丈夫疼愛順從,兒子孝順聽話、做事認真讀書好,女兒聰明乖巧,唯一讓她們覺得高阮氏一籌的,就是宋家窮,沒想到如今連這點優勢都沒有,甚至被甩了好幾條街去,她們怎么可能不妒嫉,不眼紅。
“住口!”宋大山聽聞消息趕了回來,聽見眾人信口開河的批判,說他怎樣都可以,但是對阮馨蓮潑臟水,瞬間點燃了老實人的怒火!澳銈儾灰^分了,阮陳氏!你不就是看我們掙錢了,想來占便宜撈好處嗎,你說那些話,也不怕我岳母半夜找上你!”
宋清婉聽見宋大山的聲音,便將大門打開,抱著小白跨出了大門。
四周瞬時安靜下來,看見她手里抱著的圣獸幼崽,方才說得歡快的人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宋家還有這么一尊不能惹的人物。
“爹,你回來啦!”宋清婉對眼前的狀況視而不見,對著宋大山甜笑著。
“婉姊兒,你出來做什么?快進去,這兒爹來處理就好。”宋大山趕緊走到女兒身旁,隨即臉一沉,瞪向一旁跟著出來的宋志禮。“你這個做哥哥的怎么這么不懂事,怎么可以讓妹妹出來!”
宋志禮被這么一罵,差點給跪了,好吧好吧,都怪到他頭上吧,反正只要碰到妹妹的事,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妹妹絕對沒有錯,就算有錯也是別人看錯。
“爹,我就是在屋里聽到外頭好多狗吠聲,好奇出來瞧瞧……”宋清婉一臉無辜的說,還四下張望了一下。“哎?怎么一只狗也沒有。康,你把狗狗都趕跑了嗎?”
宋大山滿腔的怒火突然間就散了,他可愛的寶貝女兒!
“這就是婉姊兒吧?我是你姥姥啊!可憐見的,總算讓姥姥見著你了,打從你出生,姥姥就很想……”
“揪逗!”宋清婉脫口而出,這個阮陳氏的嘴臉真讓她惡心,再聽下去她都要吐了!拔抑牢胰艘娙藧郏ㄒ娀ㄩ_,很多人都羨慕我爹娘有我這么一個女兒,但是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冒充我姥姥。要知道,我姥姥都已經仙逝二十多年了,你可別告訴我,你是從陰曹地府還陽的!
阮陳氏強裝出來的慈愛表情瞬間僵化,拿著帕子拭淚的動作也僵住了。
“呵……”宋大山忍不住笑了。
“宋大山,這就是你家的教養嗎?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惡毒,不敬長輩,還出口詛咒,果然是白眼狼教出的女兒!”阮家二弟阮繼剛怒聲質問,“你若不會教,我這個當舅舅的只好代勞了。”說完,他立即上前兩步將右手高高的舉起,就要扇宋清婉一耳光。
宋清婉彎著唇,笑而不動的看著。
“你敢!”
宋大山驚怒,正想上前阻止,不料一聲虎嘯猛然響起。
“吼——”小白抬頭對著阮繼剛咆哮一聲,那磅礴的氣勢讓阮繼剛踉蹌的被逼退好幾步,砰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 彼闹軅鱽眢@叫,又瞬間消聲,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嚨般。
“圣……圣獸……”
阮家人當然知道宋清婉受到圣獸青睞的傳言,但是他們沒想到圣獸會這么溫馴的被抱在懷里,像只貓似的。
阮繼剛被嚇得臉色發青,腿軟得站不起來,又被圣獸那雙金瞳一瞪,無形的威壓一壓,下一瞬間,他坐著的地上蔓延出一片水澤。
宋大山鄙夷的看著被嚇得尿褲子的阮繼剛,又掃了一眼丟下阮陳氏躲到更后面去簌簌發抖的二弟媳和小姨子。
“教養?”宋大山諷刺的看著阮繼剛!澳銈內罴腋思艺劷甜B,這不是笑話嗎?有教養的人,會苛刻元配所出的嫡女,五歲稚齡就要天天起早貪黑的包辦家務,十幾年一天不落的伺候你們一家大。繒终荚涞募迠y,拿自己五畝貧瘠的沙地,換掉元配嫁妝里的十畝上等良田嗎?如今還厚顏無恥的跑上門邀功,阮家!阮陳氏!這些過去的事,我本不想和你們計較,偏偏你們因為貪婪,還找上門來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挑弄這些只知道妒嫉眼紅的蠢婦編派我家的不是,是當我宋家沒人?還是當你們阮家有兩個秀才,天皇老子都拿你們沒辦法了?”
“大山啊,你怎么能說這種話呢?我真的好冤!”阮陳氏捏著帕子掩臉低低的啜泣著。
“冤?呵呵,阮陳氏,我敢賭咒發誓我方才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你!敢嗎?!你們!敢嗎?!”宋大山冷笑,眼瞳泛紅的瞪著阮氏一家。他這是恨極了。⌒液媒袢哲吧彶辉诩,否則不知又得怎樣的傷心,這些人,真真是可恨至極。
“爹……”宋清婉放下小白,雙手握住了宋大山的手!暗,向恒哥哥曾經說過,人話要對人說才有用,你對他們說得再多,他們也聽不懂的!
“說得好!”何文德在家聽到消息后,趕緊把兩個兒子都叫回來,趕了過來,正好聽到宋清婉說的話,立即高聲叫好。
“舅公!”宋清婉開心的蹦跳起來!按缶恕⒋缶藡、二舅、二舅媽,你們都來了。
“婉姊兒,你們沒事吧?”何文德來到宋清婉身邊,先拍拍宋大山的肩,然后才摸摸宋清婉的頭。
“沒事兒,有人唱戲呢!彼吻逋裥φf。
“哈哈!我的婉姊兒就是這么聰明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