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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天王 第二章 作者:心寵
    “聲音好聽的女孩子?”拿著八卦周刊,小關很不滿地斜睨楚思凡,“老兄,我跟你相識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你有這一條擇偶標準?”

    坐在吧臺前,楚思凡笑而不答。

    “你到底跟這個女人什么關系?”小關滿臉氣憤。

    “哪個女人?”悠悠反問。

    “就是這個叫葉藍的女人!”

    “她是記者,我是歌手,僅此而已!彼卮。

    “為什么你對別的記者愛理不理,一遇到她,就什么都招了?”小關忍不住提高音量。

    他依舊沉默地莞爾。

    “你知道今天報紙上最紅的人物是誰嗎?”

    “希望不是我。”

    “哼,你這個樂壇天王倒成了陪襯,大家都在討論她。”

    “議論葉藍?”他一怔。

    “對呀,都在猜測她到底哪里吸引你,這么輕松就撬開了你的嘴。還說你大概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是嗎?”楚思凡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要怪我沒有警告你,她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小關鄭重地說。

    “怎么?你認識她?”他挑挑眉。

    “她是這間酒吧的?停覍λ臑槿,還是知道一點的!毙£P滿腹自信,身為酒保,會知道顧客的秘密。

    “那就說來聽聽。”難得一個休閑愜意的夜晚,他不介意聽聽八卦。

    “她以前平均一個月要來這里一次。你知道她每次為什么來嗎?”

    “來酒吧當然是喝酒嘍!

    “不,她只有失戀的時候才來!你算算,一個月來一次,也就意味著她每個月都換男朋友!”小關瞪大眼睛,仿佛在描述鬼魅般。

    “或許是那些男人不好吧!彼哉J看問題向來客觀。

    “不,肯定是她不好!她是一個壞女人!”

    “老兄,你太武斷了吧?”

    “她那一身打扮,比酒店小姐還具風塵味!”小關仍不斷敘述自己所觀察到的。

    “天氣熱,穿得清涼一點沒什么!

    “她抽煙!”

    楚思凡覺得好友似乎有些大驚小怪,“抽幾根煙不算什么吧?又不是吸毒。”

    “她還喝酒!”

    “老兄,我也喝酒呀!如果這個世界上沒人喝酒,你也會失業吧?”

    “你沒看到嗎?她臉頰邊有一顆藍色的痣,那就是壞女人的標志!電視上很多壞女人都有一顆痣!毙£P神秘地比劃。

    “這……”楚思凡哭笑不得,只覺得有理辯不清,干脆不答了。

    “你該不會這么快就忘了橘心,喜歡上這個壞女人吧?”小關嚴肅地審問。

    他的笑容一凝。

    橘心……已經好久沒人提起這個名字了,朋友們怕他傷心,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算起來,跟橘心分手,已經一年多了。

    那時候,他還沒沒無聞,只是一個背著吉他四處流浪的歌手。

    橘心正如他在擇偶條件里所說的,有著很好聽的聲音。第一次聽她說話,就仿佛聽到了甘泉在山澗里流淌的嚶吟聲,清甜、新鮮、陽光、嬌媚……那聲音里,匯集了世上所有美好的詞匯。

    那一年他十九歲,打算跟幾個志同道合的友人自組一支Band。他是吉他手,而主唱,則要另尋他人。

    經過朋友們的仲介、物色,終于,橘心來到了他的面前。

    橘心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孩子,但一開口唱歌,便頓時變為絕代佳人。

    當時她就站在他面前,拿著歌譜,隨意低吟淺唱了兩句,立刻震懾住他。

    記得當時自己僵立了足足三分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隨后,是一種巨大得足以把他淹沒的興奮感。

    自那時起,他帶著橘心和那支Band,在各個酒吧、餐廳演唱,過著一種朝不保夕、但非?鞓返娜兆印:茏匀坏,橘心成了他的女朋友。

    可惜,流浪的生活畢竟不是大多數人愿意過的,成員漸漸離去,先是貝斯手,然后是鼓手……再然后,是橘心。

    她沒有當面跟他分手,只是在她生日那天,讓他在餐廳里等她。他等了好久,直到餐廳關仍不見她的蹤影。一回到家,卻看到空空的屋子──橘心就那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很久以后,他才從朋友那里輾轉聽說,橘心跟一個男人去了美國。

    她現在應該很幸福吧?當別人的太太,總比跟著他四處流浪的好。

    “思凡,你來了。”一個聲音把他從回憶中震醒。

    定睛一看,原來是酒吧經理。

    不過比起一年前,此經理的面孔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冷冰冰的刻薄嘴臉,變成了笑嘻嘻的討好與巴結。

    “思凡,來來來,嘗嘗我們最新進的啤酒,免費哦!要喝多少都隨你!苯浝硪笄谥翗O。

    “我要保護嗓子,不能喝太多酒。”他婉言謝拒。

    “呵呵,當然,當然,保護嗓子最重要!苯浝眈R上附和,“思凡呀,你要;貋砦覀冞@兒坐坐。雖然現在我們請不起你唱歌了,不過自從媒體報導你曾經在這當過歌手,我們酒吧可是人氣直升呀!”

    “我有空一定會;貋淼!辈⒎菍@位經理有什么感恩之心,只因小關還在這里當酒保,他得常;貋砜赐幌滦值。

    砰──

    經理還想再說些什么,一陣酒瓶破碎的巨響把他嚇得跳起來。

    循聲望去,只見兩個女子正劍拔弩張地站在不遠處,敵視的目光炯炯對峙,似有一場惡斗即將開演,那破碎的酒瓶,便是前奏。

    “葉藍,你把我老公藏到哪去了?”其中一名女子厲聲喝道。

    葉藍?素來不愛管閑事的楚思凡不禁稍稍抬眸。

    沒錯,是她,剛才還跟小關在議論的“壞女人”。

    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今夜她的打扮看上去還頗像個良家婦女,跟采訪他時差不多,不似一年前在酒吧時那般冶艷。

    不知此刻她惹上什么麻煩了?他饒有興味地等待著。

    “你的老公,自己沒本事看住嗎?怎么跑來問我這個外人?”葉藍淡淡的回應。

    “要不是你這個狐貍精勾引他,他會無故失蹤嗎?”人妻大哭大鬧。

    “拜托,我如果有本事,他早跟你離婚了,還等著你來叫我狐貍精?”

    “你還敢嘴硬!”人妻怒不可遏,揚起手就往葉藍臉上打去。

    圍觀者發出一聲驚呼,不忍看慘劇發生。誰知,捂住眼睛久久,卻未聞巴掌落下的聲響。

    眾人瞪大雙眸,看見一只強而有力的手,阻止了人妻的巴掌,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葉藍面前。

    詫異地目睹眼前的一切,葉藍抬頭凝視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英雄。

    酒吧里迷離的光線與黑暗不斷交錯,她的視線在酒意的微醺下,有些蒙眬。

    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她便覺得有股力道將她整個人一拖,拖出了這是非之地。

    ***

    她沖到巷口,扶住墻壁不斷嘔吐。

    胃不好,本不應該喝這么多酒。話說她也有一年多沒來這個酒吧了,今天因為受了點刺激才舊地重游。

    一包紙巾遞到她面前,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個女孩子學什么不好,居然學人家喝這么多酒,也難怪有人會懷疑你的為人。”

    她抹凈嘴角,回頭一看,看到了楚思凡的臉。

    剛才出手相救的,就是他嗎?

    他的幫助讓她很感激,可是此刻奚落的話語,卻讓她怒從中來。

    凝神定氣,她冷笑著回應,“我本來就一個行為不正的人,怎么?后悔幫了我?誰叫你多管閑事!”

    她踉蹌著往前走,雙腳卻不聽使喚,不得不再次扶住墻壁,以防摔倒。

    “你說錯了,”楚思凡在她身后道:“我不是想幫你,而是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一個地方?她不解地回頭。

    他再次攥住她,將她往前拖。

    去哪里?這是要帶她去哪里?

    她想掙扎,卻虛弱得沒有半點力氣,只能任他擺布。

    上了他的車,一陣風馳電掣之后,她看到一幢宅子。

    她認得這宅子,不久前,曾在報紙上看過。

    這……好像是他家!

    他帶她回家做什么?對他而言,她只是一個剛剛認識的小記者,她應該沒有暴露過多的身份吧?那他有什么理由把她帶回家?

    但其實,她的確很想看看他的新家。

    這幢宅子,是他成名后購買的,據說書房里收藏了大量絕版的唱片,他還特意打造了一間私人錄音室,里頭有最好的音響、錄音設備以及電子合成器,供他閑暇時唱歌、作曲。

    她很欣慰看到這一切。

    曾經憐惜他的四處飄泊,為他的未來擔心不已,可現在,她已經不用再過多地焦慮了。

    他所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唱歌的地方,一批忠實的聽眾,而現在,這些都有了。

    坐在寬大舒適的沙發上,看著他自廚房取出一杯顏色美麗的飲料,放到她的面前。

    “這個可以幫你解酒!彼f。

    “這是什么?醒酒液嗎?”他家里還有這個?做為一個歌手,不是應該多加保護嗓子,不能時常喝酒嗎?

    “這是我平時潤喉用的酸梅茶,不過也可以用來解酒!彼χ卮。

    “你帶我到你家來,就是為了請我喝一杯酸梅茶?”拿超杯子,她仍是不解。

    他默默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到她的面前。

    葉藍好奇地開啟,駭然發現,絲絨的匣中棲息著一只鉆石手鐲。

    她不由得嚇了一大跳──他認出她了?!

    “你知道是我?怎么發現的?”不可能!她不相信他的記憶力真有這么好。

    保持優雅的淺笑,他靠在沙發邊,“很簡單,那只手鐲上刻著你的名字,而我那天又看過你的記者證!

    他曾捧著那記者證仔細端詳。

    “可是……這個世界上叫葉藍的人應該有很多!彼龘u頭。

    “我認得你的聲音!彼f出關鍵。

    呵,對呀,一個歌者,對聲音應該是很敏感的。

    “這只鐲子可曾幫你渡過難關?”

    “我把它賣了!彼芴拱。

    “你不必再贖回來,”葉藍澀笑,“睹物思人,其實我不想再看到它!

    “我沒有贖呀!”他的回答出人意料。

    “那這個……”低頭盯著盒中之物,她猛然發現,眼前的東西跟一年前的,似乎有細微的區別。

    “原來你連自己的東西都不記得了,”楚思凡莞爾,“這是一只全新的,我另外買來還給你的!

    她的嘴角釋然地揚起。

    這小子,原來還有這一招!看他那副冷酷不近人情的模樣,原來,竟如此心細如發,體貼入微。

    知道她不想睹物傷情,所以換了新的。同樣的價值,亦不會對她有所虧欠。

    鐲子的艷光迷離了她的雙眼,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鉆石可以這樣美麗。

    俯下身子,他撥開鐲子的扣環,啪一聲,替她扣在腕上。

    “你連鐲子的款式都忘記了,送鐲子給你的人長什么模樣,你還記得嗎?”他忽然問。

    葉藍凝眉回憶,隨后緩緩搖頭,“很模糊了!

    “你看,”他似在安慰她,“再多的痛苦,都會過去。無論你愛上誰!

    “這個道理我懂!

    “那又何必去酒吧買醉呢?”

    “我已經好久沒去了。”她知道他指的是今晚,“今天是太氣憤了,忍不住去喝幾杯。”

    “跟別人的先生發生關系,難怪別人會那樣罵你!

    “天知道我認識那個男人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已婚,而且,我跟他之間還沒來得及發生任何事,就聽說他有太太!彼鹁Я恋难垌,“你相信嗎?”

    這樣的話,對任何人說,都會懷疑吧?

    他卻投以一個真誠的微笑。

    “我相信!

    ***

    今天是楚思凡發片的日子。

    已經是第二張唱片了,銷量還會像第一張那么好嗎?人們對他的新鮮感會不會已經消退?

    葉藍覺得好緊張,比自己考大學放榜那天還要緊張。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坐在辦公室里,她要去唱片行轉一轉。

    她知道有一家很大的唱片行,每天都會貼出昨天的銷量排行榜。如果想幫楚思凡沖賣量的話,當然要去那里。

    天上下著雨。

    很久沒有暴雨降臨了。她望著陰霾的天空,不知這是一個怎樣的預兆。

    唱片行外面沒有可以停車的地方,她必須把車停在隔著很長一段距離的停車場,然后冒雨穿過街道。

    她沒有帶傘,新買的包包臨時充當了雨傘。

    天知道,她這個包包價格不菲,這一淋雨,等于浪費了五萬塊。

    可是為了他,她不惜撐開這把五萬元的“傘”。

    “天啊,葉藍,是你嗎?”

    忽然,她聽到有人喚她。

    揚起頭一看,心里立刻跳出“糟糕”兩個字。只見報社的主編芳姊,正站在不遠處的屋檐下。

    不會這樣倒楣吧?好不容易蹺一次班,居然遇見這只老狐貍。

    “快過來,小心把你的名牌包包淋濕了!”芳姊熱情地向她招手。

    無奈地嘆一口氣,葉藍只得乖乖靠過去。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芳姊狐疑地打量她。

    “我……”腦子有點僵硬,她一時半刻找不到好借口。

    “這個時候蹺班偷跑出來,你該不會是又談戀愛了吧?”芳姊朝她眨眨眼。

    “?!”葉藍嚇了一大跳。

    “哈哈,被我猜中了!”芳姊開心大笑。

    “沒有、沒有……”她連連擺手,“你別亂猜。”

    “我亂猜?別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她可是前任推理小說編輯耶!“這里距離報社很遠,離你家也不近,最近好像也沒有什么新聞要你跑這一區,那么,你到這里干什么?”

    “我……這也不能證明我在談戀愛呀!”她一怔。

    “如果不是為了心愛的男人,能勞駕你大小姐那副懶骨頭,開這么久的車,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還有,這個包包是新買的,你愛它愛得要死,現在居然為了過馬路拿它來遮雨!這一切反常的現象,說明有一個男人在這附近等你,而且就在馬路對面!狈兼⑹忠恢浮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她只覺得百口莫辯。

    “哼,你每次談戀愛都是這樣,義無反顧,不惜血本!所以,當你又出現這些癥狀時,說明一件事──你又戀愛了!”

    “我……”張大嘴巴,她什么也說不出來。

    芳姊果然是老狐貍,竟然比她還要了解自己。

    她愛上楚思凡了嗎?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年多來在他身上傾注的情感,從一開始單純的欣賞歌聲、同情際遇,已經默默轉化為另一種更曖昧的形式。

    “那個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真是好奇,帶芳姊去看看,如何?”探頭探腦的朝馬路對面張望。

    “不可以!”

    “怎么,怕芳姊跟你搶?”她笑嘻嘻、不正經地問。

    “我都還沒有跟他表白過,怎么帶芳姊你去見他呀!”葉藍低低地說。

    “什么?”芳姊驚呼,“你沒有在談戀愛,而是在暗戀人家?”

    “算是吧!鼻闆r太復雜,她懶得解釋。

    “那更可怕!”

    “那又有什么辦法呢……”

    “你平時天不怕地不怕,連我都不怕,怎么到了關鍵時刻反而變成膽小鬼?”芳姊忍不住罵道。

    “我失戀這么多次,心里怕怕的……”她咬住嘴唇。

    “哎呀,只要有緣份就行了,怕什么?”

    “可是我怎么知道我跟他之間有沒有緣份?”葉藍嘟囔。

    要是再像前面數十次那樣受傷……不,她可再也受不了那樣的折磨了!

    “緣份……”芳姊凝眉沉思,“的確是個問題,不過,可以測試一下。”

    “測試緣份?”她瞪大眼睛。

    “對呀,我教你一招,很靈的!如果過了這一關,就說明你們兩人肯定有緣!”芳姊眼睛一亮,打了個響指。

    “什么?”她覺得有些不妙。

    “看!”取出一張百元鈔票,芳姊在上面寫下“緣”這個字,遞到她手中。

    “這是干什么?”葉藍莫名其妙。

    “我把這張鈔票帶走,隨便找個地方把它花掉,然后你去找它。找之前許個愿,希望上天保佑,你跟你那個小男朋友能修成正果,如果真能找到這張鈔票,就說圳你們兩個是有緣份的!”

    “什么?!”葉藍頓時呆若木雞。

    “喂,很靈的,我看過一部電影,里面就是這樣考驗男女主角的。”

    “荒唐!”她忍不住大叫。

    這怎么可能?茫茫人海,要她去尋找一張渺小的鈔票?這是幾分之幾的機率呀?百億分之一吧?

    “做個小小的游戲嘛,干么這樣嚴肅?”芳姊笑,“反正如果不成功,你也沒什么損失,這一百塊錢也是我出的呀!”

    “我……”葉藍只覺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好了,芳姊我走了,F在幫你去花掉這一百塊!你可不許偷看我、跟蹤我哦!”拍拍她僵硬的肩,樂于助人的芳姊仰頭大笑,快步消失在雨中。

    獨自在屋檐下站了好久,她才緩緩往唱片行走去。

    被芳姊這么一鬧,她像是靈魂出了竅,整個人呆呆傻傻的。

    真的能找到那張鈔票嗎?或許就因為希望渺茫,讓她覺得與楚思凡之間就此無緣,所以垂頭喪氣。

    邁入唱片行,她四處打量楚思凡的新專輯所在,然而左顧右盼都沒有看到。

    天。≡摬粫䴖]有進貨吧?這家店對楚思凡就這么沒有信心嗎?

    “請問,有楚思凡新出的CD嗎?”她拉住一個店員問。

    “啊,又是來找這個的,”店員不禁笑了,“喏,在那邊擺著呢!”

    “哪兒?”瞪大眼睛,她還是完全看不見。

    “就在那個架子上,只剩一張了。”

    “只剩一張了?”她忍不住驚呼。

    難怪她看不見!本以為會像山一般堆得高高的,不料,卻只有薄薄一片。

    這么說,楚思凡的新專輯賣得不錯嘍?剛上架就被搶購一空,在唱片業蕭條的今天,這可是前所未見的好銷量呀!

    忍住偷笑,她走到架前,駐足觀賞這空蕩蕩的貨架,仿佛在欣賞令人欣慰的戰果一般。

    僅剩的一張專輯就擺在眼前,封面上的男子身著黑衣,魔魅惑人的面孔令她怦然心跳。

    她伸出手,指尖觸碰CD的邊緣,猶如在輕撫他的臉頰一般……

    忽然,背后有人搶先一步,在她愣怔的瞬間,將那張專輯攥到了手中。

    “對不起,這個是我要買的!”她連忙回頭解釋。

    然而,她的舌頭忽然失去了說話的功能,張著嘴,她瞪大雙眸看著來人。

    來人身穿雨衣,戴著漁夫帽,一張俊顏在帽檐下對著她微笑。

    楚思凡!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宛如從天而降,這是幻覺嗎?

    “你不必買了,我送你!敝宦犓偷偷卣f。

    “你在這里做什么?”葉藍怔怔地問。

    “噓──”他點了點嘴唇,示意她收斂音量,“我來看看自己的唱片賣得怎么樣!

    “你不怕被人認出來嗎?”她擔心地朝四周瞧了瞧。

    “我打扮成這個樣子,應該不會有人認得出!睆椓藦椕遍埽麧M腹自信。

    葉藍不由得笑了。

    “喂,不如我還是把這張僅剩的專輯買下來吧?”她又說。

    “不是說了,我送你嗎?”

    “可是,如果專輯賣得一張不剩,明天肯定上報紙頭版,標題我都想好了──樂壇新天王新專輯,數小時內銷售一空,創造業界奇跡。你不覺得這樣很厲害嗎?”她陶醉地閉上眼睛。

    楚思凡只得點頭,“那好吧,不過我來付錢!

    “錢當然是你付嘍!”她調皮地扮個鬼臉。

    他忍住笑意,戴上墨鏡,來到收銀臺前,掏出皮夾打算付帳。

    然而,葉藍的臉色卻霎時變得蒼白。

    “等一等!”她啞聲叫道。

    “怎么了?”他被她反常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她抓住他的手,而他的手上,正握著幾張剛剛從皮夾里掏出來的鈔票。

    輕輕的,她把一張百元紙鈔從中抽了出來。

    定定地盯著那張紙鈔,她的表情復雜,眼里猛地泛起淚花。

    “到底怎么了?”楚思凡蹙著眉,萬分不解她莫名的舉動。

    “這張鈔票……你、你從哪里得來的?”她的聲音都在發顫。

    “大概是剛才在附近的便利商店買東西時,店員找給我的吧,有什么問題嗎?這是假鈔嗎?”

    她微微搖頭,“這上面,有一個字,你看到了嗎?”

    “字?”他一怔,“什么字?”

    總有人喜歡在鈔票上涂涂寫寫,他是從來不會在意的,反正錢花得出去就行了。

    “一個緣字!彼龑⑩n票的正面朝向他。

    “咦?真的!”他莞爾。

    “思凡……”她忽然喚他的名字,這之前,她一直叫他“楚先生”,“你、你今晚有空嗎?”

    “想替我慶功?”他挑挑眉。

    “想告訴你一件事!彼ы嵵氐乜粗。

    “有什么事盡管說好了。”他被她如此嚴肅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我們也算是朋友了!

    “我現在不敢說……”她咬咬唇,“得先去喝一杯酒,壯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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