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毛王。辛曉白哀怨地瞪他一眼,不情愿地脫掉圍裙,進去洗了把臉,松開扎在腦后的短短小鳥尾巴-隨便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現身了。
“開飯開飯!”她一屁股坐回位子上。
雷天宇驚訝地看著這個不過才離開三分鐘的家伙,嚴重懷疑起她的性別。
“你除了嚷嚷吃飯之外,還懂什么?”他問。
“不多,就是吃喝拉撒睡都懂一些!彼M可能謙虛地說道。
雷天宇黑眸閃過一層笑意,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頭發。
辛曉白望著他餐笑的臉龐,心臟評評亂跳了起來。
“你不會再叫我去整理頭發吧。”她啞聲問道。
雷天宇眼里噙著笑,傾身向前將她的發絲撥到耳后。
辛曉白的呼吸被他身上的松木古龍水香味包圍,耳朵發瘋似地熱燙起來。
尤其是在他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之際,她真的覺得自己頭昏眼花。咕嚕!她的肚子發出一聲大叫。
“我們可以開飯了嗎?飯菜就是要趁熱吃……”辛曉白向后一縮,決定剛才的暈眩八成是因為她早上吃得太少,營養不良的后果。
“好!崩滋煊钣謱λ恍Α
辛曉白雙膝一軟,現在覺得自己八成是氣虛。
她快手把飯碗推到兩人面前,二話不說就開始賣力猛吃。
“你是待會兒還要去跑馬拉松,所以需要體力?”雷天宇看著金字塔一樣高的白飯,挑眉問道。
“有飯當吃直須吃,莫待無飯空……”
叮咚叮咚。門鈴聲打斷了她的話。
辛曉白看了他一眼。
雷天宇看了她一眼,知道能不經警衛通報而直抵門口的人,不會有別人——正是剛才在車上傳簡訊給他的人。
叮咚。
“你家門鈴響了!彼龗镀鹨粔K排骨,作勢欲入口。
雷天宇咬過她筷子上的排骨,目光緊盯著她,緩緩咀嚼著。
辛曉白瞪著他,整個人僵化成石膏像。
他一挑眉,目光朝門口一瞥!皼]看到我在吃飯嗎?還不快點去開門!彼且砦⑾,用眼神譴責他這個偷菜賊。她不是只要負責做菜和吃飯嗎?干么還把她當女傭使喚?
算了算了,就當她免費贈送服務好了。辛曉白為了能快點吃到飯,更為了不再被他盯著瞧,小鳥一樣地飛向門邊,用力拉開大門。
“歡迎光……”
辛曉白快速往旁邊一閃,免得眼前這位白發婆婆的拐杖落到她頭上。
“請問您找誰?”辛曉白又退三步,希望婆婆身邊的女人把她看緊一點——咦,是陳心羽。
“心羽,請問你們要找誰?”辛曉白如釋重負地看向陳心羽。
“這里住誰,我就找誰。還有,有長輩在場,居然沒有直視長輩說話,一點禮節都不懂!崩钻愔榈芍習园渍f道。
“奶奶!崩滋煊钌锨耙徊,扶住奶奶手臂。
原來是總經理的奶奶,難怪說話口氣跟他一樣不討喜,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辛曉白站在幾步外陪著笑臉,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看向陳心羽。
陳心羽今天長發披肩,一身飄飄白衣,更襯得五官清麗無比,就連同是女人的她也忍不住覺得好美啊。
“你好!标愋挠饘χ習园椎活h首。
“這個把別人當動物園猴子看的無禮家伙是誰?”雷陳珠如炬目光朝著辛曉白逼去。
“鐘點女傭!毙習园仔睦飮@了口氣,無奈地接話道。
“我問你話了嗎?”
雷陳珠利眼一瞪,辛曉白旋即立正站好,乖乖地噤聲。
“她是一個來幫忙的朋友!崩滋煊畹f道,并對陳心羽點了下頭。
“朋友?不會正好是那個要上山考評茗師的辛曉白吧?”雷陳珠問道。
這位婆婆看來法力無邊、消息靈通,只是這評茗師究竟是何名堂,為何每個人提到此一名詞,都是一臉見鬼表情。
莫非還要以身殉茶嗎?辛曉白愈想愈惴惴不安了起來。
“她憑什么?”雷陳珠把辛曉白從頭到尾打量過一遍。
“你憑什么?”雷天宇挑眉看向辛曉白。
辛曉白生怕他一個反悔便斷絕她考試機會,危機意識頓時生起,連忙抬頭挺胸,大聲地說:“憑我不顧一切往前沖的決心與毅力。”
“哼,分明別有用心,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嗎?不要以為考上評茗師,就叩到了進雷家門的敲門磚!崩钻愔楸〈揭幻蛘f道。
“您扯遠了,我們公司內部也有好幾個評茗師!崩滋煊钫f。
“但是那幾個不會在你家做飯,也不會參加這一期。”雷陳珠說。
辛曉白聽著,覺得老夫人言下之意像是總經理對她有意思,所以才叫她去考評茗師,把她當成未來老婆培訓一樣。她胸口一窒,很快瞥了雷天宇一眼,見他表情仍是一貫的漠然,她才漸漸地恢復正常。
她發什么神經呢?他當初叫她去考評茗師,就是為了逼退她。是她神經大條,老是一轉身就忘記這回事啊。
“心羽也會參加這次評茗師訓練!崩钻愔檎f。
“太好了!毙習园缀呛堑乜粗愋挠,很開心話題終于轉到別人身上了。
“奶奶,我們吃飯吧。”雷天宇敲了下辛曉白的腦袋,順手將她轉了個方向安置在身側。
辛曉白一聽要吃飯,也就快快樂樂地和他并肩同行。
陳心羽看著他們,唇邊笑容黯淡了一些,靜靜陪著雷老夫人一塊兒走到餐桌邊。“這桌菜是你做的?”雷陳珠冷冷地望著辛曉白。
“對!毙習园装l現雷家人說話時的特色就是會直視著別人雙眼,氣場不夠強大的人,應該在眼神這一關就敗下陣了。
“為什么只有六道菜?”雷陳珠表情嚴厲地看著辛曉白。
“因為我以為只有兩個人要吃!崩戏蛉似つw很細,可惜眉宇間那道皺紋太嚴苛,想來是很嚴厲的人吧。
“雷家餐桌向來要有八道菜!崩钻愔檗D頭看了陳心羽一眼,拉開椅子坐下。陳心羽盛來熱飯,放到雷老夫人手邊。
辛曉白一看婆婆好大的排場,她頓時覺得拿六千塊去王品大吃一頓,應該會比待在這里痛快,雖然可惜了她一桌好菜,那龍蝦花了兩千多塊啊。
辛曉白拉拉雷天宇的手臂要他彎身,附耳低聲說道“你們慢用,我……”
“再加六千,留你在一旁服侍。”雷天宇也用耳語音量對辛曉白說。
辛曉白面對著他黝亮黑眸,她臉上頓時綻出笑花一朵!鞍饲Ь统山弧
“有長輩在場,你們竊竊私語像什么話。”雷陳珠看著這兩人卿卿我我的模樣,銀白眉頭帶怒地一擰。
“隨隨便便就對人鞠躬,你還有尊嚴嗎?”雷陳珠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撞。
“沒有很多!毙習园仔乜谝恢,卻還是保持著笑容說道。
“一看就知道來自貧賤家庭,爸媽八成也是見不得光的……”
“婆婆,我尊重您是長輩,不和您爭辨,所以,也請您尊重我及我的父母!毙習园啄樕闲σ馊珨,嚴肅地說道。
“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自己送上門的女人,有什么資格跟別人談尊重?”雷陳珠冷笑一聲,朝陳心羽點了點頭!坝貌桶伞!
辛曉白用力咬緊牙關,雙手也緊握成拳。她深呼吸,努力地想控制情緒,但終究還是沒忍住,她開口朗聲說道:“請問我是殺人放火了?還是搶了你的食物、你的錢?鞠躬是我打工時留下來的后遺癥,因為每鞠一個躬,我可以多十塊錢收入。我家里是“貧”,所以國中后沒跟家里拿過一毛錢,我老老實實地打工,我為我自己感到驕傲,我不知道這樣哪里值得你說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