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么?你不怕我留下來劫財喔!毙習园讓λ缌藗鬼臉。
“我窮人一個,怕什么?”雷國東聲如洪鐘地說道。
辛曉白沒戳破老人家身上穿的衣服質料看起來很貴。而且根據她從小到大的看人經驗,他一張不怒而威的國字臉,兼以膚質白細、氣色紅潤、耳垂厚實,分明就是養尊處優的有錢人臉嘛。
“你干么裝窮,是想騙我明天再給你送蔥油餅喔?沒這么好的事啦,我現在還沒找到正式工作,一窮二白的人是我啦!毙習园纂p手一攤說道,蘋果小臉上滿是無奈。
雷國東白眉一揚,中氣十足地咆哮出聲道:“年輕人只要肯做,怎么可能找不到工作!便利商店、速食店哪里不是機會……”
“我有啊,我從國中就開始打工。大學畢業至今還是身兼二職,一、三、五在麥當勞,二、四、六在7-11。只是,這些總不是正職,我還是想有一份能安身立命的工作,最好是能讓我媽心服口服,還能領到退休金的那種啊。”辛曉白提到此事也很哀怨,左手心拍著右手背,外加長嘆一口氣。
雷國東看著猶有嬰兒肥臉龐的她做出老氣橫秋的動作,心里很想笑,可表情還是裝得很嚴肅地說道:“專業能力不足,就要自我檢討哪里應該加強,不要拿來當借口。”
“爺爺,你還真說到了重點。我除了人勤快一點、愛說話了一點,好像還真的是什么專長都沒有。我媽說我就只有嘴巴甜這點還像話,所以叫我去酒店上班!彼f。
“你敢去酒店上班看看!”雷國東眼珠子瞪到快掉出來,完全沒法想像她怎么會有那種母親。
“你不用這么大聲地關心我,我的耳朵承受不起!毙習园孜嬷,笑嘻嘻地說。
“誰關心你!”雷國東別開臉沒再搭理她,繼續當回他的雕像。
“我覺得你如果繼續維持這個姿勢不動,應該可以去考街頭藝人耶。發呆還可以賺錢,好好喔!毙習园滋剿媲埃芘鯃龅毓恼。
“你這沒大沒小的臭小鬼!”雷國東瞪著她,一指指向她的額心!翱禳c滾去找工作,年輕人總不能一輩子都打工,還是要老老實實地蹲下來學一份專業,那才是跟著你一輩子的事!
“多謝教誨,無奈我現在除了在服務業很搶手之外,沒公司要我也確實是事實!毙習园卓戳讼率直恚泵Τ粨]手!拔彝砩洗蚬ひt到了,再見嘍。”
“站住,你這禮拜打算去哪幾家公司應征?”
“乙倫、寬文、天御!彼f。
雷國東見她這么流暢地說出公司名稱,認為她對求職一事應該頗為認真。他擰了下眉,粗聲說道:“通通去給我應征,你這周一定會找到新工作的!
“爺爺,你是半仙喔?”辛曉白雙手合十做出膜拜狀,圓潤小臉因為興奮而泛紅,看來更像顆蘋果了。“那你可不可以寫兩張符咒給我,讓我貼在我媽頭上,看看能不能矯正她的不正常觀念?她昨天連要讓我去酒店上班的衣服都買好了!
“你媽沒救了!崩讎鴸|臉一沉,雙臂交握在胸前說道:“當務之急,就是你快點找到工作,讓她無話可說啦。懂不懂?”
“懂,謝謝鼓勵!彼⒄竞,行了個軍禮。
“誰鼓勵你了?只是不想欠你這塊蔥油餅的人情而已。記得一定要去面試,聽到沒有?”雷國東命令道。
“放心啦!有您的鐵口直斷,我就算是撞斷腿也會去的。”她面朝著他不住后退,雙手不停地揮舞著。
“呸呸呸,童言無忌!崩讎鴸|瞪她一眼,直接轉身背對她,一秒鐘之后又很快地回頭,確認似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辛曉白。你要幫我作法喔?”她一臉期待地問道。
“你再不滾,我就施茅山術,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工作!
“分明就是刀子口豆腐心,干么裝狠毒。俊毙習园奏止編拙,在爺爺的殺人目光再度射來之時,她大聲地喊了聲“再見”,以奧運速度快步跑向她停在路邊的腳踏車,心情超好地哼起歌來——
“送你一份愛的禮物,我祝你幸福。不論你在何時,或在何處,莫忘了……
“見鬼了,我連哼歌都哼這種老歌,難道真的只能去我媽說的那種酒店上班?”她自言自語地笑出聲來。“幸好,蕭敬騰幾年前有翻唱過這首〈祝你幸!,勉強也算新歌,不然我可能連到酒店都要自稱‘老衲’。為了感謝蕭敬騰,現在為大家帶來他的一首〈不正!怠
“自己跟自己對話,到底是不是我不正常。習慣了夢跟現實的落差,討厭太多的復雜,你是不是跟我一樣……”
雷國東看著她大聲唱著歌,踩著腳踏車迎風而去,他拿起手機撥話后說道:“陸玉蘭,你說得沒錯,他喜歡的辛曉白是個好孩子……”
第1章(2)
會議室里,坐在主位的雷天宇臉色冷沈地看著眼前一票低頭不語的主管。
“沉默是金嗎?那我們就在這里坐著,看看你們能不能用沉默來解決這次的失誤。”雷天宇寒目逐一掃過每一張臉龐,凜聲說道:“口口聲聲說新的園區已經取得使用權證了,酒店集團也準備要進駐了,結果呢……”
雷天宇的秘書丁淑華在此時開門走了進來,拿著手機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總經理,你弟弟打電話來,說他出車禍了!
雷天宇臉色一沉,接過手機,快步走出會議室。
“說,現在的情況?”雷天宇臉色冷得像是身處零度世界。
“你那天喝醉酒跟我說了吳慧美的事情后,我決定跟著她一天看看她的情況。誰知道才跟著她的摩托車一會兒,就看到她車子晃動,好像不舒服。我切車過去,結果她車子竟然自己加速撞了上來,還硬說我撞了她,要我賠償!”
“她沒事吧?”雷天宇揉著開始抽痛的太陽穴,板著臉說。
“醫生說她沒大礙。你怎么不問我有沒有事?我的車被撞爛了!
“你有事還能跟我說話嗎?律師在那里嗎?叫他來聽。”他交代過這個長年待在國外,藝術天分滿分、生活卻堪稱白癡的弟弟一百次,如果出了車禍或惹了麻煩,一定要先打電話給律師,讓他們過去處理。
“雷先生!绷硪粋斯文有禮的聲音出現在電話另一端。
“情況如何?”雷天宇聽到律師的聲音,臉色這才和緩了一些。
“三個小時前,天帆的車被一輛摩托車撞上,對方硬說是天帆撞她的,看來是想要求賠償。”
“對方傷勢如何?”雷天宇抿緊唇說道。
“有輕微腦震蕩,除了臉上擦傷之外,沒有嚴重外傷,博愛醫院的醫生初步檢查也說沒有問題。不過那個婦人呼天喊地叫得很慘!
雷天宇緊繃的下顎,此時漸漸地松開。
“讓她做最詳盡的身體檢查,住院期間的一切費用由我們來付。我晚點會跟醫院的副院長打聲招呼,請他在檢查上多注意。還有,不要讓天帆私下跟那個女人和解,我替他買的保險足夠理賠這一切。”
“明白!
“順便叫天帆也去做全身檢查!崩滋煊顕谰橗嬕惶峒按,浮上幾分猙獰之色。都幾歲人了還那么好奇,什么事都非得探上一探不可。他真后悔那天酒喝多了,跟這個弟弟提到了奶奶的陳年往事!奥闊┠懔!
雷天宇掛斷電話,推開窗戶,深吸了一口夜里帶著些許濕意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