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賓的辦公室。
周文賓正在努力整理帳目時,案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喂!构卤淮驍_,有點不耐煩。
「翔?是你啊。你不好好休息,打電話來干什么?」嘖,好友因桃色糾紛成了大紅人,為了不被八卦的人打擾,還住進了隔離病房。
「什么?你逃院了?醫生說你還要觀察……什么?你要去找他?他把你打得住進醫院了你還去找他?你想找死嗎?」受不了地搖搖頭。
「一定要去?你去了他也不會見你,他是遠天集團的少爺,是你說見就見的嗎?你去了,他說不定還會吩咐守衛打你一頓!。
「不會?不會才怪!以他的性格不打死你……赫—你說什么?你是……好家伙!認識你十多年,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不告訴我!」睜大眼睛。
「好對,那祝你好運了。對了,那你打電話給我干什么?……什么?」大聲慘叫。
「你趕著上飛機,要我去替你結酒店和醫院的帳?!喂喂喂……不要掛線!」
酒店總統套房住宿,加頭等病房的醫藥費……那要多少錢啊……咦?翔好像沒說過會把錢還我,但以他的身份……應該…….大約……不會賴帳吧?是吧?
周文賓只能無語問蒼天。
***
又三日后。
遠天集團,凌月庭的辦公室內。
凌月庭正在心不在焉地聽私人助理報告工作進度。
那天他匆匆逃離酒店,趕到機場,想也不想就乘了最快起飛的一班機走了,結果那班機原來是飛去美國的。去到陌生的城市,凄涼和寂寞的感覺油然而生,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念起了翔的好處。但他是凌大少爺呀……他怎可低聲下氣地回去找他?可是一個人留在美國,孤苦伶仃的也太凄慘了,所以他最后還是決定回家了。
「凌先生,凌先生。你有聽見嗎?」柳粵生擔心地問。
「有什么事?」如夢初醒。
「呃……請你看看這報告,如果沒問題請在上面簽名。」嘖,說了半天,原來一點也聽進去啊。
耐性極好的柳粵生也受不了了,打算讓他簽個名草草了事就好了。
凌月庭卻接過報告細閱起來,可是偏偏連一個字也看不入眼。整份報告好像漸漸幻化成翔那可惡的臉。
該死的家伙!變態大猩猩!你討厭死了!竟敢對我做出這種事!還要趁我昏迷的時候做!讓我什么感覺也……不!我在胡思亂想什么!我的意思是讓我沒有機會反抗。
凌月庭恨得拿起筆狠狠地截下去,整份厚厚的文件穿了一個個小洞。
我真后悔那天沒殺了你。否則我就不必想你了—呃……想你死了沒有。你把我這樣那樣,害我痛了幾天,我還沒打夠你呢!你為什么還不送上來讓我打!……可惡!這么多天了,你至少應該告訴我,你的傷好了沒有……什么?我沒有留下電話號碼?你不會自己找嗎?我都已經專誠回公司了,這也找不到!你笨死了!……還是……你的傷…
凌月庭突然一震,手中的鋼筆掉到地上也不知道。
不!不會的!他那黑猩猩一樣強壯的體魄,蟑螂一樣的生活力,那有這么容易有事?!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不要嚇自己,他……他是打不死的!顺墒怯X得上過了就不稀罕,根本把我忘了,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在泡別人?蓯!你這個變態的花心大蘿卜!
凌月庭越想越氣,忍不住拿手上的東西來發泄。
「呃……凌先生……」柳粵生一臉見到鬼的神情看著他,還整個背脊也汗濕了。
凌月庭的性格一向也是冷冰冰的很難親近,公司的職員背后也說他是座冰山。但自他從帛琉回來后就變了,變了一座活火山。而且隨時會爆發,簡直生人勿近。
「什么事呀?」
凌月庭暴喝一聲,把柳粵生嚇得縮起身子,囁囁地說:「讓你簽署的文件……」
「有文件要簽就拿來!」別阻礙我發脾氣。
「你……你……」柳粵生害怕地指著地上的碎碎的紙片,「你把它撕了!
「呃……你為什么不阻我?」漲紅了臉。
「我有啊,我叫你好多次,你也聽不見!篃o辜辯說。
凌月庭無辭以對,只好惱羞成怒地大喝一聲:「那你還坐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做過一份!」
「是!沽浬鷩樀寐浠亩樱氊熕诓坏貌粦饝痼@驚地回頭!高馈柘壬,還有一件事!
凌月庭只冷冷地看他一眼,暗示他有話就快說。
「凌主席吩咐,霍主席的兒子回來了,請你準備一下!
「準備什么?」皺眉。
呃……這兩個當年一起打天下的強人,近年來一直明爭暗斗。戰場看來要伸延到下一代了?墒沁@種事并不是區區一個助理可以多說的。
「請你萬事小心些,聽說霍少爺的來歷不簡單。他是史丹佛大學的高材生,專修經濟系的,這些年來在全球股壇叱咤風云,對不少生意也有涉獵;衾舷壬胝埶貋砗芫昧,可是不知怎地霍少爺一直喜歡四海為家,十年來也不肯回家,F在突然回來了,只怕來意不善!垢柙峦ハ嗵幘昧,多少有點感情。而且柳粵生一直感激這個上司對自己的有恩,故忍不住替他設想,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一些消息。
話還沒說完,凌震天和霍致遠已經大刺刺地走進來了,柳粵生立即嚇得消音。
二老背后還跟著一個人,那人正有禮地關上辦公室的門,而他的背影給凌月庭一種熟悉的感覺。令他不禁渾身一震,緊張地站起來,還不小心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倒了。
那人淡淡的轉個身來,只見他身穿一身名貴的西裝,烏黑的頭發修飾得極短極整齊,雙眼炯炯有神,配合著筆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巴,古銅色的皮膚,和威嚴的氣勢,實在是個罕見的美男子。
「月庭,你干什么?這樣冒失!」身材勁瘦的凌震天見兒子如此失態,忍不住當眾嚴厲地教訓他。
凌月庭卻仿佛聽而不聞,神情反而有點黯然消魂。
不!不是他!那邋遢的大猩猩才不會打扮得這么人模人樣。他……他根本沒可能在這里出現。
那男人對凌月庭的失態絲毫不以為異,還向他溫柔一笑。
赫—那溫柔的眼光,那熱情的笑容,他…….他……
凌月庭再一次震動。
「月庭世侄,這是犬子星翔!雇庑痛肢E的霍致遠高興地笑著,一副以子為榮的模樣。
星翔!霍星翔!翔?
凌月庭感到雙腳發軟,差點站不穩了。
霍星翔適時伸手和他相握,順便扶著他。
「月庭,你好!勾判缘穆曇。
這聲音!這聲音!
這聲音凌月庭下輩子也會記得。
「你、你、你、猩、猩、猩!故芰颂笳饎樱B說話也結結巴巴。
「是,你可以叫我星翔。月庭,以后請多多指教了。」霍星翔凝視著他,雙眼好野獸看見獵物般閃閃生光。
而凌月庭被這道目光籠罩之下,變得好像只的小動物一般溫馴。而且臉上泛起一絲絲紅暈,嘴角不由自主向上彎。
在他身旁的助理看到這個前所未見的動人笑容,突然打了個寒顫,內心升起一個奇怪的預感……這間公司似乎將變得會、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