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中田不也說了,御女災星可掩不可滅?你現在想殺了雪鴛,接著呢?郎將災星也想殺?”
“太后……”
皇帝還想分辯,卻被太后制止了,“皇帝,震宇跟老八不同,震宇是你能登基的功臣,你要知道你父皇雖然中意你,但也并不是不看重老八,那時若老八造反,你又沒有震宇相助,你這皇位真坐得上嗎?而哀家當時皇后的身分,又真動得了趙宸妃嗎?”
“朕一直很明白,五弟并不是真心助朕,他是為了替他的母親報仇!
“是,他是為了報仇,所以你認為他報完了仇,就想奪你的江山嗎?如果他要的是江山,殺了老八、殺了趙宸妃之后,他也可以殺了你!
皇帝就是不相信上官震宇,如今他更懷疑上官震宇會為了狄雪鴛奪他的江山,“朕會證明給太后看,五弟的確心存謀逆。”
“皇帝想做什么?”
“朕要讓人傳令,今夜召幸狄雪鴛!
召幸的皇令一來,若換成其他妃嬪還不歡欣鼓舞,但浴馨軒自從接到消息后便呈現一片詭異的寧靜。
楚淳嫣知道狄雪鴛根本對皇上無情,更甚的,她懷疑她已經愛上了上官震宇,如今接到皇命,狄雪鴛怎可能接受,她深怕她會想不開。
于是她領著玲瓏就往東配殿去,狄雪鴛正在午睡,好似根本不擔心皇帝召幸一般,楚淳嫣沒回自己的寢殿,倒是在東配殿里稍歇,要等狄雪鴛睡醒。
怎知等了不出一盞茶的時間,竟聽見東配殿的宮人喊著失火了。
聽聞皇帝要召幸狄雪鴛時,上官震宇再也忍不住了,立刻進宮求見。
皇帝似乎也早知他會來,早就在等著他。
上官震宇一進入頤德殿,就發現太后也在。
“五弟,你是聽了朕要召幸狄美人的消息,前來請朕收回成命的,是吧?”
既然皇兄已經猜出來了,上官震宇也不再隱瞞,“皇兄,臣弟深愛狄美人,請皇兄將狄美人賜給臣弟。”
“你們果然已互相知道對方的身分、互通款曲!”
“皇兄,狄美人不知臣弟的身分,臣弟是受了皇令去接近她的,不敢告訴她實情,只是時日漸久,是臣弟動了心!
“她不知你的真實身分,她可又動了心?”
“狄美人冷心冷情,未曾動心,是臣弟許她未來若是尋得機會封她為嬪,她這才對臣弟殷勤些!
“那么……今夜朕臨幸她,許她充儀之位,你的意思是狄美人會立刻謝恩,絕口不提見過你的事?”
“皇兄,臣弟心儀狄美人,皇兄并不喜愛狄美人,留她在身邊又有何意義?請皇兄將狄美人賜給臣弟吧!”
“太后,方才朕對太后說五弟怎么與狄雪鴛相識的事,如今見五弟這模樣,太后可相信了?”
聽見這對兄弟做的荒唐事,太后頭疼不已,可憐那狄雪鴛,她會入宮是她為了楚淳嫣選了她,未入后宮前,她還明白的告訴她,她在后宮不會有多高的地位,就只是楚淳嫣的陪襯,哪知入了宮以后,竟被這對兄弟這般玩弄,若是她真動了心,教她情何以堪?”
太后深知狄雪鴛其實一點也不重視位分,要不平日里與她相處時就會顯露出野心,不會言談之中都是為楚淳嫣受寵而開心,她怕是想著如果能有更高的地位,可保楚淳嫣不受迫害,也多了一個幫手吧。
“你們兩個怎能做出這種事?!她只是個可憐人啊!我現在十分后悔選她入宮!
乍聽太后這么說,多疑的皇帝更是往壞的方面想,“太后這是承認狄雪鴛是您的眼線了?她倒是對太后十分忠心,連用巫術想挽回朕的心這種事都做了!
“巫術?皇帝,你竟多疑多思到這個地步?你就沒想過哀家是真心為你?!”太后氣得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指著皇帝斥責道:“皇帝,你若擔心雪鴛是我的眼線,就把她賜給震宇吧!”
“朕絕不讓這兩個災星好過!”
“災星?皇兄這是何意?”上官震宇心驚,他早該想到皇兄最近頻頻召司天少監入宮不是好事,定是在猜疑著他什么吧?
“你沒聽過“盛世現震宇,兇煞蕩蒼生,兵燹禍事起,金鑾之主更”的預言嗎?”
“皇兄!臣弟若真有不臣之心,不會等到皇兄高坐金鑾殿之上,在奪嫡大戰時就會為自己謀劃了!
“所以你還真有這樣的打算,是嗎?”
“皇兄!您為何總是要誤解臣弟的話?”
皇帝指著上官震宇,一句要將他問斬的皇令還未出口,總管太監便著急地入內稟告——
“皇上,浴馨軒出事了!”
“說!”
“浴馨軒失火,楚昭容及狄美人都受了傷!
聽到楚淳嫣受了傷,皇帝也忘了正想治上官震宇的罪,馬上下令,“快!擺駕!朕要去看楚昭容!”然而他的話音才落下,人沒走幾步,卻突然昏厥在大殿上。
太后也急了,急喊著要總管太監去召御醫,上官震宇顧不得一切,轉身就要離開,太后馬上吼道:“震宇!不許去!”
“太后,兒臣……兒臣不能失去狄美人,她受傷了,兒臣要去見她!
“你若真要她就不能去見她,你真想讓她犯私通之罪嗎?”
“太后……”
“是我的錯!后來的相處之中我早看出了雪鴛無心入宮,當時在選秀時肯定也是故作粗鄙的,沒想到卻引來你們兄弟做出這種傻事,你若真心待她,我會助你,現在,不許去見她。”
“兒臣……明白了……”
太后守在床邊,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皇帝,御醫們束手無策,皇后無用,只懂得哭泣,哭得太后心煩,上官震宇被留在頤德殿里,由太后親自監視,就是怕他去見狄雪鴛。
后宮妃嬪除了受傷的楚淳嫣及狄雪鴛,如今全守在頤德殿,此時宮人來報,已把楚淳嫣及狄雪鴛安置在臨近的宮殿禧福宮。
“楚昭容及狄美人的傷勢如何?”
“稟太后,楚昭容只是嗆傷,沒有大礙,倒是狄美人,據說在失火之前就昏睡了去,大火燒起來的時候她也沒醒,人是沒有受傷,御醫把脈也查不出原因,但是一直沒有醒來。”
“怎么會這樣?”皇帝突然昏厥已經讓太后憂煩不已,現在又多了一個狄美人。
此時床上的皇帝有了動靜,沈修容喊出聲來,“太后,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太后連忙轉回頭看向皇帝。
皇后則是上前扶起了皇上,讓皇上靠坐在床頭。
皇帝看著眾人,用虛弱的嗓音,不解的問道:“朕……怎么了?”
“御醫說皇帝你急火攻心又乍聞浴馨軒的意外,因為擔憂楚昭容才昏了過去,皇帝,你這頭疼的毛病怎么老是不見好?如果御醫無能,就再換一批,怎么就治不好你的頭疼呢?”
“兒臣也不知,本來兒臣的頭疾是老毛病,但近年來幾乎已經不再發作,是直到最近才又復發!
沈凌音見機不可失,可又為了避嫌,她扯了扯身旁與她已有默契的梁惠妃。
梁惠妃點點頭,開口了,“太后,臣妾斗膽請太后考量,皇上這頭疾……或許不是疾病所致。”
上官震宇一聽,就想起了那只小人偶的事,看來這梁惠妃是與沈修容連成一氣,想對楚昭容不利。
太后皴起眉頭,“說清楚,不是疾病所致,那會是什么原因?”
“太后可還記得當年先帝在世時,曾經發生的巫毒之禍?”
太后看了正隱忍怒意的上官震宇一眼,不悅的喝道:“胡言亂語!后宮禁巫毒之術,哪里有人會明知故犯,此事不許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