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梅,不是說了承春殿不準再用香料,你又拿著香囊回來做什么?”沈凌音看見夏梅手上拿著的香囊,皺眉別開了臉,那香味聞來真是頭疼,難怪連皇上都不愛來。
“修容,您還有對皇上施紫竹香嗎?”夏梅附耳問道。
“見著皇上時都會,幾日不見皇上了,直到今日才又對皇上用了紫竹香,連我身上也染了些許,怎么了嗎?你找出皇上用了紫竹香卻還是頻頻召幸楚淳嫣的原因?”
“是!奴婢發現不是紫竹香失效,而是浴馨軒那頭發現送去的玉凝香其實是惜菱香所以不再用,才沒讓皇上避棄浴馨軒!毕拿反蜷_了那只香囊,在沈凌音未下令承春殿不用香料之前,整個承春殿都會在上風處系掛香囊,讓整個承春殿盈滿清香,然而其中有幾只香囊被動了手腳。
香囊一打開,味道更濃了,沈凌音一聞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她身上染了紫竹香,聞了會有不適感,就是這香囊里被摻了惜菱香!澳萌ミh遠的地方燒了!
夏梅喊了人來,把香囊拿去燒,接著提醒道:“這惜菱香有毒,后宮的人不會使用,這里會出現惜菱香,怕是浴馨軒那邊已經知道了修容的計謀,趁機把惜菱香給塞入這些香囊里,加以報復!
“楚淳嫣怎有辦法對我宮里的香囊動手腳?”
“后宮輪流設宴,那日輪到我們承春殿,楚昭容雖沒有離席,但浴馨軒可不只來了一個人,奴婢發現狄美人中途離席許久,曾命人去尋她,后來在花園里遇見她,她說她不勝酒力在花園里醒酒,奴婢猜想就是她搞的鬼。”
沈凌音娥眉泛怒,氣自己失敗的計劃,如果浴馨軒知道是她的計謀,那兩邊就算是交惡了!罢l人不知狄雪鴛是楚淳嫣的心腹,這香囊肯定是狄雪鴛動的手腳。”
“那接下來修容打算怎么辦?”
“所幸皇上對我恩寵未失,答應了我今夜會來,我會好好回敬她一招。”
“修容已有主意?”夏梅的心計與她的主子一樣歹毒,當然一聽主子話意就知道了主子的打算。
“夏梅,你可知當年何太妃是如何失寵的?”
“您是說……五爺的生母?”那個可憐的女人,到死之前都還只是個才人,而且還失了寵,直到兒子爭氣,助當今皇上登基,才讓皇上追封了太妃的稱號。
“當年她的出身不高卻頗得圣寵,最終失寵抑郁而終的原因,就是因為巫毒之禍。”
在宮中,巫毒兩字是禁忌,尤其皇上如此迷信,所以夏梅一聽就十足警戒,四望無人才說道:“修容當心隔墻有耳!
沈凌音趨近了夏梅,交代道:“找個能信任的人去處理,上回的事不可再犯!
上回送了衣裳去浴馨軒的太監,本來沈凌音是能送他出宮滅證的,但那太監短視,竟敢要求一大筆封口費,沈凌音覺得留著他只是后患,才讓人滅了他的口。
“是!奴婢遵命!
夏梅剛領命而去,不久就傳來皇上駕到的通報,沈凌音收起了那歹毒的面孔,換上滿臉的笑容迎了上去。
皇帝走進承春殿,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露出了笑容!翱偹銢]有惱人的香氣了!
“皇上,臣妾為了皇上,命人好好灑掃了承春殿一番,香氣盡褪,這樣皇上可舒適了。”下跪行禮的沈凌音一被皇帝扶起后,就撒嬌著邀起功來。
“辛苦你了!睕]了那些香氣,皇帝的確覺得舒適許多。
“只是往后,皇上會不會因為臣妾身上不香了,就不要臣妾了?”
皇帝看著她上前攬住他的手,聽著她的甜言軟語,幾聲朗笑,帶著她走入殿中,“朕喜歡的是你,不是你身上的香料!
“可是皇上說臣妾身上香,聞著舒服,臣妾不香了,皇上還舒服嗎?”
“見你的笑靨、聽你的聲音,也舒服!
“臣妾還以為皇上只愛聽楚昭容的聲音、只愛見她的笑靨呢!”
“你還吃醋!”皇帝好笑的瞅了她一眼。
他一坐至午憩椅上,沈凌音便一如以往地跪坐在他身后,為他按摩肩頸,他一天花數個時辰看奏章,看完后總是肩頸酸痛。
“不知為何,最近去她那里,頭疾好像就痊愈了一般。”
“那浴聲軒不知用何香料能讓皇上舒心,有空臣妾得向楚昭容討教討教!
“浴馨軒近來不用香料!
“這……”
沈凌音欲言又止,動作也跟著一頓,惹得皇帝回過頭。
“怎么了?”
“若說浴馨軒中點了讓皇上安心寧神的薰香,才舒緩了皇上的頭疾,這或許還說得過去,可如果什么薰香也無,皇上到了浴馨軒卻奇跡似的不頭疼了,那就……有問題了!鄙蛄枰艄首骼Щ蟮氐。
“你想說什么?”皇帝聽出她的意有所指,可是他十分信任楚淳嫣,自然聽不下去。
“皇上,臣妾不敢說……”
“不敢說就不要說!朕知道你對楚昭容總是存著妒心,女人家吃點小醋也是一種風情,但若太過,只會惹朕不快!
沈凌音連忙跪到皇上跟前告饒,“臣妾不敢,臣妾只是為皇上著想,不是有意造謠,臣妾想那楚昭容炙手可熱,前陣子卻驟然獲罪失寵,如今重得圣寵,施些手段想長留皇上也是有可能的,如果皇上信任楚昭容,那臣妾就不再說了!
“起來吧!”皇帝雖沒再多加斥責,但還是繃著一張臉,只讓她平身,也不如往常親自扶她起來。
“皇上……皇上別生臣妾的氣,臣妾是一心為皇上,才會說浴馨軒里有人……”
“在宮中施術是死罪,楚昭容不會犯!
“是,臣妾知道了!鄙蛄枰粲懞玫赜珠_始為皇上捶腿捏腳,乖巧地不再開口,但她心里卻忍不住想著,楚淳嫣在皇上的心中竟有如此不可動搖的地位?不過……她偷偷覷了皇上一眼,發現他臉色凝重,她心一喜,就算皇上沒有立刻信了她也無妨,只要能種下懷疑的種子,她就可以伺機而動。
皇帝確實心生懷疑,但他懷疑的人不是楚淳嫣,而是浴馨軒里的人。
若要說他到了浴馨軒頭疼就奇跡般痊愈,倒不如說是有“另一種”渴望讓他想留在浴馨軒而忘了頭疾……
想要男女合歡多得是辦法,不管是由鼻息間嗅入或是由口服入,但他每每去浴馨軒都未聞到任何香氣、未嘗到任何食物就有了渴望,經沈凌音這么一說,真讓他想到了合歡術。
他相信楚淳嫣,卻不相信她宮里的人,那些奴才一輩子在宮中賣命,求的就是主子得寵,他們也跟著享榮華富貴,私下施術也不是不可能。
看來……他得讓人盯著浴馨軒。
沈凌音播下的懷疑種子,當真在皇帝心中生了根,他讓人留意浴馨軒,沒查到楚淳嫣的奴才有什么異狀,倒讓他查到了狄雪鴛有問題,施這秘密之術自然得遣退左右,狄雪鴛常常摒退下人不讓服侍,確實詭異。
皇帝想,狄雪鴛如果真信了上官震宇是皇帝,但又遲遲不得召幸,自然想用這密術爭寵,這個情況證明了一件事,那便是他交付上官震宇的命令已然達成了。
于是皇帝召了上官震宇進宮,問他是不是計謀已成,還把他之所以懷疑的原因告訴上官震宇。
“若是計謀已成,皇兄打算如何處置狄美人?”又是巫毒之禍,上官震宇最痛恨的手段,他的臉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