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仲瞥了韓泉一眼,韓泉立刻代為回答,“常人會說世子妃和善可親,不會說她聰慧機敏。”
“世子妃和善可親,也聰慧機敏!
韓文仲笑得和善可親,可是他的聲音冷得教人發毛!绊n夜,還不老實說嗎?”
“呃……世子爺要我說什么?”韓夜膽顫心驚的縮著脖子。
“你眼中只有世子爺,看不見其他人!表n泉再一次代為回答。
搖搖頭,韓文仲糾正道:“他還看得見心上人!
“是,可是他的心上人絕對不是世子妃!
“他沒這個膽子。”
“他不敢喜歡世子妃,可是世子妃身邊的人,他可就沒什么不敢了!
韓夜連忙舉起雙手,道出那天世子爺喝醉酒的事,世子爺抱著世子妃說了“對不起”,也因此引發世子妃的疑心,世子妃還對他進行逼供,嚇得他冷汗直流。
韓文仲從來不會喝醉酒,那天難得與幾個知交多喝了幾杯,怎么就被她逮個正著呢?“為何隔天酒醒沒有告訴我?”
“我謹記世子爺的囑咐,不該說的一句也沒說,以為這事就過去了,怎知世子妃派舞兒暗中跟蹤我,查出世子爺近來都去了什么地方!蔽鑳喊抵懈,他并非毫無所覺,可是想到萬一舞兒無法向世子妃交差,世子妃一氣之下將舞兒嫁給別人,他怎么辦?因為私心,他只能假裝沒發現。
原來如此!這會兒韓文仲完全明白了,當她理直氣壯說他能去惜花閣,為何她不能去時,他只覺得生氣,根本沒心思追究她出現在那兒的原因。
“你這個臭小子,為了舞兒,竟然出賣主子!”韓文仲差一點一拳揮過去,有了心上人,主子就排到后頭去了,真是沒出息的家伙……等等,他怎么有一種“五十步笑百步”的感覺?
“這也不能說是出賣!
“這不是出賣是什么?”
“世子爺別怪他,他心心念念舞兒很久了,如今世子妃愿意將舞兒嫁給他,他豈敢得罪世子妃?”韓泉取笑的瞅著韓夜,當然,立即挨了一個白眼。
“世子爺,世子妃不從我這兒下手,也會想法子從其他地方打探消息,若因此惹出更大的麻煩,不是更不好嗎?”
韓文仲不得不承認確是如此,歆兒不會輕易退縮,此路不通,就另尋他路。
“世子爺就別再與世子妃鬧聲扭了!表n夜雙手合十,擺出哀求的姿態。
韓文仲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盀楹尾徽f是世子妃與我鬧別扭?”
“誰與誰鬧別扭都是一樣,受罪的都是我們這些伺候的人!边@幾天舞兒見到他總是臭著臉,直到昨晚來傳話,終于有笑容了,她再三提醒他,一定要勸世子爺主動向世子妃求和。
眉一挑,韓文仲冷冷的問:“我讓你受了委屈?”
主子真讓他受了委屈,但他能說嗎?韓夜討好的一笑。“世子爺別再生氣了,我聽說世子妃已經知道錯了,只是不知如何拉下臉!
她真知道自個兒錯了?韓文仲很懷疑。即使她承認女扮男裝去惜花閣過于莽撞,可也一定會認為有錯也會是他錯在先,因為她去那兒是為了他。她不可能先拉下臉向他服軟,不是因為她沒有認錯的勇氣,而是因為不能接受他去青樓一事。
這幾天他故意冷落著她,一是因為她輕易說出“休了她”這種話,他生氣難過,覺得應該讓她吃點苦頭.,二是因為此事不可以輕易算了,否則她很快就會忘了這次教訓,難保不會再有下一次。
“這是真的,舞兒請我傳話給世子爺!
“韓夜,你真的很想娶舞兒嗎?”韓泉逗弄的問。
怔了一下,韓夜害羞的臉紅了,怎么突然扯到這個問題?
“娶了舞兒,你這輩子別想威風了!币婍n夜一臉迷惑,韓泉接著笑道:“你不是舞兒的對手。”
“不是舞兒的對手又如何?他喜歡就好!彼趾螄L是歆兒的對手?這幾天冷落著她,心想她會難過,如果睡不好吃不好……他想到就心疼,可是根據傳來的消息,她的日子一如往常,還有心思研究如何種新藥草,準備賺更多銀子。而他鎮日心神不寧,夜里更是無法入睡,簡直悲慘到極點。
韓泉戲謔的揚起眉!斑@是世子爺的心聲嗎?”
“你喜歡樂兒嗎?”
韓泉驚慌的搖搖頭!笆雷訝攧e拿我開玩笑!”
“我倒覺得樂兒很適合管束你!
韓泉苦笑,識相的閉上嘴巴。
“世子爺,你就先主動找世子妃求和吧!表n夜可不管韓泉要不要娶樂兒,今日最重要的就是達成舞兒交代他的任務。
“本世子爺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求和是因為他不想再忍受這種日子,冷落她,痛苦受罪的人根本是他。
韓夜張開嘴巴想繼續規勸,韓泉用眼神示意他閉上嘴,這個小子真鈍,跟在世子爺身邊那么久了,難道還看不出世子爺飽受相思之苦,忍耐已到極限了嗎?用不著他們廢話,世子爺也會想法子與世子妃和好。
喻詠歆坐在墻頭上,想著她和韓文仲在這兒賞月說閑話時的點點滴滴。
因為他,她對這個一直適應不良的時代產生歸屬感,不再視自己為局外人,開始真正關心起周遭的人事物。雖然人家都說他是浪蕩子,但是他帶給她歡笑、樂趣,她從來不覺得那些外在的名聲有那么重要……可當時不重要,如今卻很重要,因為他是她心愛的人。
這個可惡的男人,他真的準備一直跟她冷戰下去嗎?
“你知道我是一個傻瓜嗎?”韓文仲的聲音從右側傳了過來,讓陷入沉思中的她回神。
聽見他的聲音,眼淚差一點奪眶而出,他來找她了,他并沒有放棄她……其實她真的很怕很怕,很怕他往外發展,投入其他女人的懷抱。
咬了咬下唇,喻詠歆努力保持平靜的口吻,“世子爺為何是傻瓜?”
“我竟然吃一群花娘的醋,這不是傻瓜嗎?”
她怔住了,他在吃醋?
“我一定很愛你,無法容忍人家碰你一根寒毛,即使姑娘也不行……我只要想到那些姑娘看你的眼神,就生氣,她們瞎了眼嗎?為何看不出來你是女兒身?”他轉頭直視她,霸道的宣示主權!澳闶俏业,只屬于我,只有我可以碰你!
她感覺自己的心被灌了一整瓶的蜜,連揚起的唇角都透著甜甜的滋味。
“你聽見了嗎?”
終于,她轉頭看著他,像在撒嬌又像在控訴的回應他,“我一想到你在那種地方任姑娘摸來摸去,我也不舒服。”
“我就是怕你不舒服,每回從那種地方回來,必定先在凈房沐浴干凈,再回房里!
“惜花閣的姑娘個個嬌媚如花,真的一點都不心動嗎?”不是她對他沒信心,而是男人比較習慣靠下半身思考,尤其在這種可以光明正大抱其他女人的時代,他真的有辦法處在胭脂堆里面還無動于衷嗎?
“那些都是庸脂俗粉,真正嬌媚如花的是我的娘子。”
“甜言蜜語!
他移至她身邊,用額頭輕碰她的額頭。“除了你,沒有人不知道你貌若天仙!
每天面對銅鏡梳妝打扮,她怎會不知?只是她對美丑的觀念向來淡薄,過去如此,經歷過死亡的恐懼后更是如此,皮囊沒有這么重要。
“相信我,我的身子有潔癖,不碰你以外的女子。”
聞言,她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
“開心了嗎?”
略微一頓,有件事她不能不知道。“你還要去那種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