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月前,我放低姿態邀你們共商大業,你們倒好,推三阻四,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們算什么東西,竟敢藐視我至此!若是你們早點答應和我聯手,我又何必出此下策雙手血腥!殺!把這些人全殺了,只留他一個!我要讓你一直活著,讓你看清楚,你們所謂的男男會,不過是男難會!惹上我,是你們的災難和末日!”
聽完西提的講述,女王立刻想到了一個人。
多么慶幸,他是在昏迷中承受那些折磨。即便是用聽的,她也知道當時那種血腥的場面是多么陰森恐怖。那個人,以暴虐聞名,在她府中,每天都有被凌虐致死的男人從后門抬出。
之前,雖然也有人上奏批評她的暴虐,可是,依西圖爾斯法,主人有權任意處置賣身給她的男奴,所以,女王并未出面插手她府中私事。但現在,女王追悔莫及。要是當初找個把柄將她拿下,賢又怎會有機會落入她的手中。若是能早點出臺一些政策保護男人的權利,賢又何必成立男男會。
“成立男男會的初衷,是為了給你分憂。”夏皇后這樣告訴她。
“你登基之初,各地流民四處作亂,那時賢兒捎信回去,說要接手東來在西圖爾斯的港口貿易。當時,我還以為賢兒終于想要為國分憂,沒想到后來才知道,他想分的是你的憂。從他接手兩國港口貿易至今,東來沒有收到過他一分的利益所得,他把所有的錢都投入到了西圖爾斯各地的男男會建設,成立了二百六十七家收容所,八十五家學堂,五十五座工場,讓那些無家可歸的男人有一技傍身,自食其力。當這些人獲得了溫飽,過上了安定的生活,他們自然不會再聚眾鬧事給國家制造麻煩。這就是這五六年,西圖爾斯境內暴亂流民銷聲匿跡的原因!
這也是賢為什么會在夜半出宮的原因吧。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務要管理,他怎么還能保持旺盛的精力在白天幫她批閱奏折在夜里哄她入睡?這種默默付出,也是他愛她寵她的方式嗎?
賢,如果愛我是這么辛苦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愛了,忘了我,回你的東來,好不好?
“夏皇后,待賢身體再好一點,就早點,帶他,回家吧。”
如果無法保護他,不如放手,讓他在安全的環境過安逸的沒有她的生活。
可是,一想到,從此以后,海角天涯,再不相會,她的眼睛就一陣酸澀。
從夏皇后那里出來,她見到賢站在院子里,直直望著她,眼神說不出的憂傷。
然后,他比劃著手勢,對她說“不要哭”。
可是,看到他這樣,她的眼淚更是止不住。
猶記得初見之時,風華云集的夏微賢,笑得恣意放肆,指著滿園的薔薇問“喜歡嗎”,那時候,滿園的薔薇也敵不過他的風采?墒牵F在,因為她寵了他,因為他成了她的夏賢人,所以,他絕美的臉才變成了斑駁的刀刻畫,所以,他才失去了舌頭變成了連咀嚼都吃力的啞巴。
賢,早知如此,當初我不會翻你的牌,我會避開你,我會努力讓你保持在最初,而不是成為現在這個憂傷而不健全的你。
離你遠一點,將我從你的記憶里清空,也是我愛你寵你的方式。
女王有喜的消息傳出后,風冥宮的訪客絡繹不絕。
首先造訪的是露莎和露西公爵。
簡單寒暄過后,她們直奔主題。
“哪位男妃?”
其實,在來訪之前她們已做好了功課,可那幾天女王臨幸的男妃有好幾個,想要從中判定中標者,實有難度。
女王慵懶地半躺在軟榻中,漫不經心地應道:“孩子,不需要父親!
露莎急道:“那怎么行!男后之位遲至今日不能確定,民間已有質疑。再加上近段時間發生在英才島的血案,民眾對陛下的態度一直持觀望姿態。這個時候,陛下若是能立下男后,或許就能粉碎民眾的疑慮,穩定民心。”
“也好,”女王沉吟道:“為了表明對男人的重視,近期朕將推出一些新規,希望屆時你們能鼎力支持助朕穩定民心!
“那立后之事?”
“待生出小王女后再議也不遲。關于新規,朕想征求一下二位的意見。朕想廢除‘男人可以任意買賣’的法令,你們意下如何?”
“陛下的意思是,今后將禁止買賣男人?”
“不錯。男人,既然是人,就不能等同于牲畜。最近我翻閱了東來國的《婦女保護法》,或許我們可以參照頒布一部《男人保護法》。喏,這兩本書,你們回去看看,起草草案后上報朝堂合議!
“這?陛下!”
掩嘴打了個呵欠,女王倦怠地合上眼,“這陣子朕易乏渴睡,朝中事務,就有勞公爵們分擔了。沒什么事,就退了吧!
露西公爵動了動嘴還想說些什么,可看女王已閉上了眼,只好沉默告退。
明明她們此行的目的是勸陛下立后,怎么到了后來卻變成了要起草《男人保護法》草案?
保護男人!那些賤人,需要保護嗎?
希望女王不要受東來皇后太多影響,希望東來皇后能速速回國。
公爵退下后,女王睜開眼望向窗外的薔薇。
薔薇,一簇簇,左右搖擺的樣子,就像一個歡快邀寵的孩子。
“東西島,還好嗎?”她問。
柔絲應道:“一切安好。只是……”
頓了一下,柔絲才道:“每天皇船到岸時,東來二王子都站在碼頭張望不知道在等誰,他等的人好像一直沒有出現,所以,柔每天都看到他失望的表情,心里真是不忍呢!
女王嘴角一彎,笑嘆:“天天等不到,天天還要等,看來東來二王子也是個傻氣的人呢。”
“是。聽夏皇后說,二王子從小害怕吃藥,可是只要對他說這藥是陛下親自熬的,他都會乖乖喝下,一滴不剩!
一滴不剩嗎?
陛下撫著手指,嘴角含笑。希望,他能早點好起來,健康快樂地回到東來開始新生活。
“昨天夏皇后還問起陛下,說陛下有好多天沒去看她了,問陛下是否安好,要陛下有空了就去陪她聊聊天!
夏皇后嗎?那,就容她再打著夏皇后的旗子最后一次任性去看他,只要確定他恢復良好,從此以后,各奔天涯,我記得就好,你最好忘掉。
離東西島尚有一百米時,她看到了他。
他站在碼頭棧橋,身穿象征著東來皇家權威的祥云錦袍,袍袂飄飄,身形寂寥。
那種孤寂進入眼眶,心一下子就酸軟。
真想,把自己的身形擺放到他身邊,牽著他的手,一起看潮起潮落,一起看云卷云舒。
可是,一旦她站過去,他所處的平靜海面,恐怕就會大浪滔天將他卷入。
所以,還是,遠遠的,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是她對他最好的方式。
感覺到她的注視,他的臉轉過來,隔海相望。
然后,她看到他眼角眉梢嘴角緩緩上揚,似要失控飛起來。
那種毫不掩飾的喜悅透過來,讓她也不由得跟著歡愉。
曾經,他笑著逗她:“只要看到你,我就心花怒放。”
之前,他是內斂而含蓄的,再歡喜也不會外露,任薔薇在風冥宮妖冶怒放,他都可以做到表面不興。可現在,失了部分記憶的他,好像連偽裝的技能也一并失去,每次看到她,臉上總會漾開大大的笑容,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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