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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兒女皇(上) 第10章 作者:綠光
    從皇宮西側直入后宮,向北到底,穿殿度廊,踏上玉欄曲橋,走進峻工沒幾年的雀上宮,主殿里以金紅雙色為主,精美繡料垂落,金雕燭臺上燒燃著奇艷光暈,映得李爾臉上的笑意更形吊詭。

    “父皇?”李劭注視著父皇未曾有過的笑,很是不解。

    李爾反身看向舒雪尹,儼然忘了自己兒子的存在!笆婀媚铮氵@手鐲是打哪來的?”

    她一頭霧水地看著他,下意識地把手觸藏進寬袖里!斑@是我母親送我的!边@手鐲有什么大不了嗎?頂多雕工滿精細,造型還不賴罷了。

    李爾輕挑起眉,回身走到殿上高位,取過一張上等宜紙和手掌大小的朱泥!澳芊窠栉遥俊

    “……這手觸是拿不下來的。”

    這鐲子看似頗大,但打她六歲那年戴上之后,就再也拿不下來了。

    “喔?”李爾眸中閃過驚喜,似乎更加確定了什么,說話的態度也更加恭敬!澳敲矗梢宰屛铱匆幌率骤C鳳喙交迭之處嗎?”

    舒雪尹蹙起眉。他怎知道這金雕手鐲的鐲身是有兩只鳳團抱,雙喙銜環,上頭刻著她看不懂的文字?

    她疑惑地拉開袖子,任由李爾轉動手鐲,而后在鳳喙環處印上朱泥,再緩緩拓印在紙上,移動手鐲后,看見紙上艷紅四個小字,李爾立即雙膝跪地,高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錯不了的,那四個字,便是傳說中鳳銜月環上特有的印字──雙鳳銜月。

    這朗聲洪亮,讓舒雪尹和李劭都僵愣得說不出話。

    “父皇?”

    “劭兒,跪下!”李爾扯著兒子一道跪下!八抢钍虾蟠K于回到金雀皇朝了!”

    聞言,舒雪尹連退幾步,她的腦袋一片混亂,但想要趕緊離開這里。

    這種場面對她而言太刺激了,她完全無法接受。

    “那個……我先走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誤闖森林的小白兔,小白兔還是住在原本的地方比較適應一點。

    “女皇,別走!”

    “我不是女皇!太上皇,您先別激動,這應該是誤會,一定是誤會!

    別鬧了,她又不是武則天,這里也不是唐朝。

    “我有證據!崩顮柍岭h的眸瞅著她,將朱泥和紙擱到一旁矮柜上頭,隨即取來一張纖薄如紙的金片,上頭詳雕著龍飛鳳舞的字體,寫著──

    吾朝開朝鳳銜月環僅傳李氏子孫,持有者必是李氏后代。

    平德皇

    舒雪尹湊近一看,有些哭笑不得,畢竟字體太野,她真的認不太出來,卻見李爾翻過那張金片,背面正是鳳銜月環的模樣。

    她整個呆掉,再也說不出話,好半晌只是瞇眼瞪著手鐲。

    從小她就覺得這手鐲古怪得很,明明環身頗大,但她怎么也取不下,像是附著磁性,怎么也無法從手腕脫出。

    母親總說,她一定會來到金雀,而日前她又得知外公是故事中的攝政王……這其中有什么關聯?母親不是說,手鐲挑選她為主人,會帶她尋找命定之人嗎?為什么又突然蹦出什么女皇的身份?

    “史冊上記載著,當年攝政王李鳳雛因故發放邊疆而后造反,舉兵攻城,卻在得知冉太后急病駕崩而心神潰散被押入天牢,一生抑郁而終,然而平德皇李雋卻留下遺詔,命之后即位皇帝一代傳告一代,李鳳雛踏平漠林有功,賜鳳銜月環后,與冉太后離開金雀,雙宿雙飛!崩顮栆娝磻獫u大,更是證實自己的猜想無誤。

    “鳳銜月環與傳國玉璽并列開朝圣物,鳳銜月環乃是開朝皇帝贈與皇后明小滿的定情物,帝掌玉璽,后掌月環,傳聞鳳銜月環傳女不傳男,會自己挑選主人,一旦戴上而不滑落的話,即是手鐲認定的主人,手鐲會帶領著主人尋找命定之處!

    舒雪尹傻愣愣地看著他,說不卞半句話。

    “所以你不能走,你必須繼承皇朝!

    她稍稍回神。“……這個皇朝不是已經有李劭這個好皇帝了嗎?”

    “你才是皇朝的真命天女,李劭必須退位,迎接你為皇朝女帝!崩顮栱陡袆拥爻蛑。“我未及耳順之年便退位,云游四海便是在尋找李氏后代,如今你出現在皇朝,這是既定的命運!

    “呃……我覺得這件事,我們可以慢慢協議,不急不急。”她干笑,偷偷往后移動。

    豈料未到殿口,殿外隨即傳來一陣騷動,她回頭一看,竟見一個列隊守在殿口。

    “沒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別想走!崩顮柍谅暤。

    ***

    當李劭離開雀上宮已是掌燈時分,轉過一個拱門時,立即被一道聲音嚇住。

    “皇上。”

    他頓了下,看向一旁暗處!傍P凌王?”

    “雪尹呢?”李弼緩步走出。

    李劭不由得嘆口氣!霸谌干蠈m。朕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了,竟說舒姑娘是李氏后代,硬要她繼位為女皇,甚至動用殿前軍守在宮前!

    “皇下可聽過李氏后代的傳說?”

    “方才在雀上宮時,父皇同朕提起了,聽聞這本是歷代帝王離世之前才能說開的口諭,且宮內早留有平德皇留下的暗詔……朕總算明白,為何父皇執意在朕弱冠那年讓位而云游四海了!

    平德皇的暗詔里寫著,終有一天,李鳳雛的后代必定回朝,不管當時誰在位,都入須退位,但沒有說是在何時,也許是百年后,又也許不過是平德皇的期睇,可他父皇卻奉為圭臬,過份執著。

    “皇上有何想法?”

    李劭看向他。“朕對皇住向來沒放在心上,只要皇朝百姓好,這個皇位對朕而言,沒什么可留戀的!

    “那么皇上是打算要讓?”他氣音如魅。

    李劭低笑,眸中有些了悟。“鳳凌王,你想要朕怎么做呢?”

    瞇緊黑眸,李弼負在背后的手緊握著!安恢阑噬显覆辉敢鈳统?”

    “朕知道你的心情,你何不再給朕一點時間,讓朕來調解這件事?”李劭無奈地看著他!澳闩c朕有多年手足情誼,朕知道你并不樂見舒姑娘登基,所以朕會想辦法將她帶出來,你千萬別輕舉妄動,朕不想失去你這個兄弟。”

    他太清楚李弼無懼的性子,就怕他闖入雀上宮,那時就算他有心要保他,恐怕也是難以回天。

    “……雪尹害怕嗎?”

    “這一點你盡管放心,太上皇奉她為上賓。”

    他冷嗤!胺顬樯腺e又豈會要殿前軍守殿?”

    他可以直闖雀上宮,哪怕要他以一敵百,他都不懼,就怕傷及雪尹,所以他才等在此處,等待絕佳時機。

    “你千萬別硬闖,一旦你帶走舒姑娘,就等于和整個皇朝為敵!彪m說他是即位皇帝,但后頭還有個太上皇,無法左右太上皇的決定。

    “那是下下策!毙恼齺y著,李弼卻極力逼自己冷靜,非要找兩全之道不可,然而就在他攢眉細思時,不意瞥見一抺身影從拱門前走過!澳鞘签ぉぁ

    李劭略走出拱門一探,訝道:“貴妃?”

    李弼見那抺身影走向雀上宮,立即蹙眉!八ト干蠈m做什么?”

    “朕明明將她禁在玄雀宮,要她不得擅自出宮,這時分她怎么會出現在此?”

    “皇上沒打算要處置貴妃?”他狀似漫不經心地問。

    “國師希望朕以大局為重,要不朕早就賜她死罪了。”李劭微惱。“朕先去瞧瞧,這時分她進朱雀宮,實在古怪。”

    可不等他動作,李弼已大步流星地趕往雀上宮。

    “鳳凌王!”李劭低喊。

    守在雀上宮的殿前軍戒備地以搶擊地,發出震響,然而一瞧見來者是李弼,都愣了下,直到他要踏進雀上宮了,殿前軍指揮才一個箭步擋上。

    “王爺,太上皇有令,未經傳喚,不得進入雀上宮!

    “胡扯,本王分明瞧見貴妃走進雀上宮!”他瞇眼瞪著昔日部屬。

    “回王爺的話,貴妃是求見太上皇!

    “那本王也求見太上皇!”他冷瞳寒若冰雪!巴碎_!”

    “王爺,不要為難屬下,屬下只是奉命行事……”

    “全部退開,鳳凌王是與朕同來的。”李劭晚一步到,揮手示意殿前軍退后一步,隨即單手拉著李弼。“隨朕來!

    兩人才踏上青石板路,李弼右肘便痛了一下,他心一凜,疾步而飛。

    “鳳凌王!”李劭啐了聲,只能無奈跟上。

    穿過主殿,至銜廊,李弼隨即聽見熟悉的女聲!百F妃娘娘,你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我們有話慢慢說,好不好?”

    他立即朝聲音來源處躍身而去。

    “讓你到地下和鳳凌王說個痛快!”西苑公主,也是當今的貴妃穆喀爾依舊穿著西苑宮服,手持彎月短刀,一步步逼近舒雪尹,將她逼到角落。

    “貴妃,我沒有得罪過你啊……”閃避之間,舒雪尹的右肘撞到了柜角,但她卻無所感也無空理睬,畢竟眼前這一幕已經教她夠頭皮發麻的。

    “是,你是沒得罪本宮,但你是皇后以往的貼身丫頭,本宮就是討厭,如今你成了鳳凌王的貼身丫環,本宮更是嫌惡,要怪就怪你老是成為本宮眼中釘者的丫環吧!”

    聽說鳳凌王對她疼愛有加,那男人滅了西苑在驛館與十里行宮的兵馬,壞了她謀逆的計劃,害她被禁在玄雀宮,這仇能不報嗎?若能殺了這丫頭,讓鳳凌王生不如死,她也覺得痛快!

    穆喀爾揮動彎月刀,舒雪尹立刻蹲下,彎刀橫切過花瓶,砍斷了花架,嚇得她手腳并用地一退再退。

    完了完了,太上皇跑去哪了?殿前軍咧?為什么會有這一號人物突然要來殺她?就說了宮廷生活不是人過的,她真的很不適合啊!

    “看你往哪逃!”穆喀爾神色瘋狂,又朝她砍她。

    “放肆,誰準許你在雀上宮撒野?!”李爾在后宮寢殿聽聞古怪,趕到中殿,大步走向穆喀爾。

    她愣了下,舒雪尹見機不可失,閃身接近她,一記頂肩側摔,輕易將她摔昏在地。

    “果真是李家后人,女皇是懂武的。”李爾松了口氣。

    “不、這……”呃,好難解釋,干脆當啞巴算了。

    “雪尹!”

    聽見熟悉的聲音,舒雪尹喜笑顏開地轉過身,朝殿口的李弼撲去!巴鯛,我好想你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是一刻不見,就覺得好像已過千年啊~

    李弼緊緊將她拽進懷里,拿她的溫暖安撫著他不受控制的心跳。

    還好,還好雪尹還懂得自保……

    “王爺,你快點帶我回去吧!边@里的人都怪怪的,完全無法溝通,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好,本王帶你走。”

    “放開女皇!”還來不及走,李爾已經手持長劍直對著他。

    李弼不動聲色的一拱手!疤匣收义e人了,雪尹是臣的王妃,不是什么女皇!彼p手早已汗濕,俊顏卻波瀾不興。

    “鳳凌王,放開女皇。”李爾輕勾笑,神情與李劭有幾分相似,卻添了更多霸氣,少了幾分儒雅。

    “父皇,舒姑娘是鳳凌王即將迎進門的王妃,父皇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你知不知道我等李家后代已有多久了?”打他繼任皇位,便天天想著平德皇的遺詔,身為繼任皇帝,他有責任完成平德皇的遺愿,如今愿望即要實現,誰也別想阻攔。

    “可鳳凌王與舒姑娘兩人已有私情,若要舒姑娘基,也請父皇讓舒姑娘點鳳凌王為婿。”李劭想來想去,似乎也唯有此法可行,至少這么做,不會教兩人被拆散。

    “不成,女皇的夫婿唯有你。”

    他盼這日不知盼了多久,好不容易終于得以一償所望,見到他最尊崇敬重的平德皇后人,更有機會與其親上加親,怎可能把這等殊榮讓給其他閑雜人等?

    李劭臉色倏地刷白!案富,這萬萬不行!”

    “有何不行?殺了鳳凌王,什么問題都解決了!”話落,李爾便持劍攻擊李弼。

    舒雪尹瞠目結舌的看著突發的景況,可下一瞬間,就見李弼迅速抽出他腰間的折扇,刷的一聲揚開。

    “平德皇親筆真跡在此,見此真跡如見先皇,還不跪下!”他以烏黑折扇擋在自己面前。

    李爾聞言,硬生生地收回長劍,直瞪著扇面上精縷的字跡,一字一頓地念出。

    “見扇如朕親臨,怒犯雪尹者,殺無赦!”念至最后,他連退數步,因那龍飛鳳舞的蒼勁字體,他比誰都肯定是平德皇李雋的親筆字跡翻雕的,再見底下的開朝玉璽落款,他立刻掀袍跪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弼總算暗松口氣。他初見上頭字體,還沒太大把握,如今拿出來,不過是想要賭賭看罷了,想不到他的猜測無誤。

    當初,他覺得上頭的字頗怪,總覺得時間有異,但這扇子倒也巧,剛好碰上一個對平德皇恭敬有加的李爾,才能起這么大的作用,是用在別人身上,怕是一點用處皆無。

    他可以擄走雪尹,殺出一條血路,但為了她,他寧可挑選更踏實而安全的路走。

    “你怎么會有這把扇子?”李爾啞聲問,既憤恨又欣喜。

    “這是雪尹送給臣的定情物!

    定情物?舒雪尹慢慢回神,看向撒謊都不臉紅的男人。這是定情物?根本就是他土匪硬搶的好不好,不過,她現在終于明白他為何不還她扇子了。

    原來扇面寫是那些字啊……可外公上哪去拿到平德皇的真跡?難怪外公老要她隨身攜帶扇子,還真的是派上用場了。

    “女皇給的定情物?”李爾狀似喃喃自語,好一會才抬眼。“我殺不了你,但你也別想帶走女皇!

    “上頭寫了“怒犯雪尹者,殺無赦”。太上皇想死嗎?“

    “我是迎女皇回朝,何來怒犯之說?”

    “臣若是硬要帶她走,太上皇又能如何?”李弼要笑不笑地道。

    “殿前軍!”李爾驀地大吼。

    殿前軍隨即整隊入殿,“好好保護皇上,并給我拿下鳳凌王!不得傷他!”李爾惱聲低咆,“傳令,皇城二十二衛指揮戍衛,全都給我進駐雀上宮!”

    “父皇!”李劭想要阻止,可惜在父親面前,他這個年輕皇帝起不了太大作用。

    “退下!”

    于是只能眼睜睜看著殿前軍緩緩朝好友和舒雪尹靠攏。

    李弼沉聲說:“雪尹,別離開本王身邊。”他抽起腰間佩劍,利刃在燭光爍爍的殿上,冷綻青光。

    “好。”舒雪尹看著將他倆團繞的殿前軍,緊張得連手心都發汗,直貼在他的身側,不敢胡亂動彈,就怕變成他的負擔。

    “再不退開,別怪本王無情!泵鎸ο聦,他目色寒冽,不念私情。

    “王爺,屬下只是奉命行──”

    殿前軍指揮話未完,只見李弼反手一挑,眨眼間他已倒地不起,血緩緩地從他身下滲出,教舒雪尹瞠圓了眼。

    殿前軍不禁停下動作,一雙雙眼直睇著他。這支軍隊里,有不少人曾跟隨李弼南征北討,親眼見識過他是如何以鬼將姿態如入無人之地,摘下敵將首級,是故無人敢再輕舉妄動。

    李弼目色冷絕,單臂將舒雪尹提起,緩步向前,殿前軍一退再退,李爾和李劭緊跟在后。

    驀地,沒有防備之地,他的腳下一股刺痛,他垂眼探去,竟是混在殿前軍中的穆喀爾,執起彎月刀劃過他的腳踝。

    “去死吧!”她獰笑。

    他高大的身形微晃了下,一腳將她踢開。

    “王爺!”舒雪尹緊抱著他的頸項,焦急的想查看著他的腳傷。

    “不礙事,閉上眼!彼拎,目色如魅,一個快步,一腳踩在貴妃頸項上頭,用力踩碎,暴厲而無情地抬眼環視眾人,四周立時響起抽氣聲。

    他繼續向前,殿前軍隨即潰散,無人敢攔阻。

    “一群飯桶!”李爾快步追出殿,李劭冷冽地看了眼已了無氣息的貴妃,頭也不回地跟上。

    出了雀上宮,李弼不朝前廷走,反倒是拐向東行,然而速度卻漸漸緩慢了下來。

    “王爺,你是不是腳很痛?”舒雪尹擔憂問著,李弼緊抿著嘴沒有回答,她輕扯他。“王爺,你放下我吧。”

    他怒目瞪她。

    “我不知道為什么太上皇一直要我當女皇,但沒關系啊,我留下來慢慢跟他講道理,總是會有說通的一天,你不要擔心我!痹缰朗虑闀[得這么大,打他進雀上宮,她就該阻止這一切。

    “那老家伙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哼了聲,他腳步不停。

    隱約感覺到李弼對太上皇的不滿,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王爺,你放下我,讓我好好跟他說,要不然你這個樣子,不是有罪嗎?”

    方才在雀上宮時,她就明顯發現太上皇勢在必行的決絕,誰敢阻擋他便會要了誰的命似的。

    “你不跟本王走,難不成你真要留下當女皇,真要和李劭在一塊?!”他低吼著,明顯氣喘吁吁。

    舒雪尹這才發現他渾身大汗,臉色異樣蒼白。

    “王爺,你──”她看向他的腳,驀然發現點濺在地的血竟是黑的!巴鯛敚愕膫谟卸!”

    “本王知道!本褪侵啦乓s緊離開宮中。

    “可是如果你跑愈快,毒也會跟著跑愈快的。”她開始掙扎,可惜他的臂彎如鐵!巴鯛,我跟你走,我慢慢跑,你放下我吧。”

    他充耳未聞,然而才跑過一道垂花拱門,他突地聽見一陣風聲破空而來,想也不想地朝前疾飛,瞬地箭翎如雨落下,劃過他的衣袍。

    “啊──”舒雪尹嚇得放聲尖叫。

    李弼只分神看了她一眼,一陣烈風便又急至,來不及閃避,他頂多只能翻過身子,眨眼間,箭翎已經扎入他的右肩上。

    “王爺!”

    “不礙事!”李弼悶聲哼了聲,蹬步躍起,數道身影自兩旁殿檐落下,追逐著他們。

    體內的毒沿著血液逆蝕而上,李弼面色鐵黑,目光卻依舊似雪冰冷。

    幾道身影奔至眼前,他持劍反擊,反挑側提,全都不留活口。

    他的臉上身上皆濺著血,殺得更野,一個回身,劍身隱沒在來都胸口,他一腳踹開,疲憊地踉蹌數下,以劍拄地才穩住身形。

    “王爺……”舒雪尹早已經淚流滿面,小手不斷擦拭他臉上的血跡。

    “沒事。”他氣息已亂,卻力持平穩不讓她發現。

    她抽噎地看著他!吧瞎偌业脑{咒一點都不準!哪來的孤老,根本就是我拖累你!”

    聞言,李弼唇角微勾!斑@聽來,還不賴!

    他閉了閉眼,想調勻氣息,卻發現毒性已侵蝕到底,眼前一片花白,寛敞的路在他眼前變得歪斜扭曲,他瞇緊黑眸,想要確認身在何處,卻力不從心,甚至連要站直身子都要費盡所有氣力。

    舒雪尹的身子緩緩滑落,她連忙從他身上跳下,緊緊將他抱住。

    “王爺,你要趕快就醫!”他的臉色愈來愈黑,渾身發著高燒,顯示其毒劇烈,說不定會要人命的!

    “不成。”他用力閉了閉眼,咬牙強迫自己站直身子!袄^續走。”

    怎么走?他連站都站不穩了!

    “王爺,后頭沒有追兵了,我們先找一處躲起來好不好?”她左看右看,瞧見一處花園!巴鯛,那里有一片花園,我們到花叢后躲一下好不好?”

    李弼瞇眼看去,眼角余瞥見一抺銳閃過,他不假思索地將她推開,尖銳的痛楚立即從肌膚狠絕穿透,在他體內狠狠爆開,教他瞠圓了赤紅魅眸。

    “王爺!”舒雪尹尖喊,水眸里滿是激動的淚水,清楚看見他胸口被人一劍穿透。

    殺手看向她,欲抽出劍對付她,卻突地發現抽不出長劍,對上李弼的眼,就看見他緊握著鋒銳的劍刃,目色暴瞠地瞪著他。

    他心間一跳,下一瞬,李弼竟大步走向他,任劍刺得更深,直到胸口近抵劍柄,大手扣上他的頸項,啪的一聲,將他的頸骨碎斷。

    李弼恍若沒察覺殺手已死,力道依舊緊扣著,魅眸怒瞠,動也不動。

    “王爺、王爺!”長劍只余三分之一留在外頭,其他的皆穿過他的身體,位置在胸膛上,不知道有沒有傷及心臟?

    舒雪尹急著想要察看他的傷勢,而他卻置若罔聞。

    “王爺?”看著他怒瞠的眼,她試探性地探手輕揮,他連眨眼都沒有!巴鯛敗悴灰獓樜、不要嚇我!”

    她渾身發顫,一股惡寒襲上腦門,小手抖了又抖,輕扯他的手臂。

    “王爺,放手,放手!”

    李弼這才像是回過神,松開了手,偉岸的身影也跟著一倒,舒雪尹二話不說將他抱住,摟進懷里。

    “雪尹……”他啞聲喚,純黑的血水不斷自嘴角逸出。

    “不要說話。”她不斷抺去他逸落的血,淚也不斷落下!拔規闳フ掖蠓,你跟我說伯父住在哪里,我帶你去找他好不好……”

    她只是個護士,不是醫生,他的傷勢這么重,她完全無法處理。

    她想要假裝堅強,可是一個下午風云變色,她驚呆了,哭得無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雪尹,往南走……出后宮圍墻后往東走鳳還門……”

    “不要,要走一起走!”

    “聽……話,鳳還門出去后躲起來,少秦察覺不對,會去找你……”李弼氣息紊亂,眼前已是一片黑暗,“出城……往南……銜月城……”

    “不要,我不會放下你一個人的,絕不!”說什么孤老,騙人,全都是騙人的!她才是真正的禍星!

    “雪尹……”

    她奏近他,淚水滴滴答答落在他臉上,只見他唇角掀動著,勾著迷人春曉。

    “我說了,一定會保護你……”他氣若游絲。

    “我不要你這樣保護我……”

    他探手想輕觸她的頰,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她趕緊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頰上,聽著他說:“雪尹,我愛你……”

    她才要回答,便見他雙眼一閉,她胸口登時一窒,無法呼吸,只能傻傻地瞪著他。

    “王爺?”沒有回應!巴鯛敗彼p聲喚著,心口像是破了個大洞,不知道流在地上的,到底是誰的血。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來到金雀,不是為了尋找命定之人嗎?

    為什么……為什么是這樣的命運?她穿越時空的意義在哪里?!

    她是為何而來?目睹他的死嗎?!

    “不!”

    她要他活下去,為她活下去!

    *欲知李弼與舒雪尹能否還有未來,請翻閱金雀皇朝II之《奴兒女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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