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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日久生情,美食情緣 >> 暖心食堂(上)作者:陽光晴子 | 收藏本站
暖心食堂(上) page 15 作者:陽光晴子
    原本想借酒澆愁,卻酒入愁腸愁更愁,喝到后來她整個人都喝茫了,隱約之中她好像抱著個人又哭又說,那人到底是誰?

    「是湯爺啊。」葉嬤嬤給了她答案。

    她整個人都傻了,為什么是他?

    她曾經不小心喝醉過一次,酒醒后,弟弟繃著小臉告訴她,「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姊,你酒品很差,抱著人不放,還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還會掐我的臉,又哭又纏人,要拉開你都扯不下來!

    依照她模糊的記憶,她好像也這么對待湯紹玄了,那她豈不是完了嗎?

    夏羽柔小心翼翼再問葉嬤嬤,湯紹玄離開時的表情,得到的答案更令她惶恐。

    「神情極冷,看來也有些狠狽,衣服有些皺,對了,胸前跟肩上濕濕的!

    她想死了,那濕濕的肯定是她的淚水跟鼻涕——

    夏羽柔不愿去回想自己說了什么蠢話或做什么動作,她怕自己會殺了自己。

    如此忐忑不安了五天后,她才鼓起勇氣,借口要他看看她為他做的衣服喜不喜歡,將他請到后院,再見四下無人,才小聲詢問:「那一天,我醉了,有沒有對湯爺怎么樣?」

    他抿唇反問:「你想對我怎么樣?」

    莫名的,他也帶著一股氣兒。

    那天的事他也盡量不去回想,當然,也不問,即使這幾日都沒有看到夏羽晨,又聽到夏羽柔對客人們解釋說「是我這姊姊的錯,染了風寒沒注意,我好了倒傳染給他,所以我讓他好好休息,不讓來幫呢」,明顯在粉飾姊弟鬧別扭的事情,他也沒多管。

    但他心里這股氣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散。

    聞言,夏羽柔臉上的小心翼翼瞬間凝結,勉強擠出笑容,「沒有。」

    夏羽柔,你這小沒出息的!

    在自我鄙夷后,她也小小松口氣,但莫名遺憾,她沒有借酒裝瘋,多好的機會,好歹狠狠捏他臉上幾把,討回這些日子被他折騰的罪,太可惜了!

    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他慢條斯理的問:「覺得可惜?現在給你機會,你想做什么?」

    這不是拿刀子戳人?她敢嗎!這種被一眼看穿的感覺太差了,哼,若不是她自己沒能耐,早早就將他生吞活剝了。

    即使氣得牙癢癢,夏羽柔還是笑說:「我怎么會想對湯爺做什么?更哪來的可惜啊!

    「口是心非,能屈能伸,佩服!

    她忍不住拉長臉,她聽得出來他在諷刺,但嗆回去是辦不到的,只能說:「在湯爺面前,我哪敢口是心非?如果我讓湯爺有這種誤解,我一定自我檢討改進!

    瞧她刻意睜大雙眸,一副認真的認錯態度,他的氣莫名就消散大半,還有些想笑,小娘子還真撇得下臉皮,卻不知在心里怎么數落或咒罵他。

    夏羽柔的確在心里朝他示威,哼哼,先讓你得意,哪天姊發達了,一定……

    「衣服呢?」他可沒忘記她拉他進院子的借口。

    她懵了,她是隨意找借口,這幾天她哪有心情縫衣服?弟弟早出晚歸,對她的關切只點頭回應,話都不肯說上半句。

    湯紹玄見她心虛的樣子,也猜到了,「罷,我該回采石場了!

    她咧咧嘴,「好喔,我再檢查檢查,確定沒問題,再跟湯爺說!

    這是間接承認她還沒做好?

    他看她俏臉上充滿笑意,眼神像是寫著求表揚三個大字,忍不住低低一笑。

    好笑吧,讓你笑!她在心里嘟囔,也慶幸她在一群狼心狗肺的人類中討過生活,練就一身裝傻賣萌的好功夫。

    湯紹玄離開夏家食堂,沿著山徑小道慢慢往采石場的方向走。

    去年,為了讓采石場運送石材更方便,他命人修繕一條寬闊大路,讓載運石材的騾車更容易通行,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夏家食堂,再看著上方的幾畝田,這一年來,他來回不知多少回,看著這田埂或山林的四季變化,他的心著實平靜不少,再加上這段日子,夏家食堂的夏娘子——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笑,帶著莫名的好心情,他來到采石場。

    「湯爺!

    「湯爺!

    他一路來到東邊辦公處,見到他的管事或工人都一一向他行禮。

    何忠年紀大,住的院子離采石場較遠,自從自己接手后,這里的一切都由他作主,何忠偶而也會過來看看,在眾人心里,他坐上大總管的位置不遠了。

    湯紹玄坐在黑檀寬椅上,隨侍的小廝立即為他倒上一杯溫茶。

    天氣轉暖,屋內的暖爐已都撤走,窗上的竹簾卷起,窗外連綿的山巒景色盡在眼底,寂靜山林間,除了工人敲擊石頭的匡匡聲外,傳來一陣車輪轆轆聲。

    他翻看帳冊,今天有貨要運出,而每一次的出貨代表另一批銀子的到來。

    湯紹玄突然開口,「去盯著點,別讓吳奕往西區去!

    屋外,兩名黑衣人迅速從暗處離去。

    西區是運送玉礦的地方,吳奕被他提拔為小管事,又負責此次其中一艘船的裝船事務,就怕自來熟的他撈過界往西區去。在采石場干活兒的人都知道,西區石層較堅硬也較崎嶇,因而是特別挑人去那里勞作,為避免危險,也設了關卡,普通的工人或管事是不能往那里去的。

    湯紹玄輕敲桌面,面露思索,從采石場運出的石頭與玉石從碼頭裝船運出后,分別在不同的港口下貨,玉石則由專責的人送至各處的作坊,雕飾成各類家飾首飾,再送至專賣珠寶玉飾的「琢玉坊」。

    琢玉坊堪稱是大魏朝最大且最多分店的珠寶玉飾鋪,它也是祖父家臺面下的私產,店里的所有收入,都存入分店最多的陳記錢莊。

    而這些銀子都是為了幫助太子,在日后能榮登大位,也只有太子登位,才能平反鎮國公府的滔天冤情。

    他走到書柜前,從暗格拿出一本密帳,帳上的金額顯示太子的人又提領大筆銀兩,表示太子又有大動作,他暗暗松口氣,如此甚好,這代表即使太子被軟禁,也有能力運籌帷幄。

    湯紹玄將密帳放回暗格,皇上以為軟禁皇后跟太子,并扣下他們私有財物,他們就什么都辦不得,殊不知離京遙遠的青雪鎮,就是皇后與太后最依仗的金山銀山。

    他回到案桌前,看著桌上一封送來的密報。

    皇上在民間的威望是一年不如一年,但卻自詡是個仁君,命大儒著書立傳,頌揚圣上賢明等事跡,殊不知有多少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對那些傳書嗤之以鼻。

    不知一直被阿諛奉承的嬪妃及臣子給蒙蔽耳目的皇上,一旦面對一波波民怨再也堵不住時,是何種神態?

    他是愈來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四月是東北的雨季,天天濕答答,人都要發霉了,夏家食堂也小受影響,下雨天不方便,有些客人就沒來了。

    但湯紹玄很死忠,天天報到,風雨無阻。

    夏羽柔面對湯紹玄時,依然該狗腿時就狗腿,好料理也得上,就連他要的衣服鞋襪也得抓著時間做,最近讓她忿恨難平、生悶氣的是夏羽晨竟然跟她冷戰起來。

    比如夜里,夏羽柔看弟弟挑燈讀書,若是到三更天,燈還不滅,她不像以往柔聲勸導,而是不客氣的咚咚咚走進去,直接滅燈再出來。

    屋內雖然沒有再點燃燭火,但第二日夏羽晨會避看她的眼睛,無聲傳達他的不滿,至于幫忙送餐或收拾桌面時,客人們也習慣他的面無表情,倒沒人看出異!

    不,湯紹玄除外,偶而他思索的目光會落在夏羽晨身上,但并未主動跟他說話。

    葉嬤嬤天天上工,自然知道這對頑固姊弟都憋著一股氣兒,較起勁來了,她想當和事佬,但兩人都是倔性子,直言要她別插手。

    葉嬤嬤原本要去敲吳奕家的門,她知道吳奕是曾大山那幫人的大哥,找他幫忙,就等于找上他身后的一群人。

    夏羽柔卻說:「不要麻煩他們,我自己去找欺負我弟弟的那些人,我有功夫,若我沒替阿晨討回公道,我這個當姊姊的也太沒用了。」

    葉嬤嬤覺得不妥,但再怎么勸說,夏羽柔都聽不進去。

    于是,黃昏時分,葉嬤嬤就踩著點到吳家,她知道采石場下工,吳奕也回家了,她上門后就一五一十的將夏家姊弟的事說了。

    「所以,姊弟倆在冷戰?」吳奕皺起眉頭。

    「對啊,一開始幾日,阿晨的臉上瘀青紅腫又跟阿柔鬧脾氣,阿柔索性扯謊說阿晨染了風寒,等這幾日阿晨臉上傷好了,雖然也在食堂幫忙,姊弟互動看似與往日無異,可私下都不說話的,各做各的事,阿晨連書院都沒去了,阿柔幾次要開口,最后什么也沒說!顾龘u搖頭。

    「明白了!

    吳奕大方承諾會幫忙,葉嬤嬤便道謝著離開,兩個沒有長輩的孩子總是讓人心疼。

    吳奕的妻子坐在一邊也聽了一耳朵,她嘆一聲,「我覺得這事不好辦,阿柔從回來住后,好像不曾往港口去,恐怕不知道那邊的狀況,其實碼頭工人的素質參差不齊,多的是一些無所事事的地痞混混,沒本事但又缺錢,只好去搬貨掙點零用,更甭提雇用阿晨的人,苛扣工錢不說,還狠狠揍他一頓,肯定是個壞人啊!

    吳奕拍拍她的手,「放心,我找我兄弟處理,他可比我有能耐多了!

    她一愣,困惑的問:「你說的是湯爺吧,他愿意插手?」

    「他愿意,他這個人面惡心善,人是最好不過了!

    此時,在山林別院的湯紹玄莫名的又打了幾個噴嚏。

    「怎么少爺最近老是……」何忠抿唇忍笑,他已派人查過,近來跟少爺最有交集的就是夏羽柔,他還知道夏羽柔雖然被下堂,但人是好的,再加上她看到少爺殺人,若是讓她成了少爺的人,就不必擔心她會出賣少爺了。

    「沒事。」湯紹玄蹙眉看著坐在對面,想笑又不敢笑的何忠,再想到最近他打的噴嚏著實不少,也不知到底被多少人惦記著?

    翌日,夏家食堂休息。

    夏羽柔去了一趟書院,見了弟弟的夫子,談及弟弟蹺課去碼頭打工一事。

    夫子坦言自己的確沒什么可以教他的,所以,對他的蹺課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建議他往縣城去讀,他去掙錢,想來是不愿加重她的負擔,才對她隱瞞。

    「夏娘子別太苛責他,這孩子早慧,心疼你這個姊姊!

    「我知道,謝謝夫子!

    夏羽柔從書院出來,她買了弟弟喜歡吃的烤栗子,回到家里,直接去了弟弟的屋子,敲敲門,她推門進去,就見弟弟坐在桌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姊姊決定去幫你把工錢要回來,你告訴我是誰!顾r少往港口去,但問問碼頭的人,總會找到人。

    「不必!顾Z氣僵硬地道。

    「不行!我不許別人欺侮你,我這當姊姊的若是忍氣吞聲,日后別人更……」

    「我說不用了!顾荒偷拇驍嗨脑挕

    她大為光火的質問:「憑什么不用?你蹺課不說,還辛辛苦苦的干活一個月——好,你說二十九天,第三十天他們不給你干了,那二十九天的工錢鐵定進了別人的口袋,這分明是早有預謀要你做白工,這種事情怎么能夠姑息!」

    「我說不用就不用,你也不要去找他們,你會受傷的!」夏羽晨咬牙低吼,他沒說的是,那些人不給錢后又說了太多淫穢言語,侮辱了姊姊,他氣不過才真的動手。

    她心中一動,明白他是擔心她的安危,原本高漲的怒火頓時散去大半,她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緩和語氣,「沒事,姊姊會好好處理,你好好讀書就好!

    第七章  決定出手幫夏家人(2)

    夏羽晨與姊姊朝夕相處,自然明白姊姊的個性,一旦做了決定,九條牛也拉不回來,不行,阻擋不了她,就得找個能幫得了她的人。

    從廟會后,夏羽晨跟吳奕就走得較近,至少是夏羽晨比較愿意主動開口的成年男人。

    夏羽晨在確定姊姊出門后,后腳也跟著離開,沿著山徑直奔采石場。

    守門的工人都認識夏羽晨,找的還是被湯紹玄提拔成小管事的吳奕,很快的,夏羽晨就見到他。

    吳奕成了小管事也有一間小小辦公的屋子,他一早就忙著處理該做的事,打算忙完了就去找湯紹玄談葉嬤嬤交托之事,沒想到,當事者自己跑來了。

    夏羽晨沒有著墨自己的事太多,重點是姊姊去找那群人會將自己置身在危險中,他迫切的請求吳奕帶人去幫姊姊。

    吳奕拍拍胸脯,「你放心,我找湯兄弟出馬!

    「湯爺愿意嗎?」夏羽晨跑來這里也存有私心,他希望湯紹玄能替姊姊出頭。

    他看得出來,經過這陣子吳奕等人的努力,湯紹玄對姊姊還是沒有特別關注,反而姊姊一如過往的巴結奉承,就連做衣鞋等也是姊姊自己開的口,至于多招待的私房菜,湯紹玄還是付了錢的。

    算得如此清楚,他可以想像就算姊姊給了那些鞋襪衣服,他也會依巿價付錢。

    湯紹玄對姊姊沒有那份心思,這也是他沒再主動接近湯紹玄的原因,他的姊姊是最好的,他不識貨,總有識貨人。

    但想是這樣想,他認識的人中,最適合的還是只有湯紹玄。

    吳奕拍拍小面癱的肩膀,要他放心回去,但特別交代他不能去港口,他去了幫不了忙,他們反而還要顧忌他。

    夏羽晨是想過去,但他也不愿意當累贅,還是乖乖回家。

    將夏羽晨送走,吳奕麻溜的就往湯紹玄辦公的大屋子去。

    湯紹玄見到他,額際就抽疼,入口的碧螺春也不香了。

    自從吳奕成了小管事后,做事是有模有樣,也很盡責,但遇到夏羽柔的事,他就熱心過頭,老是在那叨念夏羽柔有多好,讓他有些后悔提拔了他。

    他蹙眉,「什么事?」

    吳奕嘿嘿笑了笑,瞄瞄站在一旁聽命的小強,再挑眉看看門口。

    這是要說的話不能讓別人聽?湯紹玄看了小強一眼,小強愣了一下,隨即明白的退出去,吳奕笑咪咪的直接拉了椅子坐到湯紹玄面前,開始說長道短。

    「阿晨在讀書上極有天分,過目不忘又聰慧,說是神童也不為過,書院的夫子已經無法教他更多,直言讓他去縣城里更好的書院念書,但他求夫子隱瞞這事兒,」

    他嘆了一聲,「湯兄弟也知道,讀書要錢,但夏家的狀況哪有辦法送他去縣城?」

    他又娓娓道來夏羽晨怕姊姊的負擔太重,蹺課到港口打零工想存學費的事。

    「他才十一歲,身板單薄,搬那一袋袋重物吭都不吭一聲,忙活那么久,最后連一個銅錢都沒拿到,還給人揍了扔下海,」他用力搖頭,「這事兒瞞不下去,姊弟倆起沖突,到現在啊,一個說要去解決,一個不給去;一個要他好好讀書啥也不要管,一個要她別再管他閑事,他已經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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