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青苗同情地拍拍他的手臂。“你不能砍,我來,下回她們要是再敢上門來,我就拿刀對著她們,看誰敢上前一步!”
吳秋山動容地紅了眼眶!班牛∠眿D兒真好!
“你除了這句話,沒其它的贊美的詞兒了嗎?”老是媳婦兒真好,能不能換一句?
他憨憨地直笑,望著她的目光滿是對她的愛憐!澳憔褪呛,沒有人比你更好,媳婦兒好得讓我心里發甜!彼衽菰诿酃蘩,渾身甜滋滋的。
“呿!就你嘴甜。”明明沒吃糖,怎么滿口甜意。
“我說的是實話,媳婦兒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只有她會關心他餓了沒,有沒有凍著,為他縫衣做鞋,雖然她的鞋子做得怪怪的,長及小腿還綁什么鞋帶,腳后跟還加了一塊軟木塞,說著墊著才不易傷足。
“都是你的媳婦兒了,不對你好對誰好,傻子。”牛青苗自己也覺得奇怪,怎么這相處相處著,她就對他這個傻大個上了心!皩α耍乩锏柠溩釉撌樟税,你打了鐮刀沒?看這幾天天氣不錯,趕緊割了好在院子曬一曬,要是下雪了可就曬不成了!
“那苞谷和馬鈴薯要不要順便收一收,我看都曬得差不多了!眳乔锷胶芫脹]種了,倒是沒把手藝落下。
她沉吟了一下,回道:“苞谷先收,不曬干沒法磨成粉,馬鈴薯再悶一陣子,其余的枝蔓就留著,爛在土里可以當來春的地肥,咱們只要翻一翻地就能再種了!
什么穿越人的優勢,根本沒有好嗎?在她穿來的年代,馬鈴薯已是地里的糧食之一,幾乎家家戶戶都會種上一、兩畝當儲糧,在主食供應不上時食用,她是沒瞧見人養魚、釀蒸餾酒、做果醋和種藕致富,但這些她也不會呀!她是體育老師,不是園藝系學生,而且也無法上網找數據,所以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做她會做的。
不是所有果樹都要嫁接才能長得好,有時修枝也可以,以她住的窮鄉僻壤也找不到好品種嫁接,她用的是以前學校附近小村落所用的土法,采用自然栽培法,由大地去滋養泥土,讓土地去養出結實果子。
在整理一片果園時,牛青苗想起炒馬鈴薯絲、炸薯條、香酥薯片和馬鈴薯燉肉,她看到土壞屋旁有一塊荒廢已久的土地,問過里正后得知那是無主的荒地,她便讓吳秋山去開墾。
因臨近山邊,土層有限,收拾了兩、三天,辟出兩畝左右的旱地,一畝拿來種土豆,易活,半畝種苞谷,半畝是小麥,兩樣作物都少水,耐旱,成長期短,她算了算在冬至前皆可收成,即使霜打了也損失不了多少。
反正是種著玩,種苗花不到兩百文,當是尋個開心,能種得成便多添幾樣糧食;反之,地已經開辟出來,明年再種就不用多費心思,土松一松種花生、芝麻,能榨油。
在果園放養雞崽前,她在果苗與果苗之間的空地撒下苜蓿種子,隔了七日再放養,長出的苜蓿芽正好喂雞。
所以她根本不用費心去養,會自行覓食的雞只長得又肥又大,她頂多在潮濕地挖些肥碩的蚯蚓,剁碎后撒在園子里,讓它們歡快的啄食,雞吃了營養物便會長得更肥嫩。
“大姊?”
聽到喘大氣的聲音,牛青苗回頭一看,就見一個方頭大耳的胖小孩,手里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吃得滿嘴黏糊糊的紅,身上那件繡著童子拜壽的童服是細綢布做的。
很喜慶,但有些癡肥。
他另一只手拉著一位身著緞花衣裙的婦人,上勾的鳳眼和抿起的唇,讓她看起來顯得刻薄,兩眼賊兮兮地正在打量著牛青苗和她身邊的男人,眼神有著納悶和不解。
“媳婦兒,那是你后娘林月嬌,和你后娘生的兒子牛青成!眳乔锷街浪瞬簧偈,小聲在她耳邊提醒道。
牛青苗恍惚的喔了一聲,主動打招呼,“二娘、小弟,許久不見,你們好像過得很好!边買了青緞和湖綠色布料,不會是用賣她的銀子買的吧?
“你……你是大妞?!”林月嬌感到難以置信,牛青苗怎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長高又變白,水嫩水嫩的像朵鮮嫩的花兒。
“應該是吧,我是牛家的大姊,小胖弟剛才不是喊我了!迸G嗝缧θ菘商偷幕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可是她捅刀子前的和平假象。
“沒規矩,我們牛家哪有不知分寸的閨女,你一嫁出門就全沒了本分,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成哥兒是你弟弟,你嘴上胡說些什么?”簡直是飛出籠子的鳥兒,心都野了,一點也不把娘家放在心上。
“二娘,在教訓我之前先看看你教出什么樣的兒子,青成都六歲了吧,怎么看他的言行舉止還不如三歲稚兒!币豢淳褪潜粚檳牡暮⒆,縱容成性,長大定是個敗家子。
“放肆!由不得你來批評成哥兒,他是你弟弟,將來的狀元,你要沾點光還要看他的臉色,還有,什么二娘,誰教你的?!娘就是娘,我是你爹再娶的續弦!绷衷聥烧f得振振有詞。
在牛家她是橫著走的主兒,連丈夫和婆婆都被她治得只能對她唯命是從,且她仍以為牛青苗是以前那軟柿子的樣兒,隨便幾句狠話就能嚇得她不敢出聲,可她不曉得牛青苗的芯子已經換了。
“那就等他成材了再說,我看他會先吃成一頭豬。”如果再繼續溺愛下去,他的前途是一片無光。
“牛青苗,你……”
“二娘,當街咆哮就難看了,你的狀元兒子還要臉面呢,你沒狀元娘的款兒也要裝裝樣子,不要讓人笑話你上不了臺面!迸G嗝绯爸S道。
她可沒忘了她后腦杓曾腫了一個大包,大夫來替她看診時,很委婉的說是受了重擊,不小心傷著了,但她怎會聽不出來,那是迂回的說是棍棒等硬物打出來的傷。
而在牛家有誰敢動棍動棒,除了林月嬌不做二人想,她一心一意貪圖吳秋山的十兩聘金,無視繼女不肯嫁的意愿,她干脆一棍子將人敲暈,繼女不嫁也得嫁,別無他路。
但是林月嬌不知道那一下敲重了,把人給敲死,再見到的牛青苗是異世的一抹幽魂,她有十幾年的歷練,有文化教養,擁有后世的先進知識,一個不識字的鄉下婦人憑哪一點能斗得過她。
宅斗不行,牛青苗的手法還沒那么高竿,但是逗逗無知的小村婦她信手拈來,頑皮的學童都管得住,還怕一只會叫的野狗?她把它的牙全打斷了,看它用什么來咬人!
“你……你敢頂撞我,目無尊長……”林月嬌氣極了,一張涂紅抹綠的銀盤面都扭曲了。
牛青苗眼睫一掀,笑意橫生!岸铮阗I的布要給誰裁衣,有沒有我家青陽、青果的分?”
牛青陽是原主一母同出的大弟,今年十二歲,牛青果是當年難產出生的女嬰,八歲,當然,這些是從吳秋山那兒聽來的。
“哼!他們也配穿這么好的衣服,有粗布衣穿就不錯了。”好歹她給了他們一口飯吃,沒把人餓死。
一見她這種輕蔑的態度,牛青苗日漸明亮的眸中生出一股怒色!八麄儾慌淠憔团鋯幔咳羰悄闾澊业牡艿苊妹,我一把火燒了你的屋子,燒光你心愛的衣服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