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鈴——”
鬧鐘在恪守職責地拼命地響著,可無奈這間房里唯一的活物仍在蒙頭大睡,絲毫不把震耳欲聾的鐘聲放在眼里。似乎夢中有什么東西她無法錯過,而在現實中,當然,她還可以再遲到一次,一為這高中三年級的第一天開個好頭,反正她已經不用再為了維護她的名聲而兢兢業業了,說句老實話,她已經,嗯,臭名遠揚了。
“哇,我的媽呀!”李舒,也就是此時正在大喊大叫的這位毫不在意自己形象,反正她即使在意也與美女搭不上邊的已經瀕臨遲到邊緣的學生,居然還對著空無一人的起居室吼上了這么一句。她的用意,不過是為了表明自己的無辜以及對遲到的無比痛恨。但也許她還有機會,至少還未睜開雙眼的她已經在無比快速地刷牙、洗臉,外加換上校服。然后,就頂著一頭比雞窩還亂的短發,騎著她那輛除了鈴鐺不響,什么地方都響的腳踏車出門了。
陽光像往日一樣的明媚,而李舒,也非常不幸地像往日一樣的遲到了,她無奈地扒了扒頭發,當著全班三十二人的面,打斷班導的開學訓話,大聲地,也許是故意地喊了一聲——“報告!”
第四排的第三個座位,李舒幾乎能閉著眼睛走到?蛇@回睜著眼也沒辦法了,她的座位上,竟坐著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孩。對,很帥,可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他是誰?為什么會坐她的座位?
“哦,他是新來的轉校生,剛才他已經自我介紹過了,可惜你來晚了!卑鄬o時不刻不忘顯示他的幽默。
“我就遲到了半個小時,我的座位就被犧牲了?”李舒轉過身,隔著眼鏡看著班導那還沒喪盡天良的臉。
“你的座位換了,在這兒。”說話的人是洛懸,聲音也頗有磁性,也許,用別人的話來說,聲音里還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反正,這件事就告一段落。而李舒,在眾位女生羨慕的眼光中坐到了洛懸的鄰座。
“李舒,你在回可因禍得福了!
“的確!崩钍嫫沉艘谎叟赃,見洛懸不在,便挑起嘴角笑了起來,“這回我可發了!
“發什么?”方亦琪對于李舒的鬼點子總是摸不著頭腦。
“等著我請客吧,你!”李舒向后一靠,用手扶了扶滑到鼻翼的眼鏡,“我和他同班了三年,現在不撈點,以后恐怕就沒機會了。”
“怎么個撈法呢,書呆子?”洛懸摸了摸李舒的頭發,“你除了書,還愛財么?”
“會長暑假和蘇晴去哪玩了呢?”李舒抬起頭,看到洛懸那迷倒眾生的美貌,”有沒有順利過關呢?”這顯然是在答非所問,渾水摸魚,她李舒可是個中高手。
“你今天又遲到了呢!”洛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就我一個人遲到嗎?”李舒大聲地問。
“好像是的!迸赃呌腥嘶卮。
“這就對了嘛!崩钍娼o自己拍起掌來,“再校風日漸完好的今天,為了讓學生會有繼續存在的價值,我不惜冒著被開除的危險又遲到了1/28天,你們是不是很感動?”
“我太感動了,你一定不能換座位否則我就太對不起你的一番心意了!
洛懸竟也把這惡心的話說的挺溜的,他也就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會把嚴肅擱在一邊。真實可惡極了。天知道李舒原想靠著出租洛懸旁邊,也就是她自己的這個座位而發一筆小財的,現在看來也不能如愿了,好在發財的辦法很多,也不急于一時,反正一定要用到這次近水樓臺的機會。
“咦,你們都在呀!崩钍婺弥槐痉拼慕芾碌男≌f走進了學生會,迎著撲面而來的冷氣,這感覺可真爽極了。
“你還敢來?”方亦琪,她是學生會的干事,此時正小心翼翼地給李舒傳遞著眼色,還加上低聲的提醒。
“你說什么?”李舒向來對危險缺乏敏感度,她坐在沙發上,擺了一個舒適的靠姿,便打開了書,“我耳朵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說大聲點嘛,反正這里沒有外人!
“我記得學生會里沒你這個人吧!甭鍛业穆曇艨杀壤錃飧,而風昊他們,這擺出了看好戲的架勢。
“冷氣嘛,一個人也是吹,十個人也是吹,我又沒礙到你。再說,我們好歹也是同班同學,想我平時也幫你制造了不少與蘇大美人之間的激情,不是么?”她一邊說著,一邊翻著那本《了不起的蓋茨比》。
“我追女人不用你操心吧!甭鍛易叩剿母埃褧鴱乃氖种谐檫^來,“你以后不許再來學生會了!
“你還我,洛懸!崩钍嬲粗饎,當然痛恨被別人打攪。
“不許再來了,我討厭再看到你!甭鍛野褧給她,同時狠狠地瞪著她,“也不許再造我的謠了!
“可我如果不看著你,會感到不安的。”李舒把書合上,抬起頭望著洛懸。他的確很帥氣,濃濃的筆直的劍眉,配上不屑于任何東西的雙眼,棱角分明的臉型,就像是漫畫中走出的美男子,有一種虛幻的美。
“嗯?”
“我好像,哦,不,我喜歡上你了,而你卻討厭我,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你?”洛懸皺起眉頭,有些吃驚她的反應。
“你喜歡會長?”方亦琪在旁邊大聲叫著,“你們都聽到了?”她看了看旁邊的三人,又轉向李舒,“可你不是說你喜歡風昊的么?”
“。 崩钍婵粗揭黄,張開嘴巴,心里不停的咒罵著,方亦琪呀方亦琪,你這回可害死我了。
“我只不過說風昊很帥,這難道不是實話么?”好在她反應得夠快,把書一甩,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道風昊眼前,說,“你不會相信我喜歡你吧!
“我呢,最近正在考慮,”風昊先看了看洛懸,然后又看了看李舒,最后又看到了李舒丟在沙發上的書,書是攤開的,正好讓他看到這么一句,“他起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隨后他臉上露出了那種喜洋洋的,會心的微笑,仿佛我們倆在這件事上早已進行了瘋狂的勾結!
“你看什么呢?”李舒有點不滿,何止是有一點,她簡直不滿到了極點。
“我想,”風昊沖著她笑了笑,“也許我們之間也有可能!
“要是我去賣這條新聞呢?說你風昊副會長會為了一個其貌不揚的怪女學生而與美麗的沐玲分手在即?”
“就像你把洛懸與蘇晴接吻的照片拿去賣一樣?”風昊抬手扒了一下李舒的頭發。
“差不多了,你的手別亂動,還嫌我的頭發不夠亂么?”
“你們兩個人!”洛懸看著他們感情很好的樣子,有些吃味。但不知為了什么,他竟說,“很配!”
“很配?”李舒看了看洛懸,又看了看風昊,“你也這么認為?”語氣盡是笑弄。
“嗯?!“他聳聳肩,把嘴角撇向一邊,很自然,仿佛為了這一天的這個場面,他已經在家對著鏡子練了上千遍。
“好吧,你什么時候分手呢?”李舒重新坐下,埋頭于書本,就像蓋茨比是她現在唯一關心的命運。
“你們自己慢慢玩吧,我先走了!甭鍛也恢且驗槭懿涣诉@表面上的風趣平靜,而背地里熱火朝天的場面,還是十分敏感的察覺到了整個事情對他的諸多不利因素。
“你還準備去當說客么?”風昊的笑一向不預示著快樂,此時也是如此。
洛懸還之以笑,他笑得十分真誠,有帶點無辜,“給誰呢?”說完便留下滿屋子以制造謠言為樂的人和一本寫著無奈與傷感的書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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