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羅剎般的男人黑著一張冷顏,沒半點溫柔之意地看著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女人。
“你的手下都是些蠢豬,還問我如何?”女人一手拍在身旁的桌案上,手上的鈴擋也隨著瘋響起來。男人的氣息更加凝重,陰騖的眸光掃在那個女人身上,卻叫那個女人更是瘋狂。
“看我做什么?事情辦砸了,都要怪你的手下,還浪費我最寶貴的七情花。”他以為他那樣的目光就能嚇倒她嗎?她長這么大,還誰都沒怕過呢。本以為她可以看見邱羽和那個女人一同倒地的情景,卻沒想到……
“你再敢說一句,我就吃了你。”男人說完,像野獸一樣的妖瞳還不忘發出沁寒的光。
“不怕中毒的話,請自便!碧统霭锏陌咨∩,她輕松自如地在手里把玩著。
男人雖沒表現出妥協的樣子,但心里還是多少有些懼怕。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不好對付。“我只想知道她死了沒有!眲e的他都不關心,他只關心一個人的死活。只要那女人還活著,他就一天都不能安寧。
“沒能如你所愿,被我大師兄救活了。如果邱羽也一起中了毒,她就必死無疑了。都是你那些愚蠢的手下!逼擦顺反,她的眼望向密室的一角,看了看堆了滿地的白骨,她厭惡地皺緊了柳眉。
“我還要問你是怎么辦事的?!”發出野獸般的怒吼,他一掌把墻角的白骨擊得粉碎。女人馬上跳得高高的,向后退了好幾步,生怕飛濺起來的骨粉會濺到自己身上。
“哈!怪不得你家主子不愛你,”膘了他一眼,她吐了口口水,“這么爛的脾氣,從來都不懂得笑,有誰會喜歡?我要是你家主子,我也不會看上你的!
“你說夠了嗎?”這女人要是再敢說一句,他一定會咬斷她的喉嚨。
她故作鎮靜地別過眼,嫌棄地撒了撇唇,看了看四周。
“拜托,你能不能改改你這個性子?動不動就抓個人來拔人家的皮,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墻上還不停地有血液滴下來,那細小的滴水聲音聽在她的腦子里,有種想吐的感覺。
“和你比起來,我這樣又算得了什么?”不以為然地哼了哼,男人走近墻面,伸出舌頭舔噬著上面還在流動的血液,差點吐出來的她,捂住嘴巴盡量叫自己保持平常心態。
“你、你,如果你能改變一下你這變態的性格,我保證你的主子會愛上你的!蹦腥算读算,離開墻壁又舔了舔自己唇邊的血液,“他是不會愛上一個男人的!彼磺髣e的,只求能永遠待在他主人的身旁。
她撫額嘆息,“明知如此,你還要這么做?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這男人果然不正常。
“我的事不用你多管。只是,你的七情花好像并不怎么管用!”她告訴他,七情花之毒是無藥可解的,所以他才信了她的鬼話,可如今,那個該死的女人依然沒有死掉。女人頓了頓,把手中的白蛇放進包中。
她沒想到,邱羽會沒中毒。如果邱羽中了毒。就不能帶著那個女人回到戀蝶谷去找單子了。她本想讓邱羽和那個女人一起中毒,她再帶著邱羽回到戀蝶谷去醫治。這豈不是一舉兩得?可沒想到事情不能如她所預料地發展。她也沒想到,單子的配藥速度會如此之快。她知道他會配出解藥來,卻沒想到他的速度會那么……如果能晚半個時辰,那個女人的命就沒了?伤是失策了。
“怎么不說話了?”男人陰冷的眸光看向女人,一雙邪魁的瞳眸瞇成了一條縫。
“過幾天她就會被邱羽送到落劍山莊了,剩下的,就都要看你的了!迸讼裣肫鹗裁磥硭频模蚰腥死渚哪樑,“你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藍柳。希望下次,你的目標別再從一個變成兩個!
“心疼了?”嘴角揚起優美的弧度,男人挑過自己的發絲握在手里,“如果不是他阻撓,我早就成功了。不殺他,那個女人又怎么會死?”沒有那個該死的男人,藍柳早就上西天了。
“總的來說,都要怪你家主子,要不是他起色心看上了藍柳,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痹捯魟偮,女人的脖子就被男人握在了手里。
片刻過去了,墻上的血漬已干涸,可密室里還透著一股濃濃的惡臭。紅色伴著腐臭的氣味沾染著那個女人,叫她窒息。脖子上冰冷的大掌令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男人的手漸漸松開,來到墻邊轉動了一下墻上的蠟燭,密室突然多出了一道門來,“接下來,就看我的吧!蹦莻男人只屬于他,他是不會叫任何人擁有他的。直到男人消失了,女人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管這里的空氣有多么污濁,她都努力地呼吸著,直到氧氣充滿了她的大腦,她才癱下了身子。
“瘋子!”
早知道他如此瘋狂,她就不該和他合作。
可如今她已經做了,還能回頭嗎?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和他合伙弄出來的,從邱羽和藍柳在海龍客棧遭襲開始……如果邱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有關系,他還會原諒她這個師妹嗎?
她沒路可走了,沒有了。
☆☆☆
“爺!”從來沒笑過的九胤出現在云若游的身邊,頓時叫他松了口氣。
放下手中的竹簡走到門口,探了探外面的虛實,云若游又把房門關好,生怕會進來什么怪物似的。一張白凈、秀氣的臉上終于多了些輕松!霸趺戳,爺?”九胤替他倒了杯茶,關心地看著他。
拿著手中的折扇,斯文地掠起白袍坐在椅子上。他才接過九胤的茶,“也不曉得邱羽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明天就是他答應我的期限了,我有些擔心!逼妨丝诓。云若游打開白色的折扇優雅地扇動著。
“爺怎么會這么想呢?”九胤不急不躁地看著他。
他扇動折扇的速度明顯加快,一絲不安也浮現在他的臉上,“我這幾天的眼皮子總是在跳,你說他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云若游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跺了跺腳!熬咆,備馬!”
九胤看著他的眸子里,突然閃過一絲狠絕的光,隨著他的眼慢慢垂下,那光也隨之不見了。
看著九胤仍站在原地沒有動,云若游回過頭來看著他,白皙的臉上透著不滿,“怎么還不去?”九胤不溫不火地來到他面前,雙手恭敬地一揖,“爺不必著急,探子回報說再有幾天的路程,他們便可抵達山莊了!奔氶L的深黑色瞳眸一亮,云著游的臉頰上透出淺淺的微笑。
走回到桌案旁,他拿起筆蘸了蘸墨汁便在紙上饒有興致地寫下了兩個大字。纖細、優美的大字看在九胤的眸子里,頓時像著了火般燃起他的怒意——藍柳!
☆☆☆
夜晚美麗的星空下,是一條流水潺潺?此茖庫o的小溪。順著溪水,可以看到兩抹身影坐立著。身旁的篝火燃燒著,發出“噼啪”的響聲,通紅的火光映照在黑藍的天空,似有一些亮;鹕峡局恢煌米樱銡馑疗,把某人肚子里的饞蟲都勾了出來。
“還不能吃啦!”邱羽快速打掉柳兒想偷吃的手,狠狠白了她一眼。
看了看那誘人的兔子,嗅了嗅已經飄起來的香氣,柳兒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望著邱羽,看得他心里直打顫!梆I了吧?”他問道。
柳兒猛然點頭,眼睛又瞟向那只香噴噴的兔子。
“那就再忍會兒吧!闭f了等于沒說!柳兒靠近他,趁他沒注意的時候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
“有病啊你?”邱羽忙站起身,一蹦一跳地捂住自己的屁股。
“我是病人,病人是不能被虐待的!敝钡剿卸竞蟮牡谌欤耪嬲逍堰^來。而直到那天,她才知道自己居然中了毒!都怪這個死邱羽不好,沒事叫她假裝喝什么茶!如果她真的就這么一命嗚呼,叫她誰找去索命?
“這不叫虐待,是真的還沒好。”說完,他就把手中最后那一口兔子肉塞進嘴里?粗灾牢兜耐米樱鴥河质且挥涳w腿。只可惜這次被有先見之明的邱羽逃脫了。
“沒烤好?那你為什么能吃?”有沒有搞錯,他明明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餓呀,所以我吃了沒烤好的。哎喲,邱哥哥可以將就一下啦,藍妹妹成嗎?”叫她吃半生不熟的肉,她會吃嗎?他可是為了她著想哦,嘿嘿!他很好吧?
柳兒嗤之以鼻地唾棄他一下,坐在一旁的大石上不動了。嘴巴噘得老高,雙手托腮,她的眼睛還不忘盯著那只美味的大兔子。
“小心一會兒我還把你當成大兔子吃掉!彼麄兊谝淮我娒娴哪莻晚上發生的事,她還沒忘呢!想讓事情重新上演一遍,她想她還是有那個能力的。
看了看自己留有深深齒印的手,邱羽的神色突然變得黯然起來?删驮诹鴥嚎聪蛩臅r候,他的神色馬上就被可愛的笑包圍住了。
“喂!我們耽擱幾天的路程了?”柳兒看向一旁的邱羽。
“大概有五天。”他拿出算盤算了算,“這五天里你又吃掉我不少的銀子!彼庡X也要算嘛!“是你害我中毒的,這些錢本來就該你出!绷鴥涸噲D搶下他手中的算盤,可惜沒得逞。
邱羽邊躲避柳兒的“撲殺”邊在算盤上記著這五天的賬,“身上的衣服是我師妹拿給你的,就不算銀子了。在戀蝶谷吃的糧食,大概有三兩銀,算上藥費的話嘛……”就在柳兒撲過來的一瞬,他輕松地躲開,“藥費算你便宜點。二十兩好了。”
“二十兩還敢說算我便宜點?吃人不吐骨頭呀你!”柳兒大大的眸子狠狠地瞪著他。
“我師兄的醫藥費可是很貴的,二十兩已經很便宜了!狈且兴嘈抛约核f的都是真話,邱羽拿著算盤在柳兒面前撥動著,“出診費本來應該是五兩,現在才算你三兩;七情花的解藥費少說也要十兩,如今才算你五兩,還有……”話還沒說話,就被柳兒的怒吼打斷了。
“到底是你給我醫的病,還是你大師兄?!”什么都叫這小子占便宜,太不公平了。
邱羽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搔了握頭,“糟糕,被揭穿了!毙÷曕止局,他看向柳兒,“我是想先替我師兄收著,等下次看見他就交給他嘛!”柳兒沒說話,只是狠狠地翻著白眼。還給他大師兄?
算了吧!他要是能把錢還給他大師兄,她藍柳的名字就倒過來寫。哼!她還不了解他嗎?“母老虎,再不吃你的免于,就吃不到了!鼻裼鸷眯牡靥嵝阎,指了指火架上被烤焦的大兔子。柳兒看著那快燒成碳的兔子,欲哭無淚。
只聽見漆黑的夜里,似有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很遠很遠的地方傳出一陣陣清明、洪亮的犬吠,伴著那聲音,在黑夜里顯得更陰森凄冷!扒裼,你這個王八蛋!”
☆☆☆
呂溪水清清,天上孤獨的月美人的笑臉映照在溪水中,像是在梳妝打扮著自己,好等待有情人的到來,以此來填補內心那一絲孤獨,那一縷憂傷。月亮固然只有一個,卻有閃爍悠然的星星陪伴在左右,多少也彌補了月亮的落寞和孤寂。她也不錯,也有一個人在身邊伴著她,可那個人卻只是為了他的任務,不是幽星的長伴左右。
他們遲早會分離的。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后天,也或許……是現在。
水中那個赤腳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暗的幽溪,仔細聆聽著流水舊舊的聲響。借著月美人發出的那一點微弱的光,她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我說……”總是沉默,她快受不了了。
“噓——”水中的男人手一擺,嘴里發出聲響。
溪岸邊的她,好生無聊地拿著一根小草,在手里不停地晃著。想不去注意那個人,可她的目光卻偏偏好死不死地落在他的身上,像個好色的女人一樣,那眸光在他身上上下游走著。一到最后,就停在他那白凈、認真的可愛臉蛋上,不動了。
“白癡。這么黑的天要是能抓到魚,我就跟你姓,姓邱!哼!”一她小聲嘀咕著。話剛說完,柳兒怔了怔,又無奈地搖著頭。
跟他姓?呸!還是算了吧!要是跟著他姓,她不叫做邱柳了?好難聽的名字,她寧愿沒有姓,只叫柳兒好了。
剛剛想著自己的姓氏問題,只見溪水中的男人手一伸,伸進水里,又快速地抬起,一條又肥又大的魚就在他手里開始掙扎起來。柳兒睜大了雙眸,又傻傻地笑著,笑過之后才心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邱羽抓著活蹦亂跳的魚,赤腳走到岸上,又胡亂穿上了鞋襪,笑嘻嘻地來到火堆旁!澳銊倓傁胝f什么?”拿出算盤,刮著魚鱗,邱羽心疼地看著自己寶貴的金算盤。
柳兒“嘿嘿”一笑,“你的算盤真是用途多,還可以刮角鱗!边是轉移話題吧。好險!她要是把剛剛心里所想的都說出來;不被他揪到小辮子才怪!差那么一點點她就要跟著他姓邱了!
“你也可以吃帶著魚鱗的魚肉,我是不會介意的!
邱羽把刮到一半的魚拿到柳兒面前。
看著還在蹦跳的魚兒,柳兒狠瞪邱羽,“也不知道是誰害我吃不到兔子肉的,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
沒理她,邱羽快速把魚鱗刮掉,又拿了根木頭把魚串起來,放到火上去烤,“在這兒不比住客棧,所以呢。你將就著吃吧!等到了落劍山……”他頓時沒了話音。
柳兒狐疑地看著邱羽緊抿的雙唇,小屁股一點點地靠近他,她眨了眨那雙幽瞳,“你剛剛說什么?什么落劍山什么的?”難道,這就是她要去的地方?
邱羽把魚架在火上,將自己的身子向旁邊挪了挪,盡量離柳兒遠一些。
“說嘛、說嘛!反正我也是跑不掉的,你還怕什么?”她是他的囊中之物,他還在乎什么呢?見她死皮賴臉地靠近自己,他猛然站起身,倒是嚇了柳兒一大跳。
“我看你倒是一點都不笨的樣干!鼻裼鹨矊W著她轉移話題,“藍妹妹,你的愚笨是不是你故意裝出來的?”他的臉一點點地逼近她,熱乎乎的氣息都噴灑到柳兒的臉上。
不是他不想告訴她,而是那個男人特意交代過不能把目的地告訴她,要保持一份神秘感。神秘感是有了,可這女人的纏人功夫也是一流的,他還真是望塵莫及。柳兒直愣愣地看著邱羽那可愛的娃娃臉逼近自己,不禁吞了吞口水。
真是糟糕!跟著他的時間太長,她都忘了掩飾了。但這也不能怪她,在他面前她好像只被他剝了皮的兔子,根本無法掩飾自己的愚笨。
見她在想著什么,邱羽那張帶著恐怖笑容的娃娃臉更是逼近她。好像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沒有縫隙,完全貼在了一起。柳兒慢慢移動著小屁股,接近簧火,指了指上面烤著的魚,“大概、大概熟了,我要餓死了,我、我先吃了!蹦眠^串在魚身上的木頭,柳兒舉著魚在他面前晃了晃。邱羽慢慢直起身,坐在她身邊仰望著星空。
從沒見過他嘆氣的柳兒生平第一次看見這個可愛的男人在嘆氣。真稀奇,他也有苦惱的一天?
吹了吹手上的魚,柳兒張大嘴巴開動了,卻被那炙熱的魚身燙到了嘴。
“剛烤好的當然會燙了。拜托,沒人和你搶,慢點吃!睕]看她,卻知道她在做什么,他好像早已了解了她的一切。吐了吐舌頭扁了扁嘴,柳兒開始細嚼慢咽起來。
“你覺得我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嘴里咕噥著,他問著身旁的他。
但笑不語,邱羽搖了搖頭。
“或許,我該承認你很厲害喔!”第一次夸獎他、連她自己都覺得不舒服,“我的愚笨都是我裝出來的!边是吃著手里的魚,可她的思緒好像飄回到了兩年前那個秋雨綿綿的日子!拔抑皇窃谄婀,是我裝得太出色,還是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樣笨?在冷苑的日子里,居然沒人發現我的愚蠢是裝出來的。”自嘲地笑笑,柳兒仍舊吃著魚肉!跋胗媚愕挠薇縼硌b飾你的可愛?”沒開口的他,終于開了口。
她又是一陣苦笑,“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女人?”
裝飾可愛?
看著她哀怨的眼神,邱羽不再說話。他知道她不是那樣的女人。
“我只想用它來保住自己的清白,僅此而已。”如果有得選,她會選擇逃離。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成為青樓女子。邱羽睜大眸子看著她。出淤泥而不染,她會是第一個嗎?
“不信是嗎?其實連我自己都不信!边@種根本就不可行的辦法居然真叫她做到了,不知道是她運氣好,還是鴇娘肯放她一馬。但不管怎么說,她做到了。
“進了冷苑又能保住自己清白的女人,恐怕只有你一個!彼,他信她的每一句話,“既然如此,又為什么要去那煙花之地,甘愿淪為男人的奴隸呢?”邱羽不明白,卻很想明白。
“有哪個女人是甘愿墮入風塵的?身為青樓女子的我們。只能被人罵作是賤婦,可又有誰能明白我們的心呢?”淚水在眼圈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
她依舊吃著魚,但食不知味。感覺到她聲音的顫抖與凄涼,他一下把她摟進懷中,“我不想聽了,你也不要說了!痹俾犗氯ビ钟惺裁匆饬x?只能增添她對不堪回首往事的回憶痛楚。
第一次被他主動摟在懷中的她,驚嚇得把手中的魚都掉到了地上;剡^神來盈盈一笑,晶瑩的淚珠還是掉了下來,滴在他的衣襟上!昂脺嘏,小時候我爹也是這么抱著我的。”可她卻再也感覺不到她爹爹溫暖的懷抱了。
緩緩抬起頭,柳兒抓住他的手臂,“邱羽,可不可以不把我送走?”她只想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見他沒說話,她就明白了一切,可她卻沒看見他那不亞于她的痛楚。
“你知道嗎?我爹為了幾兩銀子把我賣掉?”擦掉淚,卻還有淚從她眼眸中流出,不斷地流著,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五兩銀子,區區的五兩銀子就把我一生的幸福都斷送了。我想逃,逃得越遠越好,可我是家里的長女……”
一根溫柔的手指覆在了柳兒的唇上。把她摟得更緊,邱羽低頭嗅著她發上的香氣,“從現在起,你是自由的,你是幸福的!彼郧暗囊磺,他再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從現在起,她會幸福地活著……“我會保護你,永遠地保護你!彼麄儠肋h在一起。
抓住他的大掌,柳兒看到了上面深深的齒印!皼]有你,我不會幸福的。”說完,她一口咬在了邱羽的手上,咬在了那深深的齒印上。她要那個齒印更深地留在他的手上,一輩子都不能消失。
直到冷冷的血腥味充滿了她的大腦,她也沒有松口。
一滴滴的血順著他的手指滑落到地上,他沒有動,好像沒了知覺似的,任由這個女人咬著,另一只手卻始終擁著她,沒有變過。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