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聽錯了吧?他竟然沒有以“愛”要挾自己脫離過去的生活,甚至絲毫沒有改變自己的打算,卻只求自己能接受他的愛。這怎么可能?自六歲那年,她就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愛。愛是人類杜撰出來的,最縹緲、最不現實的、最可惡的東西!皩Σ黄稹N也荒芙邮。”她冷冷地拒絕他,也拒絕相信眼前擺放的是她從來不相信存在的真愛。
“喻顏,我不會放棄的!比绻脑敢猓炔患按艹樯矶。可心卻早已不顧他的意愿,只知道愛她、愛她、愛她!
可惜已經走遠的人,并不在乎他的心意究竟如何。
“怎么了,好像有點心不在焉?”悅耳的男聲溫柔地問。
“沒什么。”喻顏避開對面人關心的探視,輕晃著杯中紅酒,心情亦如杯中水般起了波瀾。她真的困擾了,該拿他怎么辦?該拿那個誤愛上自己的男人怎么辦?他要是無禮糾纏或是亂獻殷勤,她倒還有應付的招術。可他偏偏很識相地保持著距離,卻在她有任何需要時,如超人般突然出現,然后又悄然隱去。眼見著他原本充滿自信和斗志的雙眼日漸消沉和迷茫,她實在不知道還能怎么辦。
“他要自虐,我有什么辦法!彼@樣告誡自己,卻仍是無法全然視而不見。
“那就好!奔o澤脈唇角揚了揚,寒暄過后,就進入正題了,“鉆表是他老人家送的?他對你很慷慨。兩天的陪伴,就是百萬名表的豪禮。”
“你似乎很能夠把正話反說!蔽⑧艘豢诩t酒,她冷眼斜睨著眼前的大奸商。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心里知道他很寵你!毙闹须m有些許妒意,他卻并未表露出來。
“是嗎?所以今天你來找我,是不是他又有什么恩寵要賞賜了?”寵她?從來任何的付出都會索取回報。
“顏,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未來……”眸色沉了沉,斂住內心的盤算。
“你這次的要求可比上次更過分了!彼χ瑢ι纤壑械馁澤。想收買她的“未來”?奸商的本質果然是得寸進尺。她妥協一次,就以為會有第二、第三次了?
“你知道我身不由己!庇黝伒穆敾塾肋h是不容小覷的。他只是起一個頭,便已經被她猜到了大半的內容。
輕輕握上她無意識輕擊著桌面的手。其實他們有太多的共同之處了,都是不受命運眷顧的人。而表面風光的他,潛意識里,可能更羨慕喻顏能夠按自己的意志去隨性生活。
她抬眸,想掙脫他的手,視線卻因為觸到紀澤脈背后那個人而忘記了所有的動作。怎么會這么巧?
怎么會這么巧?元皓杵在原地,黑眸停留在那被覆蓋的小手上。而當他看到坐在喻顏對面的人時,則是徹底驚呆了。繼那個送鉆表的人及賀總之后出現的,竟然是紀氏的副總經理——紀澤脈。她的確是想做任何事都能做成功的人,就連找情人,都能找到紀澤脈這樣的鉆石王老五。老天都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了吧!所以特地讓久未見面的學長邀自己到這家他從未來過的法式餐廳碰面,為的就是讓自己親眼見到這一幕,讓自己清楚知道對手是多么強大而可怕。
他原本想轉身離去的,卻在觸到喻顏的目光時,不由自主地大步向前靠近。
“喻顏,好巧。”他先開口,眼睛仍注視著紀澤脈的大手。
她朝他微頷首,沒有說什么。
“顏,你的朋友?”紀澤脈溫柔地問著,大手親密地摩挲著光潔的小手,看似無意,實則卻是非常明顯地宣告自己與小手主人的親密關系。
自稱呼便可輕易判斷出兩人與她的關系孰近孰遠。若元皓夠聰明就該找個借口快些閃人,以免得罪了沒必要得罪的人。
“能不能請你松手?”可是,被愛情沖昏頭的人,顯然已經沒有理智。他,一個小小設計師,竟然出口要求堂堂紀氏副總。“我?”紀澤脈揚了揚眉,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因這許久未遇的唐突。
“是的,我以她追求者的身份要求你。”原本對紀澤脈的印象是尊敬而欽佩的,可沒想到,他也只是那種花錢買感情的紈绔子弟。若不是這種人,喻顏又怎么會對愛情失望而排斥?就目前的紀澤脈的確是比自己優秀太多,可是有一點,是他沒有的吧。就是對喻顏的真心,而且是敢于向全世界宣告的真心。
“若這樣算的話,那你似乎沒這個權利。”一雙讓人看不透的黠眸掃了掃對面始終沉默的人,轉而直對上元皓眼中的詫異,“我追顏整整十年了,從歐洲到北美洲直到亞洲!
喻顏錯愕地望向紀澤脈,他、他這話……雖然是實話,可是這種說法,根本就是故意讓人誤會。
十年?那是多漫長的一段時間。他以為自己錯過的,只是初識她到真正認識她之間的那一年,而其實,他錯過的顯然不止這些。
“其實,你還很年輕,又頗有才氣,何必急著去涉足你還無力承擔的感情呢?顏要的,遠遠比感情要多上更多。目前的你滿足不了,將來的你仍是滿足不了。一個小小的設計師與她之間,注定只能是平行線。”紀澤脈一番話說完,自元皓挫敗的神情滿意地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了打擊他自信的作用。
“喻顏,你也是這么想的嗎?”他注視著始終不加入話題的她,眼神漸漸慌亂而不自信起來。他有什么?除了那看不見摸不著無法證明的愛,他什么也沒有。
許久的沉默以后,元皓輕嘆了一口氣,絕望地閉上眼,是他自己太自不量力了!自牙間擠出一句:“打擾你們了。”
始終沉默的人聞言緩緩抬起低垂的眼來,看向他的雙眸卻是平靜而無任何波動可尋。
“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他們注定是平行線。是的,有紀澤脈這樣的人,贏了時間、贏了年齡,更贏了所謂的“實力”,他該為喻顏慶幸的。畢竟,紀澤脈這個歸宿,比他這個要強太多了。
直到他漸漸走遠,喻顏才用力將手自紀澤脈掌下抽出,“你為什么要插手我的事?”
“你隨時可以阻止的!彼麘袘械匦χ挪粫瞪祿氯,將主犯的位置留給她。
“我懶得跟你說!濒逋淅渥运∶赖哪樕弦崎_,不自覺地向門外張望。
“顏,奉勸你一句,最好少跟這樣的人接近!笔掌鹦θ,輪廓太過分明的臉頓時變得嚴峻而陰冷。
“因為他只是小小的設計師?”她冷笑。自己的自由從來都是非售品,小小一只鉆表,就想買去她的交友權?簡直是天方夜譚!
“老爺子已經替你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人生,你不可能抗拒得了!彼约河趾螄L不是。表面看是風光無限,實則只不過是被系上銀線的風箏罷了。
“我不是你,不需仰他鼻息。”眸色仍透過餐廳的大片落地玻璃尋找著外面那個失蹤的身影。
“你忘了?他是商人,用他多少,必定要加倍償還,就算是你,也不例外。”他銳利的深眸始終在閃動著,讓人猜不透隱藏其中的寓意。
“那就走著瞧吧。”用他再多,也是他欠自己的。償還?等他先還清欠自己的債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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