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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天 page 26 作者:堯堯
    「得了,只要多露點,誰在乎誰上誰!

    或許覺得再對下去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導演下令準備。

    他坐著等待化妝,庭庭一來便戳著他的肩膀——

    「天哥,把衣服脫了,我們先用身體!

    他將T恤從頭上拉掉,只剩黑色背心。

    「背心也要脫喔!

    他沒動。

    「天哥身材那么好,多給觀眾一點福利嘛!

    他還是沒動。

    庭庭以為他臉皮薄,殊不知他是胃食道逆流的感覺又來了,正死命地哽住喉嚨,免得禍從口出。

    「何導的意思是讓天哥露兩點,不然我幫你脫好了!

    她動手扯他的背心,被他用力拍掉,不死心地又來扯。

    「沒關系啦,一回生二回熟,別害羞嘛!

    「干!老子不拍了!去你媽的……」

    再也哽不住了,他大聲干喝,同時站起來甩椅子走人,急得庭庭在后頭又追又喊。

    馮鑫大吃一驚,正想上前勸阻,卻看到他身形突然一頓,庭庭煞車不及,整個人撞了上去。

    「水泥墻啊你,痛死我了!」

    庭庭呼天搶地,他則聽若未聞,只是直愣愣地望著攝影棚的入口處。

    入口處,有個拉桿箱,和她。

    被困在臺南老家的她,怎會出現在眼前?這肯定是夢,要不就是幻覺,睡眠不足的后遺癥。

    「打算半路脫逃?」

    淡淡的譏諷,酷酷的神情,是她沒錯。咦?

    「你怎么來——」

    「搭高鐵。」

    「我是說——」

    「林郁青從不坐以待斃,記得嗎?」

    她繞過他,拉著拉桿箱徑自往休息區走去,他愣了一分鐘才急急跟上,一整個神智不清。

    到了休息區,她拿起劇本翻了兩下,然后看著他身上的背心,「脫了吧,別讓觀眾不開心!

    「隨便!

    他無所謂,眼里只有彷佛穿越時空而來的她。

    「快準備,就等你了。」

    她把二愣子般的他往椅子上一按,讓庭庭替他上妝,自己則坐在不遠處的角落,用手機上了幾個娛樂新聞網。果不其然,她就在最明顯的地方,而他的臨別贈禮已被擠到下面去了。

    好有效率的媒體,好有閑情的網民,兩個多小時,她與記者正面交鋒的新聞在網絡上泛濫成災,YouTube點閱率超過九十萬人次,一萬多則留言。

    她按掉手機,完全不看留言,她做她的,管別人贊不贊。

    抬起眼,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直覺想將視線移開,卻強自忍住。

    如果可以重來,我會更勇敢一點!媽媽一定沒料到她生前的遺憾,竟成就了女兒今日的果斷。

    昨天他將她丟給一群豺狼虎豹,起初她關緊門窗埋頭打掃,不理會外頭的喧鬧叫喚,當屋子煥然一新,她的體力也耗盡了,然而憤怒、挫折和恐慌仍在。

    于是,她開始翻箱倒柜地整理舊東西,儲藏室、廚房、衣柜……最后在書架底層的鐵盒里發現了好幾本母親的日記。

    接下來,在模糊的淚眼中,她看見了清晰的未來。

    她絕不重蹈母親的覆轍!

    原來當年闕羽豐并未遺棄她們,而是母親帶著剛出生的她躲了起來,讓他在一年的尋覓之后,死心地和不愛的女人結婚,搭上翼展企業核心的直達車。

    母親選擇用自己一世的孤獨,來換取父親的一生榮祿,但——驀然回首,那時自以為的成全與退讓,竟然只是懦弱。

    母親的領悟,給了她勇氣。

    憑著新生的勇氣,她開門迎戰那群豺狼虎豹,接著搭車北上。盡管依然沒有把握,但不試怎知行不行得通?

    她要向他證明,自己絕非不戰而降的孬種!

    兩人的眼神繼續膠著,直到庭庭將他的臉扳正,然后在他的眼皮抹上大片鐵灰,喔哦,竟然是煙熏妝!

    她跳起來,走上前去——

    「擦掉重畫!

    「什么?」庭庭錯愕不解。

    「妝感太濃了,他的眼睛勾勒一下就行,不需要過多修飾!

    「可是我都……你干嘛?」

    她刷地抽走庭庭手上的工具,腳尖一踢,「喂!」

    正笑著看好戲的他很有默契地站起來半蹲,并且自動閉上眼睛,十分樂于配合她凌人的氣勢。

    她將煙熏妝一口氣卸掉,重新再上,迷蒙貓眼瞬間被自然電眼取代!高,效果是不是不一樣?」

    庭庭目瞪□呆,不是因為她的快速神奇眼妝,而是因為他不可思議的聽話。

    「哼,就你厲害!」

    庭庭面子掛不住,腳一跺跑了開去。

    「嘖,前任化妝師把現任化妝師氣跑了,」他戲謔地問:「現在怎么辦?」

    她賞他一記白眼,然后專心檢視他的妝容,將眉峰修平唇色改淡之后,他終于變回她的他。

    「寶刀未老喔!拱邓乃圆环胚^耍嘴皮的機會。

    「廢話!

    「你……為什么改變心意?」他小心問道。

    「在你送了份臨別大禮,還把南臺灣的記者全請了來之后,不禮尚往來未免說不過去!

    「什么禮尚往來?」

    「你等著吧!顾鹧b不在意他的炯炯注視,「臉好了!

    不待她吩咐,他直起膝蓋,自動將黑色背心脫掉,于是她發現自己面對一堵石雕般的胸膛。

    熱氣烘了上來,分不清是因他的體溫還是她奔流的血液。

    「你臉好紅!

    「閉嘴!

    她替他的肩背臂膀打上水粉,接著是最困難的胸腹。

    從前拍寫真集的時候,露的不比現在少,工作起來卻毫無滯礙,但此刻她竟羞窘到無法下手;òV啊她,又不是肌膚之親。

    「陪我演床戲吧!

    她心跳漏拍,呼吸急促。他要她陪他——

    「今天就一場床戲,要不了多久,晚餐就別再各自負責了!

    「嗯……嗯!

    原來會錯意了,果然是個大花癡。

    粉上好了,床戲正式來。

    她坐到角落,握著手機卻專注不起來,李依依那若隱若現的波濤洶涌閃得她心神不寧。

    你太高估自己了,林郁青!

    對他那無可救藥的喜歡,她確實與它和平共存,但自從知道他也喜歡自己的那刻起,反而和平不起來了。

    「你該不會想『復位』吧?」不知何時,庭庭來到她跟前,戒慎地問著。

    「不想!故寝k不到了,她承認。

    「那就好,嘻!雇ネシ畔滦膩。

    咔——

    導演大喊NG,然后氣沖沖地宣布休息,接著便見男主角啐念著回來。

    「嫌不自然他自己演,當著那么多人,自然得起來才怪。收視率爛就爛,刺激個屁。」

    「可是剛才我聽制作人說『陽光の音符』來勢洶洶,我們就快輸了。」庭庭邊替他補妝邊說。

    「輸就輸,誰規定一定要收視第一?」他毫不在意。

    「觀眾喜新厭舊,難怪會輸!沽钟羟嘣谝贿吂室庹f著風涼話。

    「你的意思是我過氣了?」他瞪著她。

    「范知書氣質清新溫和有禮,不像某人動不動就暴跳如雷……」

    「我哪有?!」

    「就知道你死不承認。」

    他不服氣地揚起眉,「哼,走著瞧,誰也休想撼動天神的地位!

    就在這時,場務拿著單子登記便當,原來在不斷NG當中,時間竟然飛逝,他說好的晚餐,看來只能就地解決了。

    「天哥,排骨、控肉還是雞腿?」

    「又吃便當?」庭庭嫌惡地說。

    「趕戲嘛,吃便當省事!箞鰟找埠転殡y,連續三個禮拜吃便當早超過忍耐的極限,但制作人想省錢也沒辦法。

    「吃麥當勞,我請客。」他心情大好,難得大方。

    「耶!天哥我愛你!」

    庭庭忘形地賞他個熊抱,卻害他陷人凹壑慘遭活埋,眼見就要窒息而亡,有人出言相救了。

    「男女授受不親,你媽沒教你嗎?」

    「我媽?」

    他忍不住笑了,可惜悶在谷底的笑聲竟像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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