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克彥的煩惱成等比上升。
半天下來,已經有不少男生跑來他面前,有示威者,有哀求者,有痛哭者。
他招誰惹誰了。
“克彥,你的初吻總算是送出去了,可喜可賀。”一旁的楊萬程還在道喜。
“閉上你的嘴!”他面色不佳地恨恨道。
“哎,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啊。”不理會面前人的一臉菜色,楊萬程還在自顧自地說著,“我之前還一直擔心以你的脾氣,可能到三十歲都沒辦法把初吻送出呢。”
“靠!”蕭克彥火大地低吼道,“誰說這是我的初吻?”
“難道不是嗎?”
可偏偏它就是!撇撇嘴,蕭克彥不再說什么,干脆轉頭去欣賞教室窗外的無限風光。
“蕭克彥,外找!”有同學在門口喊道。
站起身子,他走到了門口,“你找我?”他問著站在門口的陌生男生道。
“你就是強吻了莊青凡的蕭克彥?”男生一臉怯怯地問道。
“……”他甩了個衛生眼,“我不是!
“可是……我明明聽說就是你!蹦猩m然膽怯,不過還是堅持把話說完。
“那你就當我是好了。”一個上午的疲勞轟炸,他已經快麻木了。
“你……你居然還承認?!”男生不敢置信道。
靠,承認也不對,不承認也不對,“那你希望我說什么?”蕭克彥沒好氣地道。
男生的脖子縮了縮,隨即又鼓足勇氣似的道:“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舉動很傷害莊青凡同學,她是那樣的單純,那樣的與世無爭,猶如空谷中的幽蘭,碧波中的白蓮……”
蕭克彥翻翻白眼,忍不住地打了個哈欠。眼前的人不去當詩人,還真是可惜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難道沒有一點愧疚嗎?你難道沒有想過你對莊青凡同學的傷害有多么的深嗎?”男生義正辭嚴道。
“抱歉,我還真沒想過!本退阋⒕,也該是那白癡女人對他愧疚,至于傷害,那更是好笑,他發誓,在那一吻結束后,那女人的嘴巴幾乎咧到了耳根后。
“你……你……你……”男生手指顫抖著指指蕭克彥,不過若不是畏于兩人的體型相差太多,他很可能會沖上去拳打腳踢一番。
“另外,附帶說一句,不是我強吻她,而是她強吻我!彼X得有必要還自己一個清白。
“嗄?”男生怔了一怔,“你的意思是說……”
蕭克彥點點頭,“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也就是說,你正在和莊青凡交往?”
砰!
某男的腦袋撞上了一旁的墻壁。
這是哪兒得出來的結論。
傍晚的操場
“好快,加油啊!距離終點還有100米,50米,30米……20……10……”
男生在奮力地跑著,而女生則站在操場邊的看臺上奮力地喊著。
而這,幾乎成了操場上的一道風景線,不少正在活動的各個社團的社員們,已經駐足觀看起了眼前的這一幕。
畢竟,男的強健剛毅,女的柔美清純,怎么看都是一對“佳偶”。
然后,在眾人的目光之下,這對佳偶之一的男生,跑完后小跑地跑到了女生的面前,女生一臉的含情脈脈,男生緩緩張開雙唇……
“靠,你沒事跑來這里干嗎?”蕭克彥此刻所說的話,和那些圍觀著的眾人腦子里所想的,絕對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當然是來看你了。你看,我連毛巾都準備好了!闭f著,莊青凡展示了一下手上拿著的干凈毛巾,然后踮起腳尖幫他擦汗,“對了,你要不要喝水?”她一邊擦著一邊問道。
果然是裝備齊全!蕭克彥白了她一眼,從她手中拿過毛巾,自己擦著身上的汗,“你不用去參加社團活動嗎?”那么閑來這里看他。
“我請過假了。”她答道,然后又繞著他問,“你現在練習跑步,是有比賽嗎?”
“嗯!
“什么時候比賽?”
“后天!
“后天嗎?那我一定來看!彼d致高昂地說道。
蕭克彥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他是怎么都擺脫不了她了。
“嗨,美女,你好!庇忠粔K牛皮糖粘了上來,熱情地對著莊青凡打招呼道。
“你是……”她疑惑地看看對方,印象中并沒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楊萬程,也是克彥的鐵哥們。”楊萬程簡單地做著自我介紹。
“我是莊青凡!彼嘧鲋晕医榻B。
“誰和你是哥們了!”蕭克彥不客氣地拆臺。
楊萬程干干一笑,指著蕭克彥對著莊青凡道:“他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我知道!鼻f青凡點點頭,“他只是內心害羞,不好意思承認罷了。”基本上,家里的戰戰也是如此個性。
“……”害羞?他有害羞嗎?蕭克彥看著眼前這對你一言、我一語的男女。
“對啊,對啊,有時候明明心里很喜歡,但是就是不承認!睏钊f程繼續道。
“是啊!彼忘c頭,一副找到知音的表情,“尤其是對陌生人更是警戒,有很高的防備心,所以需要耐心地接近,取得信任之后,就一切好辦了!
“沒想到你還真是了解克彥啊!睏钊f程詫異道。
“哪里哪里。”莊青凡謙虛著。
兩個人,開始互道起了心得,而一旁杵著的人,則受不了地搖搖頭。
他絕對拒絕承認,他們說的是他!
“戰戰,唔……不要舔了啊!彪A梯教室中,教授在講臺前講著課,某女則把課本豎起,睡得醉生夢死。
“好癢……親……親……好暖和哦……”支吾的夢語在繼續著。
無奈地看了一眼身旁趴在課桌上的好友,簡可美猜測著死黨究竟夢見了什么。
“小……小彥……不……不可以摸那里,我還沒有隆胸哩……”夢語還在繼續著。
而簡可美則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摸?隆胸?要是讓那一幫子的男生來看看他們的夢中情人是這德行,只怕神經錯亂者會占一大半。
“喂,醒醒!”簡可美用手肘推了推死黨,試圖把對方推醒。
“唔……”眼皮動了動,莊青凡朦朧地睜開眼,“怎么了?”
“先把你口水給擦了!焙喛擅肋f上紙巾。
“哦!彼舆^紙巾,擦了一下嘴角淌出來的口水,“老師又沒點名要我回答問題,你干嗎喊醒我啊!”
簡可美皺皺眉問道:“你到底都夢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啊,還不停地說著夢話,不叫醒你成嗎?”
“也沒什么啦,只不過做了個美夢而已!彼柭柤绱鸬馈
“是春夢吧。”簡可美糾正道。
莊青凡鼓鼓腮幫子,“我像是會做春夢的人嗎?”
“會!”她掃了死黨一眼,“你現在怎么看,都像是欲求不滿的那類!
“你……”她摩拳霍霍。
“喂,現在可是上課,你可別亂打!”簡可美側身躲避道,同時道,“對了,明天田徑社要和籃球社800米跑步比賽,你賭誰會贏?”
“當然是田徑社了。”莊青凡想都沒想地說道。蕭克彥代表田徑社比賽,她自然是賭他贏了。
“可是聽說籃球社的那幫子人跑步都挺快的,其中還有一個是校園800米中長跑的紀錄保持者,我估計明天的比賽,很可能會讓他上場比!
“哦?那人跑多快?”她好奇道。
簡可美想了想,“聽說好像是2分04秒!
“好像是挺快的!鼻f青凡咋咋舌,想她800米的考試,每每都是跑到4分出頭。
“好了,你要不要下注?”簡可美興致勃勃地問道。
“你搞賭博?”這女人賺錢不要命了嗎?
“嘿嘿,只是賺點小錢而已。”她擺擺手,“況且你也有贏錢的幾率啊,現在蕭克彥的賠率可是100:1。”
“什么意思?”
“也就是說,101個人中,100人買他輸,一個人買他贏!
“沒搞錯吧!”莊青凡音量不由得提高,立刻引來了講臺上老師的一記白眼。縮了縮脖子,她壓低聲音道,“這場比賽,他那么不被看好嗎?”
“那當然了,蕭克彥從大一進校至今,從沒有參加過什么體育比賽,別人與其壓他贏,當然是把賭注壓在校園紀錄的保持者身上更加保險了。”簡可美分析著原因。
莊青凡斂了斂目,可是她卻覺得他一定會贏呢。
“你到底想好了,要不要下注?”簡可美禁不住地問道。
“下!”她點點頭,從口袋中掏出了五十元,“買他贏!
這個他,自然就是蕭克彥了。
中午的午休時間,莊青凡已經自發自動地找到了正在窩在樹陰下睡覺的蕭克彥。
淺綠色的草坪上,男人輕閉上雙手,雙手交疊地枕在腦后,暖暖的風拂過他的身子,吹動著他的衣衫輕輕飄動。
好……難得一見的景致!
莊青凡躡手躡腳地走近對方,然后在他身邊的空地上坐下,雙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他。
她是喜歡他的,一見鐘情這個詞,她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可是神偏偏讓它發生了。比起他的外表,她更喜歡他的個性,剛硬中有著一塊柔軟。如果真的能夠被他愛上,那么她想,她一定會很幸福的。
想到這里,莊青凡不由得瞇起眼睛,無聲地笑著。
而當蕭克彥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張超級放大的笑臉。
“啊!”他猛然地翻身坐起,“你怎么會在這里?”看著眼前的人,他問道。尤其是她還笑得一臉滿足樣,讓他心里發毛。“找你啊。”她笑瞇瞇地回答道。
“找我?”他一愣,“你在這里待了多久?”
“半個多小時吧。”她看看手表,而后道,“我發現,其實你的睡相還是挺優雅的!辈幌袼綍r給人的感覺。
蕭克彥皺皺眉,然后抓了抓一頭短發,“你找我有事?”
“聽說你明天就要和籃球社的人比賽了?”莊青凡開口問道。
“那又怎么樣?”他站起身,甩甩腦袋。
“那你知道嗎?你們比賽的輸贏被別人拿來下賭注,你的賠率是100:1。”
他身子一歪,差點撞上一旁的樹。很高的……賠率,想來沒看好他的人還是大有人在。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畢竟他入大學后,就沒有參加任何社團活動,體育課也是敷衍了事。
“不過你放心!”像是要安慰對方似的,莊青凡挺了挺胸補充道,“我已經花了五十塊買你贏。當然,如果你覺得太少的話,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的,大概有幾千塊吧,因為我還是學生,所以沒有太多……”
他抬頭,定定地盯著她,“為什么?”
“嗄?”她愣了愣,“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你認為我會贏?難道你不怕我輸了,你所有的錢都會打水漂嗎?”
“不怕啊。”她眨眨眼,回答得理所當然!耙驗槲蚁嘈拍恪!
“相信?”對于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人,她竟然可以輕易地用上相信二字?
“嗯,因為相信,所以信賴!边@是她給他的回答。
難得放學后的操場上擠滿了人,不少社團甚至目光遠大地看出了商機,在現場租借照相機,或者是販賣飲料和小零食之類的東西。
“等會兒可別故意跑慢!”揚萬程看著正蹲著綁鞋帶的蕭克彥,拼命地叮囑道。
可惜這叮囑根本沒什么用,蕭克彥左腳系好了換右腳。
“不是吧,克彥,你該不會想故意跑慢吧!”楊萬程開始徑自幻想著,然后一把抱住了腦袋,“天啊,要是這次比賽輸給籃球社的話,我一定會被剃光頭的,可憐我一世美男英名,難道就要毀在這里?”
蕭克彥系好鞋帶,直起身子白了一眼正抱著頭哀嚎的某男,“如果你那么想剃光頭的話,我不介意比賽之后,親自給你操刀的。”
“我……我怎么可能會想!”哀嚎聲音立頓,楊萬程連連搖頭。
“彥彥!”一道白色的身影飄了過來,臉上則堆滿了燦爛的笑容。
彥……彥彥?!蕭克彥的頭頂布滿了黑線,轉過身子,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奔過來的人,“你叫誰彥彥?”也許只是他誤解了。
“當然是叫你了!鼻f青凡甜甜一笑,無視他“兇狠”的瞪視。
很好,原來他沒聽錯!他向前邁了一步,低頭湊近她道:“誰讓你喊我彥彥的?”自出了幼兒園后,就沒人再喊過他這種可笑的稱呼了。
莊青凡無辜地眨眨眼,“可是你也沒說不能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