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發生靈異事件!”林妙妙瞠目結舌,輕聲喊道,見他一愣,露出粲笑。
“能不能體貼我一下?”
他瞇細雙眼,她又想玩哪招?
“當初我也沒有突然對你說人話,對吧?說好的,你現在只能喵嗚叫,或者汪汪叫,剛剛的林妙,我當作是喵嗚,不準再犯了啊!”她當真像在對寵物說話,帶點寵溺和幼幼班的口氣。
段震祈簡直無語,無聲嘆口氣,隨她鬧。
喝完甜湯,刷好牙,他踏出浴室,見她還在房內,喉嚨緊張上下滾動幾下,接下來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上床吧!绷置蠲钪鲃犹洗,還貼心地替他翻開棉被一角!斑不快過來?睡覺時間到嘍!”
他走過去,剛躺下,棉被迅速落在身上,溫暖舒適感將他團團包圍。
從他背后、隔著棉被,林妙妙用左手臂緊緊抱著他,她不在被窩里,而是半躺在棉被上。
“你會冷……”段震祈皺眉,掛心她會感冒。
“不準犯規!”她毫不領情,不高興地警告完,又甜軟嗓音誘哄,“我唱首歌給你安眠好了,想聽《虎姑婆》,還是《寶寶乖》?”
他氣惱地盯著她,她想怎么玩都行,只有一個前提,她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別只是卯足了勁的對他好,卻忘了照顧自己。
“唱《虎姑婆》好了!辈焕頃棺h的眼神,她接著哄道:“你快點乖乖睡著,我就能早點回房睡覺,為了今晚,我籌劃了好幾天,晚上都沒有睡好。”
“林妙……”回房睡吧,他會乖乖躺在床上,就算失眠,也不會再回去工作。
“你要是再犯規,我永遠不踏進這里!绷置蠲钌袂檎J真。
其實她原本不敢和他說這些,只是從吃飯開始,一路把他當成寵物照顧,到目前為止,似乎有越來越上手的趨勢。
慢慢的,態度有所轉變,總覺得他不再只是高高在上的老板,說穿了,他也只是個普通人,一個需要人照顧關心的普通人。
這算什么威脅?段震祈不悅盯著她。
以后她還得住進來,成為別墅女主人,怎么可能不踏進這里,傻話連篇。
“寶寶乖,快快睡……”不管他正瞪著自己,林妙妙開始唱起催眠曲,鐵了心非把他弄睡不可。
不是說要唱《虎姑婆》?段震祈本想張口抗議,卻因她開始輕拍他胸膛而作罷。
算了,隨她高興吧。
他懷疑,她在自己身邊,嘴里唱著歌,一手溫柔拍著他,自己何時能睡著?可能天亮都睡不著。
林妙妙唱了幾遍《寶寶乖》,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只剩下他規律沉穩的呼吸聲,她輕手輕腳地坐起身,看著他的睡顏。
不愧是書里教的辦法,兩三下就能把人哄睡,回頭得再多看幾本寶寶與媽媽,以及寵物和主人,好用得簡直沒二話。
躡手躡腳溜下床,林妙妙回到先前的老住所——客房。
睡前,她不忘調好鬧鐘,明天一大早,還得給寵物準備早餐,吃飽了,才能去上班……
跌入沉沉夢鄉之前,她腦袋里還轉著明天早餐要吃些什么。
隔天早上,段震祈準備好一桌子清粥小菜后,坐在餐桌前等待,直到時間緊迫,林妙妙再不起床,兩人肯定遲到,他才移駕輕敲她房門,把人喊醒。
從那天起,林妙妙清楚體認到一件事,自己想在白天做好主人一職,那是天方夜譚,從此她把全副重心投入夜間晚餐到入睡這段時間,盡心盡力扮演好主人身分。
當主人能盡情安排寵物的一切,一股腦兒對寵物好,也不用擔心自己付出太多,對方會有壓力,只要把寵物和主人的名義套上,所有照顧和體貼立即變得順理成章。
不過,這樣的日子能維持多久?
當她把那件事告訴他后,他還愿意接受她,或者他會希望她……、水遠從他眼前消失嗎?
大家都下班了,公司里只剩下他們兩個。
站在茶水間里,林妙妙熟練準備著要給段震祈喝的咖啡,腦袋自動跑起剌痛她呼吸的記憶。
同居一個多禮拜,段震祈飲食漸漸恢復正常,臉上笑容也多了不少,她決定鼓起勇氣,找他談有關親愛的的事。
她特意挑在下班時間,在他的辦公室內主動談這件事。
“最近你心情不好,主要是因為公事嗎?”林妙妙把咖啡放在他桌上。
段震祈搖搖頭,端起她為自己泡的咖啡,心里還在奇怪她怎么明知故問,就聽見她接著問——
“是因為親愛的?”她主動把話題帶到親愛的身上。
“它是奶奶留給我的重要遺產,是我沒照顧好它。”他很自責,咖啡一口沒喝就放下。
“是我不好,在馬路上橫沖直撞才害它……”
“橫沖直撞?”他怔住。
“發生在親愛的身上的第二次車禍,罪魁禍首是我!
林妙妙把事情通盤告訴他。
段震祈靜靜聽著,神情淡漠,教人無法分辨他的情緒。
“打電話給張秘書的神秘人……”他努力拼湊每個環節,在一層薄霧中,逐漸看見來龍去脈的輪廓!啊悄悖俊
“我拜托張秘書不要告訴別人!
他靜靜聽著,許久沒有表態。
林妙妙醒來、張秘書接到一通神秘電話、親愛的跑出家門出車禍,從此陷入昏迷,那天晚上發生的每一件事,原來不單單是巧合,而是一環扣一環?他怎么沒早點厘清這些事?
這陣子發生太多事,塞得他許久沒靜下心來好好沉淀。
“是我害死親愛的,如果你再也不理我,我可以理解!
段震祈盯著她,眼神轉冷,雙唇緊抿。
在他凌厲注視下,林妙妙的頭越垂越低。
宛如一場耐力賽,雙方陷入無語好長一段時間,最后是林妙妙率先敗下陣來,小聲說了句“我先下班”,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
段震祈沒有追上去,又坐了半個小時,將辦公室內的燈全部熄滅,一個人開著車回到別墅,迎接他的是一室的黑。
這一晚他什么都沒吃,倒床就睡。
隔天,段震祈因為一夜無眠,起了一個大早,剛要踏入餐廳,就聽見門口傳來疑似重物倒下的聲音。
他皺眉思忖數秒,赫然驚覺到這是什么聲音,雙腿匆匆往大門前進,果然看見一道人影正拖著行李往外移動。
林妙妙整夜沒睡,一邊等他來對自己宣告判決,一邊整理衣物。他沒有來找她,是希望她識相點自己走嗎?
她挑在比他平常起床時間還要早的時間點,預訂好出租車,連燈都不敢開,默默提著行李離開。
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離開時狼狽的樣子,更不希望當他看見她要走,卻別開臉假裝沒看到,她受不了他那樣對自己……
段震祈緊緊盯著她看,全身僵硬,不敢相信她居然又想搬離別墅,又想從他身邊離開!
在她心中,他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林妙妙見他眼底隱隱跳躍的怒火,困難地吞咽兩下,腳步慢慢往門外移動一小步。
見她又要逃,段震祈當機立斷沖過去,雙手抓住她肩膀,低下頭,狠狠吻上這個折磨自己的女人!
直到她快無法呼吸,他才暫時結束這個吻,將她攬進懷中,任她在自己胸前喘息,一如從前她安睡在他胸膛上。
“不把話說清楚,你哪兒都不準去,只能待在這里!
“我都說清楚了,沒有隱瞞你任何事!绷置蠲罡C在他胸前,不敢抬頭面對他,也不想這么快離開他。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段震祈失落輕哼,“不明事理,還是蠢不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