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烈沒有答腔,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妹妹這個問題。
眼見僅剩的那支火把的火漸漸變小,即將熄滅,路祈絕望的走回妻子身邊,從懷里取出那枚她歸還給他的金色戒指。
“嵐吟,也許我們出不去了,你……能不能再戴上這枚戒指?”他央求的道。右定今天注定要死在這里,他希望她能再收下這收戒指,兩人做對同命鸞鴦共赴黃泉。
他拿在手上的那枚金色指環在微弱的火光下閃閃發亮,裴嵐吟怔怔的看著,正準備接過手,突然間,她的眸光凝在那枚鑲嵌在金色陰陽魚上的小銀點上,路祈留意到她的視線,也覷向那枚圓形的銀色小點。
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傳遞著同一個想法,路祈扶她站了起來,一起走向石門前。
見他們走來,宣勤語氣透著一絲罕見的急切,“四皇兄,你們是不是想到什么辦法了?”
“要試試看才知道!眱扇朔謩e在石門上黑色陰陽魚與白色陰陽魚上摸索著,就在這時,僅剩的火把熄滅了。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中。
“火怎么熄了?!”歐菲驚恐的叫道,她幾乎已吸不到氣了,整個胸口窒悶得難以忍受!巴跣郑趺崔k?”
“別慌,我們不會有事,嵐吟姑娘已經在想辦法了!睔W烈出聲安撫妹妹。
摸索須臾,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闐暗里,路祈欣喜的叫道:“嵐吟,我找到那個白點了!”他在白色石門上摸到一圈圓形的細縫,他抽出腰間的匕首,沿著細縫挖起一枚圓形的白點。
裴嵐吟也回道:“我也找到那個黑點了!
幽暗中,路祈握住她的手,小心的將匕首交到她手上,“用這個把它挖下來!
強忍著胸口傳來的窒痛感,她接過匕首,從黑色石門上挖下那枚黑色的圓點,“好了,路祈哥哥,你把白點交給我,我把黑點交給你。”
“好!睉寺暎瑑扇嗽诤诎抵忻髦鴮Ψ降氖,交換彼此手上的物品,接過他遞來的白點,裴嵐吟放入方才取出黑點的位置。
路祈也一樣,將黑點放入剛才取出的白點位置。
放妥后,緊閉的石門緩緩開啟。
隨著一陣風涌進來,眾人大口吸著氣,仿佛又活了過來。
石門打開后,侍衛們重新點燃了火把,原本就在門邊的宣勤和歐烈率先走進去,在他們眼前是一個占地寬廣的圓形腹地,腹地中央搭建了一座木造的八角形祭壇。
接著走進的歐菲不解的問:“咦,這里怎么會有一座祭壇?羽衣藏在這里嗎?”
這個問題也是眾人心頭的疑惑。
路祈將整個腹地巡看一遍,發覺沒有任何可以出去的路,他走向那座八角形祭壇,直覺羽衣一定不是藏在這里,但若想要找到羽衣,只怕要先弄清楚這座祭壇設在這里的目的。
“這好像跟夏祭大典的祭壇有點像!彼蛄苛思缐笳f。
歐菲朝他橫去一眼,“我們楚澐國里的祭壇都是這樣的!彼运蔷湓挓o疑是廢話。
被她頂了一句,路祈摸摸鼻子。他來到楚澐國三年多,唯一看過的祭壇就只有在三年多前那次夏祭大典上,因此根本不知道楚澐國的祭壇都是這樣的。
在眾人仔細尋找一遍后,沒有發現其他的通道,看來關鍵就在中央那座祭壇,因此所有人都圍繞在祭壇邊查看。
有名侍衛將祭壇邊的鶴形銅油燈全部點燃,頓時火光通明,微微搖曳的燭火顯示這里有風,既然有風進來,必然有出口。
祭壇下鋪設了一片木質地板,由上百支圓形木柱支撐起的八角形祭壇約有一人高,祭壇邊設有木梯可以通往祭壇上。
裴嵐吟踩著木梯來到上面,看見前方擺了一張紅木供桌,放置了一只鶴形銅香爐,另一側的邊上也有一張桌子,放置了六盞鎏金器皿和六只玉杯,她走過去,發現器皿上和玉杯里皆空無一物。
“嵐吟姊,你看得出這個祭壇設在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嗎?”歐菲走過來詢問。
“我也不知。”她搖頭。
這時路祈拿了些干糧和水囊過來!皪挂,先休息一不再想吧!
歐菲也覺得餓了,點頭附和,“是啊,先休息一下,吃飽再想!
裴嵐吟走下祭壇,眾人圍在祭壇邊坐下,路祈將手里的水囊遞給她,“先喝點水,再吃東西。”
遲疑了下,她接過他遞來的水囊,喝了幾口。
路祈再把手上的干糧遞給她。
她接過干糧吃了一口,見他坐在一旁看著她,自己卻不吃,她抬眸覷向他。
“你怎么不吃?”
他從懷里拿出那枚戒指,“這戒指……你還沒戴上。”
她垂眸靜默好半晌,才啟口輕聲道:“那枚指環既已歸還路祈哥哥,我就不會再戴上。”剛才她是有過動搖,然而那是以為他們活不過那一刻,她不想讓他帶著遺憾離開,人生最難度過是情關,她也不例外,被最愛的人那般狠狠傷害,說不怨,那是騙人的。
見她不肯收回那枚戒指,路祈神色黯然。
“嵐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釋懷?”他嗓音有絲瘩啞。
沉靜片刻,她神色幽緩的開口,“當年我爹是在我六歲那年娶進二娘,而我們成親才三年多,你便……有了寧兒。”他們之間的恩愛竟比爹娘還來得短暫。
“我對寧兒真的沒有任何男女之情!”他神色激動的再一次澄清。
她直視著他,決定跟他一次把話說清楚,“路祈哥哥,我已無法再相信你。即使你口口聲聲說你對寧兒沒有男女之情,但你卻為了袒護她而斥責我,當時在路祈哥哥心中,只怕更在乎她吧!比舨皇窃诤酰衷鯐䴙橐粋外人而對她那樣怒目相向。
他的心因為她那句她已無法再相信他而緊緊抽痛著。
她接著再說:“等這事結束,我會回路府收拾行李,然后就會離開!彼浺詾樽约簳退谀亲麄円黄鹳I下的宅邸里生兒育女,撫養孩子長大,然而現在,那里卻變成她最沉痛的傷心地。
聽到她要離開,他情急的抓住她的手急問:“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楚澐國這么大,總有我容身之處!彼裆坏牡。
他滿眼沉痛的望住她,“嵐吟,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
她沒有聽他說完,堅定的打斷了他,“我只希望路祈哥哥別再來打擾我!
“……”以前地叫他路祈哥哥時總是帶著甜甜的語氣,此刻,她的語氣卻疏冷而決絕,她雖然說原諒他了,但他知道,她仍怨著他,所以不愿見他。路祈神色僵凝的站了起來。
見他失魂落魄的走開,她有些不忍的閉上了眼。不是她想對他狠心,而是孩子的事、寧兒的事都已成為她心底的陰霾,即使勉強在一起,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
她愛他,所以才不愿日后繼續拿這些事傷害他,長痛不如短痛,分開對他們兩人都好。
須臾,歐菲走過來,見她拿在手上的干糧一直沒吃,她關心的問道:“嵐吟姊,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你再忍一忍,等離開這里后,就可以吃到熱騰騰的飯菜了!
她沒有多說什么,低下頭吃著干糧,吃了幾口,她突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抬首望向祭壇。
見她神色有異,歐菲問:“怎么了,嵐吟姊?”
“我明白這座祭壇的用意了!
歐菲一喜,“真的嗎?那它設在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祭壇自然是用來獻祭的!
“獻祭?可是這里又沒有供品,要拿什么來獻祭?”歐菲訝問。
“供品要由我們自己拿出來!
“嵐吟姊,你越說我越糊涂了!碧鞎缘眠@里面竟然有一座祭壇,他們根本沒有準備供品呀。
坐在不遠處,一直留意她們這邊的歐烈,聽到她的話,走了過來,“應該怎么做,請嵐吟姑娘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