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她生了孩子之后更美麗,眉目精致如畫,月白色的裙裾迤邐而下垂到地上,飄飄似月宮仙娥下凡塵。
寇準一肚子的火氣消了七七八八,欣賞夠了自己美麗的側妃,才輕咳一聲。
“世子爺!焙彾嗲榈拿佳垡涣粒鹕硇卸Y。
寇準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怎么還不用膳?剛出月子,身體要顧好。”
“不曉得世子用膳沒有,想多等一會兒!彼难劬θ缫惶肚迦阌撵o,仿佛能這樣看著他就夠了。
寇準突然嘆息了一聲,將她擁進懷里,“蓮兒,還好你沒事,沒有被那毒婦灌下絕子湯,以后你一定要留心飲食!边@個小女人溫柔多情,全心全意地愛著他,他全看在眼里。
為母則強。不是小白兔沒關系,不是小白蓮花也沒關系,只要一直像現在這樣就好。
銀冰那奴婢算什么,他壓根兒沒想過要收房,即使是她自己送上門他也不想要,但最可惡的是花榮月看他的眼神,鄙夷、不屑、憤慨,像是瞧見色中惡鬼!
“世子爺別多想了,蓮兒為了孩子和世子爺,不會任由人擺布的!
溫婉可人的小白兔第一次露出了爪子?軠士丛谘劾,只覺得可愛、真實。
寒蓮笑得更甜。這男人是她的丈夫,她兒子的爹!她第一次認真意識到這點,笑道:“我餓了,世子陪我吃點?”
寇準心情大好,跟寒蓮一道用膳,喝了茶,還下了一盤棋,寒蓮十次九輸,但是她下得很認真,不是討好他故意輸的。
今晚,寒蓮又輸了,一雙眸子宛若流波,打量殘局許久,才嘆道:“聽人說,善于弈棋者,胸中自有丘壑?磥砦艺娴纳倭诉@根弦,甘拜下風!
寇準哈哈大笑!斑@有什么,我們夫妻下著好玩,何必認真?”心里明白,蓮兒沒用心機,這樣便下不好棋。
不似花榮月,非要將他殺得片甲不留才甘心,而他,自然也寸步不讓。
寒蓮裝作沒聽清“夫妻”一詞,笑得更溫婉,“再下一盤好么?這一回,世子爺要讓我五子,我肯定能贏!
寇準見她眉目宛然,目似點漆,像剛進門時那樣惹人憐愛,不由豪性大發,“好!就讓你五子,若輸了可要認罰!
“才不會輸呢,我又不是豬腦子。”聲音不知不覺就帶了點撒嬌。
寇準心里酥軟,手下卻不留情,教寒蓮又當了一回豬腦子,就是要她認罰,在床上把她折騰得嬌啼婉轉,香汗淋漓。
寇準許久沒這樣酣暢舒爽、消魂蝕骨,激情仿佛一瞬間就燃燒起來,烏黑的眸子里有團火在跳躍,熱火蔓延,在彼此的身體放肆地珞印。
在床上被滿足的男人,心情也大好,梳洗一番后,將寒蓮擁在懷里睡。
“我只要有蓮兒在懷,其他的女人何足道哉!”他撫著她粉白嫩香、性感魅惑的胴體,半點不像生過孩子的模樣,滿足地呢喃。
她輕捶他胸膛一下,“世子爺昨晚不是新得一個投懷送抱的美人?”口氣微酸。
“別提了,晦氣!”寇準感覺很冤,微窘地側過眸,“你也覺得我會酒后亂性?”
“不,世子爺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很傲氣,骨頭很硬,才不屑強迫女人!
完全相信自己的女人,她說的贊語有魔力,像是最高明的琴師撥動他心靈那根弦,能讓強悍的鋼鐵之心化成繞指柔。
“蓮兒!彼H吻她,熱情的啄吻。
“世子爺!彼噪x的水眸凝定他。
“嗯?”他直覺她有話未說完。
她溫柔地微笑。“世子爺每次酒喝多了,只會呼呼大睡,所以連姊姊也不相信你會強拉銀冰上床,懷疑銀冰端給你喝的醒酒湯有問題。”
寇準腦中一個激靈,他確實喝了醒酒湯之后便渾身發熱,若不是他意志力強,早就著了道了……
寒蓮丟出疑問便不再提,只道:“姊姊是相信世子爺的,世子爺不要誤會姊姊。”
寇準不語,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睡吧!”
不是惡言相向才會導致夫妻離心,無言的蔑視、冷漠的態度,說話的語氣,甚至嘴角噙的一抹嘲諷,都像鈍刀子割心,刺不死人,卻能讓人血肉模糊。
寒蓮窩在他懷里,舒舒服服地睡了。
第十七章慢慢折磨你(2)
寇準沉思許久才睡著,翌日他上朝之前,托付王妃為他調查銀冰一事。
明明有妻子,內宅之事卻不愿托付給妻子,或許從洞房花燭夜開始,寇準對花榮月的不信任感便與日俱增。
安慶王妃一直掌著王府中饋,只讓花榮月和寇泱一起協理家務,只有一個媳婦而已,卻不讓媳婦主持中饋,這與寇準的態度有很大的關系。
兒子不與媳婦站在同一陣線,除了新婚兩個月擅寵專房之外,似乎越走越遠,王妃當然不覺得兒子有錯,只怪花榮月架子大,不懂得溫柔體貼,才把丈夫越推越遠,空有一張漂亮的臉,有啥用啊?因此,王妃不放心將內院管理全交給花榮月,連一個豐澤堂都管不好,鬧得雞飛狗跳的,豈能堪大用。
花榮月和寒蓮一前一后進門向王妃請安時,王妃的心腹王嬤嬤已帶了人去搜查銀冰住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
這邊,寇泱也到正院請安,寒蓮起身給她行禮。
沒人不喜歡受尊重,尤其大歸回娘家的大姑子,寇泱臉上的笑容真誠許多,“無須多禮,說起來我們可是表姊妹,別總是郡主、郡主的喊,叫我表姊吧!”瞄向花榮月時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
王妃笑容親切,“這樣很好,都是一家人,蓮兒年紀小,泱兒直接叫她的名字就是了!
“是的,娘!笨茔笏斓膽隆
寒蓮不知她們唱的是哪一齙,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花榮月冷眼瞧著,心里明白婆婆是在不高興她昨天命人給銀冰灌絕子湯,婆婆插手兒媳的內院之事,真是笑話,何況銀冰不過是一個奴才。
寒蓮的笑容謙恭淺淡,內心打定主意不摻和她們的婆媳姑嫂斗爭,她也沒想過爭搶主持中饋之事,每天柴米油鹽的,她才不想傷那個腦筋。
安慶王妃看了暗暗點頭,心道側妃年紀小,反倒比世子妃沉得住氣。
見王嬤嬤走進來,王妃勾起一抹笑容,似乎別有深意的道:“蓮兒,你進去照顧元哥兒,我們有事要處理!被s月到底是正妻,須留幾分體面給她。
寒蓮大喜,笑盈盈的屈膝告退,大丫鬟為她掀簾時,她眼角余光瞧見銀冰被人架了過來,心知要審“鴛鴦醉”一事了,她腳下不停的進了內堂。
寇昭元養在王妃居室的東暖閣里,奶娘、嬤嬤、丫鬟十幾個人輪流看顧著。
寒蓮坐在搖籃旁的矮墩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喝完奶呼呼大睡的兒子,細細凝望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小嘴,早已冰凍垂死的心綻放出花朵。
她不是寇準口中的白蓮花,柔弱而無辜,她是生于高山巖縫中、冰雪傲骨、默默綻放美麗的一朵雪蓮,無人欣賞自開懷,身處紅塵,紛紛擾擾,唯有一顆心遺世而獨立。
而如今這顆心,終于有了牽掛的人。
漫長又孤寂的歲月流逝,她又嘗到了滿心滿懷的幸福滋味,只因這個小人兒。
她在心中吶喊著——昭元啊,我的昭元,我的兒子,娘親為了你,會永遠癡情地望著你的父親,永遠愛他,至死不渝!娘親為了你,會越發“敬重”你的嫡母,唯命是從!娘親向你發誓,你只會有一母同胞的弟弟或妹妹,不會有異母弟妹。只要你的嫡母生不出兒子,你就是安全的,有一天你會繼承安慶王府,富貴尊榮的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