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敷著,你休息一下,我去柜臺問附近哪里有藥房,待會上樓時再跟服務生要點冰塊!彼麘n心忡忡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她,交代完,隨即轉身步出房間。
她伸手摸摸他置在她額頭的濕冷毛巾,心口怦然。
方才,他低頭注視她的眼神,流露著擔憂神色,又有一抹溫柔。
她閉上眼,先試著放松休息。
約莫二十分鐘,她聽到房間門被開啟,他匆匆走來的腳步聲。
他拎著一塑膠袋靠近床鋪,“還沒睡著吧?先起來吃藥!
他不僅買感冒退燒藥、腸胃藥、維他命C發泡錠,還買了耳溫槍和冰枕,令她有些訝異。
他先替她量體溫——三十八度二,接著拿一顆腸胃藥及退燒藥讓她服用。
“先躺下來睡覺,我過兩小時再幫你量體溫。如果退燒了,再泡杯維他命C發泡錠給你喝!彼崧暯淮,邊將冰枕置在她額頭。
她仰躺下來,有些懷疑地問道:“你要在這里陪我?”
“你放心睡覺,我不會趁人之危的。”他輕揚唇角申明。
“我沒有不放心,我又不是你的菜。”她微微一笑說道。
盡管才服藥,身體仍很不舒服,但她此刻心情舒緩許多,因有熟識的他愿意陪她。
于佐剛張嘴,想告訴她,她早已成為他的天菜。話到嘴邊,卻又吐不出來。
現在她生病著,不適合告白,等她身體康復再說。
見她閉上眼,他于是坐在一旁靜靜地守候。
隔一段時間,他先上前將她置在額頭的冰枕移開,雖有用毛巾包裹,還是擔心冰敷太久會凍傷。
第8章(2)
兩小時后,他拿起耳溫槍欲再替她量體溫,他對看似熟睡的她先告知一聲,見她沒張眼回應,便在床邊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替她量耳溫。
他看著耳溫槍顯示的數字已下降,雖還比正常體溫高些,卻已放心不少。
“音沛……”他再度輕喚她。
床上的她仍沒回應,顯然真的熟睡了。
他仍蹲著身子,不由得伸手,大掌輕貼她額頭,用他的手掌再次確認她的體溫。
床上的她,忽地動了下。
他不禁縮回手臂,而她略側過臉,正好與蹲在床側的他面對面,只不過她仍閉著眼,并未醒來。
他怔怔地與她熟睡的臉容對望半晌,不由得又將手探向她的臉龐,輕輕摩挲。
她原本蒼白的臉色,已恢復一些自然氣色,甚至雙頰有些紅暈。
她皮膚細膩光滑,令他有些愛不釋手,而她漂亮性感的唇瓣,更令他心猿意馬。
他不禁低頭傾身向她,高挺的鼻尖輕觸到她秀氣的鼻子,深深嗅聞她身上的氣息。
他的薄唇,悄悄地貼覆在她鼻側,緩緩地下移,就要觸及她柔軟的唇瓣。
當他忍不住想吮吻她誘人的蜜唇時,她忽地又動了下,令他倏地清醒,忙抬起頭,與她分開一些距離。
床上的她,依然沒醒來。
他看著她,心口鼓噪,狂跳不止。
他差點就趁人之危偷吻她,甚至已在犯罪邊緣了!
他站起身,有些窘迫地捉捉頭發,認為自己方才的行徑很不應該。
忽地對她涌起強烈欲望,令他心生一抹愧疚。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已過晚餐時間,而他尚未用晚餐。
心想先去解決肚腹的饑餓感,就不會看著她而覺饑餓了。
他轉出她的房間,下樓到餐廳簡單解決晚餐后,外帶一份清淡的三明治上樓,想著她若半夜醒來便能食用。
結果,她一直熟睡到天亮,而他就坐在一旁沙發,看著床上的她,一夜未眠。
早上六點,楊音沛張開眼皮,感覺睡了很久很久。
她撐起身子,從床上坐起身,不由得伸手拍拍有些沉重的后腦杓。
“還頭痛?先吃點東西再吃藥!
突來的聲音令她嚇了一跳,一時沒想到房間還有別人。
她看見坐在沙發上的于佐剛,想起昨晚他抱她回房間,替她買藥,還答應要陪她,沒想到他真的陪她一整夜。
“你……一直在這里?”
“嗯。昨晚有下去餐廳吃飯,替你帶了一份三明治,不過你一直沒醒來,那三明治也不新鮮了。你先去盥洗,想吃什么?我去餐廳帶上來給你。”他走近床鋪,拿起床頭柜的耳溫槍,微彎身,再測一次她的耳溫。
半夜時,他曾替她量過,已恢復正常體溫。
此刻,他再看一次耳溫槍,仍是正常溫度,完全放心了。“還好,已確實退燒,待會吃完早餐,吃感冒藥跟維他命C發泡錠就可以。”
她不禁仰起臉,怔怔地看著他。
他自然地替她量耳溫,令她心口輕蕩了下。
方才乍見他留在房間照看發燒的她一夜,她心湖也泛起一股溫熱和感動。
“于佐剛,謝謝你!彼桨暌粡,向他由衷致謝。
她不禁感激老天爺,竟能在這里巧遇他,接受他的幫助,否則在異國生病,真的會很痛苦、很孤單凄涼。
“沒什么,你快點康復最重要!庇谧魟倢捨空f道。“早餐想吃什么?”他再問一次。
“我沒胃口!彼p搖螓首。
盡管昨晚沒進食,且還狂吐過,現在胃部空蕩蕩的,但她沒什么食欲,加上這里食物都以肉類和海鮮為主,她此刻對大魚大肉的葷食沒興趣。
“不吃不行,會更沒體力的。”于佐剛勸說著,建議道:“不想吃油膩的肉類料理,我拿個三明治跟全麥面包給你簡單果腹?”
她再度搖搖頭,“現在唯一想吃的,只有什么都不加的白粥!
向來喜歡美食的她,莫名想念白粥的滋味,想起她遙遠記憶中,小時候母親曾煮白粥給發燒后的她吃。
于佐剛思忖了下,“你等等,我替你弄來!
“這里沒那種東西啦!”她揮揮手,他的好意她心領了。
“你下床去盥洗后,用三百毫升溫開水或冷開水先泡顆發泡錠喝完,我一會幫你準備早餐送來,吃過早餐再吃感冒藥!彼淮辏D身離去。
她不認為他能在這飯店餐廳找到白粥,就是外面也買不到,不過仍先下床進浴室盥洗,之后簡單沖個澡,換套干凈的衣服。
待她從浴室出來,聽從他的交代,拿顆發泡錠沖泡飲用,才喝完就聽到開門聲。
于佐剛端著餐盤,而餐盤上竟是一碗冒著白煙的白粥。,
她一臉驚詫,“你去哪里變來的?”
“我拜托飯店經理,借用了一下廚房,自己煮的!彼麑⒉捅P置在茶幾上。
“這里也有米,要煮碗粥并不是不可能的任務。”他笑笑說道。
“你自己煮的?!”一聽是他借飯店廚房親自煮的,她心口震蕩,比起看見他端來全套法式料理,更令她動容。
“我只是隨口說說,沒要真的為難你!彼袆又H,不免有些歉然。
過去她常帶著食材去他的咖啡館,順理成章要他煮東西給她吃,他從未拒絕她每每有些任性的要求,但這里不比在國內,只要想象他向飯店經理拜托的情景,她便覺得過意不去。
“我沒覺得為難。”他澄清。
盡管是費了一番唇舌,才說動飯店經理同意讓他借用廚房,為生病的朋友煮碗白粥,但能達成她小小心愿,他便覺很欣慰。
“于佐剛,你真是體貼溫柔的好男人耶!”稍后,她坐下來,端起他費心替她煮的熱燙白粥,小口小口地吃食,邊對他大力稱贊。
過去,他雖替她煮過不少頓晚餐,她總是自然接受,認為彼此是好友,她自備食材差遣他替她料理晚餐并沒有什么,何況她也有付他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