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告訴你,我也不想當貴妃呢?”她已經有些無奈了。
“那你想當什么?該不會想當皇后吧?”
駱澤原只是開玩笑,但見諶若青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表情也慢慢凝重起來,很老實地道:“若青,你不可能當上皇后的!
這人還真是直接啊,諶若青苦笑。
駱澤從小在封建禮教制度下長大,這一套已根深蒂固地植在他心里,完全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因此很認真地解釋道:“你父親生前只是個御史大夫,而且還致仕了,你們諶家剩下的親族都是平民,這樣的背景不可能讓你當上皇后的。”
“其實,我也不想當皇后。”她忍不住說道。
“啊?連皇后都滿足不了你,莫不成你還想做皇帝?”駱澤一張俊臉都扭曲了,她當真有這么大膽,連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都敢說?
諶若青差點沒被他氣樂了,她要真想當皇帝,說不定會比洪貴妃還先被砍頭。她只能無力地道:“你還是不懂,我從來不在乎自己在皇宮里的封號是什么,我會幫你,是因為愛你這個人,而你也能給我對等的愛情。但以后如果你沒辦法專情了,那么我不管是什么稱號,都不重要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說得很隱諱,駱澤只是覺得有些不安,卻無法掌握她要表達的意思。
“這么說吧,我的愛情是獨占性的,我只愛你一個人,所以我希望你也只愛我一個人。但是事實上你有許多嬪妃,未來更會有后宮三千,甚至還會立一個皇后,屆時我能分到的你只有三千份里的一份,而你能在三千個人之中,一眼望見我嗎?所以我說,那時候的我,對你已經不重要了。”她索性攤開來講,只差沒用現代數學推導個機率公式給他看了。
“不,若青,你的想法太悖禮了,后宮三千是祖制,但事實上也不可能真有三千個嬪妃,我不被榨干了才怪。”駱澤毫不在意地回答,“而且不管我有多少妃子,皇后立的是誰,你在我心里一定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不能立你為后,但至少你會是皇后之下第一人!
“你似乎根本不明白這件事對我的打擊會有多大,我說過,我不在乎什么狗屁封號!敝R若青肅起秀顏,她必須告訴他她的想法,她是個現代女性,有著現代的想法,現代與古代的觀念鴻溝可是比大海還寬,她不會照著一個都可以當她曾曾曾曾曾曾祖父的人的安排走的。
“我只能說,只要有后宮,就不會有我;有我,就沒有后宮。你做個選擇吧!
“你太過分了,若青!”聽她冥頑不靈,甚至像是拿著他的寵愛做要脅,駱澤不由動氣了,“本宮對你特別關照,你可別恃寵而驕!”
“果然,這是個封建時代,男人都是沙文主義的,你只顧自己的心情,卻顧不得我。我想,我會找個機會讓你明白,當一個女人看著自己的男人左摟右抱時,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怕自己再待下去兩人說出更多傷害彼此的話,他轉身離去。
看著駱澤離開,諶若青心慢慢地涼了,她原本就是獨立又理智的人,愛他的時候,她不會介意讓他知道,也會付出自己的身心,當愛情出現危機時,她愿意去挽救,愿意去爭取。
只不過,當時不我與時,她都不敢去想自己會做出什么決定。她只能在他擁有后宮三千之前,為兩個人的愛情做最后一次的努力。
“說不定,我們只剩這次機會了……”
要說服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就是讓他感同身受。
因此,諶若青不再像以前那樣時常和駱澤膩在一起了。她慢慢拉開與他的距離,讓他空虛的時間多一點,因為如果他要立她為貴妃,這就是她未來將體會到的感覺,甚至連她所要受的冷落及痛苦百分之一都不到。
畢竟,一個帝王要雨露均沾,是不可能將時間全給一個人的,身為他的妃子,只能獨守空閨到什么時候他突然想起她。換個立場來講,她相信他現在心里只有她,若是他也只能獨自忍受她什么時候來看看他,不知他是否受得了?
一天、兩天如此,駱澤還能當成巧合遇不到她,但第三天還見不到諶若青,駱澤簡直要發瘋了,索性直接殺至紫霞宮。
駱澤一踏入紫霞宮,果然還是空無一人,正氣悶不已時,隨手抓了個宮女詢問,卻得到奉儀娘娘正在御花園里宴客的消息。
二話不說,他趕到了御花園,遠遠地便聽到涼亭里笑語不斷,令找人找了老半天的他心里有種奇怪的郁悶,直到他來到涼亭旁,看清了情況,那不悅之情更是直沖云霄。
因為諶若青宴請的對象,竟是宗穆虞,而宗穆虞大馬金刀地坐在正中央,眼前擺著各色甜品,有一些是駱澤吃過,有些是他沒吃過的,但絕對是出了宮門看不到的,都是諶若青的拿手絕活。
忙了一天的政事,甜點卻是別人在享受,駱澤吐血的心都有了。
“宗大哥,這花香乳酪蛋糕,是我最近研究成功的,里頭加了玫瑰花瓣,增添香氣又清爽去膩,宗大哥務必試試。”諶若青卻像沒看到駱澤接近,殷勤地勸食。
“好好好,若青的好手藝,我早就知道。以前有澤哥擋在前頭爭搶,眼下他不在,本官可要大吃特吃!”宗穆虞拿起花香乳酪蛋糕吃了一口,那特別又濃郁的美味,好吃得令他眼都瞇了起來。“太好吃,太好吃了!真可惜你被澤哥收入宮了,否則要是我先發現你這塊瑰寶,一定將你好好藏起來!”
駱澤的拳頭都握了起來,若青若青,若青可是只有他才能叫的名字!
“宗大哥說笑了。宗大哥英俊瀟灑,智深如海,哪家女兒跟了宗大哥,才是有福呢!”諶若青也大大方方地贊美起他了。
聽到她的話,駱澤心里又酸又急,差點就揮出一掌將宗穆虞打飛。怎么宗穆虞英俊瀟灑,他駱澤就眼歪嘴斜嗎?宗穆虞智深如海,他駱澤就蠢笨如豬?否則她為何一古腦兒的贊美別的男人?
“看來我們真是相見恨晚啊!老實說,看著你這等聰明美麗,手藝又好的奇女,以后就要埋藏在深宮里,光想都覺得暴殄天物……”宗穆虞滿口乳酪蛋糕,有些口齒不清地道。
“宗、穆、虞!”駱澤突然黑著臉出現在他身邊。“你說誰暴殄天物?”
一口蛋糕卡在喉頭不上不下,宗穆虞臉色漲紅,急咳起來,一旁的諶若青連忙遞上茶,他喝了一大口后,才舒了一口長氣,撿回一條小命。
“就說你呀,還有誰?這么好吃的東西,要是被你嚇得吐出來,豈不暴殄天物?”宗穆虞橫了他一眼。這皇宮里或許大家都怕駱澤,唯獨他可是少數能在駱澤面前賴皮還能全身而退的。
“我剛才聽到的是,你在對我的女人獻殷勤?”駱澤氣怒地哼了一聲,“還有,不準你叫她若青!”
“澤哥,我剛剛決定收她做干妹妹,叫自家妹妹的名字,沒犯了哪條律法吧?”宗穆虞像故意要激怒他,“若青,若青,你做的乳酪蛋糕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