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叫聲哥哥。”
姜凌波到底沒能憋出句“哥哥”,因為她覺得,她好像被孫嘉樹調戲了!
要是叫她調戲別人,自然是小事一樁,但明擺著被別人調戲……這種吃虧的事兒她才不干!
她憤憤地推開孫嘉樹,口是心非道:“不就是腹肌嗎,誰稀罕?”
好想看啊,嚶嚶嚶,既然明的不行,就來個偷襲好了!是半夜溜進臥室摸兩把,還是把他推進水池里扒上衣?
孫嘉樹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抽了條毛巾擦著頭發就朝臥室走,走到門口,他又忽然回頭,把滿腦子正想著“我要把他這樣那樣嘿嘿嘿”的姜凌波嚇得差點嗆到。
姜凌波強作鎮定,“……怎么了?”
“你今晚早點睡,明天天沒亮節目組就會到家里來!
“你說節目組要到的家里,該不會是到我家里吧?”
不可能不可能,雖然說是從家里開始拍攝,但蘇崇禮那次就只是臨時租了間飯店房間,而且重點要拍的是接孩子路上的感想,誰會真把自己家給曝光出來啊。
孫嘉樹卻點頭,“對啊!
她剛剛才和隔壁大媽說來這里住的是她親哥,節目組聲勢那么浩大,她撒的謊會立刻露餡,而且圓都沒法圓!
“要不,你先回你自己家住一晚?就一晚,我也可以陪你回去喲!苯璨ㄔ谀樳呚Q起一根指頭,好聲好氣地說,還有點萌萌噠。
她說的“你自己家”,是指孫嘉樹的爸媽家,也就是那個學校家屬宿舍。
這些年,身為植物學家的孫爸孫媽一直在國外考察,而且都是在野外叢林,連通訊都是斷的,所以那個家早就空了好多年。如果讓孫嘉樹一個人回去,他心里肯定會不好受吧?所以還是她勉強好心好心,陪他一起回去吧!
孫嘉樹垂了垂眼睛,倒也沒拒絕,只是問:“你有我家的鑰匙嗎?”
“有有有!”姜凌波生怕他后悔,趕緊去翻包包。
她有鑰匙,還是因為她剛上小學那年,寒假發生的事兒。
那天孫爸孫媽因為實驗室臨時來了電話,把正在發燒的孫嘉樹鎖在家里就跑出去了。
當時孫嘉樹病得很重,連起床倒水的力氣都沒有,沒走幾步就腿軟摔倒了,偏偏他姊姊又去上輔導課,家里只剩下他一個。
而她那天也是一個人在家,無聊啊,就跑去敲孫嘉樹家的門。門不開她也不放棄,又溜到陽臺去敲窗,結果看到孫嘉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喊他也沒反應,嚇死她了!
她撒腿就跑去實驗室找孫爸孫媽,但她沒想到不管她怎么說,孫爸孫媽就是不回家,說什么實驗出了問題,現在是關鍵時期,氣得她差點爆粗口,死命把他們家鑰匙給要到手。
然后她就再也沒還啦,沒事就用鑰匙溜進孫嘉樹家,把他從被窩里拽起來打游戲、要飯吃。由于深知兩個小家伙關系好,孫爸孫媽也不在意,讓她繼續留著那把鑰匙,以后他們不在家,有姜家人和孫嘉樹姊弟互相照應,他們比較放心。
姜凌波背著大包零食,站在學校教職員家屬宿舍樓下,回憶嘩啦啦地往腦海里涌。
然而沒等她感動完,孫壽就走到她旁邊,“你帶了零食吧?”
姜凌波立刻把包護到懷里,警戒地道:“你想干么?這是我的宵夜!”
孫嘉樹看她護食的模樣,沒忍住揉了兩把她的頭發。她就是這個樣子,雖然嘴上說著“這是我的,不給你吃”,但最后總會拿出來和他分享,而且把好吃的那半留給他。
給他的時候,她還會嘴硬地不停說:“這些都是我不喜歡吃的,好吃的才不會留給你呢,哼”,想起來就讓人心口發軟。
果然,姜凌波傲嬌地把背包提給他,“你要是實在想吃的話,也可以,不過你得幫我把背包背上去……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吃!眴鑶瑁鋵嵗锩媸撬钕矚g的腰果,還是碳燒口味的……
孫嘉樹也沒戳穿她,接過她的背包甩到身后,“家里肯定沒吃的,要不我們去小吃街轉轉?”
大學城里的小吃街遍布了各種油炸、燒烤的垃圾食品,全都是姜凌波最愛吃的!
她一時沒忍住誘惑,在用帽子、圍巾、口罩、眼鏡把孫嘉樹包得連親姊姊都認不出后,就拖著他沖進小吃街。
孫嘉樹問:“炸肉串要吃嗎?”
姜凌波想也沒想地答,“吃吃吃!”
孫嘉樹又問:“烤魷魚要買嗎?”
姜凌波照樣一口答道:“買買買!”
孫嘉樹又補了一句,“還有小龍蝦!
“要要要!”
等往孫家走的時候,姜凌波高興得臉紅撲撲,她端著一個盛炸串的紙碗,右手拿竹簽挑著碗里的丸子、蟹棒、甜不辣不停地往嘴里塞,左手空隙里還卡著一根鐵板魷魚,沒事就歪著腦袋去咬一口,忙得很。
孫嘉樹在旁邊走,默默看著她吃,直到姜凌波良心發現,插了一塊雞胸肉,舉著問他,“要吃嗎?甜醬真的好好吃!”語氣興奮得不得了。
孫嘉樹拉掉黑色口罩,彎下腰,就著她的手把肉塊吃了,接著伸出手,用拇指幫她把嘴角沾的醬抹掉,再把手指放到自己嘴邊,舔了一下,“是挺好吃的。”
孫嘉樹話音剛落,姜凌波還沒覺得怎么樣呢,路過的兩個男學生就朝他們吹起了口哨,還故意哀號著什么“請給單身狗一片凈土”。
姜凌波無言,明明她也是單身狗好不好!
她冷哼著插了一塊雞排,踮腳送到孫嘉樹嘴邊,“吃!”
就不給你們凈土!
因為吃得太飽,回去之后,姜凌波躺在孫嘉樹家客房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于是她干脆抱著枕頭,跑向孫嘉樹的臥室。
孫嘉樹正靠在床頭,戴著耳機拿平板看電影,見姜凌波穿著睡衣站在門口偷瞄,他很自覺地往邊上挪了挪,拍拍空著的半邊床,然后繼續看電影。
姜凌波溜過去.鐄進被子,湊到孫嘉樹耳邊,“你在看什么?”
孫嘉樹拿下一個耳機給她:“《cube》,翻譯名我沒記住!
姜凌波戴好耳機,看了看才剛演到一半的電影,特別開心地告訴孫嘉樹,“最后只有那個看起來是自閉的人逃出去了,其他人全都死光了!”
孫嘉樹一臉哀怨地看著她。
劇透完的姜凌波一時十分爽,吃撐的感覺全都沒有了。孫嘉樹身上散發出的熱氣又暖洋洋的,讓她覺得好舒服,沒一會兒,她的眼皮就變沉了。
等電影放完,孫嘉樹看著靠在他胳膊上睡得心滿意足的姜凌波,慢慢把她放到枕頭上。躺好的姜凌波嘴巴咂巴了下,就勢摟住了他的胳膊,還拿臉蹭了兩下。孫嘉樹想抽出手,但沒抽出來,他捏了捏她的臉想把她叫起來,卻被她“啪”的用手背打了一巴掌。
他又試著想把她抱起來送回隔壁房間,結果差點被她亂蹬的腳給踢到胯下。
他想了想,也躺到她旁邊,點了點她睡得嘟起來的嘴唇,“你現在不起來,明天會后悔的!
過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調到拍攝模式對著姜凌波問:“真的不起來嗎?”
她依然毫無反應。
“嗯,我已經問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肯起來的,所以以后后悔了也不能怪我啊,這影片就是證據!
“……”
“真乖!
他儲存好影片,笑著朝姜凌波嘴上親了一下。
***
姜凌波從小就有起床氣,尤其是睡得正香卻被突然吵醒的時候,她能暴躁到咬人,所以,在被外面亂糟糟的聲音吵起來的瞬間,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