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寶寶轉了一下晶亮的眼珠子,表情十足俏皮,然后微嘟了一下嘴!改阆然卮鹞,到底有沒有?」柳安和愣著,思忖半晌,吞吞吐吐回答:「其實,我也不知道。」
「那就是有嘍?」鳳寶寶坐起來看著她!妇驼f了不知道嘛!」柳安和將手帕蓋回臉上,嬌聲低嚷:「反正還沒要成親,在這之前都還可以選擇的嘛!」
「哦?」鳳寶寶夸張地嚷著,同時一把掀開她手帕,質問:「這是說你喜歡的不止一個?」
「也不是!沽埠瓦B忙反駁:「其實,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寶寶,你知道嗎?」
鳳寶寶看著她,微微側著頭,許久才又搖頭!肝乙膊恢馈!
「這不就對了,你也不知道,現在說這個太早了點。」柳安和用力下了定論。
「跟你說!锅P寶寶壓低聲音,眼睛轉了一下,狀似神秘。
「什么?」柳安和將臉湊過去,小小聲問著,臉上有著滿滿的期待。
「八師兄約我一起闖蕩江湖。他說,就只有我跟他兩個人!
柳安和眼睛亮起來,語氣興奮:「私奔?」
「不是啦,師兄說如果我同意了他會去請示爹娘,哎呀我也說不清,總之我還沒答應,師兄叫我四年后再跟他說。」
「你八師兄喜歡你?」柳安和指著她鼻子問。
鳳寶寶發出嘿嘿笑聲,尷尬又羞澀地點了一下頭。「大家都這么說,我想應該就是吧!
「那你喜歡他嗎?」
「……不知道。」雖然覺得被人喜歡挺害羞的,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沒別的想法。
兩個女孩兒互看對方,同時噗地笑出來。
「不知道不知道,咱們兩個一樣都是不知道!」柳安和拿起手帕玩了一陣,忽然正色道:「干脆你別喜歡八師兄,嫁給我哥算了,這樣咱們不就可以時常見面了?」
鳳寶寶搶下她手帕,好奇問道:「穆清哥哥還沒訂下婚約嗎?」
「沒有。我爹說這個婚約可不能隨便亂訂,倘若后悔了又想解除可是很麻煩的。」柳安和笑著搖她手臂,追問:「還沒說呢,你覺得我哥怎么樣?」
「穆清哥哥啊……」鳳寶寶凝神思索,腦海中浮現一張白皙干凈的臉龐,耳畔彷佛聽見那優雅輕緩的語調。她想了一會兒卻頻頻搖頭。「不成不成!我爹說不能嫁給太好看的男人。」
「為什么?」柳安和訝問。
「爹說漂亮的男人不可靠。」爹說過的話總不能都當成耳邊風是吧。況且,她自幼就覺得男人要像她爹那樣粗獷魁梧才好,穆清哥哥太白皙了點,光用看的當然是挺稀奇挺好看,但她還是比較喜歡像她爹那樣的。
「那你嫁給丑八怪好了,以后我看到最丑的男人就對他說,你趕快去娶鳳寶寶吧,她爹準備十車嫁妝要把掌上明珠嫁給丑八懌呢!」柳安和取笑。
「我才不要!安和你好壞!锅P寶寶抗議,伸手去搔柳安和腰側,后者連連尖叫不住抵擋,嬉鬧了好半晌,好不容易才又安靜下來。
「對了,我不是說要拿藥方和食單給你嗎,鬧一鬧差點給忘了。」柳安和說著,急忙就下了躺椅,「我去去就回,你在這兒等著,一會兒嬤嬤端湯藥來,若沒看到人又要到處喊,那可挺麻煩。」
「知道了,快點兒去吧!锅P寶寶推推她,示意她快去快回。
柳安和的父親讓親信配了幾帖藥方,并且寫了一份食單,說是只要每日按著上頭所寫的方子飮食,應可漸漸消除身上油脂。
鳳寶寶以往并不覺得自己身形太過臃腫,因為她爹總說女孩子有點肉才好,還時常熬湯硬要她跟娘喝光,想想,肥肉肯定是這樣養出來的。但她這趟來到揚州,見到街上少女幾乎都是窈窕身段,加上柳安和不時嚷嚷也要像自己爹娘那樣清瘦,攪得她也好想跟著一道參與,因此決定拿那藥方和食單回去試試。
窗外微風吹拂,惹得樹梢沙沙作響,幾朵粉嫩小花隨之搖曳,她挪步來到窗邊,感受陣陣涼風帶來的舒爽。
沒多久,一個嬤嬤端來一碗黑壓壓的藥汁,聞起來頗有點詭異,似乎是專治哮喘的藥方。
只是,柳安和不是說去去就回嗎,怎么還不回來?
卻說,在柳月家另一靜謐廂房。
「少爺,都準備好了!
「嗯!挂坏缆缘偷妮p緩聲音傳來,停頓一會兒再度開口:「行了,都先下去吧!
「是!箮讉下人紛紛退了出去。按照慣例,他們都知道約莫半個時辰之后再過來即可。
雅致屋內,一道高瘦身影站在窗邊,唇角微揚看著外頭的花草景色,然后就將窗戶給掩上。
天涼好個秋哪。
他爹曾說過,偶爾忙里偷閑做點自己喜愛的事,這是怡情養性,不但無傷大雅,反而更能養足精神。
柳穆清將腰間的琺瑯懷表給取下,慢條斯理地擱在矮幾上,再將一個雕花垂墜玉佩也解下,然后拔下手指上的白玉指環,抽出長靴側的寶石短劍,將之一一擺妥在矮幾上。
說到怡情養性,爹最愛的便是賞玩寶劍,他也喜歡兵器,而且收藏了一些不錯的珍品,不過,相較之下,他更喜愛另一樣樂趣……
他緩緩解開頸間鈕扣,將一件水藍色外袍給褪了下來;接著解開腳上那雙特制的牛皮長靴,再將白色中衣、襯衣,以及深色長褲、短褲等衣物脫下,一件件按順序整整齊齊折好,披掛在椅背上,最后,當然也沒忘記要將脖子上的護身符給取下,放在桌邊。
終于,整個人一絲不掛。
一副屬于少年的身軀裸裎著。
肩膀略寬、勁腰緊臀,身形清瘦卻又有著長年習武鍛鏈出來的硬肌,可又不顯得過分賁張,反而透著一股青澀之美好,那無瑕的皮膚亦如他臉龐那般白皙潔凈,全身上下彷佛晶瑩之白玉。
嘩!
他將手伸進木桶里探了一下,臉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這水夠熱且又放了他向來喜愛的草藥,那清雅特殊的氣味令人心情舒暢,一掃近日為了茂良客棧而起的陰霾。
柳穆清踩著矮凳,輕巧踏進桶中,緩緩坐下讓肩膀以下浸泡在熱水里。
真是,上自頭頂下至腳趾,四肢百骸無不暢快!
他輕嘆一聲。半晌,將背部倚靠在桶邊,兩臂敞開放在木桶上,眼睛盯著水面,心底卻是在思忖那客棧之事。
這幾日他展開一連串動作,先是阻斷客棧原先的食料采購源頭,清查過往采買明細,揪出從中摸走不少銀兩的罪魁禍首,就是陳掌柜的小舅子。
結果,引來一陣軒然大波。
陳掌柜帶著妻兒上門求見家主,本以為他娘會找理由拒見,卻沒想到竟是找了他加上陳掌柜總共三人,另辟密室長談。
陳掌柜向來不大理會他這個大少爺,卻對家主必恭必敬,說沒幾句就老淚縱橫。
柳穆清兩手捧水,將臉給洗凈,然后往臉上潑了幾下。
那個陳掌柜,在家主面前老實多了,連說好幾次要家主降罪,又說什么不懂看帳,都是他小舅子一手處理。娘說短缺的帳需由他小舅子或者他們一家補上,陳掌柜也連連點頭……
想到這兒,他不禁氣悶,同樣的辦事方式,由他來做就行不通,娘一開口就沒人敢有異議。
總覺得,該不會是娘老早察覺茂良客棧出問題,才刻意撥給他。
真相如何他無從得知,陳掌柜離開后,娘狠狠訓了他一頓。